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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想,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找出那个内奸来,留了一个隐患。
    虽然现在想这个已经迟了,燕韶南到底是不甘心,这一年多她查案查得风生水起,还从没受过这等挫折呢。
    经过筛查,有嫌疑的也不过那几个,她跟崔绎说的时候,崔绎很明确地告诉她,蒋双崖、松文山、陈管事和他那两个小厮都不可能,至于为什么他能如此笃定地认为这几人忠诚可靠,崔绎只是说,这都是经过事实检验的,绝不会有错,其余便不肯多说了。
    所以燕韶南才主动将徐赢要过来。
    “徐赢,徐赢!”燕韶南挑了车帘,探出头来喊他。
    他们一行人急着快点赶到靖西,不敢歇脚,这会儿天已经黑了,荒郊野外不见人烟,无需担心泄露身份。
    徐赢一溜儿小跑来到车旁:“大小姐,您找我?”
    燕韶南上下打量他:“你同我说说,这内奸,若不是你还会是何人?”
    徐赢一脸谦卑的笑容,弯腰回话:“不是小的,不是国公爷手下那几位,也不是辛公子,那就只能是梁王府那边出了问题。”
    燕韶南观察了他一阵,见他笑容慢慢变得僵硬起来,方才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缩回去,把车帘放回原位。
    檀儿、樱儿和崔绎新派来的两名侍卫自方才起便虎视眈眈地盯着徐赢,这时才将目光挪走。
    辛景宏冲车外抬了抬下巴,问燕韶南:“有问题?”
    “没有。”
    徐赢在刑部督捕司能当上统领,自有过人之处,除去身手高强之外,查案经验丰富,人也很机灵。他一早知道效忠巴结魏国公无用,崔绎根本看不上他,便一心一意伺候起燕韶南来。
    内奸这事他从头跟到尾,前因后果清楚得很。
    他说的也正是燕韶南此刻所想,可梁王府那边能出什么问题呢?
    燕韶南总觉着自己遗漏了重要的线索,可和辛景宏仔细回想一番,并没有收获,接下来她坐车想,吃饭想,困顿了迷迷糊糊还牵挂着这事,不知不觉间两天一夜的行程一晃而过,一行人顺利回到靖西平桥镇。
    几天前,这边的老百姓虽然也明显感觉到了地动,但相比京城可好多了。
    平桥镇大多是砖瓦房,房子很少有损毁的,大家虚惊了一场,没有心思做工干农活,很多人聚集在镇上开阔的地方闲聊天灾人祸,忧心这糟糕的年景。
    一行人驱车而过,直接去了燕家所住的甜水大街。
    到了门口,燕韶南有些犯愁,不知怎么跟伯父伯母开口。
    辛景宏和其他人先在旁边等着,她带了两个丫鬟上前叫门,停了一会儿,一个年轻后生出来开门,惊讶地看到门外站了这么多人,随即发现了燕韶南:“你们找,呀,韶南,爹,娘,是韶南回来了!”
    燕韶南一年多没回来,乍见二堂兄也很激动。
    很快在家的人听到动静全都迎出来,伯父燕如川、伯母苏氏、大堂嫂,还有刚过门不久的二堂嫂。
    苏氏上前抱住燕韶南,欢喜得差点落泪。
    燕韶南问了问大堂兄忙什么去了,请二堂兄赶紧将人找回来,又介绍辛景宏以及随行诸人给伯父伯母认识,等人都进了院子,关上大门,她悄悄同伯父道:“伯父,我是从京里赶来的,一向照应我爹的魏国公出了事,这事闹得特别大,几乎翻了天,很可能会牵连到我爹,那样的话,你们也会有危险。为今之计,只有赶紧带上贵重的东西,先躲出去避一避。对外就说是走亲戚。”
    “啊?这……避去哪里?”燕如川全未想到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靖西这地方是不能呆了,就算朝廷不大肆株连,离京城这么近,一旦崔绎和梁王联手杀将回来,也难保不毁于战火。
    “我正要赶回彰州我爹那边,他那里天高皇帝远,朝廷鞭长莫及,魏国公又留着后手。伯父,事态紧急,千万不要自乱阵脚,跟伯母和两位嫂嫂就说我爹听说京城地动,不放心家里,叫我带大家去宝中港散散心。”
    这没有什么可犹豫的,燕如川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和你伯母说。”
    很快消息传遍了燕家,女眷们欢喜雀跃,因为同行给大伙提供保护的辛三少在彰州尚有急事,东西收拾得十分匆忙,檀儿樱儿带着几个下人在各房进进出出,一会儿就打点好了行装。燕如川两口子急匆匆给亲家和邻居都留了话,套了两辆马车,燕韶南扶着伯母出门上车,看看天色,心里终于觉着踏实了些。
    苏氏拍拍她手:“韶南啊,不用这么紧张,伯母身体好得很,这一年多没病没痛,我寻思着去地里干活都不成问题。到是你大嫂,需得注意着点。”
    燕韶南连忙去看大堂嫂,见她手抚小腹,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啊,大嫂这是……”
    苏氏笑道:“你大嫂有喜了,才刚三个月,还不怎么显怀。我原本正想着,你父女离得那么远,等孩子生下来,也没法送信叫你爹帮忙给取个好名字。可巧,这人不经念叨,我们去不了,你却来了。”
    难怪她高兴,大儿子成亲好几年了,媳妇那里一直没动静,她盼孙子可没少跑去东华寺烧香拜佛。
    燕韶南扶她坐稳,便坐在一旁呆呆发怔,脑中回荡着苏氏那句“我们去不了,你却来了”。
    苏氏奇怪:“你这孩子,怎么好好的就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