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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

      商量妥当后,俩人写了买卖契约,并交去衙门盖章入册。两个人伢子将手中的卖身契交出,算是了了护国公府小人的事儿。
    等人伢子满心欢喜的带着被剔除的几个人离开后,林宝珠就招手让青青带了一行人先去安置。
    见林宝珠把一切安排好了,睿王府管家才笑着上前说话,“将军,夫人,王爷想着府中繁杂事儿多,所以着小的帮着将军跟夫人打询了几位账房跟管事儿,都是跟着京城中有名望的先生学过的,各自都颇有手段。自然,将军跟夫人若是有更好的人选,也无需为难。”
    林宝珠面上含笑,心里却有些打鼓了。虽说自家爷们跟睿王殿下有过交情,但也不至于使得堂堂一个王爷这般细心体贴吧,送了下人来,还送账房跟管事儿?
    不过好在那些下人的卖身契都在自己手里,而且银子的是自个付的,所以倒是不打紧。不过账房跟管事儿,但凡睿王有心安插人在里面,岂不是说整个国公府的一切往来跟账目,皆在他眼中?
    只是她心里虽然犯嘀咕,但面上总不好显露的。心里略略转动,心道不若先留下,且让人打探一下几个管事儿跟账房的底细再做打算。左右,若睿王殿下有别的心思,自己暂时也没有办法不是。
    等忙活完以后,已经是日暮时分了。送走了睿王府的一行人,林宝珠才觉得绷的浑身疼,说实话,在桃树湾时候闲散惯了,哪里像今日这般端庄的拿着架子坐这么一后晌的时候?
    张满囤妥帖的给媳妇又倒了茶水,然后把人拉到身边,轻手轻脚的给媳妇敲着后背。等到青青回来说后院的人都已经安置好了,厨娘也开始去厨房收拾了,林宝珠才长舒了一口气,感叹一句:“好日子终于来了,日后咱也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没等张满囤搭话呢,在府里跑着耍了半天正高兴的大丫,就扯着也抱了一捧不知什么花的红梅跑了进来。瞧见爹娘气氛很好,她跟着咧嘴笑起来,那眼睛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爹娘,后面花园里有好多话,丘老伯还给我们采了许多花,你们看......”献宝一样的把手里捧着的花递出去,大丫满心欢喜的依偎到林宝珠身边。
    也不知怎得,张满囤突然就想起了去年采槐花时候,板凳几个总拿着花跟自家媳妇跟前献殷勤的场景。不过那时候,他还敢把人提溜走,可现在看着大丫灿烂的笑脸,还有媳妇欢愉的面容,他竟然有些舍不得打断大丫的撒娇卖乖。
    当天夜里,许是换了新环境,许是突然而来的国公夫人一品诰命太不真实了,林宝珠是怎么都睡不着。最后趴在自家汉子怀里墨迹了半天,最后还是张满囤被她墨迹的浑身冒火,哑着嗓子低声说了许多话,然后折腾了大半宿,才让她精疲力尽的睡着过去。
    而后几日,原本张满囤这个护国公在战场上的风/流韵事,直接就被护国公/宠/妻成性的消息给遮盖过去了。眼下,大周朝京城之内,甭管是三六九等的人物,还是要饭的叫花子,都能说几句护国公是如何爱戴夫人的事儿来,那言之凿凿的模样,活似是他们亲眼见过一般。
    不光如此,甚至张满囤当初在朝堂之上,当着诸多大臣官员表白媳妇的事儿,也给传了出来。
    到这时候,张满囤这个护国公爱妻的名声,可是空前的铁了。而后,京城里最有名的两个人伢子,也是绘声绘色的跟身边的老姐妹们说起当时到国公府卖丫鬟小厮时候,亲眼看到护国公怎么怜惜珍爱夫人,又是如何敬重之类的。
    人总是这样,本是一分的事儿,传来传去就会被传的神乎其乎的。反正今年京城之内,最受欢迎的就是如张满囤这样的武将糙汉子,相比于闺秀们过去对武将偏见只认为他们五大三粗行为粗鲁无状,而那些文质彬彬的后生更体贴安稳,现在京城里可是流传着武将专情,说一不二没有那多花花肠子的说法。
