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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节

      可现在看起来,怕是没有时间备至了。
    许是因为离别的伤感,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折腾,反倒是安安生生的躺在一起说些心里话。
    “我记得去年时候,头一次见你,只觉得你五大三粗的野蛮的很,但打心底里我却觉得你是个好男人。”林宝珠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那个时候,我还跟你说过,咱俩一块搭伙过日子,定然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不让人看低了去......”
    听着媳妇说起过往的事儿来,张满囤那张在外人眼里不拘言笑的脸,也忍不住柔和下来。刚刚心里的沉重跟不舍,渐渐散去了,说实话,那时候他也没打算过能跟媳妇白头到老。甚至,当时的他压根不顾及旁人的眼色,任由别人背地里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大概当时,他还觉得许是一辈子都脱不了恶汉的名声,一辈子都要臭名昭著了。
    “嗯,第一次见你时候,只感觉你瘦瘦小小胆小的很,当时就觉得你跟个小鸡崽一样,没半两肉,也就凑合着让家里有个人气罢了......”张满囤支着头,目光灼灼的看向胸口处的媳妇,心里甜蜜的回忆道,“我这人最怕麻烦,当时还想过若有一天你要走,我肯定不会挽留。可后来也不知怎得,就再也想不起那念头了,反倒是想到媳妇有可能离开,我那心里就嘶啦嘶啦的疼。”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这般直白的剖析过往,回忆两个人的点点滴滴。说实在的,林宝珠还真没想到,自家爷们会说出这样的话。
    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过听他说,对最初见到的那个林宝珠,并未上心,她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丝欢喜。其实她自个心里清楚的很,自己心底里一直有个心结,有时候闲下来总会想到,若有一天原身回来了,自家汉子会不会发现,会不会依旧喜欢林宝珠,或者更加喜欢......
    大概这就是陷入爱情的女人最纠结的地方,哪怕压根就没有想的必要,却依旧会忍不住琢磨。
    可现在,自家汉子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自己,他对原身并无好感,只是凑合罢了。这怎能使得她不欢喜不高兴?
    不过就算她清楚,两个人说到的第一次相见并不是一码事儿。他说的是救下原身的那次见面,而自个说的,却是被张老汉跟刘氏锁在柴房为难的那一次。
    直到现在,林宝珠依旧清楚地记得,在自个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自家汉子那低沉厚重的声音,记得那个“我还活着呢,哪个敢欺负我媳妇”......
    不过纵然知道,可林宝珠依旧没有想要袒露那个秘密的心思。并非担心自家男人不可靠,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他喜欢的是现在的自己,自己又何必说些匪夷所思的话来徒增两个人之间的困扰呢?
    说到温馨的时候,俩人相视一笑,像极了相濡以沫了一辈子的老夫老妻,默契且暖心。千言万语,就化作无言的凝视,深情妥帖。
    “这次出征,你要当心,莫要再带一身伤回来了。你放心,我会跟大丫在家里好好等你回来,出门在外,万万不要为了家事分心......”林宝珠依偎在自家汉子温暖的胸膛上,细细的叮嘱道,“什么都不如活着重要。”
    她的面颊贴在他的心窝处,虽然没有抽泣,可眼角的泪珠依旧流了下来,最后浸湿了男人的衣裳。她实在是担心的厉害,在家时候,担心他在战场上如何,生怕他伤了出事了,到了京城有担心他会不会被人算计,会不会卷入皇权争斗,如今好不容易挨到过年了,本想跟他欢欢喜喜的过个年,然后回桃树湾一趟,哪里想得到他说出征就要出征?
    第二天,刚刚到寅时,黄礼就在外面轻声提醒屋里的张满囤该出城了。看着怀里人儿睡的并不安稳,张满囤叹口气,轻轻把搂在媳妇腰上的手拿开,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又给媳妇掖了掖被子这才打算离开。却不想,他刚刚有了动作,刚刚紧紧皱着眉头还睡着的媳妇,也揉着眼一脸困乏的坐了起来。
    “要出门了?”林宝珠有些发怔,呆呆的坐起身子来看着床边上的爷们。这几日外头冷得很,平时她都没法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给自家爷们拾掇,可今儿却没让爷们劝阻,就直接拽了衣裳过来麻利的穿上。
    张满囤最是心疼媳妇,之前还未发迹时候,就为了心疼媳妇冬日里炭火不断,更何况如今了。所以屋子里倒是不冷,但端是看着媳妇一脸的困乏,就让他忍不住小声劝道:“外头还没亮呢,你再睡会儿吧,一会儿我让香茗春喜进来守着......”
