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83页

      “——舅妈,你在干什么。”
    徐升低而冷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汤执抬头,才发现徐升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他登时松了一大口气,而徐太太的手也终于挪开了。
    她回身看徐升,声调微微扬起,像有些紧张地说:“喔,我和小汤聊了聊可渝。”
    “是吗。”徐升冷淡地看着她。
    “当然,”她说,而后又四顾,问徐升,“你舅舅呢?”
    “舅舅想走了,”徐升垂着眼,客气地告诉她,“在外面等你。”
    徐太太愣了愣,站起来,快速和徐升告别,小步向外走去。
    徐升目送她走出门,才回头,面无表情地直视汤执。
    汤执有点可怜地看着徐升,想问徐升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碍于灵堂有其他人在,没有说出口。
    徐升可能是看他实在很惨,脸上渐渐有了一点温度,坐到汤执身边,没有看汤执,说:“再守二十分钟。”
    汤执低声问徐升:“不守整夜了吗。”
    徐升静了静,抬眼看了片刻灵柩,很轻也很低地说:“不守了。”
    到了十二点,徐升准时带汤执离开灵堂。
    汤执回头看了一眼,徐茵的灵堂在黑夜里散着点点的烛光,里头又传出了诵经声,动静很大、很热闹,但堂里显得孤独。
    坐上了车,他们慢慢离开了祖宅,沿着山道往上开。
    汤执坐在前面,他知道徐升很不喜欢自己转头看,但还是转过去看了一眼。
    徐升本来在发呆,余光或许注意到汤执的动作,抬眼看了看。
    两人眼神接触在一起,徐升这次好像没生气,看着汤执,过了几秒,移开了眼睛,低头拿着手机,不知干了什么,汤执的手机震了震。
    汤执拿出来看,徐升给他发:“转回去。”
    汤执觉得面对面却不说话只发信息的徐升怪怪的,又有点好笑,听话转回身。
    发了徐升一大堆徐升让他不要发的奇奇怪怪的表情,从后视镜里看到徐升偷偷打开短信,没回复他。
    到了家里,管家接过徐升的外套,他们一起沉默地往楼上走。
    汤执回房间便去洗漱了,擦着头发出来,忽然看见徐升送他的小企鹅还在茶几上摆着,就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下。
    小企鹅还是干干净净的,塑料片的上色上的不怎么均匀,背上的深蓝色深深浅浅。
    汤执打开开关,把它放到大理石台面上,小企鹅叽叽嘎嘎地往前走,最后无声地掉落在地毯上,双脚还在前后地摆。
    汤执把企鹅关掉了,放回原来的位置。
    他觉得自己其实好像没办法太喜欢徐升送他的企鹅,但是拿在手里,也不会想要丢掉。
    打算上床睡觉的时候,汤执接到了徐升的电话。
    徐升问他“在自己房间干什么”。
    汤执支支吾吾,徐升说“过来”,就把电话挂了。
    汤执披上一件外套,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敲开徐升的房门。
    徐升开了门,脸色不是很好看地往里走。
    汤执觉得他有点不高兴,又不知道为什么,试探着跟上去,伸出左手握住徐升,指腹轻轻碰着徐升微热的手心。
    汤执一点力气都没用,不过徐升还是被他拉停了。
    徐升转过身,垂眼看着汤执,眼神有些生硬,但握紧了汤执。
    汤执便本能地讨好地对他笑了一下,问他:“干嘛不高兴啊。”接着主动打小报告:“你出去的时候,徐太太和我说了不少事,可能想策反我。”
    “还留了我的号码,说煲汤给我喝,”汤执说,“不太想喝。”
    徐升视线向下看,手抬起来,碰了碰汤执的手肘,又隔了几秒钟,对汤执说:“许蓉碰你,你不喜欢,为什么不推开?”
    “你不会拒绝吗?”徐升看着汤执,用很低的声音问。
    汤执愣了愣,先是觉得徐升的质问莫名其妙,继而感到很不舒服和好笑。
    徐升说得很简单,好像拒绝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好像他从来都是支持汤执拒绝的,从未沉默地旁观过。
    但事实似乎并不是那样。
    汤执不想和徐升争辩,没有回应徐升的质问,静静地着看了徐升几秒,想要把手抽出来,但徐升反应很快地抓紧了他,没让他逃。
    “你干什么。”徐升眉头皱了起来。
    “被你抓痛了。”汤执骗他。
    汤执骗得很敷衍,但徐升看着他,短促地停顿之后,还是松开了手。
    隔了几秒,他对汤执说:“我是说,如果以后你不喜欢别人碰你,就推开她。”
    “这样啊,”汤执看着徐升,有些大脑发热,没克制住自己,说,“但是那时候徐可渝抱我,你好像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徐升看着他,好像怔了一下。
    他看汤执的眼神,让汤执一下子想起来,他的母亲才刚刚去世,遗体还躺在半山腰的灵堂里。
    汤执又有一点可怜徐升,和徐升对视了一小会儿,放软了态度,靠过去一些,低声说:“算了,我什么都没说,你忘记吧。”
    徐升顿了顿,比汤执想象得快得多地接受了他的示弱,伸手抱住了他,说“好”。
    第51章
    尽管不是很想承认,徐升今晚过得不太好。
    躺在灵柩中的母亲安详的遗容,和来自不远处徐鹤甫的注视,带给徐升了一种延迟的、细微而无法忽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