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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不出一月,梁疏又访。此回来意贾赦自是清楚。假意寒暄几句, 梁疏便道:“恩侯兄,今日登府实为那日你堂上报官一事,如今这案子也算是有了个结果, 我特来告与将军知晓。”
    “梁大人辛苦, 直讲便是。”
    “实不相瞒, 恩侯兄这案子我也觉得疑点颇多,只是那二人都是硬骨头, 难啃得很。我也是多方查问, 后才知道这假王聪乃是一混迹京城的街头小混混。他是被那假王获雇来的。他本想跟着那假王获骗些钱财, 哪知道假王获竟死了。也是假王获提起这字值钱, 便动了心思。这才借尸讹诈。至于那投毒的却是死活不开口。审了两日,竟然在狱中自尽而亡。这假王聪告状在前, 诬告在后, 一律打了板子。不过十来岁的娃儿, 一顿板子下来也是难捱, 我已请大夫医治, 不过怕是凶多吉少……”梁疏摇了摇头。
    这番话跟贾赦自己推断的也相差无几。反正就是梁大人你也审了,有用的结果一句没有,两条性命却没了。
    “恩侯兄, 依下官看来。如今此案再查也无从下手。更何况宁荣二府乃国之栋梁,有哪个胆大妄为的敢去招惹。这事也就是小人贪财起意,如今这案子也就算个了结吧。”
    贾赦拧着眉,“梁大人,我之本意不过是想请大人查证这是否有人处心积虑寻我府中麻烦。既然梁大人说此案只是小人贪财起意,那便是了。”
    梁疏听了一喜,原本自己还好生准备了一番话去,如此倒都用不上了。忙将这结案文书捧出递与贾赦,又说了一堆好话,方才告辞离去。
    贾赦瞅着那张纸,冲管家道:“去,找个不错的装裱店,将这文书给我裱好,挂在我的书房。”
    包管家一听愣了,这字画装裱倒是平常,哪有装裱结案文书的?贾赦见其愣住,冷笑道:“可别小瞧了这两页纸去,这可是最为名贵的,薄薄一页纸上两条人命去。你且去照我意思办好便是。”包管家哪里敢不听,忙拿了那文书去了。依着贾赦意思装裱一番挂在书房,位置还是正对着贾赦书桌,但凡来人见了此都免不了要上前看看,问个究竟,这也是后话了。
    这一日王夫人早早便来给贾母请安。史菲儿见其面有喜色,倒是有些好奇。
    “老太太,今日有桩好事要来求您示下。”王夫人脸上一片喜色。
    史菲儿瞧了瞧刚上桌的两碟子点心:“这是新做的粟米芸豆卷和焦糖奶冻,你既然来了,我就不用派人再跑一趟了。这点心你一会儿给大姐儿带过去吧。”史菲儿也捏了块糕细品,盘算着这糕点能否可以给白鹭的连锁店当今年的点心主打产品。
    “老太太最疼大姐儿,早起奶娘还说,昨个夜里说梦话还找老太太来着。”王夫人一笑,“今日媳妇来请老太太示下的事,也是给大姐儿寻的。”
    史菲儿这才回了神,“你方才说是什么好事?莫不是你那嫁入薛家的妹子生了吧!”
    “老太太怕是您记差了去,上月我那妹妹送信不过是方才验出有孕。哪能这么快就生了去。”
    “也是也是,如今是一年不如一年,记性不如忘性,这话转头就忘了。你那妹子这也是第一胎吧?你这做姐姐的,虽说如今离得颇远,但还是要好好照应照应。”史菲儿捏手指一算:“这么一算咱家大姐儿可是要长了她们家的六七岁去。”
    “老太太算得不错呢!如今大姐儿也跟着女先生读书识字。不过我想着还是要再请两位嬷嬷教导教导更为妥当。”王夫人赶忙将自己心中的事说了出来。
    虽说这元春降生闹了一档子事。自己也几乎认定那癞头和尚是信口雌黄胡扯八道。可心里还是放不下这档子事去,况且元春抓周时,这一桌子满满当当的金玉好物,可她什么东西都不要,转了一圈偏偏从老太太头上拔下根御赐的簪子来。这抓周可真是瞧人性情的。说不定大姐儿还真有这等陪王伴驾的机缘,自己自然知道老太太是不太乐意此举,可若真是一朝选在君王侧,那也是福气。那时就算是老太太反对,也无济于事。所以这教导一事倒是应该先准备起来。今日就是自己好容易挑中两位从宫中退下的嬷嬷,来请贾母示下的。
    史菲儿自然明白王夫人的意思,既然如此一说定是有了人选,这大户之家请嬷嬷来教导女儿家也是再寻常不过事,先前王夫人便提过,自己也应了,如今也没必要拦着。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若是有了人选不妨见见。若是好的留下来也是不错。”
