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血母法力难继,她将打向其他人的触手忽然全部缩回,双手亦变为两条触角,与其他六条触角一起,缠绕着向燕杰和玉翎抓去。
“弃剑!”云岚和小卿同时喝道。燕杰应声松手弃剑,燕月一把抓回了燕杰,与含烟三人同时跃出血母足下花朵之地。
玉翎只是微一犹豫间,血母的八条触角已是变成了八条黑色的满是牙齿的巨大的吸盘,全向玉翎缠绕过去。离玉翎最近的云岚和小卿同时出手攻击,八条带着吸盘的触角已封住了云岚、小卿和玉翎的全部退路。
“无底深渊。”血母忽然凄厉地高喊一声,耗尽最后法力决定和这几个讨厌的孩子同归于尽。她的立足之处忽然变成一个无底黑洞,血母、云岚、小卿和玉翎几乎同时坠向黑洞之中。
“抓住。”几乎就在四人陷落之时,一声厉喝响起,血祖、傅龙玉和傅龙城同时自血祖打开的连结之门中跃落至黑洞旁,同声喝道。
草原对决中,血祖忽然感应到血母凶险,不顾混战中的众人,直接开启了连结之门踏入,傅龙玉急功心切,以为血祖要跑,也一步跟入。
龙城此时却是正从远处跃回,目睹大哥被血祖带入一片虚无,他不及多想,提升全部功力,如电而至,亦跃了进去,他本想抓回龙玉,却没成想是被血祖带到了无底深洞之旁,触目便是云岚、小卿和玉翎遇险,他立时出手相救。
血祖双足勾于地面之上,伸手拉住了血母的手臂,另一只手拔出了血母额头上的栎木法器,法器灼烧了血祖的手,他抖手将栎木法器往黑洞内扔去。栎木法器却是嗖地一下,飞出黑洞,重新落到龙策手中。
傅龙玉与傅龙城亦是同时用倒挂金钟之术,脚勾住洞口地面,人也全部落入黑洞之中,傅龙玉想也不想双手一把拉住云岚向上的双手,傅龙城则是左手拉住了小卿,右手拉住了玉翎。
傅龙玉与龙城两人若是再晚一步,或是再犹豫一分,云岚、小卿和玉翎三人都将坠入这无底之洞中。
血祖拽了血母,傅龙玉拽了云岚,傅龙城拽了小卿和玉翎不过是转瞬之间,无底洞内已是忽然窜出四根血红藤蔓,紧紧缠上了血母、云岚、小卿和玉翎的双足,并用力向下拽去。
藤蔓力道极强,便是血祖或是龙玉、龙城也被拽得勾不稳地面,都向黑洞内滑落。燕月和燕杰及时扑落于地,燕月拽住傅龙城双脚,燕杰拽住傅龙玉双脚,被龙策和祝聪、玉云及时施用灵力定住,未滑入洞中。
黑洞内有一股极强大的吸力,似乎想吞噬掉所有的一切。便是周围的泥土、沙石亦被稀里哗啦地吸入洞中。
含烟、小莫和玉翔三人则是分别拽住玉云、祝聪龙策,运足内力,勉强立足地面,助他们施法,免被洞口吸入。
“爹放手。”“师父放手。”云岚,小卿和玉翎同时道。“住口!”傅龙玉和傅龙城亦是同时轻斥。
“放手。”血母亦对血祖道。“不放。”血祖拽着血母的手,运用法力,勾紧地面。
龙策、祝聪和玉云勉强站定,运起灵力,三人双手六道灵力同时切向缠着云岚、小卿和玉翎足上的藤蔓。
血祖咬破舌尖,将自己最后的法力凝结成血剑,喷向血母足下藤蔓,藤蔓嘶地一声,退了下去。缠着云岚、小卿和玉翎的藤蔓也被龙策等的灵力所伤,也一缩而退。
血祖看了龙策一眼,龙策微点头,两人同时祭出自己的法器,并同时将自己的法器射向无底黑洞。血祖的法器正是那枚紫竹圆环,龙策的法器则是栎木法剑,两件法器落入洞中,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大地似乎都在震动,再次缠绕而出的红色藤蔓也在瞬间被化为一团血雾。
血祖趁此机会,拽着血母猛地向上一窜,没了踪影。
龙玉亦用足十成功力,抓紧时机,终于将云岚拽出那股吸力,甩回地面。傅龙城却是一手一个,同时将两个徒弟抖手扔回了地面之上。
地面忽然合拢,了无痕迹。回首四顾,亲人无恙在侧,只觉一切都是值得。
龙策、祝聪和玉云同时跪落于地,实在是用尽了力气,站都站不住了。
随着马声长嘶,傅青峰、傅龙烁、傅龙晴、傅龙羽和傅龙星、傅龙错策马而至。
“爹。”傅龙策勉强跪起来禀告道:“血祖、血母重伤,已经彻底离开草原了。”
“龙城没有杀西上。”傅龙城微欠身道:“西上承诺,他若不死,血族永不犯中土之界。”
傅青峰点点头:“血族七长老亦已全部服诛。血族之患,今日终于肃清了。”
“弟子幸不辱命!”傅家弟子齐声应诺。
清清月色,繁星似火。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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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沙正文故事结束。番外之旅开启!
