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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阿顾唇儿微微轻抿,做势朝姬泽道了一个万福,被姬泽伸手拦住,“阿顾,不必多礼。”顾令月感觉,他的大掌停留在自己肌肤上的时间长了一些。
    她垂眸问道,“这几日,我闲来之时,几次回想当日之事。”抬头望着面前尊贵男子,“我既非特别为貌美,又非聪慧过人。这天下有太多比我好的女子,您为什么会喜欢我?”
    姬泽闻言奇异的看着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难道不是最简单的道理?”
    顾令月念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是啊。当日在甘露殿,阿顾你为雀奴和阿鹄说情,曾言‘青梅竹马’,算起来,朕和阿顾一处长大,也算得一双青梅竹马了。”
    顾令月闻言诧然,“呵!”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皱起一双秀气的笼烟眉,“我如今都已经二十岁了,早过了小娘子鲜妍的年纪,我和九郎一处长大,若九郎当真倾慕,这些年有多少机会如何会这个时候才说?你甚至让我前往北地……”身躯微微颤抖,显见的心神激动。
    姬泽这一趟,沉默了良久,方道,“情之一字,起源于心。朕虽富有四海,对于爱上头亦是生手。当初朕早已倾心,却根本不知男女之思如何模样,方错过咱们太久年华,可是,阿顾,”伸手握住顾令月的柔荑,沉声道,
    “阿顾,朕对你的心意是真的。朕早晚有一日,将天下的尊荣给到你。”
    阿顾垂眸望着二人交叠一处的手掌,自己雪白的双手被姬泽手掌包裹,炙热有力。心中微生苦笑之意,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这个面前的男人,是大周的天子,君临天下,位高权重天下无人能及,手中又握着自己最在意的健康软肋,自己就算也千般心气,最后也只能妥协?
    “九郎一片真心,阿顾心感念之。若要阿顾同意,也并非不可。”望着姬泽陡然因惊喜而骤放光芒的凤眸,“但我要约定约法三章。”
    姬泽沉声道,“请说。”
    顾令月低头,轻声说道,“第一:你我二人合则聚,不合则散。如今情深做了情人,日后若淡了情分,也当和平分手,务要反目成仇,和平协商。”
    姬泽呵呵冷笑,顾令月尚未情热,已然思虑分离。可见并未如自己般动心动情。他禀性霸道,确定了自己钟情的女子,便一辈子不可能放手。只是话虽如此,如今却只能先假意应允下来,先哄的她情愿与自己一处,日后再慢慢图转,于是咬牙应道,“朕应。”
    顾令月唇角翘了一翘,“第二:”
    面色轻薄,“阿顾虽不才,也是韩国康公后裔,丹阳公主之女,自认身份尊贵。您是大周天子,身份尊贵,可我也非普通民女,是不肯做妾的。您若有心,我亦有意,咱们只做情人交往,若圣人以妃妾之位辱之,阿顾宁死不从。”
    姬泽凤眸之中陡然兴起风暴之意,咬牙应道,“好,这一条,朕也应。”
    “第三条:我生平讲究洁癖,不爱与别的女人一道争夺。您若跟我一处,便不得与其他后妃交接。”抬眸望着姬泽,“您可做的到?”
    这一趟,姬泽干脆应承,“朕应。”
    顾令月初始打算提出这约法三章,未始没有为难姬泽一下的想法,此时听闻姬泽一一应下,心中一时生出空茫之感,似乎是满意,又似乎是失望,竟连自己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如此,甚好。阿顾今儿有些累,就不留圣人了。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了,若圣人有意,可以前来郡主府。”
    作者有话要说: 加班加的□□,见缝插针更一章。
    其实挺感伤的,当初构思本文想写的是感情戏,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前奏那么长才进行到这里。喜欢盛世风流的大唐(周)啊,只有这样的朝代,才能容的下我这么放飞的故事吧!
    第六十五章
    长安紧过年的时候,天空阴沉, 似乎要下雪。
    当日流云亭后, 顾令月闭门不出, 在家中观书。
    朱姑姑知晓近日事情始末后,颇为为顾令月委屈,“郡主乃是天潢贵胄, 如今却这般。”眼圈微红, “老奴着实是为您委屈。”
    顾令月合上书籍,淡淡道, “姑姑,咱们大周民风开放,贵女们私下有情人的不计其数, 便是小姨, 不也是蹉跎多年, 如今方因着如今腹中子嗣的缘故下降李姨夫的么?他们如此, 我亦如此。有什么好委屈的?”
