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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里藏针的,既是字,也是人。看过宋雪卉的闺房,燕韶南对她已然有了几分了解。
    看起来这是一位温婉、内敛的才女,同时又因身世的关系,身上带着几分冷淡疏离。
    “她平时可有交心的朋友?”
    “没有。”
    果然,这回答一点都不出乎燕韶南预料。
    出事这么久找不到凶手,连辛景宏都觉着无计可施,无疑同宋雪卉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燕韶南尽心竭力地将这间屋子所有犄角旮旯都找了一遍,甚至推开窗户,探头出去瞧了好一会。
    两人已然在房里呆了近两个时辰,辛景宏饥肠辘辘,催道:“差不多了,走吧。”
    她还有些意犹未尽:“下次我若想来,你宋师叔不会拦着吧。”
    她抱起琴,到退着走到门口,用手肘推开了虚掩的房门,一扭头,却见一人面无表情站在门外,正是宋训。
    宋训明明听到燕韶南所言,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冲辛景宏道:“客人第一天来,你老师必然已经等急了,看完了就赶紧回去。”
    辛景宏应了,道:“师叔,燕小姐想借步师兄的《苍松诗稿》一观,等回头我去藏书阁里拿本给她。”
    宋训颔首答应。
    两人出了闺房,又走出数丈远,燕韶南扭头看看,见宋训进屋关上了房门,确定他听不到了,方出了口气,小声道:“宋阁主好严肃啊。”
    “他心情不好,情有可原。”
    “别忙走,来。”燕韶南四顾无人,停下来,冲辛景宏招了招手。
    “做什么?”
    “我们悄悄回去,瞧瞧他在做什么。你熟悉地形,带个路,绕到后窗那边就行了,别被他发现。”
    “……你该不会是怀疑宋师叔吧!”
    燕韶南低声斥道:“噤声!你傻了么,这也嚷嚷!”
    辛景宏依言压低了声音,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怪不得你方才开窗不关。燕小姐,我请你来,不是叫你毫无证据胡乱猜疑大伙的,他们是父女,宋师叔怎么可能是凶手,你那脑袋里都是些什么龌龊想法。”
    他说到后来,不说声色俱厉,语气已然很重了。
    燕韶南也不高兴了:“辛三少,既然你这么有本事,看谁像凶手,直接定下来就得了,还请我来干什么?”她抿了抿唇强压火气,“是你说凶手是书院的人,换言之,你们每一个都有嫌疑,宋雪卉深居简出,你师叔是与她接触最多的人,我为什么不能怀疑他?至于我脑袋里想法是否龌龊不要你管,我只怕它们不够卑鄙毒辣,想象不出凶手作恶的真实意图,这又与你何干!”
    说完她一甩袖子,自顾自往旁侧走去。
    崔绎忍不住鼓噪:“说的好。擦亮眼睛看清楚吧,那小子根本与你不是同路人。”
    他准备等燕韶南独处的时候,同她好好聊聊。
    “喂!”辛景宏追上来,腆着脸探头道:“真生气了啊?”
    “哼。”
    “好了,是我错了。我带路还不行么。不是我说你,你这是白费工夫,我了解宋师叔,他绝不是你想的人面兽心枉顾伦常之辈。”
    辛景宏赔着不是,嘴里絮絮叨叨不以为然,赶在燕韶南身前穿过了书阁旁边的竹林花丛,绕到了房后。
    相形之下,燕韶南就谨慎多了,离远见那扇窗犹自开着,赶紧猫下腰,左右寻找合适的遮蔽物,以防真被宋训瞧见那可就尴尬了。
    “等等,辛三少,你过来看。”
    燕韶南一本正经叫对方“辛三少”,便意味着她还余怒未消。
    辛景宏心知肚明,不敢再捋虎须,赶紧凑近过去:“怎么了?”
    “这株牡丹的枝,曾被人用手折断过,由断茬看,时间不是太久远,两三个月的样子。你再看看地上那个小土包,有什么想法?”
    辛景宏脸色凝重下来:“似是有人长时间在此停留,垫个土包,方便坐下来歇息?”
    他环顾四周,很快又发现了更多的线索:“这人常在此间来去,踩得地上的杂草都快成蹊了。看来凶手经常偷偷潜来,窥探师妹是否在屋里,以便掌握她的行踪,着实用心歹毒。”
    燕韶南没有出声附和,她蹑手蹑脚沿着那趟痕迹往前,果然最终停在了一株高大的冬青树后面,无需矮身,那树便将她整个人遮挡得严严实实,而她只需微微探头,便能透过窗户望见屋内的情形。
    宋训在屋里来来去去地忙活,几番经过窗口。
    隐约有声音传出来,他在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
    燕韶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窗户,即使宋训人并不在窗前。
    她神情太过肃穆专注,辛景宏站在她身旁,几番想要开口,又把话咽了回去,不敢打破这份宁静。
    大半个时辰之后,宋训过来把窗户关上了。
    燕韶南打破沉寂,悄声道:“走吧。”
    她后退两步,想要转身,却又微微一滞,而后弯下腰,由杂草中捡起了一束干枯的花枝:“这是什么?”
    辛景宏凑过来看:“花?”
    “带回去慢慢研究吧。”
    折腾了这么久,燕韶南也饿了。
    事先她真没想到宋训这做养父的,光是收拾宋雪卉的闺房就用了这么久的时间。
    她查证的时候已经很注意将大小东西都恢复之前的样子,尽量不给主人家添麻烦,宋训此举已经不是洁癖或者怀念女儿所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