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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知道知道,我马上调整。”夏以桐跪坐在床上双手合十。
    “你先告诉我是什么问题,我才好帮你调整啊。”秦翰林的火去得很快,“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夏以桐:“……”
    总觉得秦导那双精明的小眼睛看透了什么。
    想到亲后感的夏以桐怎么敢如实说,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她不习惯拍吻戏,感情没到位,下意识就皱了一下眉头,秦翰林也只好再放她几分钟酝酿情绪。
    陆饮冰从床上翻身起来,她耳朵还是红的,下巴上有一小块津亮的痕迹,陆饮冰抬袖抹了抹下巴,把夏以桐拉到一边,
    秦翰林奇怪地看那边一眼,由她们去了,两个主演交流感情,他在这等着验收成果就行。
    陆饮冰看一眼不远处的众人,笃定道:“你撒谎。”
    夏以桐心头一跳,急忙追问:“我、撒什么谎了?”
    她看出来自己对她的想法了,还是看到了她手机里的亲后感,不可能啊,她写的时候明明是躲着大家的,一个字都不可能让别人看见。
    “你明明就是走神了。”陆饮冰说。
    “哦。”夏以桐松一口气,是这事,这还好。
    “哦?”陆饮冰对她这种对工作不认真的态度非常地恼怒,一个爆栗已经蓄势待发,“你拍戏的时候公然走神,就一个‘哦’字?”
    “我错了。”夏以桐诚恳道歉,“我再也不敢了。”
    陆饮冰要气死了,然而现在这时候她还不能气死,教训人也不是现在,回去好好聊。她收了脾气,问:“你走神想到什么了?”
    夏以桐眼睛骨碌乱转,就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夏以桐!”
    “到!”
    “说话!”
    “是!”
    “说啊。”
    “……”
    “我要生气了。”陆饮冰生气的方式简洁明了,还会给提前预警,可以说是非常地善解人意了。
    “我说我说,”夏以桐顿时急了,脱口道,“我在想亲吻你是什么感觉,就——”她的声音在陆饮冰震惊的目光下越来越弱,“想出神了。”
    夏同学低着头不敢出声。
    “你——”陆饮冰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继续骂她,第一次被气成了葫芦还不知道到哪儿撒气去,陆饮冰伸手搭在夏以桐肩膀上,喘口气。
    气得心口疼。
    夏以桐弱弱地说:“陆老师?”
    “别叫我,吻我。”
    “啊?”夏以桐眼睛顿时亮起来,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
    陆饮冰扶额,“气糊涂了,你等我缓缓。”
    “哦。”
    时间紧迫,陆饮冰不想给她扯些有的没的,青春期的孩子——二十三姑且也算是青春期——想法总是千奇百怪,她这种老年人理解不了,她只想立刻解决问题。
    算了不生气,杀人犯法,陆饮冰深吸口气:“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夏以桐呼吸一滞:“我……”
    陆饮冰不等她回答,就急着帮她说道:“我猜你应该没有,不过不要紧,咱们是演员,考验的就是这个凭空演出来的演技,毕竟谁也没杀过人,不照样演杀人犯嘛。”
    夏以桐轻轻咬了一下下唇,把要跳到喉咙口的话咽了回去,点点头:“嗯。”
    “等一下,你就暂且把我当成你喜欢的人,不是戏里的那种当,戏外也得是,你,夏以桐,喜欢,我,陆饮冰,这样估计就不会出戏了。”
    夏以桐呼吸急促,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样她不怕出戏,但是她怕出事啊!
    陆饮冰语重心长:“知道你为难,毕竟戏里我是个男的,戏外是个女人,性向不好跨越,但是我相信你能做到的,都是人,物种一样,总比一只猪好,是不是?”
    夏以桐满脑子的“不,我不是,我没有,性向特别好跨越真的,陆老师你等等,事实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尔康手”,等听到最后一句话,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陆饮冰又说:“来,看着我的眼睛,试试看喜欢上我。”
    夏以桐用热切缠绵的爱恋目光望着她。
    我喜欢你,她在心里一字一顿地说。
    陆饮冰欣慰道:“很好,就是这样,你等一下吻我,记得保持住这样的情绪。”
    “好的。”夏以桐的脸色看起来却并不开心。
    秦翰林在那边用手势问好了没有,陆饮冰回了一个“ok”,在前面带路回去拍摄场地中央。
    夏以桐静静地跟在她身后,脸颊隐在房梁打下的阴影里,手指揪紧了衣角,忽然嘴唇翕动,冷不丁吐出了一个字:“有。”
    陆饮冰乍然听见,回头,惊讶道:“有什么?”
    夏以桐抬头,整个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我有喜欢的人。”她听见自己这么回答陆饮冰。
    第80章
    “啊?”
    夏以桐屏住呼吸,看似平静实则心如擂鼓地望着陆饮冰,期盼从她嘴里听到一句下文,诸如“是谁?”“我认不认识?”或者,她贪心地想,陆饮冰会直截了当地问她“是不是我?”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吐出那个答案。
    时间流逝,久到夏以桐以为已经过去了一年时间,实际上只过去了三秒钟,陆饮冰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那也行吧。”
    也行吧?这个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个万金油的词,和“唔”这个字的效果异曲同工。
    夏以桐微微张了嘴,还没等她再说话陆饮冰就继续往前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陆饮冰的步子走得更快了。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陆饮冰茫然地皱紧了眉头,她以为她和夏以桐已经是好朋友了,一个月来的朝夕相处,自己居然连她有喜欢的人都不知道?还天真地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一张白纸?
    话说回来,现在的小朋友都动不动有喜欢的人吗?为什么自己下意识就认为夏以桐没有喜欢的人吗?陆饮冰陷入了沉思。
    秦翰林:“ok了吗?”
