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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偷香窃玉》
    作者:青木源
    文案:
    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要是两个都不要脸呢?
    那还是让他们互相祸害,别祸害别人了。
    初见他时,他眉目恭敬对她拜下口称“嫂嫂”
    几年后,摇曳暧昧的灯火里,他胳膊绕过她优雅修长的脖颈,埋入发丛里,柔声唤“嫂嫂”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穿越时空
    主角:韩明姝 ┃ 配角:慕容叡
    作品简评:
    明姝梦中梦见自己因情而死。苏醒过来之后,下定决心,要独善其身,不给某人任何机会。谁知道这冤家自打第一次见面,就和她纠缠不清,明姝欲哭无泪。看来自己要和这冤家纠缠一辈子了。本文感情描写细腻,尤其在男主和女主之间的纠缠和冲突描写的格外生动和甜蜜,令人读之不忍释卷。
    第1章 偷嫂
    外头雷声轰鸣,明明秋后还不到寒冬腊月的天,早早的打起了雷。
    两三个侍女坐在火塘面前说闲话,说八层是老天知道外头要行刑了,所以早早下个雨,把地洗一洗,免得到时候腥臭漫天,闹的人不得安生。
    话语刚落,里头就传来声响。明姝过来,面色不佳,想来已经知道了刚才侍女们的对话。
    侍女们原先谈笑的兴致顿时烟消云散,吓得抖抖索索起来,面无人色。
    丫头们退下之后,就剩下她一个人。火塘里的活烧的正旺,却怎么也暖不着她,掌心冰冷。
    她到门边,把门推开,外头是阴沉沉的天,乌云滚滚,伴随着隆隆雷鸣。她瞥见屋舍对面的那条走廊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步履匆忙,正向这里走来,她合了门,还没走几步,门已经从外面被推开,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
    进来的男人身上还沾染着浓厚的寒风气息,他伸手摘掉了头上的风帽,脱掉身上的斗篷。
    他瞥了一眼年轻女子那单薄的身影开口,“外头风冷,这段时日少出去,免得吃一肚子风。”
    明姝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两眼期盼的望他。也不知是这男人真的没有看到,还是故意吊一吊她的胃口,他没开腔,大步走到火塘面前,火塘里头的火烧的正旺,持起火钳把火稍稍捅开了些,让火烧的更旺些。
    他对她伸出手,“过来。”
    话语简短,却不容有半点拒绝和推诿,明姝轻轻动了动步子,明明很短的几步路,却走了很久。他耐性倒也好,没有出声催促,只是她才走近,他身子一倾,扣住她的手掌,略略施力,就将她拉了过来。
    明姝力气不比他大,他明明随意一拉,但是那个力道却拉得她脚下趔趄,直接落到他怀里。
    “掉脑袋的罪,最后给弄了个流放五原郡的惩罚,命保下来了。”他有心讨她喜欢,专门捡自己的功劳说,“若不是你嫁了,恐怕也要跟着受这顿连累。”他低下头,缱绻无比的蹭着她的发顶,“要是依了你之前的话,放你回翼州,我就要到宫里捞你了。”
    她娘家人不知死活,偏偏上了京兆王的贼船,造反这事,向来成王败寇,既然朝廷平定了叛乱,那么接下来就是清理乱党了。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很不错了。别的不能再强求。
    嫣红的面庞抬了抬,嗓子里嗯了声,两条手臂熟练又迟疑的环上他的脖颈,在他滚烫的面庞上啄了下,表示自己的感激。
    他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么一个吻,低头下来,明姝撒开了手,整个身子躺在下面的虎皮褥子上,半是嘟囔半是撒娇,“累了。”
    他起身把她抱进去,叫人送热水,洗漱好了,并排躺在一块,他伸手往身侧一摸就是温热的躯体,两个人这样,倒真像平常夫妻似得。
    脑子里头冒出来的想法叫他一乐。而身边的人拉了被子,把她自个遮的严严实实。这会虽然还没到隆冬,但天黑的早。这会外头早就黑布隆冬的了。
    她一直睡到了第二日,府里依然是和平常一样。突然外头起了些人声,她自从守寡之后,就搬到了府邸最僻静的地方,倒也不是喜欢安静,而是心里有鬼,有点动静就容易心里不踏实。
    下人只当她喜好安静,平日里不管做什么,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来,那边声响大的院子里头都听到了。
    她披衣下来,听了下,外头是女人高声尖利的骂声,可很快有另外一波声音压了过去,很快就把年轻女人的尖利叫骂给压的体无完肤。
    明姝皱了皱眉头,心下猜测到方才在外头叫骂的女人是谁了。她一声不吭的伸手把衣襟拉过,侍女们鱼贯而入伺候她洗漱穿戴。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男人迈着带风的步子大步走进来,他坐下来,满面煞气。
    他不是文弱文士,曾经带兵过北上抵御外敌,虽然人年轻,但手里沾染的鲜血不计其数。那张俊美的面庞上,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杀气。
    那股丝毫不遮掩的杀伐之气,逼得她不由得退后几步。伸手捂住胸口,有些不敢上前。
    那男人听到她足音,抬起头,对她伸手,“别怕。”
    说得轻松,一身杀气坐那儿,光是不说话就能吓死人了,还叫她别怕。
    她腹诽,可还是走了过去。
    “我退亲了。”男人简简单单,说得平常,似乎和她议论待会要吃什么一样随意。
    明姝一惊,“退婚了?”
    男人低头,嗯了声,“早些退了早好,免得到时候过不下去,天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强。”
    这婚事是婆母还在世的时候,给他定下来的亲事。对方也是将门出生的女儿,算是强强联合,现在他一句话就不娶了?
