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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节

      只怔愣片刻,她就知道,那个东西,就是师弟为自己弄的双拐了。
    卢悦忍不住咧了咧嘴,他们现在,还处于危险之中,这种看样子跟二师兄上世用得的差不多的拐,确实更实用些。
    “醒了?”
    飞渊看样子很高兴,样了样手中的东西,“看看能不能用?”
    卢悦接过这个在半截子,还有手柄的东西,握住时,一使力,果然不论在身高还是手的力气上,都协合到最佳的地步。
    她连忙用它助着走上几步,“不错!非常不错。飞渊,在宗门时,你是不是常给大师兄打下手呀?”
    飞渊隐在袖中的手指,悄悄按了按翘起的掌心破皮,“是啊!我和二师兄,都给他打过下手。”
    怪不得呢。
    卢悦很高兴自己当初的高瞻远瞩,果然让师兄们担起责任,她就省了无数的力气,“找到水源了吗?”
    “找到了。”说话间,飞渊迅速把铺盖收好,“呐,洗漱的水都在那里,我再去装一些水,回来我们马上走。”
    何止洗漱的水,小锅里还有半锅肉粥呢。
    卢悦看看师弟消失在清晨的薄雾里,自失一笑,忙拄着拐过去打理自己。
    没有脸盆,有的只是一个不算大的玉盒装了大半盒水,看到师弟用法衣制成的洗脸面巾时,她就想起怀里那几张布巾,忍不住嘴角抽抽。
    ……
    相比于这边的努力适应,丁岐山和魔灵幻儿两个人,就只能用各种无力来形容了。
    幻儿难得隔了多少万年后,重新拥有身体,一夜之间,居然把两斤的水,都品了大半,吃的,他们可以拿还剩的灵米饼,可现在的水只勉强不渴着,洗漱这东西,根本就不能想了。
    当了多少年的翩翩佳公子丁岐山,处理完没有手纸,要人命的拉撒问题,还发现一个恐怖的事,他的胡子在一夜之间,居然冒出了不少。
    提前做了那么多准备,结果还掉沟里了,他简直要发狂。
    可是不能狂,此行的最主要目标,要是现在不能收拾了,以后就是她收拾他了。
    “你磨蹭好了吗?快点。”
    “……从哪走?”一边说话,幻儿一边用小小的细白贝齿咬她的灵米饼。
    这个东西,她现在吃得可细了,再不复昨天的大口大口。
    她想细品每一粒细小米粉的味道,把曾经丢失的,都在这里找回来。
    丁岐山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更可以说,他是郁闷地看了她一眼,现在这人吃的每一口粮,都是他的他的。
    她多吃一口,他就要少吃一口。
    可是不给吃,凭人家曾经妖兽的身体,怎么的,也不憷他,真打起来,他未必是人家的对手。
    更何况,现在大敌大当前,没了魔灵,他就只有等着被卢悦和飞渊收拾的份。
    “……你说呢?飞渊是个妖,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
    算计人心这东西,不是她的长项吗?
    怎么现在就不能算算飞渊带卢悦走的路线。
    幻儿淡定地又咬下一小丝米饼,吧嗒吧嗒嘴,非常干脆地回道:“不知道,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受了伤,智商下降。”
    丁岐山:“……”
    若不是真的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样子,他深切怀疑这个女人,又有了更好的替补,已经看不上他了。
    这段时间说的话,真是怎么噎他,怎么来。
    “幻儿……”
    他把她的名字,喊得几乎能绕梁三日,只可惜这里的空间太大,再加上魔灵幻儿有了更好的消遣目标,连眼波都没多给他一个,还是非常认真地对付她的灵米饼。
    “你不是一心想要卢悦的命吗?”
    幻儿抬头看他,她想要魔星的命吗?
    以前是,以后……恐怕也是。
    可是现在不行。
    杀她的一切的前提,都必须在外面,这里是木府,这么个古怪的地方,他们没灵力,没任何本事,能保住她的神魂不去投胎转世,也没办法让她的精血存下。
    这里杀,她这几十年受得苦,就全白受了?
    她又何必拉着这个自大的男人,过来当什么幽泉之主?
    “嗯!不过你以为,卢悦受伤后,那个飞渊能让我们找到他们?”
    她恋恋不舍地收下半块饼,朝他正****星卢悦这辈子,大概只会在两个身上犯蠢,一个是她爹,一个是你。”
    丁岐山:“……”
    他娘的,他是不是应该为魔星对他的特殊而荣幸呀?