    听贾母应了,王夫人自然欢喜,“谢老太太。正巧前几日有人给我推荐了两位,都是极妥当的。不如也请来与老太太见上一见。”夜长梦多,赶早不赶晚,王夫人想趁着老太太心情不错,不如早早定了。
    “老太太,元春给您请安了。”贾元春欢天喜地的进了屋。史菲儿瞧着欢喜,免了礼叫其坐到自己身边。
    “说曹操曹操到,刚刚还念叨你呢,你就到了。”史菲儿笑道:“我还说让你家太太给你带点心回去吃呢。”
    “如此一来,元春倒是来得正好。”元春一笑道:“这样还免了太太奔波劳累了。”
    “我家大姐儿旁的不论,这嘴倒是真甜。去吃块糕吧。”史菲儿一指,元春兴高采烈地奔过去了。王夫人瞧着这动静,微微摇了摇头,元春此举若是这管教嬷嬷瞧见了,定是不依的。
    史菲儿瞧见王夫人眼中的不满,开口道:“我倒是觉得此事还要听听大姐儿的意思,若是留下也是日日在一起的。毕竟宫中退下来的嬷嬷与寻常的管教嬷嬷很是不同。大姐儿性子又烈,还是找个与她性子相投的,也处得长久。”
    王夫人倒是没想到贾母会如此一说。先是一愣,只听过这老师挑学生的,哪有学生挑老师的道理。可细想又觉得贾母说得又理。依元春的脾气若不是找个脾气相投的,估计自己也会跟着热闹。
    “老太太您说是选什么?”元春吃了糕过来问。
    “选个管你的嬷嬷。”
    “管我的?这府中上上下下都能管我啊。平日里老太太、老爷、太太管着、奶妈看着、丫鬟瞧着、哥哥训着。”贾元春板着指头一个一个细数起来,“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加在一起已是不少了。老太太怎么还要再专门选人来管我?”
    “就属你能说。”王夫人嗔怪道:“老太太只说了一句,你倒是说了一堆。这请来的嬷嬷就是要管你这言行举止的。”
    听自家太太这么一说,元春小脸上的笑意倒是减了几分。撇了撇嘴去扯贾母衣袖。王夫人瞧着知道其又是去拉贾母当救兵去了。
    “太太自是好意。”史菲儿自己虽不喜,但此事又拦不得,只得宽慰道:“况且太太允许你自己挑个和你性子脾气相投的,也不错。”
    听闻贾母说可允许自己挑选,元春这才又展了笑颜。看向自家太太问道:“母亲何时开选呢?”
    “若是今日老太太无事,那下午,我便让嬷嬷来见老太太。”
    “那便就选今日吧,正好我也是无事。”
    “还有我!”
    “是是是,还有你,今日我许你半日假去。陪老太太顺便见见嬷嬷。”王夫人无奈道。
    “谢谢太太,那是不用,昨日先生正将淝水之战讲了方才讲了一半去,若是今日不连着听,倒是失了味道。”元春说道,歪头想了片刻,“不如人来之时,再叫我也不迟。”
    “怎么又是讲战事。前几日你不是与我说起才讲过渭水之战么?怎么先生每日都讲些此物?你这《女则》、《女诫》、《列女传》习了多少去?每日念书若只念些无用的,或许应换个先生才好。”
    元春脸上讪讪,眼巴巴瞧向贾母寻求援助。史菲儿开口道:“这先生教书应是有章法,这些应是每日必读的。不过读书也甚是枯燥,想必是这先生每日给其讲些故事哄着好好念书吧。”
    听贾母如此说,元春立刻点头道:“这是因我背书不错,先生才讲的。”
    王夫人见二人一唱一和,也实属无奈。只是又叮嘱元春要多读些有用的书去。午膳之后,两位嬷嬷便入了府。史菲儿也与二人聊了聊,不由心中一阵感慨。这的确不愧是从宫中退下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是分寸有度。这样自然是挑不出半分错去。可惜在史菲儿看来却是别扭地利害。仿佛这人的灵气都被消磨光了,余下的只是一副不会出错的空壳子。
    第一百二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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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两位嬷嬷好。”元春一得了信速速赶了来。不过今日倒不似平常,进了院走路款款盈盈, 声音也较往日轻柔。这一句“嬷嬷好”, 声音又脆又甜, 既有亲切之感又加了两分孩童的俏皮,惊得史菲儿一愣, 心里暗自寻思,这元春忽然转性儿了?
