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事，程北敬也收工了，张小僵见到人高兴挥着手，商量着晚上吃什么，白琛和九仙互看一眼还是决定不当电灯泡了，九仙以回去要做直播为由，而白琛刚要到了菲菲电话，早都约好晚上去唱歌。
    于是只剩程北敬和张小僵，程北敬以为小孩回想在附近吃面条或者牛肉饼，没想到小孩直接说回酒店，他看了眼，“有事情？”
    说起这个张小僵就可得意了，将他布置的陷进说了遍，最后求夸奖脸，“我是不是很聪明！”
    “特别聪明。”程北敬捧场认真道。
    张小僵要是有根尾巴，这会该翘到天上了。
    俩人在酒店附近吃的粤菜，张小僵主食口味偏咸辣，很少吃这种清淡回归食物原味的食物，还是程北敬推荐的，每晚都吃喝这么重口味，程北敬担心小孩上火。
    “听你的，要是不好吃怎么办？”张小僵哼着问程北敬。
    程北敬想到吃什么都说好吃的小僵，忍着笑很认真说：“这样我就请你吃一个月的饭。”
    “好！”张小僵乐滋滋的。
    但是等菜上来，尤其是佛跳墙特别的香，程北敬见小孩迫不及待的样子，先给舀了一碗，“试试，虽然是简化版本的。”
    见小孩好奇，解释说：“有些食材都是国家保护动物。”
    “那就不能吃了。”张小僵喝着简化版的佛跳墙，美滋滋的眯着眼。
    一顿饭吃了一半，包厢饭桌突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张小僵放下碗有些恋恋不舍的望着桌子上的饭菜，最后气哼哼的说：“真是烦人。”
    程北敬早都放下筷子了，听到铃铛声就拿着外套先自己穿了，这会见小孩鼓着脸，帮忙拿过外套给小孩套上，“忙完了再过来吃。”
    张小僵一想也是，程北敬买了单，出门张小僵正好打上车，俩人上了车。
    “去哪？”司机透过后车镜看了眼，在对手程北敬目光，目光疑惑犹豫，可能有些认出来了，但对上隔壁那个年纪小的，竟然从包里掏出个罗盘，顿时收回目光。
    应该不是大明星。
    张小僵盯着罗盘，摘了那颗作响的铃铛扔了上去，指针碰到作响的铃铛开始摆动。
    “东南方。”
    车子驶进正街，两边热闹的风景后退，过了十来分钟。
    “往西。”
    司机一脚刹车，张小僵栽倒在程北敬怀里，程北敬扶好小孩，“怎么了？”
    “前面有车。”司机又透过后车镜看了眼，这年纪小的明明都没看路，但一说一个准，这是个路口，他不信这些打了方向盘往西开。
    慢慢两边的人流车辆少了，熟悉的景色让张小僵瞬间想起来。
    墓园！
    “往东。”
    又是个路口，司机心里嘀咕真是不信邪了，不过拐了弯越开心里越是发毛，隐约知道这俩人要去哪里了，大晚上的往墓园跑，奇奇怪怪的。
    越来越是偏僻，曲曲弯弯的羊肠小道，穿过后又过了两个村庄终于到了。
    “留在这里等我们会。”张小僵多打了两倍的钱。
    司机连连点头，等俩人下车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司机搓着手，打了个冷颤，这地儿怎么冷飕飕的，他想也没想掉头想回去，至于多出来的钱？
    还怕这人找上门不成？钱又不咬手。
    车子发动的声嗡嗡作响，前面突然闪出个白影，司机哆嗦了下，再看什么影子都没有，但是车子抛锚走不了了。
    冷风从窗中吹进，呜呜作响，像是鬼在哭诉一般。
    墓园的灯很幽暗，四周的树木照耀下影影绰绰，斑驳的光影偶尔能看到什么一闪而过。
    程北敬拉着小孩的手，面不改色道：“我有点怕。”
    “你怕啊！”张小僵另一只手从口袋掏出符纸，递给程北敬，“这个你装在口袋。”
    程北敬另一只手接过装到口袋，却没松开小孩的手，“现在好多了，走吧。”
    张小僵低头看了眼俩人紧握的手，想说这样他不方便办事，但想了下还是算了，程北敬这么害怕，等会再松开好了。
    俩人沿着小路穿过停放骨灰坛的大楼，铃铛还在作响，张小僵按了下，声音就停了，往后是平时祭祀烧纸的地方，从哪儿绕过去往西南方就是一座座墓碑了。