    “在性命忧关的时候,哪怕她爹,她都不会太蠢。”
    幻儿在他的脸越来越黑的时候,很快加了一句,“仓促下来的时候,她已经蠢过一次,现在受了伤,脑子一定清楚过来了。所以,我认为,我们两个都不可能找到她。”
    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丁岐山非常不开心,幻儿就差说他蠢笨如猪,无论如何也算计不到那个死丫头了。
    “我们的当务之急,是马上走,在他们还在养伤的时候,走到他们的最前面。”
    好容易有了肉身,她可不想在这里,跟魔星卢悦进行无谓的争斗。
    那臭丫头和飞渊能相互照顾,可她和幽泉丁岐山就……
    幻儿垂下眼敛,掩住里面呼之欲出的嘲讽。
    一天功夫还没到呢,姓丁的,看她吃东西时的肉痛样子,傻子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还好好的就这样了,万一打架的时候,受了伤……,冻饿而死只怕是肯定的了。
    幻儿在心里叹口气,也许都没有冻死的可能,现在还是夏秋交集之时,离冬天还有三个来月呢。
    只要一受伤,姓丁的定然会马上扔下自己,哪能等到冬天,肯定得活活饿死。
    “……那一摊血,你也看到了。”丁岐山到底不想放弃这最好的机会,“就算她厉害,至少在十天之内,都是没牙的老虎,我们用十天时间找,若是找不到就马上走。”
    幻儿:“……”
    这个人还是一如即往的爱赌。
    “找到了,你以为我能对付得了飞渊?”
    她冷笑着:“就算能对付得了,可你怎么不想想,他和魔星是什么关系?除非把他们一块杀了,否则,凭飞渊的狠劲,我们……不可能走出木府。”
    丁岐山从头到脚,好像被一盆冰水浇了。
    娘的,他这个幽泉之主和光之环的主人,可是宿命之敌,难不成这辈子,哪怕有机会,他也不能杀了姓卢的?
    楚家奇是她二师兄,飞渊是她师弟,哪怕不怎么出门的秦天也有一世凶名。
    丁岐山突然觉得他的前路,在他答应成为幽泉之主的时候,就注定是个悲剧了。
    入赘了的须磨更是个疯子,如果哪一天,自己真的有幸灭了卢悦的话,别的道门修士,有机会不放过自己,另外这四个人,绝对会天涯海角地追杀他。
    他的牙齿咯咯响了几下,“果然……你受了伤,智商就下降了好多。”
    幻儿太了解这人了,脸上似笑非笑,“原来你怕将来杀了卢悦,她家的人报仇?”
    丁岐山恶狠狠地瞪着她。
    “呵呵,你也不想想,需要我和独枯一起出手相救的人,会是个什么人?”幻儿有些怀念,“只要你有本事,把卢悦的光之环制住拿下,魔域广大,哪怕鲲鹏一族全全出动,也拿你没辙。”
    丁岐山:“……”
    鲲鹏一族都没辙,那其他人,就更没办法了吧?
    他不敢相信,又觉得可以相信。
    两种心思交战,以至于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走吧!”幻儿就坡下驴,挽上他的胳膊,“反正他们也要出木府,如果你真的想出气,我们倒是可以在前路上,以碰运气的心态,多弄点陷阱。”
    丁岐山跟着迈步。
    “要是能再阴到他们俩,到了外面,就是我们真正下手的时机。”幻儿眼中暴出寒芒,“现在我就可以答应你,卢悦的身家,到时全是你的不说,魔池你什么时候想进,就什么时候进去。”
    这么好?
    丁岐山太渴望强大了。
    冥厄那日对魔灵说不出的憷意,在眼前晃了一下,他坚定了些心思,“还有九个灵米饼,我四你五。”
    “好呀!这次还要多找点水。”幻儿知道她的危机解除了,“我要好好洗漱一番。”
    肉身有许多好处,可也有许多不好啊!
    ……
    边走边备战的卢悦和飞渊,可不知道,他们的危机就那么被魔灵的三言两语给解除了。
    两人转了个大弯后,现在都努力用太阳辩着方向,尽量直行,希望趁着丁岐山反找他们的时候,拉开彼此的距离。
    “阿悦,我休息好了。”
    飞渊急行两步,蹲到卢悦面前,“趴上来。”
    看看师弟额上的汗,卢悦趴不下去,“我行的,还能走好一截呢。”
    “听话,你的腿又在渗血,肯定是走路太多抻着了。”
    卢悦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在心里叹口气,“飞渊,要不然,我们……”
    她想说,我们找个安生的地方,呆下来,静等丁岐山过去算了。
    可是话在嘴边几绕,却说不出来。
    丁岐山为人阴狠,趁她病要她命,这样好的机会,不可能放弃,所以定然会找他们。
    她已经把师弟带到这个绝地来了,若是……
    飞渊往后退半步,强行把她背到背上,“木府这么大,他刚脱离了修仙者的身份,一定也是各种不适应,我们再辛苦三天,三天后找个地方,养好伤再走。”
    只要脱离了原来的大概方向,他就不信,他们能那么倒霉,再碰到那两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