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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南冷冷道:“本官若是不愿呢?”
    宋淮安隐在阴暗里的眼眸看不清是什么神色,只是嘴角的笑容显得有些古怪,令人毛骨悚然
    他凉凉道:“这天干物燥的,大人不要这般心浮气躁,我们江湖上可不讲究什么强扭的瓜不甜,这瓜甜不甜,扭下来才知道。”
    方原脸色麻木,什么强扭什么瓜,这是什么鬼比喻。
    段南显然也有些绷不住,眉角动了动。
    “那阁下便请吧!”
    语毕,像是气极又无可奈何一般,甩袖率先转身进了府邸。
    宋淮安扯了扯袍子,也跟了进去
    进了府内,府门一关,方原自觉的退下了。
    宋淮安就将帽子划了下去,露出那张笑意吟吟的脸:“御史大人如今的官威,是越来越大了。”
    段南呆滞道:“真的是你...你没死?”
    宋淮安挑了挑眉:“怎么,我没死你很失望?”
    段南拳头紧了紧,单膝下跪抱拳道:“丞相大人,是下官未曾察觉到您有危险,都是下官的错。”
    宋淮安沉默了会儿,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若是来见这些熟人,眼前这一幕必不可免。
    可是为了殿下,他不得不拾起手中的刀。
    “罢了,你起来吧,那事本就与你无关,在东宫那几年自愿与你们切断联系的是孤,一时大意造成的后果自然也是孤自己承担。”
    段南自责不已,等他接到消息的时候,宋淮安已经死了。
    陛下将他的尸首一直扣在宫中,对于这个对段南来说亦师亦友的恩人,他就连最后一面也无缘得见。
    宋淮安拽了他一把:“起来,谁教你的待客之道啊,去房里谈。”
    段南这才慢慢站起身,领着宋淮安往自己的卧房走
    翠珠站在门口,远远看见自家大人带着一个浑身上下罩着黑袍的人走过来,没敢多看,拂身道:“奴婢见过大人。”
    段南摆了摆手:“行了,翠珠,你下去休息吧,无事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本官的院子。”
    “是,大人。”
    翠珠依言告退,与宋淮安擦肩而过时,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有些熟悉的香,黛眉瞥了瞥,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在何处闻过。
    段南关上房门,又上了木栓
    宋淮安脱去了身上的袍子,一屁股撂在椅子上,不想动了,在外面等得腿都酸了
    段南坐在他旁边的位置,给他倒了杯茶道:“不知大人身死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旁人说您死了,下官是决计不信的,可连陛下都...”
    宋淮安浅啜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道:“此事陛下并不知晓,所以...”
    宋淮安淡淡看向段南
    段南很是上道,立即开口:“您尽管放心,下官明白,自然不敢走漏分毫。”
    “所以陛下也不知道您并未真死?”
    宋淮安放下手中的茶盏,笑了笑道:“不,孤已经死了。”
    “什么?”段南的手狠狠一晃,杯中的茶水撒了些许在他虎口,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一丝痛意。
    “以后你自会明白。”
    宋淮安卖了个关子,如此荒谬的事,光靠嘴是说不出来的。
    段南沉默
    宋淮安手指习惯性在下颔上轻点着,道:“你可知现下朝廷是什么情况?陛下为何取消朝会?”
    段南思索须臾,道:“陛下如今取消朝会,百官虽明面上不说,私底下却众说纷纭,有的说陛下如今沉迷女色,不问国事,有的说陛下哀思过度如今一蹶不振,现下四方暴动,前些日子下官才奉皇命离京了一趟,亲眼所见百姓暴动的威力,对于陛下的用意下官只是略有些猜测,不敢胡言。”
    君不君,国不国,民暴不过是迟早的事。
    这个世上从来都不缺想要造反的人。
    “太尉李忠清如今是怎么回事?据说现在朝堂上被他一人把控?”
    段南皱了皱眉,道:“大人是听谁说的?”
    宋淮安:“忠勇侯,谢荣山。”
    段南诧异:“您与谢老侯爷不是向来极为不对盘吗?除了公事,朝堂上都不愿意说上一句话的,怎会与他有了接触,这是怎么回事?”
    宋淮安无奈:“此事一言难尽。”
    段南见他不欲多说,也不多问了,道:“这段时间下官离京,咱们的人自然收敛锋芒装孙子,而且自大人身陨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许多胆小怕事的官员都转头去拍李忠清那老东西的马屁,许是因此让他产生了什么错觉吧。”
    宋淮安:“......”
    照李忠清那老东西的德行,还真有可能如此,所以生个儿子才那般蠢。
    须臾后,宋淮安道:“那月上此人,你可有了解?”
    虽然殿下的男后宫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因为毕竟百姓难以接受,因此并没有宣扬出去
    包括前朝的官员大多都不了解,进宫不是为了赴宴就是朝会
    譬如眼前这个就是不了解的那个
    段南:“月上?是真名吗?南楚的月姓可不多,查查户部卷宗也就知道了。”
    宋淮安道:“此事便就交由你去,月上此人的动向至关重要,我如今身份多有不便,这些日子会住在你府中。”
    段南:“下官明白,下官这就让人去收拾房间出来。”
    两人神情均十分凝重,秉烛夜谈了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