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茹因为脸盘比较大，除了化妆时要把头发扎起来，她平时po在微博上的照片几乎全是散着长发，可以修饰脸型。
    但是她在监控里出现时却扎了个正儿八经的道姑头，亮眼的白色风衣，领口敞开，完完全全露出脖颈和五官。
    上周有台风经过，湖城突然降温不少，26号夜里至27号凌晨，湖城的温度只有5度。
    她这样的穿着打扮，根本就不御寒，硬要说美丽冻人的话，讲真，这样一点儿也不美。
    她想吸引人的注意！
    找出这个意图后，简意再重新来看监控，就看出了更多的东西来。
    比如。
    莫小茹站在灯柱下接电话，挂断电话后，她仰脸看了下夜空。
    其实她看的不是夜空，她是想抬脸，让灯柱上的摄像头准确清晰地拍到她的脸！
    打进她手机里的那通电话是网络电话，追踪不到来源。
    两种可能：一种是肖广平打给她的；另外一种可能则是：那个躲在一旁给她拍照的同伴。
    如果是后者的话，她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简意啃着拇指肚，看着监控画面里情绪激动的莫小茹，一个念头浮上来：莫小茹在表演。
    她之所以接这个电话，为的是走进灯柱上的摄像头监控范围内。
    莫小茹费这么多心思，就是想把简意的注意力往肖广平身上引。
    如果真是这样，莫小茹就有可能不是被绑架，而是故意躲了起来。
    简意松了口气，揉着发涨的眼睛给明礼发微信，问他肖广平是不是有着不为人所知的势力背景，并顺便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
    明礼语音回复大概说了下肖广平的情况。
    肖广平凭着在乐坛的地位，这几年的手不断往外伸，不止娱乐圈内，圈外他也有点儿势力，在湖城的影响力不如在他们老家。
    他在老家花城黑白两道都有门路，被称为花城一条龙，但是也的的确确没干出过违法乱纪的事情，至少明面上是这样，手脚很干净。
    简意仰头往椅背上靠，怪不得莫小茹如此谨慎，连肖广平的名字都不敢提。
    肩背咯在椅背上，简意疼得抽了一口气，从医院出来的这一路没觉得怎么疼。
    简意一路脱着上衣到穿衣镜前，后背一片淤青，靠着肩的地方还擦破了层皮。
    草你大爷的明礼，下手这么狠，我早晚打回来。
    她向后伸胳膊，有至少三分之一的地方够不着，这怎么涂药？药呢？好像没拿回来。
    简意正在想药是落在医院还是丢在车上，听到门铃响，随之是明礼的声音：“是我，来给你送药。”
    简意慌忙扯着衣服往身上套，穿戴整齐开门看见明礼的那瞬，她觉得药根本不是落在了哪里，而是他偷偷藏了起来。
    明礼拎着药进来关上门，一脸居心叵测的笑：“我问过医生了，药最好一天涂三次。算着时间，现在该涂药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给我涂药？
    臭流氓！
    简意：“药你放下，我待会儿自己涂。”
    “你的小短手能够得着？”明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袋子扒拉着瓶瓶罐罐的药膏开始拆。
    “不，用，你，管。”简意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背，害什么害臊。”明礼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简意深呼吸，尽量保持语调平静：“我觉得你这样很过分，我不喜欢。”
    在医院‘表白’的时候刚说过，他没有追女人的经验，如果有做的过分的地方，让她指出来，他会改。
    不对，他当时的原话好像是：你指出来，我视情况看能不能改。
    明礼抬眼看她，脑子自动翻译着：“我觉得不过分，我很喜……”
    简意冷脸走到门口拉开门，一副赶客的姿势请他出去。
    明礼脑子里的翻译小机器卡壳，他怔了下：“你真不喜欢？”
    简意：“不然？”
    “好，不涂就不涂。”反正以后还不是我想涂哪里就涂哪里，不差这三五天。
    明礼丢下药站起来，自来熟地往书房方向走：“我觉得你在微信里说的还挺靠谱，不过我还是想再跟着过一遍监控。至于肖广平，他说他因工作各方面原因和莫小茹见过几次面。27号凌晨他是在家里没错，但是根本没见着莫小茹，他表示会积极配合警方调查，后天回国。”
    简意深以为，如果他打定主意不走，就是拿火箭炮轰都轰不走他；李灿这件事上亦是，他不主动开口，扳手都撬不开他的嘴巴。
    简意抿着唇关上门，跟着他走到书房。
