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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但,林夏薇知道,好奇心能害死猫,因此,她绝对不会多问一句。
    谢鸿文微笑着凝视林夏薇,林夏薇冲他笑了一下,“那我先进去了,外面挺冷的。”
    谢鸿文手插、进军装裤兜,闻言点点头。
    下班以后,谢鸿文已经等在门口,林夏薇坐上谢鸿文的车,在许姐他们的打趣下扬长而去。
    两人到了林家,谢鸿文吃了一碗豆腐脑跨上车走了,晚饭过后依旧是林夏薇一家的亲子时间,林夏薇手里拿着毛衣针飞快的织着,林景城问林夏薇:“薇薇呐,你和谢家那小子相处的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林夏薇低着头:“挺好的。”
    “那就行。”林景城说完便不再开口。
    林夏英在一边傻乐,林夏薇看不过去了,踹了他一脚:“你这是没吃药?没事傻乐什么?”
    林夏英一脸梦幻的转过头来看向林夏薇:“薇薇呐,谢鸿文叫我哥了,哈哈哈,他大我两岁,叫我哥,哈哈哈。”要知道他从来没有被比自己大的人叫做哥过呢。
    林夏薇不忍直视的转过头,跟何桂平对视一眼,何桂平也一脸郁悴,两分钟后林夏英还在乐,林夏薇忍不住要怼他了:“别乐了,你说就你这傻了吧唧往怎么教学生的?不会是在误人子弟吧?”
    听到林夏薇提及他的职业,林夏英脸色一变,怒瞪林夏薇,“滚。”
    林夏薇家其乐融融,谢家却是在上演荒诞一幕。
    此时的谢鸿文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炕上的女人表演。
    “鸿文呐,当年不是姨不送你去上学啊,实在是家里穷啊,你弟弟才两岁,我身体不好挣得公分少,你爸爸身体不好,实在是没法子啊!”谢鸿文的后娘姓刘,叫刘小草,没嫁给谢鸿文他爹谢国柱之前是个没孩子的寡妇。
    在谢鸿文他娘死了以后就和谢国柱勾搭上了,不到一年就结了婚,没孩子前刘小草对谢鸿文还好,待他没多亲厚却不少吃穿,可这一切在刘小草生下谢传宗以后就变了。
    刘小草开始防着谢鸿文,谢鸿文多吃一个馒头都会惹来刘小草的不快,在谢鸿文读完初中以后撺掇着谢国柱把他送去广东打工。
    谢鸿文自然不能干,去找了他大姨,这才当了兵。
    当兵十多年,谢鸿文从来没有给家里邮过一封信没给家里拿过一分钱,但谢鸿文在村中的传言却从没停歇过。
    刘小草后悔吗?悔啊,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她指定把谢鸿文当祖宗供着,不指望多孝顺她,就提携提携兄弟就够了啊!
    谢鸿文他爹谢国柱拿着烟枪抽着烟,在烟雾的遮挡下看、不清他的神色。
    谢鸿文的弟弟谢传宗在他的房间,听到动静出都没出来。
    刘小草干嚎了半天也不见谢鸿文答茬,这戏也唱不下去了,讪讪的闭了嘴,拿脚去踢谢国柱,谢国柱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刘小草低着头,咬碎了牙。
    谢鸿文见刘小草和他爹都不说话了,站直了身子,“没事我回房间休息了。”
    刘小草一听,悲情牌都忘了打,急急忙忙的开口,“是这样的,你爹看你这么大了还没结婚,让我给你寻摸了个对象,想让你明天见见。”
    谢鸿文心里闪过一丝讥讽,他看向刘小草:“哦?谁啊?”
