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彭泺听了哈哈一乐:“说的好,合我心意。这三十戒尺就先免了十戒尺去。余下二十月底结算。”说这朝看向一旁伺候的管事:“你且带瑚儿下去安置,今日师兄弟齐全,带他走走认认。日后还要一起念书学习。”
贾瑚一愣:“先生,瑚儿有一事不明。”
彭泺笑道:“不明这三十戒尺是哪来的?你且想好,若是要我说,这十戒尺可就不免了。”
贾瑚眼珠一转:“不必劳烦先生了,瑚儿明白了,这二十戒尺还是等着月底结算吧。瑚儿今日回去搞懂先生今日那三个问题出自何处,是何解。”
“果然是个聪明的,你先跟他去吧。”说罢便让贾瑚跟着管事同去,贾瑚转身欲走,忽又想起什么回身向父亲道:“还请父亲回府替儿子向老太太禀明,等十五回府瑚儿再去老太太、太太处说明。此番劳烦父亲了。”说罢又行了礼才离开。
见贾瑚走了,贾赦心里还生出些不舍来。自己好端端的孩子就这样教给人家还任打任骂的了。
“今日时日也不早了,我府上也就不留贾将军了。”彭泺瞧着还有些愣神的贾赦说道。
这逐客令也太直白了吧!贾赦翻了白眼,若不是为了瑚儿,自己真想上去揍这小子一顿,算了不与其一般见识。贾赦转身欲走,彭泺又道:“贾将军回府,请将瑚儿日用送来,最好再来个书童。对了,如今你我也算相熟一场,这瑚儿在我府上的起居饭食费用我给你算便宜些,打个八折,八十两便是了。”
“八十两?行八十两就八十两。”
“哦,是一月八十两。”彭泺笑着补充道,贾赦看着彭泺笑迷迷的眼睛,觉得就像面前蹲了只老狐狸。贾赦气鼓鼓将怀里那张彭泺塞给自己的五百两买砚台的银票掏了出来,在桌上一拍:“先给半年的,零头送你打酒。告辞!”说罢,贾赦头也不回的出了彭府。
彭泺将银票收起,摇了摇头道:“怎么一点也不识逗呢?不过这贾瑚倒是机灵多了,万幸不随这贾恩侯去。”
贾赦气呼呼回了府去,张夫人等了大半日,终于盼的贾赦归,自然欢喜,可见其一脸怒气,以为这拜师未成。瞧贾赦身后也不见贾瑚的影子,更是奇怪。难道今日贾瑚拜师不成,被贾赦罚去跪祠堂了?
张夫人捧了杯茶出来,递与贾赦道:“老爷先喝口茶,今日天热,先拜拜火气。这诸事均有天意,也别太勉强。”
贾赦将茶接过一口气喝干,想起自己去彭府,这彭泺连杯茶都没给自己上更是气恼,将茶盅往桌上一放倒:“不勉强,一点也不勉强。你赶紧去给贾瑚收拾东西去。对,还有那书童,一并送去彭府。”
听贾赦如此一说,张夫人一愣,这贾瑚是被彭泺收下了?那可是好事一件啊!可怎么老爷脸色一点喜色也没有?张夫人迟疑着未动。
“去收拾吧!让我静静消消火。一会儿还要去老太太那里说一声呢。瑚儿以后就任人家打骂了。还帮理不帮亲,这小子有了老师就忘了爹。最可气就是那彭泺,就是个心眼赛针鼻儿的,一块儿砚台么至于记这么久!”贾赦自己嘟囔着。张夫人也不多言,又亲手给贾赦倒了杯茶,将贾瑚的日用所需一一收拾停当,这才又来问贾赦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不?
