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3节

      ——只是这次一哭,没奈何又得瘦下去,女修士恨得要死。
    石子砾一听,来他们蓬莱的地界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做人,母学长都敢打,胆废啊,也不再客气,拿脚好生戳了孔烨一顿。
    第21章 知心小石头热线
    孔烨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脾气不好,手重,动辄就跟人打架,动辄就把人打哭,蓬莱学生们又打不过他,怨声载道。
    十几个民国建国的小妖,自发组建了“diss孔烨”小分队,分据学校各方,随时随刻在蓬莱论坛的帖子上更新孔烨动态,让大家腿脚麻利点躲避。
    这人有一次竟然欺负到石子砾原先隔壁宿舍的黑狗精头上去了,黑狗精可是石子砾经年的游戏队友,五六个人现如今还时不时杀上一局。他一见黑狗精鼻青脸肿的模样就动了怒,在反孔小分队的信息网支援下,堵孔烨到墙角,把人戳电得躺地上挺尸。
    围观群众里三层外三层,轰然叫好,更有好事者举手机拍视频,转头放到论坛上,起了个题目十分撩人。
    “方丈首恶白日行凶,天降灵石挺身而出,雷霆仙术威震天下”
    在仅有两千余人的蓬莱学校,当天点击量破千,次日破三千,五日破万——消息不知道被谁发到另外两家学校的论坛上去了,瀛洲和方丈两校学生纷纷翻墙越狱,跑到蓬莱论坛上看热闹。
    石子砾看着这数据都感慨,蓬莱和瀛洲人少,方丈人可不少,这一万点击量,大半都是方丈学生贡献的,可见孔烨这万人嫌名副其实。
    帖子底下还有方丈的学生以游客的身份匿名吐槽:“打得好啊,这死孔雀就是欠修理,贫僧因为他,几次犯了嗔戒,不然早就升神游期了。”
    更有人问打人者在蓬莱论坛的账号,说要给他砸潜艇砸豪车下红包雨打赏,“不差钱,图个爽”。
    还有人发散得更远一些,大赞道:“瞧你们蓬莱论坛维护得多好,欣欣向荣的,注册会员也多,我们那儿就是一潭死水,就几个论坛管理员上蹿下跳得发帖,支撑得很辛苦。”
    蓬莱校风是三校有名的开放和包容并济,妖修们普遍也比人族修士能作,群魔乱舞的,论坛每天能发近百新帖子,称得上一大景观了。
    石子砾本人却无心宣扬,第一时间在论坛回复解释了一下这是永言大师下的咒。
    他又不是凭本事打赢的人家,有什么好得意的,还跑去找永言高僧说了此事,重点表达了歉意,自己朋友无故被打,一时不忿才出手,借了大师法咒之力,胜之不武云云。
    他说得很诚恳:“晚辈实在没想到,事情能闹得这么大,对不住您了。”
    永言高僧暗叹他年纪小做事却很周到,反过来宽慰他:“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一切皆为我那劣徒咎由自取,你很不必放在心上。”
    他其实……也挺高兴的,早在方丈时,孔烨不是打了这位高僧的爱徒,就是揍了那位大师的传钵大弟子,人家挨了打,师父就找上门来跟永言高僧理论,永言高僧也不胜其扰。有心说孔烨几句吧,人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扭头就再犯,他此番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整治徒弟。
    只是这法咒不可能永久生效,也就维持一个月,永言高僧道:“那劣徒为孔雀成精,你以后碰到,还当小心。”他久居方丈深山不出,孔烨日后有的是机会找石子砾麻烦。
    石子砾还挺纳闷,这前半句和后半句有什么联系吗,谢过永言高僧,回宿舍的路上才想明白,孔雀是鸟,鸟的直肠短而细,意指孔烨性直而记仇。
    他刚解出了这个小谜题,突然脖子一刺,一抬头见果然是孔烨面无表情跟他迎面走来。石子砾不欲惹事,反倒是孔烨主动戳记他:“你有本事让我师父撤了法咒,咱们凭真本事走一场如何?”
    “我没这本事。”石子砾笑眯眯的。
    孔烨道:“我不欺负你,我压制修为,再让你一只手,不论输赢,这事儿就揭过了。”
    石子砾眸光微闪,还真有几分意动,三校中唯孔烨修至神游大圆满,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他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天赋比孔烨还强,两人差了将近两个大境界,可以说他这辈子是赶不上孔烨了,现在有了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还能了却一桩麻烦事儿人,何乐而不为呢?