    张小僵拉着程北敬从祭祀烧纸的地方绕过，程北敬眼光扫过烧纸处，隐约闪过一张张鬼脸，有的慈祥亲切，有的目光阴鸷……
    “你别怕，其实这里很好玩的。”张小僵好心道：“我小时候带着弟弟经常去墓园玩，有的鬼特别可爱，还给我和弟弟好吃的，不过不能吃的。”
    程北敬第一次听张小僵说童年趣事，不过去墓园玩？还有鬼给好吃的？
    “不吃是对的。”谁知道是些什么。
    张小僵点头，其实有时候他忍不住会偷偷吃的，不过——“要是吃了就要给帮忙的，很烦。”有的让他报仇。
    “这里晚上没人会过来，我和朋友就能到处玩了。”
    程北敬现在对小孩的家庭真的好奇了，看小孩傲娇性格不像是受苦难养大的，反倒像是被众人宠大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才会让孩子去墓园玩，还是晚上。
    “到了。”张小僵停住脚步，程北敬跟着小孩目光看了过去，层层墓碑处，有个模糊的身影趴在一座墓碑后，“苏漫漫？”
    “嗯。”
    距离太远，程北敬看不真切苏漫漫在做什么，张小僵松开程北敬的手，还低声道：“别怕跟着我。”
    程北敬唇角微微上扬，“好。”
    俩人一前一后走了过去，苏漫漫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根本没发现他们的存在。距离几米外，程北敬这才看到苏漫漫在做什么，俩手刨在土上，将一只黑色腥臭的虫子往袋子里放，她面上疯狂，眼底却是嫌恶，忍着反胃，捏着虫子。
    “快了，我很快就会生下孩子，很快就会成为何太太……”
    张小僵拉过程北敬的手，给了眼神示意，俩人又步履轻松的离开了墓园。
    “每个被害的都会成为苏漫漫的食物，滋养她肚子里的僵，背后人还没出来，不能打草惊蛇。”张小僵说到这儿有些烦了，“这人真是狡猾。”
    程北敬只能摸摸小孩脑袋，宽慰道：“回去多喝两碗汤。”
    “好！！！”
    出了墓园，门口司机还在，程北敬有些惊诧，他们离开前这司机可不像是会乖乖等他们的，张小僵有些得意，笑嘻嘻的看了眼程北敬，不然给那么多钱当他傻瓜吗？！
    第52章 风声鹤唳剧组七
    苏漫漫的戏份杀青了，此时张小僵在酒店已经跟白琛九仙俩人打了四天游戏了。
    《风声鹤唳》本来就是男主戏份，女主戏份不多，但也不是这样拍了还不到一个月就杀青了，实在是苏漫漫近期状态及其不好，导演本来碍于苏漫漫背后投资商的势力，现在苏漫漫以自身身体不适主动要求减少戏份，导演自然拍手欢送了。
    因此原本计划还有本个月的戏份，提前杀青了。
    张小僵听到程北敬这消息时还有点愣，程北敬见小孩发呆的样子，揉了下脑袋，“打游戏打懵了？”
    “没有。”张小僵才不承认自己这四天玩的很疯。
    程北敬不在这话题过多停留，认真说：“上次在墓园苏漫漫的话还记得吗？”
    “什么话？”张小僵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一向不怎么上心，程北敬哭笑不得直接说明，“她说她快成为了何太太。”顿了顿，“《风声鹤唳》剧组本来没有她的，临时被塞进来，但投资商里没有姓何的，不过——”
    “不过什么？”张小僵这时候来了兴致，好奇问道。
    程北敬笑着反问：“有什么奖励？”见小孩歪头认真想，程北敬笑笑揉着张小僵脑袋，“跟上次三个愿望一起欠着好了。”
    “这可越欠越多了。”张小僵本来觉得债有点多，但一想多一个也不怕，就点头，“你快说吧。”
    “何以荣。”程北敬见小孩双眼发迷糊，就知道人人知道这个名字，在张小僵这儿可就是个陌生人，解释道：“香港首富之子，石油赌城大亨，今年四十五岁。”
    程北敬也是根据种种线索排查的，香港首富正式承认的有三子，大儿子六十多跟苏漫漫并没有相处过的痕迹，小儿子在国外留学已经有未婚妻，没有结婚，只有二儿子何以荣有太太，也曾经与苏漫漫‘交往’过，其太太是官家小姐，强强结合很厉害的，不过结婚这么多年来，何以荣没有一子一女。
