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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五五之数

      背后男人还是在喊:“十两您领走……要不九两……好,八两就八两,什么都不能带,现在就领走!”
    木安可停下,转过身来:“哈密,让他写个卖身契。橘子付钱!”
    “是是,我这就去写。”猥琐男满脸笑容,疾步跑进店里写卖身契去了。
    木安可对胭脂说:“你先去车上,咱们这就去找郎中给孩子看病。”
    胭脂犹豫了一下,说:“这位老师父就会看病,我就是来给孩子看病才被他们说……”
    “大师懂医?”木安可看向那个一直垂目的老和尚。
    “贫僧略懂。”
    老和尚说着,抬起眼睛看过来,他先是一愣,又细看了看,欲言又止。
    “大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女施主菩萨心肠,贫僧若有唐突还望见谅。”
    “只要是真事,但说无妨。”
    “女施主目光清正,但这清正下却有一股怨气……这怨气此刻又倏然不见,但刚才却是实实在在有的,就好似有另外一人居于体中……”
    木安可心头剧震:“不知大师怎么称呼?”
    “老衲法号苦相。”
    “你就是苦相?”天下之大,若是个同名的人呢?“大师八年前可去过北方边境,用伤口缝合术救治了一个断腿之人?”
    “八年前老衲的确去过北方边境,只是这断腿之人却是治了好几个,不知女施主说的是哪个?”
    这么说,还真是他了。狼牙找了一年多都没找到的人,没想到竟被自己无意中给遇见了,“是我一个流落在北方的老乡,他给我说起的你。也是我运气好!”
    “不!女施主心怀慈悲,因果循环而已。”
    “哈!”木安可长笑一声,善恶的定义就要看从哪方面理解了,“大师此时可方便?咱们先给孩子看病要紧。”
    “老师父就住在那儿,不远的。”胭脂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给孩子看病的心却是急切的,就指了指不远的一个小房子。
    木安可深吸一口气,看向那老和尚:“大师,可能造访贵地否?”
    “女施主请!”老和尚避开一步,合十躬身。
    木安可同样退开一步,谦让道:“不敢,大师先请。”
    那老和尚微微一笑,接着橘子递过来的雨伞走在前面,把她们引到附近的一个小房子里。
    房子只有小小的两间,一间正中案上供放着佛像并几部经书,墙上架子地上上挂着堆着各种草药,另一间用一挂破旧的布帘子挡着,可能就是老和尚睡觉的地方了。
    老和尚请她们坐了,先给胭脂的孩子看病。小孩子病得不轻。老和尚又是扎针又是推拿的忙了好半天,小小的婴儿才发出小猫叫一般的哭声。
    随着这哭声,胭脂的眼泪也流了下来,“谢谢大师。”她泣不成声地说。
    老和尚又取了几颗丸药,说回去取水服下,又包了几包药是让胭脂喝的,这样母乳中含的药间接的就让婴儿也服下了。
    这时,哈密进来给木安可使了个眼色,表示事情已经办好了。木安可就让她们先带胭脂回去,待会儿再来接自己。
    哈密和橘子短暂交流了几句,就让橘子和她们回去,哈密陪着木安可留在这儿。
    木安可让哈密守在外面,除非有人命关天的大事,否则一概人等都不要放进来。
    “大师现在可以直言我的不妥之处了。”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苦相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我还是个少年,随师父云游时投宿到一个小山村里。”老和尚谈起过往旧事,木安可静静地听着,“在那个村里有一户人家,老两口年过四旬,膝下只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平时很懂事,也很听话,有一天这个孩子上山砍柴时摔了一跤就晕倒了,被人送了回来。不成想他醒过来就后性情大变,乖张暴戾了很多不说,竟然连亲生父母都不认得了。”
    “那孩子可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木安可问。
    “叽里咕噜的,说的话在场的没人听得懂。我和师父受村民的央求去看时,那个孩子已经被邻居们绑着了。他的父母身上都有伤,就是那孩子打的,竟然还有牙齿撕咬的痕迹。当时他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是一头噬人的猛兽!但在眼底深处却又时不时的掠过一丝茫然,这种茫然很短暂,几乎是一闪而过,随即又凶恶起来。”
    “很可怕吧?”
    “是,很可怕!村民们都说是鬼上身了,求我师父施法救治,于是我师父就扎了他一针,让他睡了过去。过了一会之后他忽然醒来,很惊讶的看着四周,对自己被捆着很是不解,先前的事竟一无所知。他父母以为他没事了,就要给他松绑,师父说先不要,因为他看见那孩子的眼底深处还藏着的凶光。可他父母不信,也许是疼儿心切吧,就松了绑,却不料绳子刚一松开他就又变得暴虐,开始伤人。周围纵然有很多人,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还又有人受了些小伤才又制服了他。村民都吓着了,就问我师父,该怎么办?”
    “是不好办吧?”
    “是,很棘手。我师父那天晚上考虑了一整夜,第二天就对那家父母说,你家孩子被一凶恶之魂所附体,现在是双魂之人,我可以试着救治你家孩子,把凶魂驱走。只是此事只有五成把握,要么治好他,还你们一个孝顺听话的好孩子,要么治死他,留下的就只有尸体了——师父让他们想一下,该如何抉择。”
    “他们最后是怎么决定的?”
    “他们想了整整三天,也期待了三天,期待上天垂怜,让他们的孩子能不药而愈。三天后那老父亲来找我们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头发白了大半。纵然时隔多年我还记得,他嘶哑着嗓子对我们说,儿子这样也和死了差不多,你就治吧,活也罢,死也罢,活了我多谢你们,死了我不会怪你们。”
    “你们真治了?”
    “真治了!”
    “结果呢?”
    “侥天之幸,治好了,”苦相脸上露着平静的笑意,”师父治好了那孩子,后来我们还在那个村子住了大半年,直到确定那孩子是真的好了才走的。”
    “你师父呢?”
    “已仙逝多年。”
    “那这种病症,若是让大师来治呢?”
    “当年师父救治那孩子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全程看着,师父虽没让我动手,却是一直在讲解。现在女施主若问,贫僧答的也是,五五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