    于是在不经意之间,张满囤跟林宝珠的恩爱,不仅羡煞旁人,更是直接解决了许多武将最发愁的终身大事。甚至,许多武将家的老夫人,看到林宝珠时候,都会直接笑眯了眼,言语之间很是慈祥和蔼,丝毫不会看不起她的出身。
    就在一起悄无声息的发生的时候,赏菊宴跟琼林宴开始了,果然不出所料,宴会之上女子所饮的美人茶一鸣惊人。有了晨月公主的推荐,加之大周众多贵女第一次见到此茶,甭管是好奇还是迎合讨好公主,总之张记美人茶比白鸡冠更加火了。
    当然,男子之中,自然也会追捧一番张记白鸡冠茶。加之又有金科状元亲口推荐,所以不光是富贵人家,更有许多家境宽裕的读书人对状元爷口中的白鸡冠茶趋之若鹜。
    而也就是此时,林宝珠才知道,金科状元,圣上钦点的翰林院学士刘大人,居然就是桃树湾的刘金才。她原以为刘金才考举人,然后做官,却没想到那位直接中了状元郎。
    也怪她自个没弄清楚,考举人若是头名,自然是状元。其实也是林宝珠没在意过那些,毕竟家里暂时无人读书科考,所以她一直以为,考举人之后才能考状元......
    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琼林宴之后,若非他亲自上门拜见,许是自个真就错过了这么个状元爷老乡了。
    而就在林宝珠在京城的日子风生水起之时,京城三品大员林大人家,却是鸡飞狗跳丝毫不安宁。不为旁的,只为林家嫡女林燕然偶然碰到了同文书言谈事之后出茶楼的林宝珠。当时她见林宝珠举止不俗,又前簇后拥的有许多丫鬟仆人,当时她虽然就有些心不在焉,却也觉得不可能,心道定然是认错了人。
    却不想后来俩人打了照面,瞧见那熟悉的五官,还有林宝珠明显认出她来的眯眼表情,当即就骇的她心神俱散。那个本替了自个罪名的庶女,怎能这般风光的回来......
    第二百二十章
    第二百二十章
    回到府中的林燕然,自此惶惶不可终日,更日日因着打听到的林宝珠的消息不安,不仅如此,又念及几次听到父亲言说护国公如今的风头,恨不能寻个门路攀附上去,这般使得她越发不敢言说林宝珠之事。
    若是让父亲知道,如今他口中大周朝最炙手可热的国公爷一等将军,娶的是曾为她挡罪的庶女,指不定接下来她的日子会如何难过呢。
    只是没等她把秘密烂在心底呢,林夫人就差人唤了她去芳雅苑叙话。待到母女俩一见面,端看自家嫡女憔悴的面容,林夫人心中就有了猜测。她到底是林家正妻,是太常寺卿的夫人,平日里自然也有来往的宴席跟夫人们,前些日子听人说起护国公府的夫人林宝珠,她也是心头一跳。
    当时旁人只当她头次听说那般不懂规矩的妇人,居然连个暖床的丫鬟都不给爷们准备是心有诧异,却不知她是因着那个熟悉的名字而不喜。
    当初她千防万防,却没能防的住林宝珠的娘亲生下那个孽种。更有甚者,她用了许多手段,都没能让林宝珠殒命,若不是她那姨娘死的早,怕是她也容不得林宝珠活那么久的。
    要说起来,林宝珠的存在简直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就算后来知道,她那姨娘原本就是有了身孕才被充作官奴被老爷买回府中伺候的,而且老爷新鲜过几日之后,对她压根就不在上心了,可她依旧有些咽不下那口气。
    说是来,她也是正经人家出身的官家女子,父亲虽然同相公同为三品大员,但实际上却是最有实权也是朝中说话颇有分量的督察院左右督御史。所以,在她心里,未免不会觉得嫁给林大人是下嫁,更会觉得他给个官奴开脸当了姨娘,是赤/裸裸的打了她的脸。
    直到最后皇上发作了一批官员,连自家嫡女刚刚定下的夫家都受了牵连,她才想到了移花接木的法子,甚至明明不至于发配,却依旧借着父亲的关系,生生把庶女发配谟南一带了。原本想着,她就算再命大,怕是都活不过多久,哪成想会有现在这么一天?