此时贾赦气消了,又嘱咐了书童几句,这才让府内备车连车带人一并送去彭府。张夫人见贾赦消了气,便来问详情。贾赦此番才一一告知。
“老爷不必生气,”张夫人出言安慰道,“家父曾语这有大才之人总有些恶癖,大概因人无完人吧。家父对彭泺为人颇为赞赏,说其大事有节,小事有度,对待弟子更是尽心,就是喜好捉弄人。我兄长也都被其捉弄过呢。”张夫人一顿又道:“今日他收了瑚儿,可见他是认同瑚儿是个可造之材,严师出高徒嘛,老爷也不必为瑚儿紧张。至于你俩多年前的积怨也都化解了,想想看这砚台他既未出钱,我们府上也并未失,只是砚台倒了个手也解了旧怨,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贾赦听了,倒是觉得自己夫人说得在理,只是为何当时在彭府被气成那样呢?估计这也是其的恶癖好吧。
稍后贾赦回禀了贾母此事,史菲儿点点头,算是知晓。这也算是给大房一脉再添助力了。贾瑚原本早就会夭折的孩子,今日却有如此际遇,看来这命运一事并非定数,抓住机会,说改也就改了。
贾瑚拜入了彭泺的门下,贾珠知晓了,也很是羡慕。贾政见了,也准备为贾珠另求名师。
第九十回
90
“你便是贾瑚?”
随管事进了后院,路上管事将府中彭泺的弟子情况略略讲了讲。如今跟在彭泺身边学习进修的弟子若是算上贾瑚自己有五人, 基本上都比自己大不少, 年纪最大的纪廷已经十九, 听管事说彭泺准了纪廷今年考试,如今正在准备。而最小的崔楠也有十三。可是这个忽然蹦出来的, 看着应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贾瑚一时愣住了,刚才管事并没提过先生收了和他年纪相仿的学生啊。瞧那穿着气度也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弟。
“给翰祺公子请安!”管事见了这人满脸带笑, 稍后压低声音对贾瑚道:“这位是忠敬王爷家的三公子。”
“贾瑚见过翰祺公子。”贾瑚忙向其行礼。那人既不回礼又不吭声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贾瑚一番才道:“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怎么就被收下了?”翰祺公子手中的扇子晃了晃道:“一定是因为你是先生老师的外孙儿, 所以才收了你。”
贾瑚一笑, 认真点了点头道:“公子说得有理,若按公子所说, 公子在老师府中也定是因为公子乃是忠敬王爷家的三公子之故, 失敬失敬。”
贾瑚的反唇相讥却没惹恼对方, 翰祺公子哈哈一笑, 转脸朝内喊了一声:“纪哥哥、蔺哥哥、冯哥哥、崔哥哥,你们的小师弟到了。果然是个厉害的, 我认输了。”
贾瑚一呆, 屋门一开, 走出四位公子, 各个都是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的人物。走在最前面的公子一身石青色锦缎长衫笑着朝贾瑚道:“你不用理他, 他是每日必来捣乱的。人送外号鬼见愁的。”
“蔺哥哥,你又胡说!”翰祺上前一步拉住贾瑚道:“他们几个可会欺负学弟了,不如你跟着我, 我还缺个伴读,你去当我伴读吧!”
“鬼见愁,你可不要信口雌黄,我们可是盼了多久才盼来一位学弟,怎可让给你去!”另一位身着香色长衫的公子将贾瑚一把拽过:“你以后就跟着我,叫我崔师兄便好!如今可算是有人叫我师兄了!快叫声师兄听听!”
贾瑚听了此言,知晓此人便是崔楠忙上前行了礼,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崔师兄”,这可让崔楠美得不行,又拉着贾瑚给另外三位师兄一一做了引荐,贾瑚一一行礼。此时那翰祺公子被众人撂到了一旁,撅着嘴生闷气。
“唉唉唉,你们几个师兄弟腻乎够了没?”翰祺公子气道,“如今你们师弟也有了,就不搭理我这半个学弟了?也太喜新厌旧了吧!”
