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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处置

      众人听木燕归开口,知道他要对这件事做出处理了,就都自发地退后一步,把主场留给了他。
    “你口口声声说你爹误了你,那你自己的主见呢?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这个……”
    买孝直支支吾吾着,能说我看上这个地方了,想留下来,就和我爹商量了,想用这个女的当跳板?谁曾想这女的作为举人的女儿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就把这事给闹的人尽皆知了呢?她就不怕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吗?看她爹娘和未婚夫竟然都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还有岛上的人,也没有人因此而小看这女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事情和他们父子预计的截然相反啊!
    买孝直眼睛骨碌碌乱转:“这么长途奔波小人年轻尚且都受不了,何况我爹,他年纪这么大了,他说再走下去恐怕命都要交代在大海上了,就想留下来,小人心疼老父,就听了他的话,也怪小人,没有劝阻得了他……小少爷,您不要怪罪我爹,要怪,就怪小人吧。”
    买士能一口气堵那,吐不出咽不下,特么的你还是把过错都往老子身上推呀?
    可谁让这是自己一直宠爱着的宝贝儿子呢?这错自己担就担着吧!于是他就低了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杨川围着买孝直踱了几步:“所以你就对这位姑娘起了坏心思?想利用她留在这个岛上,是吗?”
    “……是她告诉小人,她们家只有她和父母三口人,没有别的兄弟,小人看她说的可怜,就想帮助她……”谁想她竟然不把名节当回事呢?
    “呸!”苏红儿又吐了他一口,“真不要脸!”
    “红儿别生气,有大人们为咱们做主呢。”她未婚夫对众人团团作揖道,“事情已水落石出,求大人们公断。”
    “放心,自会给你们一个公断的!”木燕归对柯里和陆震云说,“这人是我带来的,就有我来处置,两位大人可有意见?”
    两人后退一步,躬身道:“但凭处置,下官没有意见。”
    苏仲民惊讶地看着柯总督对这个小孩子的毕恭毕敬,还口称下官,他心里在琢磨着这孩子的来头。当然,围观群众中凡是认识柯里的都是这样想的,于是看着木燕归的眼光中就带了探究。
    “既然如此,我就来宣判!”木燕归抬高了声音,“你们父子无视我的规定其罪一,调戏污蔑良家女子其罪二,巧言令色、蒙混视听其罪三,三罪合一,我判处你们父子死罪,立即执行!”
    “小人不服!”什么,死刑不说,还要立即执行?买孝直魂飞魄散,先喊一声再说。
    “你不服?”木燕归对上他惊惶的神色,眼神中一片冰冷,“早有规定,两个时辰不上船就要丢到海里喂鱼,你倒好,还想用那种下作手段永久的留在岛上?这亏得是在我大容,若是在你们大兴,你岂不是已经酿出人命了?如此肮脏龌龊之人,死有余辜!”
    “小人……小人是为了我爹……”
    “是啊小少爷,百善孝当先,看在我儿子一片孝心上你就高抬贵手饶了他这次吧。”买士能也赶紧磕头求告。
    可他们这副嘴脸让木燕归觉得更加的可憎:“那就到黄泉路上接着你们的父慈子孝吧!”摆了摆手,声音里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扔下海去!”
    “饶命……”
    他们刚喊了半句嘴里就被堵了东西,然后就见有人抬过来两个竹笼,这下两个人就知道,自己是死到临头了,他们目眦尽裂,嘴里呜呜着,拼命挣扎。
    但是押着他们的人又岂是吃素的,就在要将他们两个往竹笼里塞的当口,就见有一个人飞奔而来,“等一下,等一下!”
    人们看去时,却是沈钢,只见他一边喘气,一边摆着手:“等,等等……”
    方历其实挺欣赏沈钢的,他虽然不是很聪明的人,但做事却有一股韧劲,也难为他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下竟然没有自暴自弃!若是悉心培养一番,将来说不定会是一个好助手,可巧今天借这个机会再试一下他的性格。
    于是就问他:“怎么,你要为他们求情吗?”
    “他们犯了错,大人们这样处置自有大人们的考量。”沈钢是听了别人报的信才匆匆跑回来的,此刻他慢慢平息下来,说话也有了条理,“虽然他不认我,可我毕竟和他……只好来送他最后一程,再有几句话要问他。”
    方历就看木燕归,木燕归点头道:“可以,准了。”
    沈钢谢过,又到了已装入竹笼的买士能面前。
    柯里和陆震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低声向杨川打听。
    沈钢在买士能面前蹲下,对着向他目露祈求的买士能说:“我人微言轻,救不了你的。”
    买士能眼神缩了一下,但立刻又用又焦急又愤怒的眼神看着他,嘴里不停地呜呜叫着。
    沈钢不理会他,只是在自言自语般地说:“从小你就不喜欢我,不论我怎么讨好你,你都一直讨厌我们母子,后来我才知道,你娶我娘只是为了我外祖父的钱,对不对?”
    买士能叫声一停,似乎有些心虚地躲开了他的目光。
    “你嫌我娘长的不好,不管有人没人你都会叫她丑妇,你用我娘的钱给你的表妹小妾做衣服打首饰,贴补你表妹的娘家,这些我娘都忍了,可你们还要赶尽杀绝……”
    沈钢的声音渐次低沉下来,除了买孝直的挣扎呜叫声,甲板上一片安静。
    “为了钱,也为了把你表妹扶正,你表弟罗织捏造了我娘的罪证,说我是个野种……明明,我和你长的这么像,任谁见了都说咱们是父子的,可你还是昧着良心认同了你表弟的话,还逼着我娘上了吊,甚至在她死后还背着一个荡/妇的名声都没让她进买氏祖坟……人都说虎毒不食子,我现在就想问问你:要不是我娘临死前费尽心机的为我打算,你会不会在继我娘之后把我也给害死?”
    这是长这么大,沈钢第一次和买士能说这么多的话,买士能的眼神有些躲闪,沈钢看了一眼还在不甘心地朝他瞪眼睛的买孝直,继续说:“你对你表妹生的这个儿子千娇万宠,把他养成了这么个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败光了你千辛万苦谋来的家产,败光了你所剩不多的脸面,最后又败掉了你的命!你说,你这一辈子图的是什么……”
    图的是什么?买士能一下子安静下来,陷入了沉思之中,直到沈钢起身走到一边,直到行刑的人将他抬起,直到他被抛进大海。他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我这一辈子图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