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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一边自发的退到了几丈开外,继续看热闹,省得不小心遭了池鱼之殃。
    郭圃与郭娘子听得对方是黑老三,也是唬得不轻,眼见眨眼之间,自家的店就被砸了个乱七八糟,一片狼藉,郭娘子更是心疼得大哭起来:“青天白日的,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住手,住手啊……”
    郭圃刚才给冲进来的汉子们撞得浑身都疼,但再疼现下也是顾不得,上前与黑老三夫妇赔起好话来:“大爷,太太,都是我们有眼无珠,得罪了太太,现在我们已经知错了,求大爷千万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黑老三哪里肯理他,冷哼一声,喝命手下们:“给我使劲的砸,砸完了三爷请大家喝酒去!”
    倒是他老婆冷笑道:“不是说你们既是开门做生意的,自然什么人都经过见过,是不会轻易被吓住的吗?那就继续硬气下去啊,那我们当家的没准儿还会高看你一眼,真就高抬贵手了,这么怂,我们当家的才看不上!”
    于是又是一轮更猛烈的噼里啪啦,甚至还有人顺着古董架子,爬上房梁,要拆房子。
    郭圃这下再也忍不住冷了脸,与黑老三道:“大爷来之前,怕是没打听过咱们郭记的底细,能在正阳大街开店的,大爷以为有哪家是没有靠山的?还都不是小靠山,否则以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大爷来正阳大街行事?所以我劝大爷还是见好就收,否则事情真闹大了,后悔的绝不会是我!”
    这话说得黑老三愣了一下,倒是他老婆叫嚣道:“就算你们有大靠山又如何,明明是你们理亏在先,难道我们还怕你们不成?再说了,你说有大靠山我们就信?指不定是吓唬我们的呢,有本事把你们的靠山说出来啊,我倒要看看,这靠山到底靠不靠得住!”
    黑老三闻言,回过神来,也冷笑道:“想吓唬老子?哼,只可惜老子不是吓大的,京城可是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可这达官贵人也分档次,那些个八九品的,老子还真不怕!给我继续砸!”
    郭圃没想到自己放的狠话竟然镇不住黑老三,想到他这般嚣张,八成背后也有人,所以才敢说不怕八九品的官儿,可他家姑爷可是五品,是那些八九品的芝麻绿豆小官儿能比的吗?侍郎府又是那些个小门小户能比的吗?
    便冷声又道:“我们家的靠山可比八九品高了十来级,靠山府上更是侍郎府,连在整个京城,都是排得上号的人家,这位大爷自己看着办吧!”
    第31章 一片混乱
    比八九品高了十来级,府上还是侍郎府?
    黑老三大叫了一声:“停!”
    等众手下停下后,与郭圃道:“如果你们家的靠山真是侍郎府,那今儿这事儿就算是了了,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瞎充字号?反正京城侍郎府那么多,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事情了了的事,傻子才不做呢,你必须得告诉老子,到底是哪家侍郎府,我回头也求证过了,这事儿才算是彻底了了,否则,咱们没完!”
    郭圃没想到自己都说了自家的靠山是侍郎府,还吓不退这黑老三,又急又怒,道:“这等隐秘事,怎么能够告诉你,你会随时将你的靠山是谁挂在嘴边吗?当然不会,那我自然也不会。反正我现在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再不离开,回头可别后悔!”
    黑老三冷笑着吐了口浓痰在地上:“呸,老子还以为是真有大靠山呢,原来是吓唬老子的!给我砸,继续砸,房子也给我拆了,反正就算真打官司,也未必是我们输,砸!”
    郭娘子眼见又是一阵“乒乒乓乓”,还有人冲进了后堂去,简直快崩溃了。
    再顾不得郭姨娘素日的叮嘱,‘万万不能让人确切知道郭记与许府的关系,只让人知道郭记有大官家做大靠山就行了’,尖叫起来:“住手!住手!我们家的靠山是许侍郎府,你们觉得自己惹得起,就给我继续砸,看我们家主子回头饶得了你们哪一个!”
    “停!”黑老三又是一声喝命,等手下们停下后,摸着下巴道:“许侍郎府?现在没有哪位侍郎大人姓许啊……是了,大理寺少卿许大人家的老大人,以前好像是做过侍郎?不过,你们跟许府是什么关系,别八竿子也打不着吧,来啊,立刻去两个人去许府打听一下,看这厮是不是骗老子的,如果是,也好继续砸。”
    郭圃脸都黑了,怎么能真让黑老三的人去许府打听,一打听他姐姐的秘密不是再也包不住了?