“鬼见愁,请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喜新厌旧!我们可是为我们有了新师弟而欢喜。你这样的学弟,我们这里逢三差五就会来俩,过不了半个月又都被师父撵走了,来来去去的不知有多少。若每个都如你这般,我们可是要被烦死了。今日一会儿见了师父,我便去说,还是请你赶紧另请高明,别总在这耗着了。”崔楠倒是毫不客气。
“贾瑚,先生每日事多,也不能日日教导我们,只是不时指点一二,查问我们进修情况。在先生处和其它夫子处不太一样,我们几个师哥各教你一门,此事师父也有安排。”蔺师兄倒是和颜悦色。
贾瑚倒是真没想到会是如此,不过既然师父如此安排了,听命就是,反正不懂还可以多问,这倒也无妨。
“还有一事,贾瑚你今日拜入师父门下,师父可说要记你多少戒尺?”
贾瑚听了,缩了缩脖子,不是吧,师父说不是月底一起了结么,怎么刚进府就要挨打啊?可是再瞧自己师兄问出此话后的眼神,又期待又好奇,贾瑚有些搞不清状况,小声说道:“二十戒尺,可师父说月底再了结。”说完,忙将手缩到身后,警惕的看着众人。
“什么?二十!”四位师兄倒是异口同声。
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贾瑚藏着手,讪讪补充道:“这还是减了十戒尺之后,开始是三十!”
“居然还减了十戒尺!”崔楠第一个嚷出来,“当初可是记了我五十戒尺的。”一旁的蔺怀素道:“我是四十。”伸手指纪廷,“纪师兄也是四十。”冲着冯浩焘一仰脖道:“冯师兄是六十。”
站在一旁久未插话的翰祺此时乐道:“妙妙妙,这师兄倒不如师弟了,看几位哥哥羞不羞?”
贾瑚被说懵了,自从见到这几位师兄后,自己似乎完全跟不上节奏,怎么这戒尺数还要比的?
崔楠拍了拍贾瑚肩膀,俯下身道:“小师弟,我还是从没听过师父这入门戒尺还能减的。你且说说先生问你的题,答对了几道?”
贾瑚摇头:“先生的问题,贾瑚未答出一题。”
“什么?”
“一题未答,那为何师父还会给你减了十戒尺去?”崔楠按着贾瑚的肩膀,用力摇了摇。原本贾瑚对崔楠的印象颇佳,可现在看着怎么却有些恐怖了。贾瑚只好讲方才拜师之事跟众人讲了一遍。语闭瞧着四位师兄都沉默不语,心里着实有些发慌,这不会第一天就将师兄都给得罪了吧。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还不知道,是如何得罪的。
“老狐狸!”过了许久冯浩焘才挤出一句。贾瑚被这称呼给惊着了。竟然师兄敢如此称呼先生!
“没错,就是老狐狸,当时还诱导着我多说,我说了却给记下五十戒尺。和着是说多错多啊!”崔楠忿忿道。
贾瑚张大嘴巴,怎么师兄一个个都是这样称呼老师?纪廷见贾瑚如此,倒是笑着解释道:“老师之所以被奉为这京城第一名师,也因其与众不同。先生没有老师的架子,平日里也教导我们如此。说尊师重道在心在行,而非言语,嘴上毕恭毕敬背后却不将老师教诲放在心上的人多了去了。老师说这样的尊敬不要也罢。日子长了,你就明白了。”贾瑚听得似懂非懂,但也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聚在一处,又给我起了什么绰号来?”众人正说着话,忽听见彭泺的声音。
贾瑚见老师到来忙朝老师行礼,彭泺点点头:“你倒是不错,不像他们几个。你告诉为师,他们几个今日给为师又起了什么新绰号?”
这话倒真将贾瑚问得有点慌。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贾瑚瞅着几位师兄犯难。
“老狐狸,你何时收了我啊?”这时一旁的翰祺开了口道:“我都来了一月了,我也可以一问三不知啊!要不你问问看。”
“鬼见愁你也在啊,我也不用问你旁的,就只问一件,你要拜师任打,我便收你。这任打是你自己受过,而不是伴读书童带受才行。”
翰祺公子一撇嘴,“若我说任打,你会不会真打?”
“自然真打,而且先要打上八十戒尺才行。”彭泺道。
“八十?”翰祺公子瞪大眼睛,“这么多?”