    夏以桐点点头。
    两人在床上摆好姿势,一上一下。
    场记员打板:“《破雪》第……二次,a!”
    陆饮冰是被打板声惊醒的,二次接着刚才的戏份往下演,夏以桐直接低头吻上陆饮冰的唇,陆饮冰不知怎么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抗拒来,下意识躲了一下,虽然动作轻微,但还是被秦翰林捕捉到了。
    秦翰林压着火,从监视器后探出头,冷冷道:“ng。”陆饮冰的问题他不需要说,她自己知道怎么做。
    夏以桐关心地问:“……陆老师?”
    往日里怎么看怎么喜欢的这张脸,陆饮冰现在怎么都不想看见,心烦,她直接避过夏以桐的眼神,问场务要了瓶水。
    陆饮冰喝完水,闭眼调整情绪,一分钟后,睁开眼,成功地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清除出去。
    场记员心累地叹口气,走到镜头中央:“《破雪》第……三次,a!”
    四唇相抵。
    夏以桐是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一触即放,两人各自闭眼,微微扬眉,似乎在感受方才的滋味。时间静止了一秒,夏以桐再次吻了上去,这次是轻贴,两人的唇瓣挤压着感受到了对方,时间比方才长了一点,但依旧很短,第二下后,第三下,第四下,慢慢地,每一次啄吻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小心翼翼地碰触着,手托着陆饮冰后颈的手不敢用力。
    不知道哪一次贴在一起,便没有分开了。
    陆饮冰环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收紧,腰也抬高,蹭着她腰际的腰带,轻轻缓缓的,宛如一个耐心的画师,用墨笔在画上信笔勾连。
    夏以桐含住了陆饮冰的上嘴唇,对方的唇瓣厚薄适中,不温厚,也不薄情,嘴唇中央有一个小巧的唇珠,夏以桐碰到那儿,忍不住探出舌尖轻轻拨弄了一下,旋即睁眼看她,眼里饱含着戏谑与期待。
    陆饮冰仰倒在床上,上唇湿润,她媚眼如丝,却长眉入鬓,属于她本人的慵懒气质无形中与荆秀个人融入到了一起,舔了舔上唇,回味到什么美妙的滋味,勾唇一笑,这笑里居然透着三分邪气,主动仰头欺上夏以桐的唇。
    夏以桐被她反压在身下,不但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也笑了,她的笑法又和陆饮冰不一样,她的笑是成熟的,带着纵容和娇惯,手也跟着攀上她的肩膀,像藤蔓攀附着大树一样。
    陆饮冰手肘撑在她颈侧,在俯身下去的瞬间,镜头推给陆饮冰的脸,正面特写,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啊?长发披散顺着一边肩头垂下,眼角晕红,像是染上去的最鲜艳的胭脂,手指微微发着抖,用手背触碰着夏以桐的脸颊,眼神隐忍而克制,她的情浓到了极致,欲也浓烈到了极致。
    终于,她的头低了下去。
    夏以桐嘴唇上首先感觉到了一丝刺痛,陆饮冰在吸吮她的唇瓣,用的力气还不小。等等,剧本好像不是这样写的。
    秦翰林紧盯着特写镜头,一句卡已经涌到了喉咙口。
    陆饮冰却忽然松了口,用舌头湿润过自己的嘴唇,然后再轻轻地摩挲着方才被她吮吸疼痛的地方,仿佛无声地道着歉,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
    这似乎更符合对荆秀这个人物的诠释,热烈过头的年轻人难免在第一次有点莽撞,秦翰林想,饮冰怎么老是临场发挥呢?遂把“卡”咽了回去。
    陆饮冰耐心地轻啄着夏以桐的唇瓣,不管是夏以桐还是陈轻,都受不了她这样的温吞,主动微启开双唇,准备接纳她。
    陆饮冰把她半抱起来,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随后单手捏起她的下巴,将舌头推进对方的齿缝,夏以桐几乎是立刻吞了一口口水,她甚至没感觉到陆饮冰的味道,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这个亲吻进行得很慢,动作幅度更小,陆饮冰唇舌并用,不断含住她的上、下唇瓣,然后再松开,如此反复,夏以桐的双唇被揉弄得红通通的,泛着诱人的水光。
    两人的舌尖终于纠缠在一起,夏以桐发现自己脑子发直,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笨拙地汲取着陆饮冰渡过来的津液,手指向上无力地揪住陆饮冰的领口,往下一带,一大片雪白滑腻的肌肤就暴露了出来,这是剧本里有的,陆饮冰适时地转身,用背对着镜头。
    夏以桐的腰带被伸过来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抽开,失了束缚的衣服如同渐次盛开的莲花,随意铺散在榻上,摄像机从上到下给景,两人俱都神情迷乱,衣物随着翻滚的动作不断地散开……
    ……
    夏以桐努力忽视自己快烫熟的脸颊,接过方茴手里拧开瓶盖的矿泉水,想了想,没喝,把瓶盖拧紧,又还了回去。
    方茴:“……夏老师?”
    夏以桐摆手:“我不渴。”
    喝了水就把陆饮冰的味道冲掉了,晚点再喝,渴不死人。
    小西给陆饮冰递水,陆饮冰咕咚咕咚仰头灌了小半瓶,她快渴死了,夏以桐接吻的时候是把她当成了饮水机了吗?一个劲地含着她的舌头,现在都要麻了。
    接吻都不会,笨死了。但是为什么,她的心情忽然又有一点好了?
    再望一眼在监视器前凝眸思索的秦翰林,陆饮冰生怕他那张苛刻的嘴喊再来一次,三缸水也不够她喝的。
    “行——收工!”秦翰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