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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陆铎手一抖,看向清溪,惊见女孩杏眼里泪光浮动,竟是要哭了。
    陆铎悔地不行:“清溪小姐,我不是说你……”
    “走!”被冤枉清白的清溪一句话都不想听,将顾明严、陆铎一起推了出去,她躲在厨房,再叫翠翠、小兰赶人。
    陆铎自知有罪,乖乖退去外面,顾明严是“拉扯”清溪的那个,怕清溪哭,不得已也出去了。
    如此面馆里头,就只剩顾怀修一个男人。
    第32章 032
    翠翠堵在饭馆门口,看着将自家小姐气哭的陆铎、顾明严,不准他们再进来。
    陆铎无所谓,能将顾明严从清溪小姐身边带走,他“死得其所”。顾明严出门才发现三叔还在里面,脸色一变,肃容提醒翠翠:“里面还有一个。”
    翠翠往里看看,小声哼道:“三爷还没吃完,再说三爷也没惹小姐生气。”最主要的是,三爷一身的气势太吓人了,她跟小兰都不敢过去撵人。
    顾明严便想重新进去。
    翠翠眼睛一瞪,拦住他道:“大少爷是不是还嫌我家小姐不够生您的气?”
    顾明严心里一虚。
    面馆之内,小兰确定翠翠能镇住那两位爷后,便要去厨房看看小姐,结果才往前走几步,忽见顾三爷站了起来,朝厨房过去了,墨镜留在桌上。
    小兰愣住了,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三爷是有话对小姐说吗?她过去的话,也许两人谈的正事,三爷见到她会不高兴,想到三爷那张阎王似的冷脸,小兰不禁打了个哆嗦,可,万一三爷也欺负小姐怎么办?
    应该不至于吧,她们还在这儿,而且客人随时可能登门。
    左思右想,小兰终归还是没敢过去,就在面馆中间站着,保证厨房若有任何不妥的动静,她都能立即支援小姐。
    厨房,清溪还是坐在那张小板凳上,只不过改成面朝东北角坐着了,眼泪默默地往下掉,掉了就用帕子抹掉。其实清溪知道,陆铎就是故意挑衅顾明严呢,并非真的暗示她与顾明严有什么,但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那么说,她脸皮抹不开。
    这只是其一,再则,清溪这几日心里是憋着火的,生意太冷清,还被顾明严搅合了一回,大起大落的心情,她不能跟丫鬟们说,不想让母亲担心,只能自己压下所有忐忑。今晚被陆铎一挑,各种负面情绪便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清溪当是小兰,迅速抹掉新落的泪,吸吸鼻子回头。
    顾怀修就在这一瞬停下脚步,黑眸幽幽地注视着她。十五岁的丫头,本来就娇娇小小,现在可怜兮兮地坐在角落,脸颊被口罩挡住,一双泪汪汪的杏眼越发明亮动人,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三爷,您,您怎么……”清溪慌张地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厨房狭长,她一人在里面还算行动自如,突然多了一个高大的男人,顿时显得闭塞拥挤。清溪才被陆铎阴阳怪气指责她与顾明严单独待在里面,惊慌过后,清溪立即就想出去。
    顾怀修往左挪了一步,正好拦在她面前,宽阔的胸膛,也挡住了身后油灯的光亮。
    清溪只觉得眼前一黑,堪堪停下才避免撞上对面的男人。
    她茫然地抬起头。
    “以后,只要我在杭城,每晚都会过来。”顾怀修看着她说,眸如寒潭,声音清冷,不带任何异样的温度。
    清溪愣住,直到被他那双眼睛惊醒,清溪才迅速后退两步。虽然不懂这人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身为面馆老板,清溪习惯地道谢:“谢谢三爷照顾我的生意,其实不必的。”天天吃面,哪个正常人受得了。
    “吃完面,我送你回家。”顾怀修再次开口。
    清溪震惊地抬起头。
    昏暗的厨房,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黑眸平静地锁定她,冷冷清清的眼,直接斩断旁人其他联想,譬如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意识到他是认真的,清溪脑海里有片刻空白,送她回家,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顾怀修却要每晚都来面馆,都要送她……
    清溪再不通男女感情,也不至于连顾怀修的意思都不明白。
    可,顾怀修对她,怎么会有那种感情?八月里,他还无视她被匪徒欺负。
    清溪突然怀疑她在做梦,这样的三爷,太不真实了。
    右手手指曲起,清溪偷偷用指甲用力抵住掌心,微微的疼痛,提醒她这不是梦,顾三爷真的在向她,表达那种感情。
    清溪想不通男人是怎么想的,但她很清楚自己的感受,垂下眼帘,明确地拒绝道:“多谢三爷厚爱,可我只想经营好面馆,不想浪费精力在其他事上。”
    顾怀修冷俊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漠然道:“我不会强迫你任何事,只要你不想,你可以一句话都不与我说。”
    清溪皱眉,她怎么不太懂他的意思了?
    像是知道小姑娘在想什么,顾怀修淡淡道:“你早晚是我的女人,但在你心甘情愿之前,我会保持一定距离。”
    他的女人?
    他凭什么这么笃定?
    清溪气笑了,毫不畏惧地迎上男人的冷眼:“别说我现在无心婚嫁,便是有,也绝不会喜欢一个在我遇到危险时袖手旁观并阻止旁人救我的冷血之人。三爷,我感激陆铎,对您,如果不是来福的肉饼生意,我对您只有敬而远之。既然三爷把话说得很清楚,那我也明明白白告诉您,我不喜欢您,来福的生意我不做了,以后您也不用再来面馆,我要忙了,请您离开。”
    她一气呵成,半个字都不带停顿的,顾怀修默默听着,眸色如墨,愈来愈深。
    清溪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颗人头。
    她开始害怕,但她不想表现出来,扭头喊小兰,借此掩饰怯意。
    “来了,小姐什么事?”小兰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请三爷出去。”清溪绷着脸道。
    顾怀修最后看她一眼,无需小兰开口,他主动转身,坐回餐桌旁,继续吃剩了一大半的面。
    清溪躲在里面,无声问站在厨房门口的小兰:“走了吗?”
