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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兮点头,吃了一小半,放下碗。
    “遥遥早点睡。”
    “好。”
    纪姨这才带着托盘走出去。
    岑老师手里还捧着本书,其实却看不下去了。陶浩然说得没错,自从新年那晚之后,他们的确再也没有那什么过……岑老师二十八年来,清心寡欲惯了,那晚的行为也是帮他打开了新大门。坦白而言,第一次,又是承受方,还那么紧张,从小娇生惯养极度害怕疼痛感的岑老师,全程没有任何比较好的感受,事后还疼了好些天。到现在都有些后怕。
    但是,他其实很喜欢那种氛围下,陶浩然的亲吻与拥抱,甚至是陶浩然低声在他耳边重复“遥遥”两个字。
    想到此处,岑老师脸又红了,觉得自己特别不庄重。他拿书遮住自己的脸,往下滑了滑,身子缩到被子里,还忍不住想,如果只有拥抱和亲吻那就好了。可是他真的特别特别不好意思,根本不敢接任何陶浩然这方面的话题。
    正胡思乱想着,他听到自己卧室的门有声响。
    因为在家中,足够安全,也方便有急事需要家人过来。岑兮的卧室门向来不锁的,他听到声响,几乎不用思索,便知道是谁过来了。他的身体僵在被子下,脸上还遮着书,动都不敢动。
    陶浩然走到床边,轻声叫他:“老师?”
    “老师?——咦,睡着了啊。”他还自言自语。
    岑老师更加不好意思开口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明明是自己家……
    下一秒,床微微一动,岑老师正猜测陶浩然在干什么。陶同学已经钻进了被子,然后探身过来,拿走岑兮脸上的书。岑老师哪里想到陶同学直接这么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与陶浩然对视,“老师你被我吵醒了吗。”陶浩然压低声音。
    岑老师眨了眨眼,“也是刚睡着……”
    陶浩然看了看手里的书,“老师你怎么睡前还看《宋史》呢。”他诧异得很,这书,他家老师早就熟读不知道多少遍了吧。
    “挺好看的。”岑兮一本正经道。
    陶浩然笑,“别人睡前都看些小说,或者心灵鸡汤,也就我家老师拿着这等天书当睡前读物了!”
    岑兮听到他说“我家老师”,心里暖暖的,脸上不自觉地就带出了一丝笑容。
    陶浩然将书放到床头柜上,调暗了灯,也躺下来,伸手抱住岑兮,“老师我们来睡前聊天呗。”
    岑兮也没再计较他到底睡哪里的事,而是转身,面对着他,“聊什么呢。”
    “唔,老师你为什么要叫岑兮呢,又为什么要叫遥遥?”
    岑兮凝神望着一个方向,望了大概十几秒,开口道:“我的名字都是我妈妈取的。”他妈妈怀着他的时候,他的父亲在外已经玩得不像话了,其实他妈妈完全可以不要这个孩子,然后离婚,开始新生活。可他妈妈没有舍得,并且在之后的岁月里,都为了他没有离婚,为了他妥协过很多次。
    陶浩然见他又不说话了,自己说道:“都说孩子的名字代表父母的期望,老师你知道的,我爸妈穷得就剩钱了,念书也不多,但我爸是真的很喜欢孟浩然,他就希望我以后能够成为一个很‘浩然’的人,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是不是很没意思?”
    岑兮笑,摇头,只是因为躺着,幅度很小,“这个名字很好,浩然,很好。”
    陶浩然咧嘴笑,抱岑兮抱得更紧,“那老师你呢,什么意思?”
    岑兮的笑容僵住,但又很快释然地散开,觉得这事儿和陶浩然说也没什么,“我妈妈希望我能够健康快乐地长大,对我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我健康快乐,所以用这个语气助词做我的字,代表着她对我最大的期望。无胜似有?空大过满。”岑老师自己轻声笑,又道:“我妈妈曾经也有过许多幻想,对于人生,对于爱情,对于家庭,只是很快便被现实击败了。她说我的大名严格说来其实有些忧伤,尤其念出口的时候,岑兮岑兮,好似叹息一样。所以又给我取了‘遥遥’这个小名,因为‘遥’很温暖,很温柔,因为遥远,因为未知,所以可以有很多幻想,可以期待更多。也因为遥远,因为心中的梦想,还可以跋山涉水地去追寻,这个过程,是幸福的。”
    陶浩然听得很入神,“这么多意思在里面?”
    岑兮又点头,“我妈妈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所以老师的妈妈现在在国外已经找到她的梦想了吗?”
    岑兮看向陶浩然,见他的眼神清澈,伸手拉住陶浩然睡衣的衣襟,“最起码比在国内快乐了很多。”
    陶浩然想到去年那个开车撞岑老师的岑家人,又想到偶尔从他家老师那里听到的只言片语,他将右手移至岑兮的脸颊上,“老师,你以后有我啊,我做你的家人,不会再没有人陪你了。”
    岑兮微笑,“这么多年,早习惯了。”
    “老师,什么时候带我见见阿姨呗,我爸妈,你早见过了。”
    岑兮眼神微微一闪,然后轻声道:“好。”
    陶浩然看在眼里,可心疼了。他从小就被爹妈宠着长大,岑兮虽然从小到大也从没缺过宠爱,但父母始终是父母,他们的爱,是再多的其他人或者物给予的爱也替换不了的。想到他家老师那总是冷冰冰的模样,又想到他那软到一塌糊涂的心肠,陶浩然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连动作都温柔了不少。声音也变得更轻柔,他小声道:“老师,等我毕业了,我就留在上海。正好我爸这几年有不少生意在上海,我毕业了就不能继续搞学术啦,要给我爸干活去了。然后老师你就继续做学术好啦,我赚钱给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