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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巴不得让自己滚蛋吧,还什么无奈天公不作美
    一个武夫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那些酸儒咬文嚼字,啧。
    宋淮安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
    想来今日这围也算解了吧?谢荣山那老顽固总不至于冒着大雨还要教训儿子吧。
    不过后来他到死没再见过谢家小世子,死前还被关在东宫三年,也许那少年本就是戏言,大概自己都忘了吧。
    想不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况
    他刚刚叫自己什么?二弟?
    谢迟看他神色呆愣不说话,他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抬手挥了挥。
    一个穿着深青色宫装的白胡子老头挎着一个医药箱上前一步朝榻上的宋淮安躬了躬身,便走近床榻朝他伸出手去。
    这是宫中太医院的太医。
    宋淮安往后一躲,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死了吗?”
    他此言一出,房间里瞬间安静得仿佛连呼吸声都没了
    太医一时不敢再动,丫鬟们更是恨不得当场去世
    什么死了?二爷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看到二爷这样的她们出了这个门还能活着吗?
    谢迟皱了皱眉,余光凌厉的扫过一旁跪着的所有人,对宋淮安道:“屁股不疼了是吗?又开始胡说八道?平日里爱去春风楼玩耍便罢了,你竟还变本加厉把那女子赎了身带回了侯府,爹爹怎能不打你!”
    “……”宋淮安一时无言以对,他还想挣扎一下,于是有些无力道:“等等,春风楼?是我知道的那个玉京最有名的那个青楼吗?”
    怎么可能!
    他这些年洁身自好,身边别说连个女人都没有,他自觉长得虽然不算什么帅裂苍穹,至少人模人样吧?
    诡异的是他活了三十三年不仅没收到过一封女儿家的求爱信,就连一个上门求亲的都没有,玉京的女子是不是都瞎了?
    当然,他很快释然了,毕竟没有人比他更知道京中是怎么传他的,夜叉修罗,杀人不眨眼……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心想,感情这种事怎么能偏听则暗呢?
    逛青楼这种事怎么可能是他会做的事?更别说把青楼女子赎回府中了。
    他这些年勤勤恳恳当丞相,每天按时参与上朝,民间他的名声转变依旧很小,若是他流连青楼不说还把青楼女子赎回家,估计明日陛下龙案就被文武百官参他的折子堆满了。
    这就是人,一旦先入为主觉得一个人很坏,那么不论那个人做了多少好事都会被选择性忽略不计,但若是做了一件坏事,就会被无限放大。
    此时此刻他心中终于意识到了所有不对劲的地方,原本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死成,被谁救了,虽然这些人很多言行跟他以为的情况对不上,但是思维一直被这个想法限制,导致他忽略了很明显的不对劲。
    宋淮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谢迟和太医听完他那一句话,脸色全变了。
    直到一双温热的手按上了自己的额头,宋淮安一愣,这才发现谢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正探着他的额头。
    瞳孔忍不住一阵收缩,还好这小孩小时候他就见过,还挺喜欢的。
    如若不然敢靠他这么近估计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宋淮安树敌太多,谋害那都跟家常便饭一样,精神永远绷得跟一根弦一样,他这辈子只犯了一个错误,就是栽在慕脩有关那一杯毒酒。
    谢迟全然不知他百转千回的心理活动,探了会儿收回手,道:“并没有发高热,难道真是被二十板子打傻了?王太医,麻烦您快给我二弟看看”
    宋淮安:“……”虽然你声音不大,但是我听到了好吗!
    谢迟的二弟?是谁?
    他脑中陡然生出一种极其荒谬的猜测…
    难道他不是没死成,而是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现在这世界究竟有没有自己存在过?
    他摆了摆手再次拒绝了太医要把脉的请求,试探问道:“我无事……世子,你知道丞相吗?”
    听到这个南楚几乎家喻户晓的人物,谢迟眼神生生一滞,稍纵即逝,快得令人捕捉不住。
    他挥退了房中的仆人,又吩咐管家送王太医回宫。
    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关上门,脸色更冷了几分:“离鸢丞相南楚何人敢说不知?你当着这么多下人还有一个宫里的人问他做什么?脑袋不想要了?难不成你为青楼花魁赎身这其中还有他的事?谢锦,为兄提醒你一句,丞相此人向来不近女色,他就算冒犯了陛下也是陪着陛下一块儿长大的,你就算想找个冤大头压父亲,也别用此人的名号,免得引祸上身。”
    看来他是把自己这一问当做是想找个有权有势的挡箭牌了…
    谢迟沉默片刻又道:“更何况……他已经死了。”
    宋淮安表面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早已心跳如雷,脱口而出:“怎么死的?”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想知道那人给他安了个什么样的死法来堵天下悠悠众口。
    谢迟微敛眉目,不知为何,这一刻宋淮安似乎在他脸上看到了落寞这种神色
    “服毒自尽。”他说
    宋淮安脑中一痛,唇角嘲讽的勾起:“自尽?竟然会是自尽……?”
    果然是他要自己死。
    宋淮安从支起的支摘窗处看向院外,不知何时已经夜幕降临了,院中的长明灯都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