    忙道:“到底什么关系,这位大爷就不必知道了,你派人去打听也打听不到的,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家能在正阳大街屹立不倒这么多年,肯定不会是没有原因的,就足够了。”
    黑老三“哈”了一声,“原来你还是在拿老子开涮?都打听不到你还好意思说是你家的靠山?呸,那老子还说皇上王爷们是老子的靠山呢……那个盒子里是什么?哦,珍珠啊,老婆,全部磨成粉让你拿回去敷脸,也学一回那些个夫人奶奶们可好?”
    他老婆大喜:“好啊好啊,小红,你来磨,省得他们粗手粗脚的,给我磨坏了。”
    郭娘子眼见那小红拿起那颗颗都有鸽子蛋大小的珍珠,就开始一下一下的砸,想把它们砸细,彻底崩溃了,大叫起来:“许府的二老爷是我们大……唔唔唔……”
    急得郭圃忙去捂她的嘴,这个蠢婆娘,这些话是能说的吗?
    偏她还说了一次说二次,好在这次他总算是将她后面的话给捂了回去。
    黑老三与他老婆都冷笑:“许府的二老爷是你们的谁,说啊,你们倒是说啊,看来分明就是没影儿的事,看你们还能嘴硬到几时!”
    郭圃正要说话,就听得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哭嚎声:“是哪个杀千刀的在砸我们家的铺子,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家是你们惹得起的吗?让开,让开……”
    果然很快就见郭老太太扶着个小丫头子,颤巍巍的进来了。
    一见店里已是不成样子,便大腿一拍,跌坐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这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我女婿可是侍郎府的老爷,正经五品的官,我已经打发人去报官,也已打发人去请我女婿了,等他来了,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就等着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吧!”
    “侍郎府的老爷是你女婿?”黑老三与他老婆脸上终于都有了几分忌惮之色,但他老婆很快又冷笑道:“有五品的女婿,有侍郎府这样的姻亲,怎么可能还在这儿开个小破店?肯定是骗人的,肯定是!”
    郭圃已上前要扶郭老太太起来:“娘,这里乱糟糟的,您先去后堂歇着吧,让我和您儿媳来应付他们……”
    “我怎么歇得住?”郭老太太涕泪横飞,大是没好气,“没见店里都让砸成这样了吗?果然不是你们两口子的本钱,你们就不心疼是不是?我可告诉你们,没有你们姐姐姐夫,也没有这家店,更没有你们如今的好日子过,今日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我倒要看看,哪个杀千刀的敢再砸,除非他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郭圃被气得半死,老婆已经够蠢了,结果老娘更蠢,偏他还不能直接捂老娘的嘴,不由分说把她弄到后堂去。
    正要说话,终于有捕头带着十来个捕快赶来了,郭老太太立刻对着捕头大哭起来:“捕头老爷,你们可算是来了,快把这些个杀千刀的都抓起来啊,把我们店砸成这样,还让不让人活了?等我女婿来了,看我不让他砍了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狗头!”
    没想到话音未落,黑老三也已与捕头打起招呼来:“丁捕头,是您啊,回头请您吃酒啊。”
    那丁捕头混京城地界的,当然跟地痞流氓们都早已是惯熟了,见是黑老三,笑骂道:“怎么又是你黑老三,可真是十处打锣九处在啊你,趁早麻溜的给我滚蛋,不然我可不客气了啊。”
    黑老三闻言,嘿嘿笑了一声:“好嘞,您都发话了,我马上就走,兄弟们走吧。”
    招呼了自己的手下们就要走,他老婆还抱了那一匣子珍珠不撒手。
    看得郭圃与郭娘子是大怒,但想着能这样把瘟神送走,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可郭老太太怎么肯就此放人走,猛地自地上爬起来,便张开双手拦住了门,道:“想就这样走了,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必须把打坏的东西都赔偿了,才准走!”
    黑老三冷笑:“老子就是不赔又怎么样?”
    丁捕头也皮笑肉不笑:“老太太,我刚已经问过围观的人群了,都说是你们家卖假货在先,那被砸也是咎由自取不是吗?您老还是趁早让开的好,不然我可管不了您家这事儿了。”
    郭老太太怒不可遏:“管不了,你怎么管不了了?分明就是你不想管,我可告诉你,我女婿是侍郎府的老爷,五品的官儿,等会儿他就来了,我看他来了后,你还敢不敢这样公然包庇这群杀千刀的!”
