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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小二捧着金子看直了眼,而后喜笑颜开,叠声道:“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两位公子请跟我来!”
    能随手丢出一锭金子的人定不会是抠门的人,虽然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何要两人一间,但——嗐,管他呢!谁知道这是不是有钱人的特殊癖好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一锭金子使唤一个小二,绝对是顶够了,于是这小二再不想多想,麻溜地引着这二位公子上了客栈五层,打开了视野最好的那间客房。
    离开前,小二掂着自己怀里的金子,贴心地问了一句:“两位公子可还需要宵夜?”
    那位脸色苍白,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青衫公子,瞧了他一眼,依然没有说话,倒是那位白衣公子开口道:“不必了,你下去罢。”
    小二点头哈腰退下,但在他关上门前,那白衣公子又道:“无论你们听到什么都不必管,更不许叫人来打扰我们。”
    小二和青衫公子都是一愣,接着小二恍然大悟,目光在青衫公子上偷偷瞥了一眼:“明白,明白!公子请放心,我们这儿什么事都见过,该懂的都懂,绝不会多管闲事!”
    小二一边说着,一边贴心地为二位公子阖上门,徒留闻景在房内憋红了脸。
    ——你懂什么啊!完全想错了啊!!
    闻景坐在桌旁,运气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向面无异色的陆修泽抱怨道:“大师兄怎么跟外人说这样的话!”
    陆修泽疑惑道:“什么话?”
    闻景知晓陆修泽最是恶趣味,才不上当,愤愤地哼了一声后道:“师兄何必再装模作样!我早就看穿你了,你就是故意的!”
    陆修泽终于笑了起来,道:“是啊,的确是故意的。然而就是我故意,也瞧不到阿景脸红的模样,这可真是有些可惜了。”
    陆修泽眼中含笑,凝视着闻景的目光温柔又带着些叫人心痒的戏谑,看得闻景脸上有些发热。
    闻景赶忙偏过头,想要降下自己脸上的热度,扯开话题道:“师兄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在客栈还能做什么?”陆修泽坐在床边,向闻景招了招手,脸上的表情无辜而良善,“阿景怎的还磨磨蹭蹭,不过来么?”
    闻景想到陆修泽之前同小二说的话,终于忍不住红了脸,道:“阿修怎的要在这里做……做那种事!”
    陆修泽神情越发无辜,道:“只是给阿景疗伤而已,阿景的反应怎的那么大?难道说阿景想到别的什么事了?”
    闻景:“……”
    故意的!
    这绝对是故意的!!
    套路大魔王!信你才怪!!
    闻景憋着一口气,用力瞪着陆修泽,然而陆修泽只是朝他弯眼一笑,闻景一肚子的气便都烟消云散。
    “算了……”闻景懊恼地想,“谁叫大师兄长得好看呢!”
    再次被陆修泽的美色迷惑的闻景乖乖上前,坐在陆修泽的身侧,稍稍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按照陆修泽的示意,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
    在这之前,闻景一直有意无意地将手藏在了长袖下,因此直到他伸出手来,陆修泽才发现闻景手腕上的伤势竟是这样触目惊心。
    ——也对……毕竟,是他亲手捏碎的手骨,他明明知道自己那时下手有多重,为何他竟会以为这伤势不重?
    陆修泽凝视着闻景的手腕,一直带着笑的神色微敛,在闻景不自在地收回手前轻轻握住他的手臂。
    “抱歉……”陆修泽轻声道。
    闻景微微笑着,面上没有丝毫阴霾,轻松道:“本就不是阿修的错,何必这般自责?而且你我之间,哪里还要说什么抱歉?”
    闻景的话语刻意轻快,然而陆修泽的脸色却没有松动,有些低沉道:“即便这不是我的错……但我应该早些注意到阿景的伤势才是……我本该注意到的,若不是……”
    说完这话,陆修泽又不开口了,盯着闻景的伤势,神色阴晴不定。
    闻景心里吓了一跳,只怕陆修泽又想岔了,自顾自地在心里琢磨出什么目瞪口呆的法子对付体内的另一人,最后弄得两败俱伤。
    闻景深信,他的大师兄若发现了什么自毁的法子能给体内的另一人好看,那他大师兄绝对毫不犹豫地去做,因为陆修泽本就是这样的性子——但这叫闻景怎么舍得?
    闻景同陆修泽嘱咐了那么多年,才叫陆修泽终于学会对自己保护一二,如今怎能毁在那人手里?
