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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北的手颤了颤,指尖微屈将巧克力牢牢捏在掌心,贺安翼看到他的眉心依旧皱着,忍不住小声道,“居北啊,就算你是那啥,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以后兄弟我还要仰仗你罩着呢!”
居北的黑眼珠子唰地转了过来,咬字很重地说道,“我不是。”
贺安翼的脑海里崩出了一句经典名句——我不是同性恋,只不过我爱的那个人恰巧是个男人而已。
能说出这种话的男人,在小说中的设定往往都是对感情非常专一的忠犬,这也代表了贺安翼根本就没办法泡上居北,之前想得日久生情计划也许还没实施就得宣布泡汤。
所以说绿豆豆之前没有阻止他对居北的好感发酵,是因为早就知道这场单相思最后不会有结果吗?
‘豆豆哥,我想我们之间的友谊小船已经触礁了!’
然而绿豆豆正在数据回收站里忙得天翻地覆,根本没时间去听自家宿主在说什么。
贺安翼只好含泪咽下满腹的委屈,假装没听到居北说的那句话,直起身从裤兜摸出一颗费列罗,笑眯眯地递到了前座,“小光,给你的。”
陈小光喜气洋洋地伸手接过,忽闪着大眼睛用嘴咬开外层的锡箔包装纸,十分珍惜地用舌头舔了又舔。
巧克力啊!而且还是费列罗!他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尝到这东西了。
居北也一反往常的斯文吃法,直接就将整颗费列罗塞进了嘴里,用舌头包裹着它一点点品尝。
可那细腻甜美的味道,却让他的心一抽一抽地泛起了疼。
忍不住就想起了小时候,奶奶也常去小卖部给他买不同口味的巧克力——甜的,苦的,奶油的,榛仁的,酒心的,各种各样。
那段日子,对他来说最幸福的事就是坐在院子口,等着奶奶回来亲手将买来的巧克力一点点喂到他嘴里。
人们常常把人生比作一盒巧克力,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打开它后,你将获得什么。
就像他永远也想不到,奶奶最终会是以那样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
造成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怪他识人不明,怪他错将恶狼当作了忠狗!
他心里恨到极点,几下就将还未融化的巧克力咬碎了吞入腹中,重新将视线转向了车窗。
外面日头正好,春光明媚,只是太阳投射下来的温度一天比一天炙热,地球上的绿意逐日逐月的减少,不光人类在急剧减少,植被也在一点点灰败,这里的好风光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末世的浑浊浸透。
那个被金钱蒙蔽了良心的陈孟,是死是活都还不能确定,也许这辈子他都不可能报完这个仇。
居北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抬起手覆着眼睛挡了些强光,拇指移到太阳穴的位置简单揉了几下,这个方法成功将他心底起来的负面情绪压下去了些。
几缕黑发因为这一番动作滑至前额,发尖随风摆动,搔得鼻梁都有几分痒意。
贺安翼偷偷地拿眼角余光观察着他,心也随着那绺不听话的头发骚动了起来。
他满心甜蜜地看到居北抬手将头发随意拨到旁边,露出让人着迷的侧颊;欢喜地瞧着男人垂眸将掌心里剩下的那颗也剥了塞进嘴里,瘦削的面颊被顶出一个可爱的圆弧,随着咀嚼一起一伏。
‘注意你的口水!’煞风景的绿豆豆突然冒出来,恨铁不成钢地出声提醒道。
第11章 末世狂欢(十一)
这冷不丁出现的声音,让贺安翼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咕咚。
居北应该是听到了,也许是为了顾及贺安翼的面子,他并没有转头去看他,而是将另一颗费列罗塞进了他掌心。
居北的手指无意间蹭到了他掌心,贺安翼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一下把手臂缩了回来。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贺安翼的手在半空中一转,托着没剥包装纸的金装巧克力就急急忙忙拍进了口中,粗糙地咬了几下后身体又是一僵,他极为小心地瞄了眼居北,又看了看前面专注开车二十年的好司机陈小光,然后侧过身体对着车窗将口中的锡箔纸一点一点地捏出来丢到了窗外。
刚将车窗升上去,身后又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一只不属于他的手从背部绕过来,将车窗又降了下去。
贺安翼顶着满头的问号转过头看居北,却见男人伸出手捻过他的下巴,将一片遗落下来的沾满他口水的锡箔纸碎片摘下来弹到了窗外。
如果前面的陈小光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或者往后视镜里看一眼,就会发现贺安翼现在就像是被居北整个圏在怀里一样,两人的姿态非常的暧昧。
贺安翼的耳朵就跟被煮熟了一样红成一片。
也许是他的反应过于有趣,就连一向淡定的居北眼里也染上了笑意。
他拍了拍贺安翼的肩膀,顺势就要把手抽走,眼角余光却扫到了三颗直线排列的小痣。
居北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响,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坐在当场,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贺安翼的脖子,瞳孔甚至在短短几秒内急剧地收缩了好几下。
‘别让他看你的脖子!’绿豆豆的声音变得非常严肃,话语中夹带的力度几乎冲破他脆弱的耳鼓膜。
贺安翼的小心脏猛地一抖,行动快过大脑地伸手点在了居北的太阳穴上,借着雷电异能的威力将状态不对的男人就这么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