    第32章 掌嘴
    许夷光与春分一直在雅阁里看戏,得亏那雅阁设计得甚是巧妙,于门口处有一扇小百叶窗,里面的人能透过那百叶窗看清楚外面的情形,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想是郭娘子特意为同时兼顾里面和外面的生意特意让人设计的,今儿倒是方便了许夷光主仆。
    春分眼见听他们扯了这么久的皮,戏肉终于在郭老太太出现之后来了,松了一口长气,在许夷光耳边低声说:“姑娘,幸好您神机妙算,把那老婆子也给弄了来,不然这会子这戏怕是唱不下去了。”
    许夷光只是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那日她便发现郭娘子是个极谨慎极嘴紧的,她一个妇道人家尚且如此,显然郭圃只有更甚的,要让这两口子哪怕是在情急之下,嚷嚷出她父亲来,怕也是不可能。
    及至方才见到了郭圃,果然光看外貌,已是个极谨慎精明的,再看他处事,更是如此,——话说回来,能在正阳大街经营金店这么多年,再是有靠山有依仗,自己没有几分真本事也不可能,所以他们姐弟,还真难说到底是郭姨娘成就了郭圃,还是郭圃成就了郭姨娘。
    万幸许夷光当日便留了个心眼儿,也是郭老太太那日来得太巧,人也太过跋扈嚣张了,让她觉得可以一用,遂让孙行衍打听到了郭家的住址,等这边一闹起来,便打发去郭家告诉郭老太太。
    郭老太太从来视这铺子为自己女儿独有,儿子儿媳充其量就是帮忙的,听得出了事,岂能不慌慌张张赶来,被人一激,岂能不当说的不当说的话,都竹筒倒豆子一气说出来的?
    事实证明,她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啊。
    许夷光又看了一眼外面,与春分道:“把面纱拿来我戴上,是时候该我们出场了。”
    彼时外面丁捕头正怪笑:“你女婿是侍郎府的老爷,五品的官儿?别人不知道,当我不知道呢,你女儿不过是给人做小老婆的,哪来的女婿,多早晚小老婆的妈也能叫女儿的夫主女婿了?可别笑掉了我的大牙!”
    黑老三忙问道:“丁捕头,方才这家人就说他们的靠山是许府的二老爷,难道,他们家的女儿,就是许府二老爷的小老婆?呸,我还说多硬正的腰杆呢,原来是给人当小老婆的,那在老子面前充什么舅爷老太太呢,真以为你们女儿爬上了人家官老爷的床,官老爷就是你们家的女婿姑爷了?”
    郭老太太气得直喘粗气,一把就甩开了扶着她的分明已经麻木了的郭圃和郭娘子的手,大声骂道:“我女儿的男人,怎么就不是我女婿了?何况我女儿还给女婿生了两个儿子,真正的官家少爷!你们给我等着,我女婿马上就来了,等他来了,我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说得丁捕头与黑老三又是一阵怪笑,“我们不是等着呢吗,就怕人家官老爷不认你这个便宜岳母,不肯来啊……”
    话没说完,已被一个清冷的女声打断:“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母亲从许李氏,变成了许郭氏,我外祖家也不姓李,而改姓了郭!”
    众人忙循声望去,就见一个以面纱遮了脸,但仍一眼看得出是个大家小姐的姑娘,让个满脸寒霜的丫鬟扶着从里面走了出来,自然正是许夷光与春分了。
    郭娘子看到许夷光,这才想起自家雅阁里还有个大主顾一直等着,得亏刚才那场混乱没有殃及到她,不然他们家现下已是风雨飘摇了,届时岂非越发雪上加霜?
    就是不知道,大主顾还肯不肯要她挑中的那些首饰,那他们还能稍稍缓口气……
    郭娘子一口气还没喘完,忽然反应过来许夷光的话,‘许李氏’,‘李家’?
    难道,这世上真就有这么巧的事?
    果然是天要亡他们老郭家啊!
    郭圃也已反应过来许夷光的话意味着什么了,忙向许夷光赔笑道:“二姑娘,我娘她老糊涂了,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您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这就带她回去,以后一定不会再让她胡说八道,您千万别生气……也请回府后,千万别告诉太太老太太她们,万一气坏了太太和老太太,我们母子的罪过岂非越发大了?”
    说完不由分说拉了郭老太太就要去后台,一面低声说:“娘,您别再多说了,再说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稍稍抬高声音,“看来那个什么黄大夫也不行,还得换其他大夫给您瞧啊,看您分明比前几日又糊涂得更厉害了……啊……”
    话没说完,脸上已“啪”的一声,挨了郭老太太一掌,“你才需要看大夫,你才病糊涂了,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成日里都巴不得我死是不是?竟敢这样咒我,明儿就给我滚回老家去,我不要你这个儿子了,你就等着看我重新过继了别的儿子,悔青肠子吧!”