    而且那人气急之下说的“一魂双面”也叫闻景十分在意,只觉其中的牵绊与干系十分重大,因此又怎肯让陆修泽胡来?
    但要怎么才能拉回大师兄的注意?
    闻景稍稍一想,便将手再往陆修泽面前递了一些,可怜巴巴地说道:“师兄……疼……”
    闻景已是成年许久,自然是许多年都没有同别人撒娇了,如今他再做起这撒娇耍赖的事来,自己都不禁有些脸红,然而陆修泽却立即中招,心疼地用手掌覆在闻景手腕的伤处,将精纯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温柔地为闻景梳理滞涩的经脉和其中的碎骨。
    “还疼吗?”
    陆修泽眉头轻蹙,忧心忡忡地问着,然而可惜的是,闻景如今的心思,却完全不在手上的伤势上。
    闻景觉得,大师兄同他靠得太近了。
    倒不是说靠近了不好,而是……不不不,果然靠太近了不太好……
    闻景看着陆修泽近在咫尺、纤毫毕现,却又完美无缺的脸,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心痒难耐,一边想要再凑近些瞧瞧,一边又不太好意思,于是目光飘忽,瞧瞧陆修泽,再瞧瞧窗,瞧瞧陆修泽,又瞧瞧床,脑子里胡思乱想,到底没忍住红了脸。
    ——大师兄真好看啊!特别好看!
    “阿景……”
    ——虽然大师兄有些时候恶趣味得很可恶,但是果然还是好看啊!美人做什么都好看!恶趣味的时候也好看!
    “……阿景?”
    ——手指也很好看,穿衣服的时候好看,脱衣服的时候也好看,什么都不穿的时候更……
    一直放在闻景手腕上的手抬了起来,轻抚在闻景的脸上。闻景蓦然回神,发现陆修泽正用疑惑的目光瞧着他,道:“阿景?你怎么了?”
    闻景一噎,脸色越发红了,但却强作镇定,决意不能叫陆修泽知道他方才在想什么东西,也打定主意要将装可怜进行到底。
    闻景抬起手腕,本想要重施故技,然而抬手后才发现,就在方才那一小会儿,他的手已经好了很多,这时候再喊疼绝对是不明智的行为,于是闻景眨了眨眼,毫无滞涩地将这个动作掩饰过去,指向了自己的肩,用委屈的语调道:“这里也疼。”
    闻景在前往小镇客栈时,已经从乾坤袋中换了一套新的行头,将身上被恶鬼抓伤的地方都遮严了,如今他要喊疼装可怜,定是要将衣服脱了,于是闻景一边暗自赞叹自己之前的明智,一边将衣衫解开,指着自己的肩上深可见骨的抓伤,可怜兮兮地瞧着陆修泽,道:“疼!”
    陆修泽果然又凑近了些,手也轻轻落下,放在了闻景肩上,心疼道:“总是怪我不爱重自己,你又将自己爱重到哪里去?”
    闻景傻笑两声,暗自换了个角度,同陆修泽挨得更近些,悄悄伸手,揽住陆修泽的腰,然后没忍住手痒,又轻轻摸了两下,心里暗自遗憾:如果大师兄没穿衣服就好了……
    然而没穿衣服的大师兄才不会只给他摸摸就算,所以还是这样吧!
    闻景对着陆修泽投怀送抱,声音却十分正直无辜:“背后也疼!”
    陆修泽琢磨出几分不对,微微挑眉,但还是轻轻褪下闻景的衣衫,露出了后背更为可怖的抓痕。
    陆修泽:“……”
    这小混蛋若不是色心突起,恐怕是准备将这身伤势一瞒到底罢?
    陆修泽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只当没感觉到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手,细心地用灵力将闻景身上伤势一一抚平,不过陆修泽到底灵质属火,能将伤势调理一半已是极限了,因此没一会儿,陆修泽便收回了手,淡淡道:“摸够了吗?”
    闻景:“……”
    被抓住了!
    闻景默默收回手,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然而陆修泽却捉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含笑瞧他,道:“隔着衣服摸摸就够了?”
    闻景:“…………”
    陆修泽笑意越深:“要不要我脱了衣服再摸一遍?”
    闻景脸一红,微微偏头,轻咳一声:“那个……我……”
    “嗯?”
    “我是说……我来给你脱!”