    林夫人到底是沉浸后宅多年,手段超然,心思也更加深沉,比之还未经多少肮脏事儿的林燕然,更能稳的住气。
    屏退了屋里伺候着的丫鬟,林夫人示意身边伺候的奶娘到门前看着,然后才叹口气,缓了语气冲着自家唯一的闺女招手,“娘以为那些事儿不该传入你耳朵里,不过如今看起来,倒是娘大意了,你这是听说护国公府夫人的事儿了?”
    一听娘亲这样干脆的开口,林燕然哪里还能忍得住啊,直接俯到娘亲膝上哭起来,“娘,我该怎么办,父亲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拿我去讨好那个贱人了吧。”
    毕竟是颤颤兢兢了许多日子,眼下听着娘亲安抚的话,她哪里还憋得住心头的郁气不甘跟担惊害怕?提起林宝珠,再看自家闺女凄凄惨惨的模样,林夫人也是恨的咬牙切齿,若她不回来,自家闺女又怎会受这么多天的折磨?
    不过眼看自家闺女哭的伤心,她也顾不得心里暗暗大骂了,赶紧抚着她的后背安慰起来。
    “燕儿,你却是想岔了,若你父亲知道了其中的事儿,怕是惊喜之后还有害怕。你且放心,万事都有娘给你挡着,须知那护国公就算得了圣上青睐,也不过是个山野农夫出身,在京城许是一时会风头无双,但事后甭管是你父亲还是你外祖父要拿捏他,都不会是难事儿。”林夫人慢慢拢了拢自家闺女凌乱的长发,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你且看着,不过十日娘就能让你安心。”
    刚刚还哭的伤心的林燕然,在得了母亲的保证之后,才慢慢收敛了啜泣。接着,母女俩又说起了贴心话,有林夫人的保证,且林燕然也知道父亲一向听母亲的,当初说舍弃庶妹就舍弃了,怕是也无多少感情,这般念着,她倒是也就没那般惶恐不安了。
    而另一边,刚刚得了消息正满心惊诧的林大人,在书房也是坐立不安。原本也算是老百姓眼中的朝廷大员一向稳重的他,可是烦躁的来回踱步,甚至时不时的探头往窗外张望一番。
    等了许久,才见身边的跟了十几年的贴身小厮林福匆匆而回。见人回来,他甚至没让林福行完礼,就赶紧连声让人进书房回话。
    “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他面上焦急,也不知是期待还是忐忑,总之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回老爷,打听过了,那护国公夫人是护国公在山野之时娶的妻子,据说是打南边逃难过来的。小的专门花了银子寻包打听打问的,才知道,护国公夫人是去年才逃难去的桃树湾,碰上了护国公。再有,护国公夫人似乎跟巨商文家还有牵连,更是得睿王跟逍遥王等人的看重,如今她的张记则直接在圣上跟前挂了名号,就连军需粮草的采买,也有张记的影子......”
    得了准确的信儿,林大人才一屁股蹲坐在椅子上,额头上的汗涟涟落下。这就对上了,去年也就谟南一带遭了水灾,按着林福打听到的,怕那就是自家府里舍出去的人。
    顿时之间,他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许是自家还能跟国公府搭上关系,悲的是林宝珠当初是被自家嫡母陷害而落的罪。再有,因着林宝珠身世有异,所以他也并未在意过妻子对林宝珠母女的陷害为难。
    如今想来,也不知林宝珠会不会记仇,会不会报复他们。
    虽说当年知道陈姨娘怀了别人的野种入的林府,他心里是怒不可揭的,不过到底林府也算是养了她们母女将近二十年。就算没有父女情谊,总归还有些别的恩情吧。
    这般想着,他刚刚还七上八下的心就又活泛起来了。赶明儿,少不得要让自家夫人亲自上门拜访一趟,若是有可能,缓和了两家关系,日后常来常往的,自个也能得了贵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