    第15章
    刘小草以为他同意了,脸上露出喜色:“是我娘家侄女,今年18岁,长的秀气白净,是个好姑娘。”
    谢鸿文道:“我有对象了,不用介绍了。”谢鸿文说完便转身走了。
    刘小草把手边的白瓷缸扔在地上,脸色铁青。
    谢鸿文家房子很大,四间青砖大瓦房,两边厢房前边倒座一应不缺。谢鸿文十多年不在家,他原本的房间早被谢国柱给了谢传宗,正房住了那一家三口他也懒得住,直接在东厢房住下了。
    东厢房是他娘没去世之前盖的,说是给他以后娶媳妇用,和正房一样也是青砖大瓦房,只是比正房小了许多。
    引火烧了炕,在锅里热了从他大姨家拿来的馒头和咸菜,他就着热水吃了一口就上了炕填了肚子就睡了觉,伴着刘小草和谢国柱的吵闹声入了眠。
    刘小草嫌弃他爹谢国柱怂包,拿不住儿子,谢国柱心虚,不敢朝他使力害,两人互相指责。
    最后以刘小草胜利为剧终。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谢鸿文谨记林夏薇的话,骑着自行车去了大营子村。
    林夏薇也起床了,她昨晚织毛衣织的有点晚,导致早上睡眠有些不够,一个劲儿的打哈欠,夏翠华数落她。
    “让你别熬夜别熬夜,你总是不听话,那些个小说有什么好看的?要是你生在我们那个年代,别说小说了,纸你都看不到一张。”
    林夏薇听着也不反驳,只幽幽的道:“生活无书,和吃煎饼卷大葱没有酱一样,没有一点味道。”
    这句话刚好被来洗脸的林夏英听到了,林夏英哈哈大笑。
    夏翠华听不懂林夏薇说的什么意思,她没什么文化,认识的字没有一箩筐,至今也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但听儿子的笑声她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扬着锅铲就要打林夏薇。
    林夏薇重生回来这几天早就习惯了她娘的偷袭,往旁边一让避过:“妈妈,生活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说完脚底抹油开溜了。
    气的夏翠华在后面破口大骂:“小兔崽子,有种别跑。”
    她哥唯恐天下不乱,在夏翠华的大火上加油。
    林夏薇跑进房间,把雪花膏细细的涂在脸上,又往手上抹了蛤蜊油,头发也打了点桂花油把碎发全部拢起来在头顶盘了个发髻。她年轻的时候不爱打扮,也没个同龄的小伙伴和她相处,没买过化妆品,如今也只能就这么将就着了。
    “薇薇,鸿文来了,快出来。”
    林夏薇应了一声,去了东屋。
    吃过早饭,林夏薇和谢鸿文步行去坐车。
    今天早上最早的一班车是从内蒙多罗出发的,5:30开,到大营子村是7点,现在出发走到镇上刚刚好,这辆车一早一晚一个来回全年无休。
    “一会儿我们到县城先去买两身衣裳,再买订亲用的东西。”谢鸿文低声和林夏薇商量。
    林夏薇冷不丁听要订婚,吓了一跳,低着头道:“谁要和你订亲啊?”
    谢鸿文伸手把林夏薇的小手抓在手里,轻笑:“不和我订亲你还想和谁订亲?嗯?”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挑,配上他刻意压低的声线,意外的诱惑人,林夏薇摸摸耳朵,有点不自在。
    谢鸿文将林夏薇的不自在当成了害羞,眼中笑意更深,他道:“夏薇,我年纪不小了,和你搞对象绝对是认真的。主席教导我们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你不会是想对我耍流氓吧?”
    林夏薇猛地抬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谢鸿文,活了四十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问她是不是在耍流氓。
    谢鸿文看着林夏薇瞪圆的眼睛,呆滞的神情,哈哈大笑。
    林夏薇也反应过来谢鸿文是在逗她了,她一脚踹过去,“你才耍流氓呢,你全家都耍流氓。”
    谢鸿文结结实实的挨了林夏薇一踢,也不恼,林夏薇这点子力气,给他挠痒痒都不够的,他正色道:“是是是,你不耍流氓,我也不耍流氓,那订亲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林夏薇要是还不知道她被谢鸿文带沟里了她就是个傻子!气呼呼的甩了谢鸿文的手,正好车也来了,林夏薇径直就上了车。
    要过年了,车上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年轻人,林夏薇在中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谢鸿文紧随其后。
    车开了没多大会儿,林夏薇后面的一个姑娘趴在靠背上转过头来,“嗳,林夏薇,你是林夏薇吧?”