    第100章 闹妖1
    红枫国事实上并不叫红枫国, 而是名为万取,然而这名字无甚出众, 反倒不如满国可见的喜人红枫更叫人印象深刻, 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万取又被人称为红枫国。
    而在红枫国某个名为曲贺镇的边陲小镇中,已经因为闹妖而将近一月都笼罩在惶惶的气氛之下, 虽然镇民们听闻,乡绅中最有名望的吴老爷已经请到了仙师——仙师一到,妖魔必退!
    但只要仙师一天不到,镇中的紧张气氛便一天不散。
    然而这一天的气氛,却又与往常不同。
    这一天, 不待天色大亮,新迎客栈周围来往小贩客商便都听说了几个消息, 而其中的一个消息便是:新迎客栈的小二, 昨晚发了大财啦!
    “听说李家三小子昨夜迎了一个豪客!”一个挎着菜篮的妇人这样说着,“我去瞧了瞧,嗬,一锭这么大的金子, 别说我们从未见过,便是那些乡绅老爷, 我怕也是没有见过的哩!”
    “只可惜三小子福气薄, 好不容易得了那么大一锭金子,却……唉……只可怜他一家老小,没了他可怎么活啊!”包着头巾的农妇听了, 摇头叹息。
    “不过这事也奇怪,李家的三小子我可是见了,伶伶俐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大白天在桥边失足摔下去,而且还正好碰到了头?你说,会不会是……”
    “嘘!别说话,别说话”农妇刚满打断这妇人的话,神色惊惧,“……说不得,说不得!”
    她们随口一说,之后又各自散去,融入人流,然而那古怪的气氛却依然盘踞在小镇之上,久久不散。
    三个时辰后,太阳已经爬上了中天,休息了一晚的陆修泽也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对于修士而言,只要晋入金丹期以后,便再也不必入睡,只需要打坐恢复就够了,然而闻景却是众多修士中罕有的睡觉归睡觉,打坐归打坐的人。按闻景的逻辑来说,睡梦乃是人生中的一大乐事,若成为修士后过得反而不如普通人,那何必修那劳什子的仙?
    陆修泽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在同闻景过了多年后,陆修泽也养成了入睡的习惯。
    感觉不赖。
    不过不同于闻景的自律,陆修泽入睡的时间通常比较任性,有时候只需短短半个时辰,有时候睡上三天三夜也不嫌多,于是这一天,陆修泽也十分任性地睡到了正午,直到窗外的各种饭食糕点的香气挤进房内,这才懒洋洋地睁开眼来。
    他蹭了蹭枕头,但很快就觉得枕头不太干净,于是他又反过来想要将枕头推远些,然而下一刻,陆修泽就发现了枕头那一边的人。
    闻景。
    他的阿景。
    陆修泽眨了眨眼,停下动作,转头去瞧闻景的睡颜,眼中渐渐染上温柔笑意。
    陆修泽知道,闻景喜欢美人,更喜欢他的这张脸,所以陆修泽对闻景施的美人计从未失手。但陆修泽没有想到的是,当那个家伙拿着他的身体,用同样的方式蛊惑闻景时,闻景竟会说出如那样的话来。
    ——即便你可能是“陆修泽”,但你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陆修泽虽然没有宣之于口,但心中震动却没有半点作假。
    也正是因为如此,因为陆修泽感到绝不能将这么好的阿景让给那个家伙,他才能从意识深处挣扎出来,于千钧一发之际把那混账按了回去。
    在陆修泽沉浸在意识深处时,他明白了一些以往不明白的事,也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这次的自残的确是他行为莽撞,更知晓那混账的大部分话都说对了,可是有句话,陆修泽是绝不承认的。
    “我并非没有喜欢人的能力。”陆修泽趁着闻景熟睡,捉住闻景的手,侧身对着闻景的脸,神色很不高兴,还带着点委屈,不满地说道,“别听那家伙胡说,我明明最喜欢阿景了。”
    那家伙多年被他压制,如今好不容易出来放风一次,就对他污蔑了个彻底。虽然闻景的回答叫陆修泽心中十分高兴,但陆修泽心里还是有个疙瘩,只不过碍于那混账没有形体,不能揍他一顿,而闻景又没有表露出在意的意思,这才没有提及,然而当闻景熟睡时,陆修泽还是忍不住为自己小声辩解一二。
    “我知道什么是喜欢!不知道喜欢的人是他才对!”陆修泽不愿吵醒闻景,于是小声地在自己喉咙里嘟哝,“我对阿景的心情就是喜欢!那混账的话全是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