    “那你也不怕那家小娘子爷娘不善罢甘休”她缓缓坐在他身侧。
    他嗤笑,“婚嫁这回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我不愿意娶,难道他们还能把自家女儿送到我房里。”
    他话语说的粗鄙,回头目光炯炯,口吻软了下来,“我娶你。”
    她面上顿时滞住,缓了一息,她才咬着牙根开口,“府君,我是你寡嫂。”
    他没有半点羞愧之色,反而更加理直气壮,横行霸道,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嘴角挑起个笑,“我当然知道。”他垂下头在她耳边缓缓吹了口气,“嫂嫂。”
    那口气吹拂在耳郭上,正好中她最敏感的地方,麻痒从被吹拂的地方生起,而后如同电流一下迅速窜遍四肢末梢。
    “嫂嫂怕甚么呢。”他笑的温煦。
    他是真不在乎什么寡嫂和小叔子,喜欢了夺过来,才是他的作风。至于其他,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嫂嫂想甚么呢?”他特意把嫂嫂两字咬重了音,像是嘲讽,又似是戏谑。
    她早就知道他不在乎,鲜卑旧俗里,原本就有父死妻后母,兄死娶寡嫂。只是汉化推广之后,这个旧俗也一块被叫停。他如此行事,也不怕有人在洛阳弹劾他。
    他看出她此刻心中所想,靠近了,嘴唇擦在她脸颊上,“嫂嫂,咱们和夫妻还有甚么区别?我若是有事,嫂嫂也不能幸免。”
    他说罢,她挣扎起来,想要摆脱他。这个人简直就是疯子!
    她用尽了全力,却还是不能撼动他半分,她靠在他身上,精疲力竭,而他在她身后笑的得意。
    “你真心想娶我,还是为了一泄心头之恨?”
    他的笑声一停。随即手上的桎梏松了下来。
    “嫂嫂好生准备吧。”他松开她,言语生硬,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如他所言,府内上下还真的开始准备婚礼,甚至她院子里的东西,都已经开始零零碎碎往外搬。
    明姝坐在那儿,瞧着左右的侍女忙碌,有侍女给她送上了热水。
    她接了过来,杯子里的热水刚刚好,她喝了一口,热水的暖意很好的暖了肠胃,也叫躁动不安的心稍稍平复下来。
    突然肚腹内一阵绞痛,哐当一声中她捂住肚子卧倒在地上。肚子内肠子似乎被一只手给拧到了一起,疼到了极点,脑子里模糊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眼前一片模糊,呼吸的通道被堵死,完全喘不上来,随即陷入到一片混沌的黑暗里。
    第2章 梦境
    “呼——”明姝捂住胸口,猛地坐起来。内屋里的光线很暗,昏暗的灯光里,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明姝大口的喘气,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砰狂跳。
    “五娘子。”外头守夜的丫头听到了里头的动静,急匆匆走进来。
    垂下的幔帐被撩开,“五娘子还好吧?”
    明姝转头一看,一张熟悉的年轻丫鬟跪坐在榻前。
    来的人是自个的陪嫁丫头银杏,银杏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衣,看来听到了声响,匆匆起了身就赶过来。
    银杏见明姝手掌捂住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娘子做噩梦了?奴婢给娘子盛一碗安神饮子过来吧?”
    明姝没搭理她,过了好半晌,等急促的心跳平伏下来,她似乎才算是重新活过来一样。
    “水。”
    银杏马上到外头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喝了这热水,她四肢才重新活络起来。
    “娘子做了甚么噩梦了?”银杏一面收拾一面问。
    明姝腰后塞了隐囊,方便她靠在上头,她摇摇头。
    银杏调皮一笑,“娘子就算不说,奴婢也知道,一定是为了郎君。”
    “娘子也别担心,郎君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新婚夜欠下来的,连本带利一块儿还给娘子。”
    明姝嫁过来的时候,当天夜里,还没来得及把举在面前的团扇撤去,外头就嚷嚷着说郎君不见了,随即外面便乱成了一锅粥。她那个新婚的年轻丈夫慕容陟,野心勃勃,竟然不想靠着父荫做官,换了行头,翻墙跑出去了,留下新婚妻子和暴跳如雷的爷娘。
    “等到郎君回来,见到娘子花容月貌,一定后悔跑了出去,到时候守着娘子一刻都不愿意离开了。”银杏说着,扶着她再睡下,“娘子,外头天色还早,多睡会。”
    “银杏,我做了个梦,梦见家里还有个二郎。”明姝由她搀扶着躺下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银杏笑了,“娘子睡糊涂了,郎君没有其他兄弟呢。”
    明姝嫁的是司州刺史家的独子,本朝鲜卑立国,鲜卑人家的主母们也是彪悍的紧,不如汉人家那样温良贤淑。一双眼睛恨不得把自己男人盯得死死的,女儿们出嫁家里爷娘教的就是要好妒,上下嫉妒成风。司州刺史慕容渊家里也没能例外,主母刘氏把丈夫身边治的干干净净,当初她肯代替妹妹嫁过来,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这家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儿。
    刘氏只有一个儿子,自然也就是这家的独苗。
    明姝被搀扶躺下,脑袋枕在了软枕上,她闭上眼,仔细回想梦境里那男人的相貌,却怎么也想不出大概,依稀记得似乎是个身材高挑容貌俊朗出众的男子。可不管她如何用力,那男人却始终看不清楚容貌,只余一双琥珀的凛冽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