    “不了,等会儿你出门了,我还得给你收拾行装。”说了这么几句话,林宝珠也渐渐清醒过来了,然后执意下了床绕出屏风去了外屋,叫了外面守夜的香茗春喜送水准备饭食。
    说起来,这还是林宝珠头一次这般殷勤的服侍张满囤,可却让这个不善言说的汉子心里一阵阵发堵。
    盥洗室中,张满囤接了媳妇递过来的盐水跟柳条漱口,然后又擦洗了手脸。待到匆匆吃过几口饭,才到里屋任由自家媳妇亲手将衣裳兵甲穿戴好,待到一切准备妥当,更是又被生生套了一双暖袖状的手套。
    寒冬腊月,最是天寒地冻,偏生这年代没有人性,无论何时都要辰时甚至寅时出门上朝亦或去京郊大营。林宝珠是没办法埋怨规矩严苛,却总是想着办法给自家爷们添加些暖膝或者暖袖手套,管他好不好看,总是对身体好一些。
    张满囤其实也早就习惯了,有媳妇在身边照顾时候,总是细致的很,相比于那些威武的形象,媳妇更在意他暖不暖和舒不舒服。好在他也喜欢媳妇的心意,所以并不排斥,就算旁人有暗中嘲笑的,他也不做理会。
    收拾好后,俩人又说了几句话,张满囤就转身匆匆离开了。疾驰的马匹自护国公府门口踢踢踏踏而去,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
    屋里的林宝珠被打开帘子瞬间吹进的冷风冰的打了个哆嗦,不过饶是这样,她也没了再次躺下歇会儿的念头。而刚刚伺候着老爷夫人用饭的香茗见状,连忙去沏了热的红枣茶,这是夫人自前些时候觉得困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每日喝些红枣蜂蜜茶来驱寒。
    斜靠在软榻之上,林宝珠只觉得浑身都抽疼,僵硬的跟不是自个的了一般。待到香茗送来热茶,喝了一口,她才舒坦的喟叹一声。甘甜的热水进入腹中,缓缓流淌,带着暖意经过嗓子走向四肢百骸,真真是暖和又惬意。
    歇了一会儿,她也不迷瞪了,左右只要一闭眼,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想些有的没得。索性这会儿就起来给自家爷们收拾衣裳,顺带着看看有什么不妥。
    虽然入了京城,成了国公府的夫人,但林宝珠还是习惯时不时跟几个丫鬟一起做些针线活,当然她自然是亲手缝制自家爷们的衣衫。不过外袍却是让外面的绣娘制作的多,毕竟她的手艺真真还不足以拿出去炫耀。
    想着如今已是寒冬,加上之前在地志上看过,漠北之地冬日冰寒,冷风刺骨但却很是干燥,素来有冬日冷风割白骨的说法。所以她不光准备了能抵御风寒的皮制衣衫,而且还专门拾掇了两套护膝放进包袱里。
    软羊皮的袜子也准备了两双,还有厚底靴子。因为她一直瞧不上官靴,只是瞧着是毡面黑面靴子,实际上靴子底很薄,冬日里穿在脚上冻得脚底板嗖嗖的冷。可自家爷们上朝又不能不穿,自然地她就想着法的寻了羊羔软皮做了几双厚鞋垫跟袜子,倒是很是柔软舒适。而那厚底靴子,更是御寒必备的了。
    准备好了这些,她又想起六子几个来。如今六子是自己在外有府邸的,所以虽然经常来蹭吃蹭喝,但实际上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想了想,她扭头冲着香茗跟春喜说道:“让你们给六子一行准备的行李可准备出来了?”
    “回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最后包起来了。”香茗见夫人问话,赶紧回道。
    林宝珠点点头,想了想才又吩咐道:“也一并包起来,还有让厨房连夜做的吃食,分开包几个包裹,够老爷跟身边的近卫分的就好。”
    香茗知道夫人心细,不过见她居然还考虑到了老爷身边的近卫,不由也感慨自个跟了个和善纯良的主子。瞧着夫人皱着眉头还在思索什么,她也不敢打扰,只应了声退出房间去准备了。
    因为时间太过紧迫,所以许多头绪林宝珠自个都有些理不清。不过思来想去的,她最终还是想起了伤药的事儿,这会儿要往桃树湾捎信让人研制是来不及了,干脆就让秀丽吩咐院子里的人分头在城里购置伤药跟解毒丸。总之务必是越多越好......
    忙活完这些以后,已经过了巳时了,眼看就要到午时了。期间大丫要去女学时候,过来给林宝珠行礼,然后人小鬼大的她多少哄着娘亲吃了些东西添补肚子。然后乖巧懂事的帮着林宝珠整理了包裹,一直到门房那边来说马车准备好了,她才有些不放心的离开了。
    现在的大丫大了,再加上入了国子监专门为官家女子开设的女学,所以虽然性子比之别人家的贵女还有些洒脱活泼,但规矩上却是好了很多。不仅如此,她整个人也在短短时间内变得稳重妥帖了许多,至少不会再总跟个孩子一般腻在林宝珠身上了。
    看着大丫上了马车离开,林宝珠又是忍不住一阵怅然,怎得感觉闺女突然就长大了,好像不需要她了一般。
    香茗贴心,见夫人叹气,多少也能猜到些原因。她笑着道:“小姐现在越发的有气势了,不愧是国公府的小姐,平日里也就在夫人跟老爷跟前还有些孩子心性......”
    哪个当娘的都喜欢听到别人夸赞自个的孩子,林宝珠也不例外。可以说,大丫从最初懵懵懂懂的受伤样子到现在,一直都是她一手操持一手教导的,再加上听到香茗说大丫在她跟前还如孩子一般亲昵,怎能让她不窝心?
    许是今日起的太早了,又或许是刚刚吹了风,一转身之间,林宝珠竟然脚下发软眼睛发黑,直接冲着台阶底下栽了下去。亏得边上伺候着的香茗春喜眼疾手快,一人一边扶助了她,不然定然要狠狠的摔一下子。
    第二百二十七章
    第二百二十七章
    香茗几个不放心,最后还是劝说着她请了大夫来。京城中有名的老大夫细细诊脉,半晌捋着白花花的山羊胡子,才笑着拱手贺喜道:“恭喜夫人,夫人这是喜脉,已经一个多月了,如今胎儿安稳健康,并无不妥。”
    能诊出喜脉,老大夫自然高兴,他们当大夫的,最喜欢的就是遇到喜事儿。不光是说赏钱的原因,更是看多了生死,就越发珍惜生命了。
    见老大夫说是喜脉,使得林宝珠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只是手却下意识的捂在了还没隆起的腹上,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还是香茗机灵,连连跟着老大夫恭喜起来,而边上其他伺候着的几个丫鬟跟屋里的粗使婆子,也跟着兴高采烈的齐声祝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