    “有外界传闻，只要有人能生下何以荣的孩子就能入住何家。”程北敬面色淡然，显然对这个不以为意，直接说：“苏漫漫买了机票，今晚飞香港。”
    张小僵点头，“他爸爸我见过，他儿子没印象。”很久以前，他还小的时候就跟大爷爷去过何家，大爷爷跟姓何的老头去书房聊了会就出来了，之后就带他去玩。
    现在记忆只留下何老头严肃的脸。
    “什么时候走？”程北敬知道小孩要去查，他这边实在走不开，不然一定跟着过去的，“我让刘刀给你准备机票。”
    张小僵想了下，“明天吧。”又笑嘻嘻说：“等我解决掉苏漫漫，回来还能探你的班，给你送牛肉饼。”
    “好。”程北敬见小孩这么说，想着在小孩心里自己也是有位置的，不由笑道：“等你牛肉饼。”
    第二天中午的飞机，程北敬正好有空，送他们到机场。白琛还是继续逃学，按他说的这一学期都逃了一半干脆直接逃完，九仙向粉丝请了三天假，自然跟着过去的，当然还有他的妲己挂件狐九，这四天多，本命李白的九仙每天直播打妲己，现在粉丝都说九仙要冲国服妲己了。
    狐九的修为自然比之前增进许多。
    程北敬也知道狐九存在，他的新世界大门自从被张小僵打开后，现在再看什么奇怪东西已经淡定许多，不过有个妖怪在应该会安全许多。
    张小僵要是知道程北敬这么想，一定会气得哼哼，对他的力量一无所知。
    他才不需要狐狸来保护他，而且这只公狐狸眼睛都是九仙。
    “注意安全，有时间给我发消息。”程北敬低头看着小孩的眼，笑着说：“回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张小僵对待程北敬的秘密还是很好奇的，“什么秘密？”
    “回来告诉你，你要是同意了，四次愿望都可以划掉。”程北敬替小孩戴好了围巾。
    张小僵舔着虎牙，一个换四个，程北敬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哟！
    “我现在就答应你，你快说。”张小僵催促道。
    程北敬见小孩眼里亮晶晶的再发光，替小孩整理围巾的手慢慢向上，捧住了小孩脑袋，低着头慢慢亲了下去。
    张小僵只觉得额头温温热热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看向程北敬。
    “你、你你干什么？”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小僵结巴道。
    程北敬十分自然道：“送别亲亲，礼节。”
    什么礼节要亲？张小僵想到外国人那一套，尤其程北敬在国外住了那么多年，应该是这样的。他脑袋糊了一团，上了飞机还在想程北敬那个笑，总觉得这家伙骗了他。
    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
    “苏小姐，您的胎儿很稳定，是个健康的小家伙。”医生笑着说：“您可以放松心情，没有必要这么紧张的，我们会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苏漫漫坐在病床上，轻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她现在怀孕不过四个多月，肚子却像是六个月，尤其吃了——就一晚上，她的肚子像是气球一般迅速充了起来。
    阿邦第二天接她去片场，见到她肚子的神色苏漫漫现在还记忆犹新。
    他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不过——事已至此，苏漫漫勾着唇，露出甜蜜的微笑，不管怎么样，她马上就会成为何太太了，早在她早跟恶魔做下协议那刻，她就知道没有后悔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