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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有点感觉了。
    仔细想想,江浪霆并不是那种光说不做的男人,反而做得比说的多得多。
    他明明有那么多技术好的摩友可以约,明明有更多的休息时间,明明有更重要的夜店生意,却还是可以抽出空闲来做一个自由自在的“骑士”。
    身后还牵一个“小拖油瓶”。
    知道自己生气了,还送早餐过来。昨天是周六,应该从地库出来后没有回家吧。直接去了MBAR,等打烊了再回家休息的。
    夏烧想得出神,就那么坐在客厅的角落里往窗外望。
    他曾经在微博上刷到过一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说,“看见他走过来就想躲,看他走回去就想追。”当时的夏烧不懂,心想如果江浪霆真的走过来了,自己一定会把手伸出去让他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踌躇不前。
    昨晚也不该那样的,什么都没说清楚就走了。
    夏烧太过于紧张,紧张到连“我喜欢你”也说不出口,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对于有些没有底气的感情来说,告白就等于结束。
    戴头盔怎么接吻?
    取下来就好了。
    取不下来的话,就只能隔着坚硬的头盔从护目镜里望着对方出神。
    网易云日推推到一首纯音乐,夏烧连了客厅的蓝牙音响,把音量调低一点儿,边吃应与臣剥的卤蛋边放。
    卤蛋凉了,嘴里还是咸咸的。
    天光透亮,城市的冬季迎来一种不同以往的静默。
    收拾好碗筷的应与臣从厨房里出来,边走边穿加绒睡袍。
    他从一早上起来就感觉夏烧不对劲了,从鞋柜处拎了双棉拖鞋扔到夏烧脚边,叫了一声:“夏烧?”
    “啊?”夏烧扭头。
    应与臣踢了踢歪斜摆放在夏烧脚边上的棉拖鞋,抬抬下巴:“你昨晚告白被拒了?”
    “我?”
    “嗯,你穿的是凉拖……这大冬天的,不怕感冒吗?”
    夏烧听应与臣叹气,叹气过后说话的声音带了点儿笑意。
    “我是说你可爱还是说你迟钝?一个人在有了喜欢的人之后,状态是会变化的。我现在看你就像当年我看我哥和我一同学一样,每天心神不宁的,一看手机就傻笑。怎么会看不出来啊?”
    一通不给人任何喘息机会的话说完,应与臣深呼吸做完,拿眼尾瞥他,不依不饶地开炮:“你喜欢谁啊不敢跟我说?”
    “……”夏烧给听懵了。
    “谁?楼下送你回家那位?对吧?”对于应与臣来说,年长一天都是大,他就受不了夏烧今天一脸他煮的粥不好喝的样子,说他,“从上个月我就觉得你没对劲了,想直接问你,又想你哪天主动告诉我,但你就是不说。”
    他说着,边走边把蓝牙音响的音量调小,坐到夏烧身边,袖子都捋起来了,“恋爱是要高兴,不高兴你给自己找什么罪受?”
    夏烧连忙说:“我挺高兴的!”
    应与臣伸手在夏烧脸上拉了个笑脸,“但今天你看起来不高兴。”
    “果然,”唇角被扯得疼,夏烧眯眯眼,“我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应与臣没有多问别的什么,也没有对被夏烧暗恋的对象表现出多余的好奇心,只是问他说:“所以兄弟你这么颓,是告白失败了?”
    夏烧看应与臣一眼,摇头:“还没告白。”
    “真能憋,有一段儿了吧?”
    “有,也没多长……但是很喜欢,”夏烧怔怔地看向应与臣,“真的很喜欢。”
    拉开了客厅的窗帘和落地窗滑动门,应与臣回头冲夏烧说:“那你要是当他面儿,能说出这几个字吗?”
    能吗,夏烧问自己。
    “能吧。”他的嘴比思维先给出反应。
    “别委屈自己。就算他不喜欢你,也可以说。”应与臣说着坐回沙发,挡住了窗外出太阳后悄悄钻入客厅的光线,“没有谁规定人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如果他不喜欢你,大不了就笑笑,再想想别的办法。虽然我没怎么恋爱过吧,但见得也多了,感觉敢爱敢恨点儿也没什么,因为能遇到个喜欢的人很不容易。”
    夏烧很少听应与臣这么正经地和自己讲话,不免也认真起来,“可我觉得……我好像很容易就栽进去了。”
    “那说明是真的喜欢啊,”应与臣笑他,“你遇到了个让你无法抵抗的人。”
    夏烧同意应与臣的说法。
    毕竟自己每次在下班的路上,路过市里护城的江都会想到那个人。那个人像江畔的日光沾染水气,直往人群中去,像明晃晃的月亮碎在酒杯里。
    会谈结束,应与臣说他得收拾一下,去一趟车馆帮他哥接待一位重要客人。
    他边吐槽那位客人有多不好对付,边逗夏烧,一改刚才的正经模样,笑着非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哎,小骚,你喜欢的真是上回我看到送你回家的那个男人?”
    “怎样!”
    “就是那个,你们合照的对吧?”应与臣再次确认。
    “对!”
    “他看起来,好像不能让你……”
    “……”
    听完应与臣的又一次调侃,夏烧不用他说都知道下一句是什么,也不打断,两个人默契地纷纷消音。
    夏烧边打哈欠边往卧室内走。
    他歪了歪头,耳朵红红的,烫得肩胛骨处像被谁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