    小兰看看慢悠悠吃面的男人,摇摇头。
    清溪皱眉,没来由一阵烦躁,她不喜欢顾明严,也不喜欢顾怀修,甚至连分析顾怀修到底怎么想的都不愿意,一想到顾家两帮人的恩怨,她撇清自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傻了吧唧答应深不可测动机不明的顾怀修?
    清溪只知道,顾怀修不可能真心喜欢她。
    “赶他走。”清溪用口型使唤小兰。
    小兰为难,走到她身边说悄悄话:“人家还没吃完,再说,吃完了我也不敢撵他啊。”
    清溪便让小兰去换翠翠。
    翠翠比小兰更没种,一听小姐叫她去轰三爷,翠翠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抱着清溪胳膊哀求:“小姐,三爷怎么了?是因为陆少吗?您理智点,三爷咱们惹不起啊。”
    两个丫鬟都胆小如鼠,清溪自己也没胆,忍了忍,闷闷道:“算了,等他吃完自己走。”
    翠翠如蒙大赦,生怕小姐反悔,继续去外面看着陆铎二人了。
    清溪一个人在厨房生闷气,不时看看腕表。
    “三爷吃好了?”
    外面传来小兰谄媚敬畏的声音,清溪再看腕表,呵,不早不晚,刚好七点半,她打烊的时间。
    “小姐,三爷走了。”小兰跑进来,一副报喜的模样。
    清溪让她去外面看看。
    小兰痛快地去盯梢,结果一出门,就见三爷戴着墨镜站在面馆一侧,陆铎得意地守在旁边,顾明严一人站在另一侧,如两军对峙。
    情况不妙,小兰赶紧去通知小姐。
    清溪脑仁疼,顾怀修不走,顾明严也不走,等会儿顾怀修真的送她,顾明严会怎么想?万一受了刺激,又要追她怎么办?
    清溪不想出去,只是,她告诉家人七点半打烊,如果回去晚了,母亲祖母肯定着急。
    “走吧。”清溪重新正了正口罩,领着两个丫鬟出去了,门外的男人们谁都没看,小兰锁好门,她便走在二女内侧。
    顾怀修不紧不慢地跟着,与三女保持十步的距离。
    顾明严今晚没吃面,却吃了一肚子火,三叔这种态度,无异于挑衅!
    顾明严加快脚步,想跟清溪问清楚,顾怀修看眼外甥,陆铎多机灵,隔着墨镜也知道舅舅的意思,当即追了上去,顾明严走在清溪身后,他就跟在翠翠屁股后面,打定主意不给顾明严哄骗未来舅母的机会。
    “我与清溪说话,请你离开。”顾明严努力保持一个贵公子应有的气度。
    陆铎双手插着口袋,歪着脑袋斜着眼睛反驳:“这马路是你们家的?我想走就走,要你管?”
    翠翠差点笑出声。
    清溪只觉得烦,加快脚步。
    顾明严、陆铎争先恐后追了上去,顾怀修远远地跟着。
    拐进小巷,再走五分钟就到了老柳巷,清溪担心母亲可能会领着妹妹们出来接她,提前转身,垂眸对跟屁虫似的两个男人道:“我不想我家里人看见你们。”
    “行,清溪小姐早点休息,我就送到这里了。”陆铎反应够快,笑容灿烂地道。
    顾明严不甘心,小声喊她:“清溪……”
    清溪转身就走。
    顾明严握紧双拳,眼睁睁看着心里的姑娘急行着回了家。
    前面传来徐宅的关门声,顾明严心沉了下去,然后转身,冷眼看向身后。
    黑漆漆的狭窄小巷,只有通向御桥街的巷口有光,而此时那里,立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顾少爷,goodnight~”陆铎做了一个摘帽的虚假动作,绅士十足地朝顾明严道别,说完戴好并不存在的帽子,优哉游哉去对面与舅舅汇合,边走边吹着欢快的口哨。顾明严死死盯着那苍蝇似的背影,如果手里有枪,他一定会送陆铎一颗子弹!
    可惜,他手里没枪,陆铎身上却藏着一把。
    南湖岸上,顾怀修、陆铎慢步往回走,司机开着黑色别克,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后面。
    路灯在湖面上洒下一片光辉,幽幽的湖水莫名可怖。
    陆铎往湖里丢颗碎石头,忽地问道:“舅舅,你对清溪小姐是认真的,还是,故意气那位?”
    他十三岁时被舅舅接去国外,五年匆匆过去,陆铎见过舅舅杀人,见过舅舅在赌场上挥金如土,亦见过舅舅光着膀子钻进汽车底下,弄得满身油污,但陆铎从未见过舅舅跟任何女人在一起,有段时间,陆铎甚至怀疑舅舅当海盗、雇佣兵那些年,枪林弹雨的,伤了根子。
    陆铎觉得,舅舅对清溪小姐不太一样,但,他猜不透舅舅的心。
    被问的男人,未予回答。
    第33章 033
    突然多了一个催命阎王般的追求者,清溪这晚没睡好,早上是被翠翠叫醒的。
    “要不,小姐多睡会儿?”看着赖在被窝里揉眼睛的姑娘,翠翠突然很心疼。老爷活着时,大小姐过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养日子,可过去的两个月,大小姐起早贪黑的,还被顾明严伤了心,身心都煎熬。
    清溪抓起放在床边的腕表,五点过五分了。
    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