第186章 番外 不知何错(上)
秋风宜人, 阳光明媚。天气虽然寒凉,阳光却是不错。虽照在人身上是暖的,廊下依旧冷风嗖嗖。
傅青峰坐在屋内喝茶, 阳光晃进来, 暖洋洋的。院子里,来请早的侄儿和儿子们都跪了小半个时辰了。
傅龙星带着傅龙错一早与杨荣晨进红月皇城去交办回程事宜, 白霆也硬跟着去了。傅龙烁、傅龙玉、傅龙城、傅龙晴、傅龙羽、傅龙策则在院子里安静地跪着。
按傅家规矩, 大战之后, 必要论错行罚。傅青峰当然也要沿袭这个传统。
只是他爹傅怀刑责弟子,便是战前犯错,也甚少肯宽免。傅青峰新立的规矩,则是战前宽免, 战后加倍。
因了傅怀的规矩, 傅青峰少年时真是受了诸多苦楚,常带伤应战,苦不堪言。如今他以大局为重,凡弟子战前之错尽皆宽缓, 让弟子能以最佳的状态参战。
至于战后,反正无事,闲着也是闲着,便细细地论了,重重地罚了,也顺便警醒着其他弟子规矩,免以为犯了错处, 还能躲过去,以后可更是不知收敛了。
阳光更高了一些,傅青峰命铁翼打开房门,从傅龙烁起,一个个地进来“过堂”。
傅龙烁进到堂上,复又屈膝,为前两日擅自离府之事请责。他急着离府去救傅飞瑶,未曾禀请傅青峰。
“事急从权,也不是大事。”傅青峰并不在意,傅家弟子三十而立,而立之后离府,只知会执侍弟子就是,却没有规定必须事事禀请。
傅龙烁略犹豫,还是应错道:“龙烁在江南的会所也出了些小纰漏。”
傅青峰点点头:“回去禀你大哥罚吧。”
这生意虽是傅龙烁的,但是九支规矩,弟子的就是家里的。这生意只是归你打理,赚的银两也是你暂且保管,只要家里需要,随时都要上交。所以生意若有纰漏,损失的也是家里利益,你就难逃家法刑责。
“是。”傅龙烁只得苦着脸应了。
“还有呢?”傅青峰轻蹙眉峰,吓得傅龙烁一身冷汗。
傅青峰若是问“还有吗?”那许就是没有了。但是他问“还有呢?”那就是一定还有,若是傅龙烁应不到或应不准,可真是自讨苦吃了。
“请三叔明示。”傅龙烁干脆不猜了。
傅青峰冷冷看他一眼:“云铮的腿,是被你打断的?”
傅龙烁不由脸色发白,咬了唇道:“是烁儿一时失手。”
“很好。”傅青峰拎起桌案上的蛟皮鞭子,走到傅龙烁身侧。
这鞭子是傅龙玉自坝上家中带来的。傅龙城出门没有带鞭子的习惯,铁翼铁斩也没带,龙羽也没有,但是傅龙玉带儿子们出门,怎么可能不带件趁手的家法。
不过路上时,傅龙玉气恼了龙羽,却到底是没舍得拿出这条鞭子来收拾龙羽,而是让云冲去向龙城要。龙城只好拿了马鞭应付一下。这鞭子是昨儿晚上傅青峰命拿去的,今儿正好收拾不听话的侄儿和儿子们的皮。
“三叔明鉴,实在是这小畜生胆大妄……”“啪”地一声脆响,傅青峰重重一个耳光,打断了傅龙烁的话。
傅龙烁唇边立时渗出了血珠。
“云铮是你的儿子,你的徒弟,你如何管教他都是你的事情。”傅青峰用左手轻捻了一下鞭稍,淡淡地道:“他做什么事情,你不喜欢,就打断他的腿。”
“你是我的侄儿,你做的事情,我也看不过眼,就只罚二百鞭子吧。”傅青峰宣刑。
傅龙烁不敢吭声,只是抬手褪衣。傅青峰的鞭子点过去:“回去后让杜伯打吧,顺便让你哥看着。”杜伯是傅榆拨到傅龙烁府里的管家,是看着傅龙烁和傅龙耀长大的。
傅龙烁的手僵住了。云铮之事,他是刻意瞒下大哥的。云铮断腿之事,大哥亦不知晓,他将云铮置于别院养伤,和大哥言说将云铮派往江南照顾会所生意。
“龙烁领责。”傅龙烁再是害怕,也不敢求三叔收回成命,否则三叔这的鞭子立时就会抽过来,家里那二百鞭子也不会免。
“先站过一旁。”傅青峰将鞭子扔给傅龙烁,吩咐铁翼:“去请坝上的大少爷进来吧。”
傅龙玉跪在院子里与身侧的傅龙城传音:“你在三叔跟前都说什么了。”
傅龙城微侧头看了傅龙玉一眼,那意思是说,在三叔院子里跪候,我与大哥传音聊天,会否不妥。