    两位嬷嬷见元春到了,也起身相见。这两位嬷嬷是从宫中出来, 何样的人物不曾见过。虽说是寻个容身之所, 但所求者众多, 自然这嬷嬷也是有所挑剔的。今日见元春,初见其稳重得体, 倒是不错。毕竟若是要寻个性子执拗便又不听劝的, 日后辛苦的还是自己。
    王夫人脸上有笑, 如今这大姐儿越发懂事了。今日说是要见教养嬷嬷连往日风风火火的劲都收敛了去。
    如今府中孙辈的这四个, 若是依照史菲儿自己评价大体是:贾珠占个慧字,明道尊礼;贾瑚占个智字, 聪颖好学;贾琏占个敏字, 心思敏锐;这元春占个灵字, 自有灵气。四个各有各的聪明之处, 但唯独这元春即便你知其有错, 却也能三两句话讲得让你消了气去,甚是股灵气在,拿她没辙。
    若说对着大姐儿性子的了解, 王夫人也不如史菲儿去。虽说如今这元春年纪尚幼,但史菲儿瞧着这孩子却是个执拗性子,心想的事,无乱如何都要办成了刚才罢休,这点也不知随了谁去。今日自己许其挑选参与挑选自己的管教嬷嬷,不知其会想出什么花样来。
    王夫人又将两位嬷嬷给元春介绍一番,元春睁大眼睛微笑听着,也不多问。两位嬷嬷倒是比方才放得开了些,有问必答还说得颇为细致。史菲儿一面听着一面瞧着元春的反应。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这元春就稍稍歪了头,还伺机瞅瞅自己。这是元春想寻求援助的固定模式表情。
    “两位嬷嬷今日也是辛苦。若能留在府中教导大姐儿也是元春修来的福气。元春你说是否?”史菲儿故意讲话头丢给元春。
    “确如老太太所说呢!”元春点点头,眼珠一转又道:“不过元春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两位嬷嬷。元春尚幼对着规矩礼仪知之甚少,有一事困扰元春多时也想请教两位嬷嬷一解心中之惑。不知可否?”
    “姑娘若有不明之处请讲便是。”
    ”谢两位嬷嬷,元春常听人说道这天下唯有礼不可废,这泰山崩于面前礼仍不可失。”元春顿了顿,“元春不明为何这性命还不如这礼重要?若是没了性命,这礼又给何人来看?”
    两位嬷嬷倒是未曾想过元春会有此一问,沉吟片刻稍稍年长的那位嬷嬷才道:“姑娘想得深邃,不过也如姑娘所说,天下礼不可废,我朝乃礼仪之邦,当今圣上尊崇守礼,贾府又是钟鼎之家,这礼数教养自是周全。况且这礼生于心,虽性命可贵,但若是因保命失了礼去,也是有失体统。故而就算是泰山崩于面前,这礼也不可废。”
    史菲儿听这一席话倒是啼笑皆非。这问答看似相符,实际上却是驴唇对了马嘴。元春问的是危机时候性命重要还是礼数重要?而这回答的都是官话,一点也没切中核心去。
    元春笑盈盈点点头:“嬷嬷说的极是。听您一席话元春真是受教了,多谢嬷嬷。”那位嬷嬷点点头,自以为回答不错,脸上也有了点笑意。
    这话说的言不由衷的,史菲儿才是不信。心里琢磨着这小丫头八成要开始出怪招了。
    果不其然,这元春忽然瞪直了眼,小嘴微张,脸上也呈现出一抹紧张来。因元春忽然换了表情盯着自己如此,那位年长的嬷嬷也有些奇怪,方才这姑娘还谈笑有度,举止得体呢,怎么忽然就变了脸去?可自己又不便问,只好也盯着元春的脸瞧。
    此时元春面色又是一变,将手中的帕子拾起微微挡住口,手也不免抖了起来。一旁的王夫人瞧见元春这样,也有些惊奇,便顺着元春的视线望了过去。
    这位年长的嬷嬷忽然觉得看向自己的目光又多了一道,更觉得有些奇怪。稍稍晃动了下身子,却发现如此之后元春手抖得更厉害了。
    史菲儿也随着元春的目光看了过去。此时那位嬷嬷被三人莫名这样盯着,更觉得浑身不太对劲,心里盘算着不知怎么会忽然如此去?
