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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宇匆匆到来,哪知面对的是如此阵仗?自家媳妇面无表情的垂头站在一边,其它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她是如何气煞母亲,他头昏脑胀之际,矛头却突地朝他射来。
“大弟,母亲是如何待你的你最清楚。”傅玫仪气呼呼的要他表态。
“是啊,娶个这样的媳妇,当儿子的还不替母亲说话?我还要不要活啊!”傅老太太得寸进尺,喊出来。
傅筠蹙眉,傅老太太压着傅书宇教训媳妇,他不做便有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傅玟仪等人还存着坏心思,口水不嫌多的用力扇风点火。
“大弟怎么不说话呢?弟妹这可是在忤逆母亲啊。”傅玟仪眸光一闪,瞪了他一眼。
“就是,大伯,你是一家之主,不能不说话啊。”徐虹也出声附和,心中却颇为不屑,只是不好表现出来。
傅书宇抿紧薄唇,他很不愿意遵从,妻子是什么个性,他比谁都清楚,他心中自有是非。
“怎么?不敢?莫不是夫纲不振?”傅老太太见他铁青着脸,双眸已经腾腾冒火。
刘氏眼眶泛红的抬头看着被围攻的丈夫,咬着唇,不愿让他为难,她上前一步,便要握拳跪下。
偏偏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陡然上前拉任她,“还是别在这儿跪吧,瞧弟妹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母亲看了心更烦,依家规,你这可是犯了忤逆大罪,该去罚跪祠堂才是。”傅玫仪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
“书宇,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好媳妇,还给我脸色看了,女人的三从四德呢?她也是出身官家,学的女则女诫都到哪儿去了?”傅老太太一股火全往儿子身上用力撒。
“儿子——”傅书宇宽袖里的双手握拳。
“祖母,您这可真冤枉母亲了,我这母亲,开心是这张脸,不开心也是这张脸,哪来的什么心不甘情不愿?”傅筠突然开口,“瞧您这心火冒的,咄咄逼人的样子,外面的人不知道您的,恐会说您吹毛求疵,心地狭小,没事找事呢。”
傅筠说话间落落大方,美丽的脸上带着合宜的微笑,语气也和缓带着亲近,分寸拿捏得宜,让傅老太太想发难都不成,只能憋着气死死瞪着她。
“这些年来,父亲孝不孝顺,您还不知道吗?何况,孝道大过天,随便扔了个忤逆大罪就要母亲去跪祠堂,也要看祖先们想不想看啊?”她看着刘氏闪动着泪光的眸子,微微一笑,再握着傅老太太的手,“到时候祖宗们觉得是祖母苛刻后代,夜里入梦教训,到底也是不好,对不?”
老人家相当迷信,这一点她是知情的,果然这一提,傅老太太表情就有些忐忑。
傅筠接着又道:“还有,母亲是爹明媒正娶的正妻,并非妾室,府里人该给她的尊重,也只有您老先给了,其它人才会跟进,祖母啊,这可是您平常教导孙女的待人之道呢。”傅筠突如其来的吹捧,让傅老太太下意识的就笑着点头,但在看到其它人错愕的表情后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好像上当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仍然笑靥如花的孙女。
堂屋里的丫鬟嬷嬷们也一怔,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傅筠,认真说来,大姑娘今天的表现与过往实在太不同,她似乎比以前稍活泼了一些,不似过去那端着大家闺秀架子,没有表情的大姑娘。
刘氏眼眶一红,看着傅筠的目光一深,傅书宇也是直直看着她,胸口暖暖。
傅筠话题却又一转,声音转为娇俏,“母既提到家规,筠筠觉得您老年纪大了,还得操心家务,而父亲身为您唯一嫡子,身为嫡长媳的母亲难道不必花些心思持家?她这是日子过得太过惬意了,无责在身,才老往外去,是不?”
傅老太太实在被她绕得有点头昏,但在听到后两句,又下意识的点头了。
徐虹脸色陡地一变,立马起身,“母亲,您这是答应要让嫂子掌家了?”
“婶婶,家里祖母最大,连父亲也不敢左右祖母的决定,婶婶这是在质疑祖母,还是想左右祖母的决定?”傅筠脸上笑意倏然不见,整个人看来又是个冰山美人。
徐虹面对她那双突然冷飕飕的清亮明眸,没来由的一惧,仅干笑两声,“我怎么敢?可是——”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傅老太太,这跟先前说的不一样啊。
傅老太太也懵了,但话已出口,儿子也在,要怎么拉下老脸出尔反尔?
“祖母不是一直没有机会找母亲的麻烦?”她耳畔突然传来傅筠的轻声细语,“掌家有那么简单吗?让她去掌,再趁机找事,要下她面子还难?筠筠要羞辱她又何愁没机会?还有婚事,筠筠可不想被母亲拿捏着。”
傅老太太抬眼,看着窝在她身旁亲密说话的美丽脸庞,不得不说她言之有理,掌家的事多如牛手,哪是好做的?且提到傅筠的婚事,就想到她那丰厚的嫁妆,当下也没多想了,她点点头,“没错,总归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刘氏你身为长媳,的确该为这个家出些力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便明白事情已定,但表情各异,除了表情不见喜怒的刘氏,其它人基本上是不悦的,看向傅筠就更为不喜。
傅筠不在乎,论耍心机手段,重生前的她定然输这些人一大截,但已死了一回的自己岂还能任他们搓揉?
“祖母,前些日子筠筠在灵云寺上香时,听一名师父向另一名香客指示,抄上百次的观音心经,在自家佛堂供奉着,观音便会保佑家人健康并赐,筠筠想啊,从今往后,母亲管家,我跟大姑姑、婶婶们就为祖母抄这份心经尽尽孝意、祖母可欢喜?”她微笑的目光一一巡过姑姑婶婶等人,不疾不徐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