    “那如何能一样?”朱姑姑激烈道。
    玉真公主身份高贵,交往情人实质上有一丝包养面首的意味。那些个情人男子比诸公主地位相差极大, 时人说起公主, 不过是说其风流浪荡, 倒不至于看低。
    论来昭国郡主也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尊贵人物了, 若是与任何旁的男子一处,倒也没有什么。偏偏遇上的是圣人,大周江山的主人,论及身份谁都比不过, 这段感情若是传出去,落在世人眼中便难免有些谄媚攀附的意味了!
    “如何不一样,”顾令月道,“我本也没打算嫁人。按照我从从前的打算,是与高使君蜜恋,彼此分离之后孕育子嗣。如今其实也不过是一样的事儿,只不过是人选换了罢了。”
    悠悠道,“其实持正来说,作为男人,圣人人品,容貌都胜过高使君良多,这般来算,我还是赚了呢!”
    朱姑姑闻言哭笑不得,“郡主。你一个小娘子,怎么好这么说?”
    话虽如此,终究被顾令月开解了一些,面上神色好看了不少。
    “好了,”顾令月道,“如今这桩总归是喜事。若这趟上天保佑,许是我多年足疾当真能够痊愈了。姑姑,”她挺直背脊,按着轮舆转了一圈,轻盈道,
    “这些年,我做梦都盼着能够站立行走,如今终于有点丁点希望,我很高兴。姑姑,你不为我高兴么?”
    朱姑姑望着顾令月,“我自然是为郡主高兴的。”
    “那就好了!”顾令月拍了拍朱姑姑的手,“姑姑放心,我心里有数。”
    又道,“我与圣人结缘,总归是件喜事,姑姑帮我在府中布置布置吧。”
    朱姑姑强打起一番笑脸,“是。奴婢必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长安邻近年末,街市愈发热闹起来。整个长安城渐渐有了过年的喜气。
    太极宫静默煊赫。
    自当日郡主府流云亭中与佳人定下盟约,姬泽内心如何无人可知,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安静,处置着年末国事,游刃有余。直到贞平六年最后一日,太极宫中已经布置满了过年气息,一应大小事体处置完毕,代表皇帝权威的玺绶俱已封上,方吩咐道,
    “备圣驾,前往……永兴坊。”
    禁卫统领李伏忠眸中闪过一丝愕然之色,很快静默下来,命人前往安排圣驾出行事宜。
    邻近新年岁首交替时期,昭国郡主府中亦布置的满是喜气。
    顾令月这些日子虽然瞧着闲暇,然而念及自己此前对姬泽的承诺,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状态之中。
    眼瞧的日子一日日过去,都要过年了,宫中却毫无动静。
    顾令月有时候私下想想,仿佛前些日子的那场经历不过是一场幻梦。而自己堕入梦中,五识蕴盛苦乐多艰,也不知道是希望梦散还是梦醒。
    转眼就到了除夕日。
    顾令月强打起精神,除夕的日子,乃是国之大典,想着姬泽当留在宫中主持庆典,至少年前是不会来府中了,不由暂时搁置下一段心事,面上盈盈笑意也松款起来,“今儿个是新年,辞旧迎新,咱们府中可要好生热闹一下。”
    砚秋、碧桐亦是满面欢色,“该当如此。”
    顾令月吩咐道,“今儿个我做主,给府中上下都加一个月例钱,命灶上上下供菜,咱们好生过一个新年。”
    不多时,消息传出去,府中上下人听闻郡主的恩典,都欢呼起来。
    众人俱都集到慈恩堂前,向顾令月谢恩,“奴婢等祝郡主新年快乐,来年福气安康。”
    顾令月瞧着一众人满面喜色喜庆新年的模样,心中也愉快起来,嫣然笑着,“盼着来年诸人吉祥如意。”
    众人齐声恭贺,“谢郡主。”
    午后过后,长安城开始落下点点雪花。
    顾令月坐在白鹤草堂中当窗而坐,雪花坠在少女长长的睫毛下。
    忽见的碧桐面上微微带仓惶之色,赶入屋中禀道。“郡主,圣人过来了!”
    顾令月心中一颤,手一僵,滚烫的茶盏微微泼溅了一些,濡在手背上,一片灼热。
    她轻轻擦拭手背,情绪冷静下来,“……请圣人往通古斋。”
    雪下的越发深大,姬泽披着玄色的大氅入府,进了通古斋,便见顾令月坐在书斋窗前望出来,漫天的白雪,乌黑的发丝眼眸,大红色的衣裳和着窗前开放的灼灼的骨里红梅,当真是浓艳鲜艳,此情此景美艳灼烫心田,一时间几乎生出一股情怯之意。
    顾令月含笑道,“今儿是除夕佳节,圣人不在宫中主持宫务,怎生到阿顾这儿来了?”