“这还是给你少算了,我且问你应不应,应了打完告诉你缘由,否则你就是让你父亲亲来,我也还是那话——不收。”
翰祺公子,眼珠转了转道:“这要是如此,我就不应了。不过,我伴读在老师府上求学,我不大放心,只能陪着一起罢了。老师随意教,我在旁边看着就好。”
“伴读?”
“嗯,今日回去我就去求父亲请圣上点贾瑚做我伴读。我觉得父亲应该是能应了此事。”翰祺公子一脸严肃道。
“真是个鬼见愁。你可别拖贾瑚下水了,当你的伴读不知要多倒霉去!”崔楠在一旁道。
“怎么会?应该是高兴还来不及!不过我的伴读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当的,我还是先试试再定。明日我再来找你啊,贾瑚?”说完冲贾瑚摆了摆手,又朝彭泺行了礼,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对彭泺说道:“今日他们管你叫老狐狸,是冯哥哥想出来的,贾瑚没叫,余下三位哥哥都有叫哦。哥哥们不用谢我啦,明天见。”
几人看着翰祺公子的背影气得牙根痒痒。
“浩焘,这个绰号倒是有些意思值得玩味。减五戒尺。但你们三个跟风戏耍老师,每人加十戒尺。”
此时的贾瑚彻底傻了眼,这这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崔楠耸了耸肩膀小声对贾瑚道:“今日又要熬夜苦读了。”
纪廷领众人进了屋,贾瑚瞧见这屋中有面墙上悬挂的不是名人字画,而是有着每人名字的一张表,上面清楚的记录了每人读书进度,以及戒尺惩罚数。纪廷提笔将贾瑚的名字填上,又在其戒尺数下填上二十。
彭泺今日倒是兴致颇高,给学生讲了通鉴内典故二则,贾瑚自是没读过的,又觉得先生讲得实在有趣,和诸位夫子皆不同,听得格外认真。末了彭泺让每人依据今日自己讲的典故写篇文出来,谈谈自己的理解,三日后交。
这一日对贾瑚而言可谓是精彩。这师者与往日不同,这师兄也是各有特色。怨不得有那么多人想拜入彭泺名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贾瑚老师的设定,便是个有才狡猾的逗逼。
还是跟大家预告下吧,这段到十二钗落生前,会有一大波原创人物出现,目的其实很简单,来玩猜cp的游戏嘛~
开玩笑啦,不过这些人物会慢慢揭示贾府在这政局中的地位与关系,我自己觉得是很重要啦,捂脸
还有就是这段时间是史菲儿赚钱的黄金期,主要也是文的另一条脉络,本篇文的时间跨度大,所以原创人物会多些,请见谅!
史菲儿:那你倒是快点让我出场啊?上回打了酱油!这回连酱油都没打上!
贾赦:老太太,为什么要打酱油?我们家中是有酱油缸的啊?
史菲儿:……
第九十一回
91
贾瑚去了彭府进学,一月只得初一十五逢年祝寿才能回府。张夫人自然心里很是不舍, 给贾瑚置办了不少吃穿用度的东西去, 生怕贾瑚不惯, 凑够一车便遣人给贾瑚送去。
送了几趟,这贾瑚的书童便随车回了府, 见了自家夫人,忙跪下道:“求夫人可不要再送东西给少爷了,这送一趟少爷的戒尺便加二十, 夫人送了四趟, 少爷这戒尺数都加了八十了, 而少爷背熟一本书才减十戒尺,写的文章夫子评为优等减十戒尺, 良等减五戒尺, 一篇字老师圈阅为优减五戒尺。而且这彭夫子极为严格, 也不许书童代爷受过, 若是夫人再送,怕是少爷这月的戒尺躲不掉了。”说完这书童齐备连给张夫人磕了好几个头。
张夫人一听倒是傻了眼, 这老师居然是这样?书童齐备又道:“夫人放心, 少爷如今在先生府上更是刻苦呢。饮食住宿虽不及家中, 但很精致。少爷在彭府不光读书, 这骑射每月也有, 琴棋书画也有,几位师兄也照顾有加。”