    他道:“你压制修为便好,不需让我,公平决斗就是。”
    孔烨大喜,被人口诛笔伐在他看来根本不是个事儿,早习惯了,不痛不痒的,但石子砾这张臭嘴的神奇功效,一直勾得他心痒难耐。
    石子砾扭头去找了永言高僧,高僧却道:“这法咒在竞技场中本就不起效力,你放心去便是。”言辞间很怀疑他撤掉法咒,一出这个门,孔烨就得捏起拳头揍人。
    两人结伴去了大竞技场,孔烨指着显示屏问:“他们说,封郁败的那一次,是跟你战斗的?他也压制修为与你同阶吗?”
    石子砾咳嗽了一声:“是显示屏坏了。”
    孔烨追问:“可是自从那一次后,你们两个再也没来过竞技场,这岂不就是封郁自知不如你,不敢再邀战了?”
    石子砾一想还真是,最近他就只在乾坤界幻境中跟封郁去过一次竞技场,大抵那次的乌龙事件已让他俩没办法平心静气一块置身竞技场中了。
    他不愿多说,手一举:“再废话就电你。”
    孔烨悻悻的。两人在竞技场两个高台上分站,各自把手投入高台发光的灵石上,同时注入法力,周围场景变换,便来到了竞技场独立的小空间中。
    石子砾取出了乾坤之主的书页,手执一狼豪毛笔,轻轻吸了一口气。作为两方中修为较弱者,竞技场给了他一个福利,可以自主选择交战场地。
    都说了公平竞争,就孔烨这臭脾气肯定是使火的,石子砾略去了水之场景,选了个岩之场,这场地对他二人都无优劣区别。
    孔烨倒吃了一惊:“你还真想同我公平一战?”他从没觉得石子砾跟他有一战之力,劝道,“我就算把修为压制到凝魄初期,也能同寻常神游期修士比斗,你这是何苦?”
    能不能跨大境界战斗,历来是衡量顶尖天才和一般天才的标准。
    这人怎么瞧不起人啊。石子砾啧啧:“上次跟我说这话的某位神游期大圆满,让我一句话弄死了。”这说的是红练老祖,勉强能算吧。
    孔烨真正修为就是神游期大圆满,只当他斗气撂狠话,闻言不怒反笑:“那我只好趁着你一句话未说,就先弄死你了。”
    不过一瞬,孔雀法相高悬于顶,细长双眸缓缓睁开,孔烨眨眼已逼至近前。石子砾手腕轻抖,在乾坤书页上画了一个“囚”字,化作一道火笼,不困孔烨,反将他自己围住。
    他施展法术时,消耗的法力依照适用对象本身的修为而定,但若是对着自己使,几乎不耗费法力,这是石子砾近来才发现的机窍。
    孔烨使得是个近身招数,两人之中围住哪一个,他都得破掉火笼,倒吸一口气,将熊熊火焰吞入腹中,尖啼一声,尽数喷吐出来。
    石子砾仓促画了个水字,心知这火经孔烨酝酿后,威力更胜一筹,口中念道:“水火不相容!”乾坤书页化出的水柱和孔烨的火柱相交,因着这句话,彼此排斥,石子砾放松身体顺着力道牵引,眨眼间后退数百米,拉开了距离。
    孔烨并未强攻,顿了一下,玩味笑道:“有几分意思。”这才追击而来。
    不论说话和写字都比较麻烦,所以一开场,石子砾隐隐落於下风,这是他战斗时的通病,自己也在琢磨如何改进。孔烨若保持快节奏一招接着一招,那石子砾这场九成要输,但这人竟然停下来废话,那就好办了。
    石子砾已悄悄写好了“用爱发电”四字,不退反进,跟孔烨对了一掌,倒退数步才稳住身形。孔烨一步未退,吧唧一声摔在地上,浑身反射性抖个不住,惊骇道:“师父骗我!”
    他这些日子被电怕了,这次电波的威力自然不比永言高僧的法咒,但孔烨也压制了修为,感受反倒相差无几,还当这法咒在竞技场中也生效,心中气苦难言。
    石子砾泼了盆凉水:“才三招就认输了不成?你一定是永言高僧带的最差的一届吧?”