    “肖广平27号凌晨在家？27号一整天他都待在家里？那天我在他家门口蹲了一整天，也没见着他从家里出来过。”
    “27号那天你在湖畔别苑？”明礼靠着电脑桌，抬眼问。
    “哦，我去接替韩冲，他晚上蹲了一夜。”简意平静道。
    明礼盯着她脸看了会儿，在简意以为他会主动提及他那天早上也在湖畔别苑时，明礼突然问：“你说韩冲几点到的c栋12户？”
    简意胸口堵着一团气：“凌晨1点40。”
    “肖广平说他凌晨1点30分从家出去，门岗有车辆出入记录。”明礼捏了捏眉心，沉思道，“莫小茹凌晨1点25分从肖广平家院子里跑出来，匿名网友发给周刊的照片是在凌晨1点10分。”
    简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她也跟着蹙眉：“那张照片显然是在去肖广平家以前拍的，时间大概在26号晚上11点10分以前，莫小茹的同伴为什么没有立即把照片发给周刊，而是晚了整整两个小时？”
    “莫小茹不想让你们那个时候就和肖广平杠。”明礼说。
    简意啃着拇指肚：“因为她觉得还不到时候，或者说她没有准备好。”
    明礼猛地拍了下大腿：“我不想要陆天枪那个傻儿子了。”
    简意：？？
    明礼看着她，露出一口白牙笑：“我想要你。”
    简意：……
    明礼大手摸到后腰，从屁兜里一把扯出个红色绒布团。
    简意的脸一秒涨红。
    徒手掏出一条……内裤？？
    还是红色……绒布的？？
    这个操作是怎么来的？一秒扯胸罩也扯不出来这个效果……吧？！
    难道内裤没有裆？？？
    明礼的手在她脸前一抖，简意屏气眨了下眼。
    十佳市民的锦旗，真.锦旗。
    “我亲自盯着让人做出来的。”明礼说着提溜着锦旗往她身上一比划，说，“你要不喜欢，可以剪吧剪吧做个肚兜，面料包管够。”
    第34章 二两清酒09
    和明礼一起站在莫小茹家里时，简意也没想起来她是怎么从尴尬里解脱出来, 又是怎么被明礼连哄带骗, 连拉带拽到莫小茹家里的。
    莫小茹租住的是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 不知道是不是被人闯入过的原因，屋里有点儿乱, 至少在简意印象中，她28号来这里采访莫小茹时, 家里没这么乱。
    “会不会破坏现场？”简意问, “要不要采集指纹？”
    “刑警队来过了。”明礼说。
    “房门的锁是刑警队撬的？”
    “警察怎么可能会撬锁？”明礼刚说完就自个笑了出来, “我例外。”
    “……”简意并不想和他回忆那段撬锁经历，“所以, 房门是你撬的？”
    “我今天第一次来，刑警队来以前就被撬过。”明礼又补充了句，“刑警队是29号中午过来的。”
    29号早上莫小茹第二次微博直播, 因莫小茹刚上演过“狼来了”，全网都在骂她炒作无极限时, 刑警队能在当天中午登门调查取证, 出警速度算是相当快了。
    “肖广平撬的锁？”简意问。
    明礼：“不确定。”
    “没有监控？”
    “监控坏了有一周，业主向物业反映过，物业不作为, 一直拖到29号刑警队来调查时才给修了监控。”
    “监控是怎么坏的？人为破坏？”
    “确实是。”明礼看着简意，极力忍住在她头顶抓一把的冲动, 眼里尽是欣赏，“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不及顾哲十分之一。”
    “顾哲不及老子十分之一。”
    简意：“…………”
    *
    没在莫小茹家里找到实质性线索, 陆天枪从湖畔别苑调取的监控里也没有找到给莫小茹拍照的人，刑警队依旧没有查到莫小茹的行踪。
    案子停滞不前。
    从莫小茹家里出来，天已经擦黑。
    今天一整天充实又刺激：见着了简意，把她抡到墙上，抱她去医院，向她表明要追她，喂她吃糖碰到她的舌尖，揉她脑袋摸她耳朵，和她一起查案……而且接下来的几天，看样子她都会和自己待在一起，起码找到莫小茹为止。
    明礼心神荡漾到想上天。
    简意要回家，大好夜色，回什么家！
    明礼借着刑警队要感谢她的由头，押着她去吃了顿饭，又半强迫着她陪自己在护城河边走了走。
    明礼瞅着前面半明半暗的一片树影，自觉是个耍流氓的好去处。
    拖着简意走过去，看着斑驳树影里的她，明礼却突然什么都做不出来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手拿着打火机在掌心转了几圈，睇了简意一眼，问：“烟瘾犯了，我能来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