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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并非全无收获。
    城南的一处“贼窝”打通了地下偌大空间,布置得如同迷宫一般,一排排的囚室就像是鸽笼,刑房里的各种刑具瞧着叫人胆寒,几个大厅雕梁画柱,墙上涂鸦极尽荒唐奢靡,显然这是个经营了多时的地下淫/窟。
    最触目惊心的是侍卫们在地宫偏僻的角落发现了一处蛇窟,里面五六头活着的大蟒蛇盘在一处,蛇身底下是破碎的衣裳和许多森森白骨。
    另有两具未及处理的尸体,都是年轻的女子,生前曾饱受凌虐。
    贼人撤走得匆忙,遗留的种种杂物全被魏国公府的人收集起来,叫梁王府和定西侯府派了二女的贴身丫鬟悄悄前来辨认。
    最终秦从筠的一个丫鬟在小山样的杂物里面发现了自家小姐的珠花碎片,定西侯夫人当场就哭得晕了过去。
    到这个份上,不惊动提刑按察使司和五城兵马司是不可能了,崔绎安排人报案,称是无意发现的地窟,并将两具女尸交了上去,又由上面施压,叫他们抓紧查清楚死者的身份。
    这期间肃王曾派亲信长史去向武阳公讨要隐娘,被武阳公怒拒,因为宿明义已然招供,并由此牵出淫/窟大案,肃王唯恐闹大了牵连进去,只好悻悻然作罢。
    但武阳公想要的公道崔绎一时半刻也很难给他。
    他正头痛地在与燕韶南商量用隐娘三人换回朱、秦二女的事。
    “看吧,这些匪人远比你想象的更贪婪,更有恃无恐。”
    不用他们这边主动去提,那伙匪人已经在梁王府悄然留书,自行将二女的赎金提高到纹银八十万两外加隐娘三人,要求分做两次交易,第一笔于两天之内将其中的三十万两和隐娘等人装车送至京城北郊的许宋村,双方在村口三棵大槐树下交接,等清点无误之后,对方会把定西侯府的小姐送还。
    燕韶南也觉着颇为棘手:“梁王府那边什么意思?”
    “自然是照对方说的做。”崔绎阴沉着脸。
    出事到现在,梁王妃不敢隐瞒,已然通过秘密渠道联系上了梁王本人。
    密州战事正紧,梁王不敢擅离职守,心急火燎派了亲信往京赶,并传信给家里,叫妻子听从好友崔绎的安排,钱财什么的都是浮云小事,宁可倾家荡产也要保住妹妹的一条命。
    而贼人显然也知道朱孝慈的分量,有这么块护身符抓在手里,梁王府必然盯着定西侯那边乖乖赎回秦从筠,不敢从中做手脚。
    “这到是难了。”燕韶南以手指轻弹着额头,叹息一声。
    这一次并非是案情诡谲,凶徒藏身幕后另有一副伪善的面孔等着她去揭露,正相反,对方十分嚣张,偏偏自己这边投鼠忌器,不好下手。
    沉默片刻,她见崔绎还在眼巴巴等着自己,定了定神,柔声劝道:“国公爷,您别着急,办法总归能想出来。郡主落在对方手里,原本最好是从内部攻克,方能保证人质的安全,若是我没有同那秦琼英照面,或者没有叫她逃掉,到可以想法混进去,做一做卧底。”
    其实之前混进海龙帮的那回,可谓是险相环生,过去这么久了,燕韶南想起来还会心跳加速后怕不已,安稳日子谁都想过,上次是父亲被擒没有办法,这次对崔绎也就是明知不可能说说罢了。
    可崔绎并不知道燕韶南会跟他来虚的,海龙帮的贼船他可是全程跟下来的,闻言当即就急了,变脸凶道:“胡闹!你是没仔细看那两具尸体还是怎的,就不怕落到同样的境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么?年纪轻轻,怎的这么不珍惜性命!”
    说完了他犹觉着不放心,心道呆会儿定要把徐赢找来,交待他好生跟着燕韶南,一旦真有这傻大胆的举动,必须予以阻止并向自己报告。
    新发现的死者燕韶南自然去仔细看过,很清楚这些可怜的姑娘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被蓄意虐杀,死者纤纤弱质,身体没有习武的痕迹,到是头发枯黄,手上有常做家务活儿留下的薄茧,尚未断裂的指甲修得很粗糙,种种迹象表明她们的出身很寻常。
    这叫燕韶南想起她头一次进京,在黄家枯井中发现的那具女尸——窦兰兰。
    窦兰兰是去年三月三赶庙会时失踪的,失踪到死当中有一个月的时间,身上多处外伤都是死前所受,同样是被囚禁虐杀,如无意外,凶手应该就是这伙匪徒了。
    她记得当时是伍驸马家的管家侄子投案,说窦兰兰的尸首是他从一伙外地人手里买来的,花了二两银子。
    这条线索如今可以捡起来接着往下查。
    伍附马、肃王、梁王、定西侯……这个案子竟然涉及到了这么多的权贵,令她不由得心生警惕。
    崔绎看她愁眉深锁,不由缓和了语气:“眼下不宜惹怒对方,那就照信上所说,拿银子赎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钱。”
    燕韶南觉着他这话颇有几分孩子气,一时有些啼笑皆非。两天时间太紧,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她斟酌了一下,同意了崔绎的意见:“也好,正好借此看看对方会不会履行承诺。咱们虽然顾念郡主安危,不好明着派人跟踪,这么一大笔银子,运去哪里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说到这里,她打量对方两眼,好奇地道:“国公爷,您好像心有定论,只要钱如数交出去,便一定能把人赎回来?我能问问您这份笃定由何而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