    他此时若乘胜追击,连电孔烨几下,估计就齐活了,然而这样就没意思了,他会同意战一场,图的不是打赢孔烨的虚名,当然要再行打过。
    孔烨半天仍没动静,石子砾心下奇怪,怕他故作此态诱自己靠近,又等了好一阵,还不见他爬起来,这才走过去:“怎么了?”
    孔烨早在强忍,此时终于失态,掩面而泣:“师父竟然帮着你骗我!”
    石子砾:=口=!!!
    两个人并肩而坐,孔烨的孔雀原型恐怕个头不小,眼泪也大,石子砾已经僵着脸默默递了两包纸巾,仍不够他用的。
    孔烨吸了吸鼻子:“我自小没了母亲,是师父养我长大的,那时他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因我修为浅,还做不到寒暑不侵,夏日为我打扇,冬天为我盖被。等有了二师弟三师弟,他就去关心他们了,再后来,徒弟越来越多,有时数日都见不上一面,见了就只叮嘱我要照顾师弟生活,指点师弟功课,凭什么呢?”
    说到伤心处,更是泪流不住,把石子砾手中第三包纸巾抢了过来擦眼:“现在更过分,你一个外人,师父不向着我,反倒多般维护你,置我们数百年的师徒情谊于不顾,哪有他这样的?”
    他这个苦恼,就像凡间很流行的大孩儿二孩儿一样,有了弟弟妹妹,父母精力分散,对老大不能再投入百分之百的爱了,老大难免心态失衡,再碰上那等嘴贱爱挑事的,以惹哭孩子为乐,见面就问“爸爸妈妈喜欢你还是喜欢小妹妹啊”,就更心塞了。
    石子砾对此也只是听说,没有感同身受,莲仙人就他们两个徒弟,他又是最小的,另有鹤依灵等温油的女老师呵护,娇养着长到现在,封郁盯他修行比莲仙人还要上心。
    他只能硬着头皮掰扯:“是啊,呃,每次我和师兄起了争执,就算是我没理,师父也都让师兄让着我,对师兄真是不公平,想必你也受过这种委屈吧?”
    “怎么会,”孔烨边哭边道,“师父从来都是让师弟们让着我,也没人敢跟我起争执,我爹爹是方丈校长。”
    石子砾:“……哦。”那你能委屈成这样,也是很迷啊。
    作者有话要说:
    您在生活中感受到压力吗?您近来感情不顺、陷入迷茫吗?您不孕不育、急需借种生子吗?请拨打知心小石头热线,为您提供最资深的心灵指导。
    只要九九八,只要九九八,知心小石头带回家!
    第22章 一二三,木头人
    孔烨呜呜咽咽哭了好半天,哭得石子砾递纸巾都递烦了,干脆把乾坤书页塞给了他:“需要的话你自己写。”
    孔烨也不客气,当真写了一个“纸”字,乾坤书页没变出纸巾来,慷慨得送了他一个中指,从他手中消失,自行回归石子砾丹田空间。
    “……”孔烨吸了吸鼻子,声音很闷很含糊,“你这法宝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还真见过,跟南疆冥阴老道的那个好像,法力波动相差无几就罢了,用法都一模一样。”
    冥阴老道,这一听就不是正派的名字。石子砾觉得这人脑子真不太好使:“人家本来就是一张纸,不在上面写字还能怎么用,叠个飞机看谁飞得远不成?”
    有道理。孔烨愣了一阵,让他这么一打岔,直把满腹愁肠忘却了大半,起身道:“明日还来打过。”
    石子砾纳闷问:“不是揭过去了?”是这人说得输赢不论,再无揪扯了吧?说罢见孔烨眼圈就是一红,只好道,“行,打就打吧。”其实今天他也没打过瘾,才三招,热身都不够呢。
    他从竞技场小空间中出来,便听到一阵赛一阵热烈的喝彩口哨声。石子砾茫然四顾,却见竞技场上挤满了来看热闹的蓬莱学生,其声势比他胜封郁时还热烈。
    再瞧实时对战显示屏上,他从排行榜第四名跃居第二名,胜场数字后面挂了一只花孔雀的脑袋,意指孔烨,孔烨的名字不在蓬莱学生花名册上,才以头像代替。
    有两只孪生狸猫妖,生得一模一样,还未完全化形,摇摆着毛茸茸的尾巴冲上来,各捧一束花送给他,还在他左颊右颊亲亲,齐声说道:“您真是英雄!”