傅龙玉横了傅龙城一眼,传音道:“好好问你的时候就说,否则,等三叔处置了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傅龙城无奈,只得传音道:“我请十哥在三叔跟前进言,为大哥求情。”
傅龙玉蹙眉:“十哥还会为我求情?不去搓火就不错了。”
“大哥待岚儿好一些,十哥自会站到大哥这侧。”傅龙城诚恳地道。
傅龙玉轻哼一声,尚未回话,铁翼开了房门,在门前屈膝道:“三老爷请大少爷上堂。”
龙玉立时就觉自己全身的皮都好像一紧,轻声应了,随铁翼走到堂上,又在堂前跪下去:“玉儿知错,请三叔教训。”
傅青峰端坐在堂上,看傅龙玉,也是三十六七岁的人了,丰神俊朗,风度翩翩。正是男人最好的时间,又要纳妾了。
“出息了你。”傅青峰冷冷地道:“三伯(指坝上傅惊)都气病了。”
傅龙玉立时就出了一身冷汗,叩首道:“是玉儿不孝,请三叔重责。”
“院子里去,褪衣,鞭责三百。”傅青峰冷冷地吩咐:“龙烁先打二百,龙城再打一百,其他弟弟们观刑。”
傅龙玉又窘又吓,更觉羞怯,不由满脸涨红,嗫嚅道:“三……三叔开恩……”
“再敢磨蹭,就拖镖局门外打去,也好让这红月古城的人都见识见识傅家规矩。”
傅青峰狠狠瞪了傅龙玉一眼:“你想休妻还是纳妾,只自个儿折腾去,非拿儿子们出气,真是当得好爹爹。”
傅怀或是傅惊那么一个不知道儿子、孙子脸面为何物的人,打儿子们或是孙儿们再狠,再不留脸面,那也是在家里,背着外人。
傅龙玉可好,他命云决、云冰和云冷在阮家山麓受责,亦要按坝上的规矩褪衣。
别说傅青峰恨,就是傅惊知道后,都气得手脚发凉。
现在轮到龙玉手脚发凉了。只是三叔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若是真拖镖局门外打去……傅龙玉都不敢想。
“玉儿愿领三叔责罚。”傅龙玉勉强抑制住身体颤抖,膝行而出。
傅龙烁亦是吓得噤若寒蝉,对傅青峰微欠身,拎了鞭子走出堂上。
傅龙城等兄弟还跪在院中等候。堂门开了,傅龙玉脸色煞白地跪行出来,又转身对着堂门,跪直。傅龙玉虽是身躯笔直,却是抑不住的微微颤抖。
傅龙城心中一惊,难道三叔罚大哥当众受责。傅龙城转念未落,傅龙烁已是拎着鞭子走出来,吩咐道:“奉三叔命,责傅龙玉悖逆不孝,有伤亲心,罚褫衣鞭责三百,弟子观刑,以儆效尤。”
果真是如此。傅龙城虽是猜到,亦是心惊。三叔果真是好狠的手段,竟然罚大哥当着这些弟弟的面褪衣受责。
傅龙城、傅龙晴、傅龙羽尚还好些,只是在傅龙策这个新弟弟面前如此受责,实在是太没有颜面了。
傅龙羽先就想去三叔跟前为龙玉大哥求情,只是他刚想起身,他身侧的龙晴已是伸手拉住他的袖口,只是轻轻一拽,示意不可。
龙城犹豫要否进去求情,傅龙烁已轻喝道道:“褪衣。”
傅龙玉的脸都快红透了,这幸好是傅龙星和傅龙错还不在,这幸好是三叔还没让云岚等再晚一辈的孩子们来观刑,这已算是对自己体恤了。
傅龙玉便是再如何安慰自己,咬牙褪去外袍,只是手落在盘扣上,就是拽不下去。
傅龙玉只觉身后似乎有无数只眼睛正盯着自己呢,简直是如芒在背。傅龙玉第一次觉得,这兄弟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否则真易产生围观的效果。
云岚的院子里也是人满为患,一早上小卿就领着师弟们来请安了,云岚正在堂上收拾云吉、云安。
因为傅飞瑶和祝聪的事情,云岚已收拾过云吉、云安一次。
坝上规矩严苛,尤其是家法严峻。罚跪荆棘都是轻的,重的要跪钉板。
傅龙耀打儿子跟傅龙玉很有一拼,多半打了就要见血,其实坝上家家也都那样,谁家也莫比谁家,老子都是天,儿子都是牲畜,便是如何处置都是天经地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