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穆然忙不迭承认错误，“都是怪我，就怪我。”
    穆成胜一把把穆然拽到了身后护着，余光扫向恨铁不成钢看着穆可可的顾云，“好好管教你女儿，别伤了然然。”
    顾云原以为穆可可哭得这么惨，爱女如命的穆成胜肯定会舍不得，穆成胜舍不得，这事儿也可以翻篇了。
    可有穆然从中挑拨，穆成胜还真就铁石心肠了，任穆可可再怎么哭，再怎么嚎，他都只是冷眼看着。
    这倒好，竟然，竟然还怕她打到穆然！
    为了一个野种，逼着她收拾她的宝贝女儿就算了，竟然还怕她伤到那个野种！
    顾云气极了，拎着皮带，追着穆可可满屋子的跑，打得穆可可哀嚎不断。
    瞧着差不多了，穆然轻轻拽了拽穆成胜的衣角，哀求道，“爸，可可知道错了就算了。别打了！可可今天被吓到了，要是再这么打，有个好歹怎么办。”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穆可可听见。
    穆可可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正是气得要死，一听见穆然的声音，更是怒火中烧，立马啐道——
    “要你假好心，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
    “唉……”穆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蠢东西？
    骂她就骂她，刚才骂了这么多，也没见穆成胜有多生气，只是骂什么不好，非要骂个狗东西。
    如果她是狗东西，那穆成胜又是个什么东西？
    穆成胜最讨厌人家骂他狗东西了……
    果不其然，穆成胜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气儿蹭蹭的又上来了，一把夺了皮带，扬手就要往穆可可身上抽。
    这一皮带下去，非得把穆可可劈成两半儿不可。
    顾云拦不住，只得拿背一挡，被抽得一声闷哼。
    “爸，您别生气。”穆然赶紧上前拦穆成胜，“别把妈妈打出个好歹。”
    穆然越说不要生气，穆成胜就越生气。冷哼一声，“她想挨打，那就成全她！”
    顾云死死瞪着穆然。
    穆然眨了眨眼睛。
    可是除了瞪，顾云什么也做不了。
    顾云敢在穆成胜跟前对她怎么样吗？
    不敢的。
    顾云现在能做的，就是扯着穆可可的胳膊，硬生生把穆可可按了跪在穆成胜面前。
    “你给我有点脑子行不行！这是你撒野任性的时候吗？你是不是觉得你挨的打还不够！”顾云戳了戳穆可可的脑袋，厉声呵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说！”
    顾云是想把话题拉回来，好好说一说人贩子的事儿，而不是谁被拐的事，给穆可可一个反击的机会。
    可穆可可不明白顾云的用心，以为顾云也帮着穆然要她丢脸。把头偏向一边，看都不愿意看顾云一眼，更别说是乖乖听顾云的话了。
    “爸爸！”
    穆然喊着，在穆可可旁边跪了下来。
    率先说，“爸爸，是我的错。我本来想着，这都马上开学了，我要好好学习。智商不够，努力来凑，我一定要笨鸟先飞！可是可可一说起漂亮裙子，我就动了心。可可说，让我先去看看裙子，万一我哪天考试考好了，您也会买给我作为奖励的……爸爸，是我眼皮子浅……”
    穆然以退为进。
    她说是她的错，认错的态度有了，认错的说法有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了，却不会有人觉得是她的错。
    是吧，她没错。
    错的是穆成胜偏心！
    要是穆成胜对她好点儿，她眼皮子会那么浅，被一条裙子就骗了出去？
    错的是穆可可不安好心！
    明知她要学习，明知她眼皮子浅，还用裙子来诱惑她出门！
    眼见穆成胜眉眼动了，又要站在穆然那边，穆可可急了。
    “爸爸，你不要相信穆然！她是早就做了周全的计划，就是她让人贩子把我拐走的。她和人贩子勾结！”
    穆然看向穆可可，面上震惊异常，心里乐开了花儿。
    以前怎么没发觉，这穆可可简直是她的福星。
    她正愁怎么把和人贩子勾结这样的字眼拿出来，穆可可就说了。
    只是可怜顾云，怕是做梦都没想过穆可可是如此一个蠢货！
    “我……我怎么可能跟人贩子勾结？我真的不知道店铺里的那个女人是人贩子。可可，如果知道她是人贩子，我宁可她盯着我，把我拐了去！”穆然震惊之余，匆忙的解释，因为着急，眼泪又往下掉落了。
    穆可可毫不领情，狠狠一推，把穆然推倒在地，“穆然，你胡说！你骗人！人贩子口口声声喊的都是你的名字，你确定你不知道她是人贩子？你就是故意的，要不是故意的，怎么刚好那么巧，我进去厕所，厕所门就被人锁了，怎么刚好那么巧，刚好就是人贩子开的门，趁机就把我拐了去？证据确凿，穆然，你别不承认，就是你勾结了人贩子害我！”
    “人贩子喊我的名字？”穆然表示听不懂，“人贩子又不认识我，怎么会喊我的名字？再说了，我要是认得人贩子，勾结了人贩子去害人，为什么要说自己的名字？难不成，我是要人贩子把我拐卖了吗？”
    穆成胜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
    这下子，听出了门道。
    怪不得说听到拐卖之际，顾云一点儿也不意外，还一个劲儿的说穆然的不是，原来是早就知道拐卖这事儿的存在！
    穆然和穆可可，年纪虽不小，可到底是孩子，没经历过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会想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
    再说了，两个人虽然不对付，虽时常拌嘴打闹，可在两人看来，对方再怎么不好，都是自己的亲姐妹，谁又会置对方于死地？！
    只有顾云了。
    只有顾云有这个动机，想要把穆然卖掉，一劳永逸，让穆然永远消失在跟前。
    且这么多说辞放在一块儿，不管是设局还是联系人贩子，三人里面，只有顾云有这个能力！
    可是……
    今天的穆然，似乎没有从前那样呆了，不论说话做事，都比从前机灵稳重得多……
    穆然看出穆成胜的纠结，没有再给穆成胜细究的时间，拽了穆可可就要往外走。
    一边儿走一边儿说——
    “穆可可，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受了惊吓，你说什么难听的话我都不放在心里，可你左一句我害你，右一句我勾结人贩子，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不把我当姐姐，我也犯不着把你当妹妹！如今人贩子落网了，就在警察局待着，我们趁早过去问一问，我到底是怎么勾结她的？是怎么拐卖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