    石子砾深切感受到了蓬莱众人对孔烨难以言喻的怨念和嫌弃,苦笑道:“这个,也不算我赢吧?”真正打败孔烨的,是永言高僧,和他自己那颗七彩玻璃心。
    孔烨浑不在意:“今天不小心叫你把我弄哭了,明天我会讨回……”一语未了,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倒摔出去数百丈,围观群众惊呼着纷纷躲闪,眼睁睁瞧着他以狗吃屎的姿态落地。
    石子砾就觉一阵霸道无匹的灵气波擦着他而过,正正击中孔烨,下意识抬头,却见极远处,封郁神色森冷,缓步而来,步伐只是寻常,却三两步便逼到近前。
    有见识广博的忍不住低叫:“缩地成寸!”末法时代,诸多大神通早已失传,这是只有千岁以上的大妖怪才掌握的口诀。
    他脸色实在难看,石子砾急忙传音:“师兄误会了,是我应允了同他一战。”不是这鸟人硬拽着我打的。
    不等封郁有什么回应,一声嘹亮的鸟啼乍响,孔烨周身烈焰熊熊,法身孔雀脱体而出,昂然立于空中。他一阵狂笑,掐个法诀,漫天的流云如火烧一般,急垂而落,将封郁围拢在中央。
    周遭低修为的小妖太多,封郁瞥了他一眼,腾空而起,直冲九天。孔烨紧随其后,两道流光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石子砾大急,跳起身想追,让人一把捏住了胳膊,扭头一瞧,竟然是母文光:“凭你的修为,追也追不上,追上了也无用。”
    石子砾作势要甩掉他胳膊,母文光还待拦,便听到了一声“一不许动,二不许笑,三不许露出大白牙”。
    这是凡间幼儿游戏“木头人不许动”的口令,母文光立时浑身僵住不动,连说话也不能,只有俩眼珠子能滴溜溜转。
    石子砾道了一声“得罪了”,手指天空:“我要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他一个猛子蹿上天,跑啊跑啊,远远瞧见两人斗作一团。
    只是人家战斗,离太阳远得很,他越过交战区,身体还不受控制得向上飘。正在苦思如何化解,腰上被一粉白色仙绫缠住,有人在那头一拽,石子砾整个人顺着向下荡去。
    却见教导主任鹤依灵并三四个老师早就围在四周观战,鹤依灵扶住他的肩膀,将仙绫撤去,双眼一错不错盯着场中。
    石子砾见他们各个神色肃穆,不敢造次,也将注意力放到交战中心,心下大惊。
    不过月前,他还看过封郁苦战红练老祖,那时封郁强则强矣,却无此番动则天地皆惊的气势,料想这短短一个月时间,竟又突破了。
    鹤依灵叹道:“他已凝成了自己的道。”低头瞧石子砾眼巴巴看着自己,心头发痒,教学癖发作,讲解道,“顶尖的天才,可跨大境界战斗,但从古至今,极少有人可在神游期便能战胜淬体期,你可知为何?”
    石子砾不出所料一脸茫然,鹤依灵道:“淬体期也称合道期,身与道合,感悟天地法则。”是以神游期到淬体期是一道天堑,古来多少天骄在此折腰,终其一生也不过神游期大圆满。而另有些人,纵然升入淬体期,对天人之道感悟流于表面,卡在淬体期难以寸进。
    鹤依灵乃淬体中期修为,曾也是西昆仑学子,自知仙路无望,方才返还母校蓬莱,投身教学事业,叹道:“这两人不过神游期,便身含道韵,一举一动皆暗合天意,他们的路,比我等都长。”
    石子砾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之前老觉得这帮修士打架,还比不上凡间如古龙等所写的武侠小说更富有仙家气韵,原来槽点在这儿,不是修士打架没气势,而是他接触的这批人,档次都略低。
    他屏气凝神,圆睁了双眼盯着场上二人一举一动,等了半天不见方丈来人,颇为踌躇:“永言高僧就不打发个弟子来看吗?”
    此前种种不为人知,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是封郁先打的孔烨,封郁瞧着是气恼孔烨一而再再而三欺负纠缠石子砾,他担忧别再让师兄担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