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样啊！”陈静静都要翻脸了，“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讲究投桃报李，还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看我这么喜欢你，待你这么好你要是没点表示就不是中国人！”
    “哟呵。”顾清淮都要乐了，“道理还一套一套儿的，这思想都上升到‘中国人’了，平时朋友圈没少刷吧？”
    “那可不！”陈静静一看顾清淮脸不臭了还有心情跟自己逗闷子了，顿时尾巴都翘起来了，特得意地说；“我们文化人，平时就得广阔涉猎！”
    “文化人都写小黄文么”顾清淮乐道，“‘他再也忍不住，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手也不老实地摸来蹭去……’啧啧啧，文化人？”
    陈静静：“……”
    让我死！
    所以你一个打游戏的你没事干嘛老看我文儿啊？！
    ***
    陈静静大道理小道理一套一套儿的，顾清淮说不过她又不能真跟病患发火，就只能耐着性子把她送到了医院。
    陈静静这感冒还挺严重，送医院时高烧都烧到39.8了还能活蹦乱跳看比赛讲道理，顾清淮就觉得她是一奇女子，贼佩服。
    开了药，拿着输液瓶坐输液室里排队等打点滴。
    陈静静忽然就怂了。
    她扯着顾清淮的袖子弱叽叽地问：“可以只吃药不打点滴么？”
    “不可以。”顾清淮说，“那要不然打屁股？那种一针的，拿一特粗注射器把药直接给推进去。”
    “还可以那样儿？”陈静静似乎有点动心，还问他，“那种疼不疼？”
    “听人说药推完半边屁股都麻了，我觉得应该就感受不到疼了，”顾清淮逗她，“要不你试试？”
    “那还是算了。”陈静静摇头，仿佛觉着屁股已经麻了，还挪了挪屁股找找实感。
    可能还是觉得屁股比手更重要，就也不闹腾了，老实坐那儿等护士过来给打点滴。
    隔了一会儿过来个年轻小护士，戴着白色口罩，眉眼弯弯地跟她说，“你男朋友真帅。”
    顾清淮眉头一皱，说：“我不是她男友。”
    陈静静冲小护士笑的特甜：“他害羞呢！”
    顾清淮：“……”
    小护士：“伸手。”
    陈静静怕疼地说：“我血管特细，你扎的时候看仔细点，推针也要慢一点，我怕疼。”
    然后就伸出了手。
    顾清淮：“……”
    小护士：“……”
    顾清淮：“你见过刘全有的手吗？”
    陈静静：“谁？”
    顾清淮：“刘全有，他手……嗯，你俩挺像的。”
    小护士“噗”的一声乐了出来。
    陈静静一脸莫名其妙。
    果然，她的血管特难找，小护士让她捏拳头撒开又捏拳头，都没能找好下针的地儿，陈静静还安慰人说：“是吧是吧，我血管可难找了。”
    小护士说：“是啊，肉太多了，把血管都给埋里边儿了，怎么找都找不见。”
    陈静静：“……”
    顾清淮：“……噗，哈哈哈哈哈哈。”
    小孩儿这一脸懵逼表情可太招人疼了。
    陈静静内心特忧伤。
    她手确实很肉，又小又白，软绵绵的一团，伸开了五个手指头手背都能凹出四个圆窝儿来，都是肉挤的。
    小护士迷蒙着眼睛总算给她扎好针了，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动手，别给整走针了。
    陈静静特听话，真的就一动不动，坐那儿跟一石雕像似的。
    顾清淮觉得安静如鸡的陈静静特有意思，还给她拍了一张照。
    陈静静立刻就问了：“你要拿我做屏保吗？”
    顾清淮：“……你想得美。”
    陈静静乐：“我不光想得美，我长得也挺美。”
    顾清淮都快无语了，就点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对准她脸，说：“你自己看看，你这脸那——————么大，都够摊三张煎饼了，还挺美？你这对美的标准还真挺低。”
    陈静静：“……”
    这可真是太伤人了！
    她就反驳：“可我还觉着你好看呢！按我这标准，那你实际应该也不咋滴？”
    顾清淮都不想跟她贫了，就问她：“说这么多话渴不？”
    陈静静被这么一问脸都皱了：“不渴，就是有点憋得慌，想尿尿。”
    顾清淮：“……………………”
    陈静静：“女人可都是水做的，结果还又往我身体里输送了这么多水，都要超负荷了！”
    顾清淮看了一眼点滴瓶儿，说：“你再忍忍？”
    陈静静一脸痛苦：“嗯。”
    两人相对无话，隔了几秒，陈静静有些脸红地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粗俗啊？”
    顾清淮点了点头。
    陈静静还他解释：“我平时其实不这样儿的，我真是憋急了，一大早上就出门了，一直忍到现在，真的！我一点儿都不粗俗！”
    “嗯。”顾清淮说，“我懂。”
    “你懂个……”一点都不粗俗的陈静静把到了嘴边儿的“屁”字儿又给憋了回去，硬生生改成了“鬼”，转换实在是太生硬，顾清淮都不好意思听了。
    陈静静哭丧着一张脸：“我这纯粹的不参合一丝儿杂质的少女心可就碎在‘憋尿’上边儿了，可伤心了。”
    顾清淮揉了一下她毛茸茸的脑袋，不走心的安慰道：“你这少女心还真挺奇特。”
    “可不嘛，我春心都等到见了你才萌动，我那少女心能跟凡人一样吗？”陈静静说，“我可是小仙女。”
    顾清淮乐了，就看着她，说：“小仙女，您这点滴可就要滴完了，下面儿您这是不是尿也不撒了该升天了？”
    陈静静：“……”
    ***
    陈静静的烧打着点滴就退了，恢复能力倒是真像一小仙女了。
    打完她就和顾清淮嘚瑟：“爱情让人坚强，爱人让人健康！”
    顾清淮：“……”
    陈静静看着他，说：“顾清淮你什么时候娶我啊？你就当是做做善事了，光是看着你我就能多活好多年。”
    顾清淮：“……”
    他张了张嘴，想骂人，话没说出口陈静静又说：“我是一个经不起批评和反驳的人，你要是批评我反驳我辱骂我，我就……”
    “就怎样？”
    “就更爱你了，然后分分钟都粘着你！直到你认同我赞赏我喜欢我！”
    “……有病。”
    陈静静才不管顾清淮怎么想呢，反正她今天可开心了。
    她看了顾清淮打比赛，他赢了，她因此感冒更严重了他也没骂她，还在通风口给她挡风，还带她看医生……
    虽然这些都是她要求的。
    可是没关系，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她戴着他送的纯黑色口罩和他坐在相对密闭的空间里，呼吸同样的空气，说着俏皮又没营养的话，她开心的都不知道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