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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节

      楼湛天唇边嚼着一抹讽笑,凉凉道:“我损毁你这里的东西。阿音不喜欢我用暴力,这些钱是赔给你的!”
    我嘴角狠抽了几下,敢保证楼湛天是故意的。
    其实乍看到被楼湛天损毁的东西,我就愁得不行。
    很赔钱给秦少轩。既怕搭上我所有的积蓄都不够赔,毕竟也不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
    再则,就算我赔得起,也怕秦少轩不肯收。为难之际,我觉得楼湛天太败家了。
    秦少轩脸色很不好看,他定也认为楼湛天故意拿冥币羞辱他。
    他大概不想和楼湛天计较,到底没忍住。冷刺了楼湛天一句,“你除了冥币,恐怕身无分文吧?”
    楼湛天本还略显得意,脸色瞬沉。见他发作,我赶紧把药端到床前,“秦大哥,喝药了。”
    说实话,我在无妄荒界看到楼湛天喂溟语喝药的画面,因为太过刺心,所以难以忘记。
    我很想学着楼湛天的样子,当着他的面、喂秦少轩喝药,但理智告诉我不能。
    这样做,和利用秦少轩有啥区别?事后,会更伤他的心。
    不想,当我把药碗递给秦少轩,楼湛天竟伸手夺过药碗,仰头把汤药一口气喝光了。
    秦少轩既吃惊又恼怒,“那是小丫头熬给我的!”
    我有些发懵,没见过抢着喝药的。“楼湛天,你没事喝啥药?”
    “你眼里只有他?”楼湛天把药碗重重地摔在地上,语气很不满。
    楼湛天在收制王小月后,接着又砍灭了溟语。并没在我面前显出受伤之象。
    之后,他又用术法带我和秦少轩离开大荇岭、来到这里。
    总之,他的状态看不出有伤的样子,令我忘了他被鬼气震伤。
    到了现在。我也以为楼湛天是在耍脾气,没有多想。
    眼下我是真的火大了,他损毁那么多东西、又抢了秦少轩的药喝,偏偏还一副我错了的样子。
    楼湛天分明是在无理取闹。我气得有些口不择言,“你知道这药我熬了多久,能不能别闹?”
    “我闹?”楼湛天神色一黯,竟没有发火。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莫名其妙!”我咬了下唇,嘀咕了一句。
    我弯腰去捡楼湛天摔在地上、已成碎片的碗。
    在捡起一块明显是碗边缘的碎瓷片时,我被上面一抹腥红的血色惊住了。
    我瞬时明白是咋回事了,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立当场。
    秦少轩不明所以,担忧地问,“小丫头,你怎么了?”
    第216章 鬼夫借酒浇愁
    “秦大哥,你休息,我先出去一会。”我摇头,无心多说。
    我急匆匆地跑出房间,全然没看到秦少轩眼里的失落,更不知他下了床,发现另一块染血的碎瓷片。
    一想到楼湛天受了重伤,我心里莫名地难受。
    我找遍了整个庄园,都没看到楼湛天,有些慌了。
    明明很怨他,可当我知道他也有伤在身、自己却忽略了他时,心里忍不住自责。
    他一直没在我面前表现出受伤的迹象,令我忘了他被鬼气震伤了。
    鬼棺的鬼气非比寻常,加上楼湛天幻鬼力网收王小月时,就耗费大半的鬼力。
    而我居然还让他用鬼术把我和秦少轩送来这里,那同样得耗费不少鬼力。
    之后,我不仅只顾着秦少轩、忽略楼湛天,还当他是在无理取闹。
    难怪他问我眼里是不是只有秦少轩,可他会因此难过吗?
    随即,我又笑自己傻,楼湛天鬼心硬如铁,根本没真正在意过我。
    可我现在没办法不去管楼湛天。他去哪了?
    他那么厉害,就算受伤在外,应该也没事吧?