听了齐备这话,张夫人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 那齐备又道:“小人此番也是偷偷溜出来告诉夫人。一来请老爷夫人放心,少爷在先生府上还算不错;二来,若是有需用的东西,少爷会遣小的回府来取;三来,还是请夫人不要在送东西去了,彭夫子的戒尺都快赶上府中家法板子了,要是挨一下,怕是手立刻就肿了去。”
张夫人无奈只得应了,又拉着齐备仔细问了一番,才放其回去。史菲儿也是听张夫人转述才知道贾瑚在彭府诸事。现世中老师对学生打骂是体罚学生,如今可是处罚的很严厉。史菲儿的认知里对老师打骂体罚学生是很不能接受的。但这里老师要是不打骂学生反而会成为稀罕事了。虽说这彭泺也是个动辄说要承接弟子的,可听了半天这戒尺有加又有减,史菲儿倒是觉得这彭泺不过是用此做由头鞭策学生用功罢了。如今贾瑚能入了彭府进学,也算是给其铺了路,日后如何还是要看其自己的能耐了。
贾赦倒是对彭泺颇有些微词,但也仅仅能当着张夫人与贾母面前发发劳噪罢了。贾珠对贾瑚有此际遇自然心生羡慕,也跟贾政提了几次。贾政自然明白能拜入彭泺门下是再好不过,可是自己费心费力整顿家学良久,如今这贾府家学在京城也是颇有名气,若让贾珠去拜彭泺为师,总觉得是打自己的脸去。想来想去,还是算了,不过还是另为贾珠求了老师单独指导。
张夫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熬到十五等贾瑚归家,不过是数日未见,便觉得自己儿子清瘦了不少。细问一番,贾瑚倒是对彭泺各种推崇,听的贾赦都有些吃味。贾珠听闻贾瑚回来,也特意跑来细问,听贾瑚说了许多,更是心生羡慕,偷偷问贾瑚是否可以问问自己是否也能拜入门下。贾瑚自小和贾瑚感情颇好,兄弟情深,便拍了胸膛保证回去一定去求师父,贾珠听了自然也是欢喜。
这一年的暑气甚重,明明除夕还下了大雪,本想是应是瑞雪照丰年的景,怎知入了春便旱,到了夏末也未下过几场雨去。
史菲儿听贾赦说这旱情严重,这西北偏远之地已是有千顷绝收,也有饥荒逃难的,今年即便是府上的田庄也是要减收不少。史菲儿对于这旱了千顷,颗粒无收说真的也只是了解字面的意思罢了。毕竟现世旱灾千顷绝收,对于史菲儿也仅仅是新闻联播中的一则几分钟的新闻报道罢了。而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只要有钱自然就能买到粮。史菲儿如今在这贾府吃喝用度自然也是不愁,即便有了饥荒,也短缺不到这贾母身上。而昔日贾母对这事也不会上心。
“这西北旱情如此严重?”史菲儿顿了顿又问道:“如此旱,今年府上的庄子也要减不少收成去?”
贾赦皱着眉,点了点头。如今贾赦对府内事务具都上心,也不再如先前。况且因处置了赖家与店铺掌柜,这庄头瞧着各个心里也是忐忑,但毕竟这田庄还是要靠天吃饭的,天不下雨,这也是没法的事,眼见今年收成不好,庄头们早早便来跟贾赦哭诉,恳求减些租去。贾赦这几日也是因此事犯愁。
史菲儿想了想道:“你我生于富贵家,从未挨过饿,虽读书也知这一餐一饭来之不易,但自己也从未劳作过,必不知其中过程艰辛。若今年已是大灾,我倒是觉得可减了或是免了这有灾情的田庄的租子去。”
“老太太宅心仁厚,我怕若是开了这个头,以后便是不遭灾,这也会寻了这由头来求减租免租了。”
“我还道你担心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事,”史菲儿笑道,“这灾不灾的哪里由他们随意说去,邸报一查便知。但我依我想来,这减租也不能白减。毕竟这斗米恩升米仇推演至此也是行的通的。虽说是自家的田庄若是被人有心钻了空子也是不好。”
贾赦听了此言,忙问道:“老太太定是有了办法,快告诉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