    林夏薇瞅着这姑娘,穿的时髦,学生头,圆盘脸,粉毛衣,脸上还化了妆,可林夏薇翻遍了她的全部记忆也记不起这姑娘是谁了。
    那姑娘看林夏薇那迷瞪样儿,着急了:“我是宋来啊,你不记得了?我高中和你一个年级的。”
    林夏薇这么一想,倒是想起来了,她的高中是在县城上的,她们县城的教学质量很不错,很多多罗的学生都会来这边借读,林夏薇这一届来借读的学生中姑娘不多,宋来就是其中一位。
    她对宋来的印象之所以这么深刻,还是因为这姑娘在高三高考时干了一件震惊全校的事儿,她朝物理老师表白了。
    时隔多年,林夏薇早已记不清宋来的长相,但这件事却记得很清楚,因为太出格!
    想到此,林夏薇神情微妙,但很快隐了去,露出了个欣喜的笑容:“是你啊,你现在打扮这么时髦,我都敢认了。”
    林夏薇这句夸奖的话让宋来宝高兴极了,话匣子也打开了:“嘿,我现在在山东读大学,上大学的人打扮都这样呢,你呢你现在在那里上学?”
    人生最怕的是什么呢?就是看见原本不如你的人过得比你好,也许没那么嫉妒,也许没那么不甘,但心里就是不是滋味。
    林夏薇也是如此,好再她见惯了大风大浪,早已能够应对自如,她笑道:“我没读书了,现在已经上班了。”
    宋来宝吃惊的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当初的年级前五名居然辍学在家,吃惊过后,她连忙问:“为什么啊?我不是听说你已经拿到水木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吗?怎么没去?”
    谢鸿文听到水木大学,也吃惊的看向林夏薇。
    林夏薇微笑:“当年家里出了事,就没去读了。”
    水木大学在国家是排得上号的大学,不说排在前三,前五肯定有。水木大学坐落在南方的上海市,那里一直市林夏薇做梦都想要去看看的地方。
    宋来宝满心遗憾却也没好意思在深究下去,她看了一眼林夏薇身边的谢鸿文:“这位是?”
    “我对象。”
    谢鸿文对宋来宝点点头。
    宋来宝不吭声,显然无法相信林夏薇最后会选择一个大老粗作为爱人这一事实。林夏薇是谁啊,她们这一届高中男生们的梦中情人啊!
    林夏薇有些晕车,闭上眼睛摇摇晃晃的靠在谢鸿文肩膀上睡着了,谢鸿文抓着林夏薇的手把玩,这双手他玩一辈子都不会够。
    两个小时后,林夏薇和谢鸿文在宝郡汽车站下车,宋来宝和林夏薇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郡城汽车站不大,车也不多,稀稀拉拉的停着几辆。售票大厅里的售票员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林夏薇和谢鸿文走出汽车站。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高高挂起,金辉洒了遍地,却丝毫不觉暖和。
    北方的冬天冷不冷和有没有太阳没有关系,主要看风,没有风就是好天气。
    “渴不渴?饿不饿?”林夏薇的包背在谢鸿文身上,谢鸿文搀扶着林夏薇。
    “想喝水,不饿。”林夏薇晕车症状和别人不同,别人晕车就恶心想吐,林夏薇不止恶心想吐还想拉肚子。
    “我去上个厕所,你在外面等我。”车站外就有一个公厕,林夏薇从包里拿了卫生纸,直奔女厕所。
    谢鸿文站在厕所外面,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尖。
    林夏薇上了个厕所出来,觉得浑身上下总算是舒坦了,喝了谢鸿文买的水以后头也没那么晕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站在交叉路口,林夏薇有些茫然,97年的县城和17年相差太大,几乎一眼就能从街头看到街尾。
    “去百货大楼吧。”谢鸿文回来那天就在百货大楼逛过了,百货大楼里面货物齐全,他们要用到的东西百货大楼里面都能买得到。
    “行。”
    百货大楼就在离车站不远的地方,走路十多分钟就到了,百货大楼一公分两层,一层卖百货,二层卖衣服,谢鸿文直接把林夏薇带到了买衣服的二层。
    二层卖的衣服挺全,从婴幼儿装到老年装,甚至还有睡衣。
    冬天的女装并没有多时髦,大多类似于上回夏翠华买给林夏薇的那种棉袄,还有就是毛衣,t恤裤子等。
    说实在的,林夏薇看不上这些衣服,又土又丑。
    看了半天,林夏薇叫营业员拿了意见水红色的长款棉袄,棉袄上面没有任何花纹,领子是荷叶领,版型也没有,整个一直筒形,说真的,要多丑有多丑。林夏薇满心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