    我心里乱糟糟的,闪过一个又一个的想法,更多的是担心楼湛天。
    他离开秦少轩房间时,看我的眼神,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连庄园附近都找了,我依旧没看到楼湛天,甚至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楼湛天又不是人,很多寻人的术法都用不上,要不是他现在有伤在身,我根本不必管他。
    我着急不已,突然想起我和楼湛天的冥婚关系。
    人与鬼结了冥婚,彼此之间会有斩不断的牵绊。
    不仅鬼可以感应到人的存在,人的道行到达一定的程度,也能感应到鬼的去向。
    以前都是楼湛天感应我的下落,我因道行过低,还不曾感应过他。
    我站在庄园外面,先在地面上画了一道符文,再咬破自己的手指,以指尖血滴在符文上面。
    “以吾之血,唤尔之魂,冥冥媒约,隐隐有系、生生不息、唯唯而绊………………”
    这是人召唤、或寻找鬼夫(鬼妻)的专用符文和咒语。
    爷爷不曾教过我,是我以前在他一本记载了关于冥婚的书上看到的。
    当然,鬼感应自己的另一半,不用像人这么麻烦。
    我念完咒语后,滴落在符文上面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成一条血线、直往一处方向流涌。
    那个方向直通市里,我惊了一下,楼湛天咋会去市里?
    秦少轩的庄园位于市外,距离市里的距离不短,我徒步走去的话,得好几个小时。
    看来我要到市里的话,得跟秦少轩借车了,他庄园里有个车库,里面有车子。
    要我跟秦少轩借车去找楼湛天,我有些开不了口。
    就在我为难之时,一辆黑色轿车从庄园里缓缓行驶出来,停在我身边。
    不等我反应过来,一个中年男人从车里探出头来,“谭小姐,我家先生让我送你到市里。”
    这中年男人是庄园里的司机,庄园里雇佣的都是普通人,几乎都不知道秦少轩真正的身份,只称呼他为先生。
    我听他这么说,似察觉到啥,猛地转过头。
    秦少轩站在庭苑里,凝望着我,见我看向他,便冲我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我们目光交汇间,情绪各不同,秦少轩没说啥,冲我挥挥手,就走进里面。
    我心口一窒,转身上了车。到市里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司机不知我进城干啥,坚持要等我办完事,送我回庄园,说秦少轩很少指派他做事,咋都得办好一些。
    我无法,只能让司机自己先找个地方休息,我要回庄园的时候,再让他接我。
    等司机一走,我就到处乱逛、以寻找楼湛天。
    我画的那个符文,不光能显示出楼湛天所在的大致位置,也让我生出了对他的感应能力。
    在找到楼湛天之前,这种感应能力不会消失。
    只是市里的人流密集,会大大减弱这种感应。
    特别是这个时间人流很多,我挤在人流,好不容易才脱身。
    正想重新感应楼湛天的位置,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的吵闹声。
    我循声望去,原来马路对面的一栋酒店的楼上,有人要跳楼,下面一堆人看热闹呢。
    是一个男人,因离得太远,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或年纪。
    他一个劲地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这时,已经有很多警察冲上楼去阻止他。
    男人哭嚎个不停,我隐隐听到他好像在喊着没钱还债、逼死人之类的话。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因为我听不咋清楚,也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
    大楼下面的人群里,居然有不少人起哄,叫嚷着让男人要死就快点跳、早死早投胎之类的。
    我不禁蹙眉,咋连普通人都如此冷血?只为过足看热闹的眼瘾?
    不过,我觉得这男人应该不会真的跳下来,毕竟这年头,上去跳楼的大多不一定会跳的。
    我刚这么想,当警察靠近那个男人的时候,男人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他对警察大吼道:“不准过来,再过来,我就真的跳了!”
    僵持了好一会,男人还是被警察扯了下来。
    警察大概怕他再寻死,一直把他拽到楼下开解。
    围观的群众见没热闹可看了,都纷纷散开。
    甚至有人骂那男人咋不去死,害他没热闹可看。
    更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出言刺激男人,我在人群外。没看清那男人的长相。
    我暗暗摇头,刚走开几步,突然听到一道粗狂的声音在大喊,“赵亮,看你还往哪跑?”
    赵亮?我听到这名字微怔了一下,咋跟我小姑的儿子赵亮同名?
    该不会真这么巧吧?警察刚散开,就好像有人靠近那男人,所以,喊的应该是跳楼的男人的名字。
    刚才我远远、依稀看到那男人,感觉应该年纪不小,而赵亮比我还小两岁。今年才十六岁。
    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到赵亮,是他姐姐、赵丽云被捉到尚海市之前的一个月。
    经牛头村一事后,我更没机会见过赵亮,按理说他应该在他们村里,不可能来杭宁市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