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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和筱白不想搞特殊,她就算不愿意还是接下,新人试用期的业绩,是算给老人的。
    新人叫吴雅琪是即将毕业的学生,和筱白问了年龄,与和谷雨是同龄。吴雅琪人美嘴甜,见谁都是哥哥姐姐的叫,连叔叔阿姨都没有,人活气又不懒惰,谁有个事情她也愿意帮忙,不管是打扫卫生还是帮客户端茶清理谈判桌,帮其他置业顾问拿计算器拿算价单的跑来跑去的,跟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
    在案场里,呼喊吴雅琪的声音,竟然不绝于耳。
    和筱白这人有个毛病,和她没有一毛钱关系的,她一毛钱的心都不愿意操,可一旦和她有关系,她就自觉把这个人划到自己归属范围内,全心全力地关照着。比如吴雅琪,就算带新人是她不乐意接受的任务,可既然她说要带,这就是她的人,就必须负责人让吴雅琪度过试用期。
    平时在案场里呼来喝去的也就算了,竟然有同事使唤吴雅琪出去买外卖,还是用集团公司配给售房部的车子。和筱白这边正接待客户,问出来些眉目,觉得对方意向还不错还算典型,想着让吴雅琪过来试着接待,可转遍了售房部找不到人的时候,她的火瞬间就被燃爆了。
    吴雅琪提着外卖,愣头愣脑地进来,莫名其妙地看着生气的和筱白,“师父,你怎么了?”
    和筱白劈头盖脸地问她,也是说给别人听,“你是来做置业顾问的,还是来打杂的?”
    “做置业顾问的。”吴雅琪唯唯诺诺地回答。
    “那就把饭放下,你该拿算价单看户型图,员工手册会背了吗?置业顾问接待守则记住了吗?”和筱白问她,“你要是觉得记住了,卖房子的技能掌握了,就和主管说一声,直接卖房子吧,不用我带了。相信三个月后的考核,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可芳芳姐……”吴雅琪委屈得不行,“芳芳姐让我给客户买饭。”
    “那是她的客户,还是你的客户?她没电话定不来外卖不成,非让你去跑一趟。而且是用公司的车,还好现在是没客户需要用车,如果要用难道让客户等?”和筱白骂了她,看她的样子,又想起妹妹,如果和谷雨刚上班也被人这样骂估计也得哭,和筱白就心软了,“不是我要骂你,是你三个月试用期,现在基础知识还记不住,你怎么过考核。我们是同事,在你无事时,该帮的忙可以帮,但要分事,不是事事都要帮。这里不像学校里,关系复杂,别让人当枪使。”
    “我知道了。”吴雅琪眼圈都红了。
    “把饭放下,跟我过来接客户。”和筱白最后一次叮嘱她,“你要记住,你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在售房部,卖房子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你拉拢结派讨好别人都没用,业绩还是要你一个人冲,没人会把客户让给你。”
    无论是做什么工作的,颜值都是加分项,吴雅琪虽然是新人懂得不多,可卖房子说到底就是靠嘴吃饭的,只要把客户哄得开心了肯付钱了,这事就算结束了。吴雅琪人还算机灵,第一次单独接客户,她话说得磕磕巴巴的,时不时被客户问住,求救地叫来和筱白,后半段和筱白帮她接待了,最后还是成交了。
    订房单是写吴雅琪的名字,她拿着看了好久,“我卖出去房子了呀。”
    和筱白看她这样,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嗯,挺厉害的。”
    “还是师父你最厉害。”吴雅琪说,“你每个月都是销冠,她们都比不上你。”
    “那是他们没想赚这份钱,他们是用上班八小时赚钱,我是用一天二十四小时赚钱。”和筱白中午请吴雅琪吃饭,“算是庆祝你开张。”
    和筱白一向是别人帮她一次,她还别人两次,就因为出社会工作时间太久更知道人情冷暖。和筱白和其他同事算是点头之交,知道别人看不惯她,她也不怎么看得惯别人,大家就是明面上过得去。可她对吴雅琪却是真的上心的,销售技巧和客户等级划分如何客户追踪,都是她手把手的教会的,陆良鋭曾劝过她“你现在教她的,她有一天会用来和你抢”,和筱白无奈地说“我就受不了别人叫我姐姐,她和谷雨同龄。”
    后来,陆良鋭一语成箴,和筱白的第一个跟头,就是栽在她这个亲力亲为教出来的徒弟这里。
    栽得她鼻青脸肿的,狼狈极了。
    越是看起来感情缺乏冷漠的人,一旦用心了,就是至纯至真的,可她的弊端就暴露出来,不能怪别人提棍狠狠敲一棍子。
    陆良鋭不是每天都联系和筱白,他一周一般打两次,一次选择周一到周五,另外一次选在周六和周日。周一到周五打电话,和筱白肯定是在上班正常接待客户,说几句就挂了,周六周日,和筱白会休息,会多说几句,基本上都是在瞎侃,没什么实际的内容。
    陆良鋭这次周三给和筱白打电话,和筱白那边声音嗡嗡的,“你怎么了?”
    “感冒。”和筱白鼻塞得厉害,声音也难听。
    “吃药没有?”陆良鋭问她,“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熬过今天就好了。”和筱白说,“你打我电话有事儿?”
    “有个朋友想看房子,既然你生病了就改天吧。”陆良鋭说。
    “行,我状态不好,不适合接客户。”和筱白说,“你帮我和你朋友说一声吧。”
    “好。”陆良鋭就挂了电话。
    晚上,陆良鋭又给她打电话,“感冒好些了吗?”
    “好多了。”和筱白没那么难受了,嘴也贫了,“你一天打几个电话,就关心我感冒?”
    “你男朋友在?”陆良鋭问她。
    和筱白笑,她声音闷闷的,听着精神是好些了,“如果他在,你这电话频率,他得酸死。”
    “那我不打了。”
    “算了你还是打吧,省得我病死在屋里也没人知道。”和筱白躺着,她有些忧桑地说,“我分手了,没男朋友了,真是流水的对象铁打的单身狗。”
    “怎么分了?”陆良鋭觉得自己还是很平静地问出来,可嘴角却没控制住翘起来。
    和筱白无语,“我分了你很开心吗?瞧你幸灾乐祸的样子。”
    “有吗。”陆良鋭绷不住,笑了。
    没有人能拒绝笑声,和筱白跟着笑,“是啊,我听到你声音里的笑了。”她又贫,“我有没有说过,你的声音很好听?”
    “没有。”
    和筱白笑啊笑,“尤其是晚上,听着更带劲。”
    “……”陆良鋭不知道,她说的带劲是什么劲。
    和筱白说,“你在哪里?”
    “家里。”
    “你做十个俯卧撑,别挂电话。”
    “做什么?”陆良鋭不明就里。
    和筱白怂恿他,“你先做,做了我告诉你。”
    陆良鋭听她撒娇,就照做了,她正生着病呢。
    “五。”和筱白数着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