    “因着佳人在此,念兹念兹,方来此处呀。”姬泽答道,声音意味深长,“今儿是除夕,新旧年头交替之日,意义重大,朕想和你一处。”
    顾令月没有想到姬泽如此,微微愣怔。觉手上一暖,被姬泽握住,听着帝王的声音淳俨道
    “愿此生今后每一年的新年,都能和阿顾你一同共度。”
    顾令月垂眸片刻,扬起笑脸,笑靥如花,“九郎今儿能来,阿顾很是高兴。”又道,
    “府中人庆祝新年,很是烧了些饭菜,九郎陪我共用一点?”
    姬泽望着少女,沉声应道,“好。”
    通古斋寂静,案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烈烈烛火燃烧照耀在顾令月脸上,映衬的少女肌肤愈发细腻。顾令月端起酒盏一口饮尽,这酒液颇为甜蜜,几乎溺毙。
    姬泽接过顾令月手中酒盏,劝道,“酒水太烈,饮过了伤身,阿顾还是少喝点吧。”
    顾令月觉酒水掩盖精神安全,一双眸子如荡漾水波。道,“我想要喝。”
    波光潋滟,姬泽凤眸凝住,忽的觉天旋地转,身体落入男人的怀抱,微微一惊,将头仰起,红唇已经被面前的男人亲吻住。
    阿顾咿唔一声,牙关已经被撬开,口齿之间充满了姬泽的气息,唇舌交缠
    好一会儿,待到顾令月气喘吁吁,方放开来。顾令月青丝散漫,面红过耳,伏在姬泽怀中,不敢抬头,
    顾令月姬泽的气息终究也有些不稳,轻声道,“朕抱你回房。”
    顾令月抱住他的臂膀,一双眸子潋滟生光,“九郎——”出于某种不知道如何的微妙心理,不愿意姬泽将自己抱回自己日常歇息的白鹤草堂,扯了扯姬泽的衣摆,吐气如兰扑在姬泽的颈项之间,
    “通古斋后头设有一间里房。”
    姬泽顿了片刻,将她的手背拉过来,吻了一记,“阿顾既如此心急,敢不从命?”
    阿顾俯卧在姬泽怀中,感受着姬泽抱着自己大踏步前行。觉如在云端。不知怎的心底一阵委屈泛上来,眼圈忍不住微涩,连忙压住。
    将脸埋在姬泽的胸前,只觉得男子衣襟上若隐若现的银线冰凉而妥帖,好像暗夜里的一场梦。
    通古斋乃是一间书斋,里间设置书房,供主人读书闲暇之时坐卧,殿中铺着红锦地衣,熏笼里常年点着沉水香,散发着沉沉香气。
    觉身子沉软落入榻上。暗夜里的梦炙热而又迷离,那殿中的烛光却是太灼热了,照在阿顾闭着的眼前,一面晕黄的亮色。
    “朕很欢喜,”室内姬泽的声音沉沉,“阿顾可欢喜么?”
    顾令月妙目微勾,“今夕何夕,得此良人,阿顾怎能不欢喜?”
    沉睡香气氤氲,顾令月微微仰着螺首,迎着亲吻,压倒陷入被衾的时候,不知怎的,忽然想起芙蓉园的那一株骨里红,
    今夜里,大雪绽放,不知道那株骨里红是否开花了?
    一件件绛色的中衣从帐中落下委地。
    鹅黄色的绣梅肚兜映衬着雪一样的细腻肤色,风情靡艳,
    阿顾瑟瑟发抖,男人从身后扣她在怀中,吻住了她的唇瓣,一路沿着雪白颈项往下而去。
    殿中甜水香的香气愈发的浓烈,一时之间,满室生春。
    帐中欢情蘼芜。胸前的一团暖莺也落入了他的手中,辗转抚揉。顾令月沉浸在床第之欢中,身躯微微紧绷。
    美丽的少女,健硕少年郎,这样的□□嗔痴,本该是极为快乐的,顾令月身处其中,想催眠自己畅想这等欢乐,身心却并无一丝快乐之感,反而觉得像是溺入了一片深海,感觉像要要灭顶,心头一片惶惑,身躯僵硬,连指尖都僵硬了起来。
    脑海中一些从前记忆中男女欢情画面一一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