    郭圃真是生吞了郭老太太的心都有了,女儿那么精明能干,当娘的怎么能蠢成这样?
    可想到再任她作下去,到头来他们两口子也得不着好,只能忍气低声劝她:“娘,您没听见二姑娘的话吗,人正头太太生的正头女儿来了,您再满口‘女婿女婿’的,姐姐也要受牵连啊!”
    郭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许夷光的身份,先是一怔,随即便嘴硬道:“就算正头太太生的正头女儿来了,那姑爷也是我女婿啊,再说了,她那个娘除了一身的病,什么都没有,早晚要死的,你姐姐也早晚要扶正的,到时候她就在你姐姐手底下讨生活了,还能在我这个姥姥面前摆什么千金小姐的架势呢?”
    越说越大声,心虚也越来越少,末了看向许夷光,笑道:“好外孙女儿,想不到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等姥姥先把这群杀千刀的打发了,咱们娘儿们再好生亲香亲香啊……”
    话没说完,许夷光已经怒声喝道:“春分,掌嘴!”
    竟敢说她娘‘除了一身的病,什么都没有,’还敢在她面前充‘姥姥’,可见都是她父亲和郭姨娘素日说的纵的,看她饶得了他们哪一个!
    春分早等不及许夷光的吩咐了,闻言大声应了一声“是”,上前就“啪”的一声,甩了郭老太太一记响亮的耳光。
    郭老太太立刻杀猪般叫了起来:“啊……你这个死丫头,竟敢打我,等我女婿来了,看我不让他立刻打杀了你,还有你,竟敢这般对长辈,等着你老子收拾你吧!”
    第33章 不知天高地厚
    还敢‘她女婿’?
    许夷光怒极反笑,吩咐春分:“春分,再给我掌嘴!”
    春风又是一声“是”,一只手架住郭老太太,另一只手反手又是“啪”的一声,郭老太太就嚎得更大声了:“杀人了,杀人了,竟敢这样对待自己的长辈,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到底年老体衰,比不上春分年轻力壮,眼见反抗不了,硬来也讨不了便宜,只得顺势坐到地上,双手拍地的大哭起来,活脱脱一个市井泼妇。
    看在一旁郭圃与郭娘子的眼里,平心而论,真是说不出的解气与痛快,尤其是郭娘子,老不死的素日对她是想骂想骂,想动手就动手,今儿总算让她也尝到厉害了,果然恶人还须恶人磨。
    可再解气再痛快,夫妻两个也知道,他们不能再任由春分打郭老太太下去了,不然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太不孝,且也太怂太软弱了,毕竟郭姨娘又不是贱妾,郭家也是良家,就算是嫡小姐,也不能真把他们欺凌到尘埃里去。
    郭圃便朝郭娘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扶郭老太太,他自己则看向许夷光抱拳道:“二姑娘,您打也打了,气该消了罢?我娘她真个老糊涂病糊涂了,所以才会胡言乱语的,但您放心,这样的事绝不会有第二次,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我们自己家里,都不会有,还请您息息怒,高抬贵手,就饶了她这一次。”
    许夷光没有说话,她也不可能跟郭圃说话,没的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便只是看了一眼春分。
    春分就冷笑着开口道:“妾的娘家人也敢这样攀扯主家,换了郭掌柜您能不生气吗?何况令堂可不只是攀扯主家,还对我们姑娘出言不逊,还咒骂我们太太,谁给的胆子?当然是郭姨娘了,您也别先急着认错了,等我们姑娘回去后回了老太太和太太,有您认错儿的时候,您急什么。”
    郭圃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倒不只是怕的,主要是气的。
    二太太在府里是个什么处境,谁还能不知道么,固然今日是他们有错在先,但现在他们打也挨了错也认了,她们主仆还想怎么着?真以为拿了鸡毛就是令箭了?
    还是以为事情闹开了,让二老爷知道了,她们母女就能得着好?
    哼,指不定比以前更得二老爷的厌弃,毕竟他们郭记二老爷也有份儿的,让二老爷平白丢了一份大进项,二老爷岂能不恼的,反倒是他姐姐,旁的且不论,只凭她为二老爷生了两个儿子,便谁也奈何不得她了,到头来到底谁吃的亏更大还说不好,真以为他们会怕她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