    史菲儿瞧这那人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也叹了口气。今日这两位嬷嬷行事说话刻板无趣,定是不能入了元春的眼去。此番那小丫头不知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太太、太太。”元春微微出了声,又欲言又止。
    王夫人瞧着自是奇怪,自己瞧了那嬷嬷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来。
    “姑娘有话直说便是。”被元春瞧得实在无所适从了,那位嬷嬷开口道,“若还有什么问题一并说了吧,老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元春摇摇头,脸上很是犹豫,咬了咬嘴唇道:“这这,我怕说了会坏了礼数。”
    听元春这样说,那老嬷嬷微微松了口气:“无妨直说便是。”
    元春瞧瞧王夫人,又瞧了瞧贾母。史菲儿与元春四目相对,见元春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不过稍纵即逝,又恢复成原样,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开口道:“请恕元春无礼,嬷嬷可觉得身上搔痒么?”说完元春微微伸长了脖子,视线顺着嬷嬷的脖颈望下略略扫了扫。
    史菲儿瞧着元春此举倒是有些明白了。只是自己也着实吃惊,这小丫头居然能用这招。不过效果如何,还要看这两位嬷嬷能否接招了。
    元春的话问得两位嬷嬷一愣,被问的那位自然心情不悦。王夫人再愚钝也明白,忙出言道:“小孩子乱讲,还请嬷嬷别与其计较。”
    元春撇了撇嘴,“可是、可是……”
    此时那位嬷嬷问道:“姑娘直说吧,可是什么?”
    “我方才瞧见一只红色长脚的蜘蛛顺着嬷嬷您的衣领缝爬进去了!”元春涨红脸一口气说出,脸上仍有惊恐之色。
    “啊?”那嬷嬷一听一下从椅子上蹦起,忙用手往衣领里伸,又忙着抖衣服跺脚。她旁边坐着的那位嬷嬷也忙起身帮起拍打。一时间尖叫与跺脚共鸣,手帕与巴掌齐飞,好不热闹。
    史菲儿此时再瞧元春,见其脸上浮现一抹蔑色,忙也起了身,顺势往王夫人身旁依靠,埋了头,不让人瞧见其面色表情。
    这个鬼丫头!上次自己无意间跟其说了句心理暗示。结果被小丫头缠着问了半天,自己当时也是闲的无聊,就是用这招逗她。哪想到这孩子今日竟然还学了个十成十,竟然将这两位嬷嬷给唬住了。
    两位嬷嬷拍打了好一阵才停手。停手之后自觉失礼,慌忙告辞离去。史菲儿此时再瞧元春,见其眼中有泪,不知是否是方才笑出来的。元春见贾母瞪自己,忙将脸上的笑意收了,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扯着王夫人的衣袖颤巍巍问:“太太,是不是元春做错了什么?”
    王夫人叹了口气,原想着宫里出来的定都是好的。哪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实在有失稳重。今日也是万幸发现的早,如今看来这以后选人还是要慎之又慎。
    史菲儿瞧王夫人的脸色便知此事定是不行了去。便出言安慰道:“知你为大姐选教养嬷嬷颇为上心,此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况且人各有惧,也只是小事。以后再选稳重得体的就是了。”
    “老太太说的是。”
    “若是能再机敏些怕是更好。今日我瞧着倒还尚可。可细想来,我们贾府的姑娘教养规矩单是不出错还不够,还要有见识有见地。这也是难为你了。”
    “瞧老太太说的。本就是为了大姐儿,我再寻便是。”
    “今日也忙碌一日了,你也早些休息。大姐儿在我这里吃了饭再回便是。”史菲儿道。
    王夫人瞧了瞧元春,点头回去自是不提。这元春被贾母留下,脸上有些讪讪的,堆着笑蹭道贾母身边,甜甜地叫了声:“老太太。”
    “你们都下去,我与大姐玩会儿,到晚膳时再来伺候。”众丫鬟婆子听了,都退下。史菲儿见屋中只余下自己与元春便板了脸。
    “可知错了?”史菲儿并不等元春开口直接问道。
    元春皱皱鼻子,撅嘴道:“老太太,您都知道啦。”
    “我这屋子点的是驱虫的熏香,哪里会从天而降只蜘蛛来。”
    “是她自己说泰山崩于面前礼不可废,不过一只蜘蛛罢了。况且还是个不存在的蜘蛛,我就一说,她就信了。如此还说什么大话去。”元春争辩道。
    “你倒是甚是有理!况且此礼非彼礼。”史菲儿语气重了几分:“且不论他人,我单问你。她不入你眼去,你就可作怪吓唬她?这便是你错。你认是不认?”
    元春歪头,眼睛一转,却没吭声。
    “我知你会如此是昔日你我二人游戏玩笑而来。但你我皆知是玩笑,哈哈一乐便过了。可外人怎知?况且今日你这举动确有失礼之处。况且我已许你这挑选管教嬷嬷会听你意见,你就不能之后好好将你意见说出?”
    “说出哪有如此有效。我人小言轻。”元春撅嘴嘟囔着。
    “确是有效。不过莫以恶小而为之,你忘记了?对人应心存善念,这才是礼。你向来聪明,可这聪明不应如此而用。”史菲儿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