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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

      “也就如今有了跃哥儿,才稍稍有底气些了,我真怕自己也好长时间,都……左大爷我也只见过一次而已,话都没说过,说穿了根本就是陌生人,还有那么多小叔子小姑子,每一个我都得哄着让着……”  “最糟糕的还是除了婆婆,还有个太婆婆,一个明显不喜欢我,一心想把这门亲事给弄黄了的太婆婆……说什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怕看不到重孙子出世了’,当我不知道都是借口,她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不想我进门,想亲事黄了选个自己喜欢的孙媳妇,那我过去后,岂不是要成为她和我婆婆之间斗法的磨心儿吗?若我婆婆与左大爷肯护着我,还能稍稍好一点,就怕我一个新媳妇,论礼法论感情,都认
    为我理当逆来顺受……二妹妹,我忽然不想嫁了,你说怎么办?”
    嫁给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嫁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以同样陌生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换了谁,又能不害怕不退却呢?
    自己上辈子出嫁的前一晚,只有比她更害怕更紧张,更想逃离的。  许夷光轻轻握了许瑶光的手,柔声道:“大姐姐,虽说明儿就是大喜的日子了,你这会儿不该哭,但这会儿就我们两个人在,你想哭就哭出来吧,除了我以外,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的,哭出来,你应当
    就能舒服多了。”
    许瑶光本就忍得辛苦,哪还听得这话,立时嘤嘤的哭了出来。  都说这门亲事打着灯笼也难找,是她的福气,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门亲事的不足之处是那般的明显,她心里的害怕与恐惧只有自己能知道,也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自己不是在无病呻吟。
    第507章 许瑶光出嫁
    许瑶光哭了一场后,许是心里的压力与恐慌都宣泄得差不多了,觉得心里果然舒服了许多。
    虽然黑暗中看不清许夷光的脸,依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道:“二妹妹,让你看笑话儿了。”  许夷光笑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啊,大姐姐不用不好意思,如今是不是舒服多了?其实你紧张,左姐夫应当也没好到哪里去,于你来说是一辈子的事,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样,总归都得慢慢儿来,你
    这么好,他必定能很快看到,左夫人也能很快看到的……至于左老太太,她总不好灭过左夫人的次序,直接磨搓你,左家也是书香清流,爱惜羽毛,不敢太过分的,难道许家就是吃素的不成?”
    “嗯。”许瑶光重重点头,“我会做好我自己,力求无愧于心的,若还是不能赢来左老太太的喜欢,那也只能由她去了,到底夫君与婆婆才是本,我不会舍本逐末的。”
    许夷光笑道:“这就对了,凡事但求问心无愧,至于旁的,且由他去吧,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至于左老太太,还能有几年活头,大不了忍过开头的几年便是。
    想着,许夷光压低了声音:“我之前给大姐姐的两张方子,我瞧你的气色,第一张明显是用着的,第二张呢,有没有一直也用着?若是一直用着,应当很快就能有好消息的。”
    许瑶光闻言,两颊立时如被火烧,得亏有夜色的遮掩,才能勉强说出话来:“都、都一直用着的,多谢二妹妹。”
    许夷光点头:“那就好。”
    能早早怀上身孕,想来左老太太也不至于太为难她了。  许瑶光却忽然再次握了许夷光的手,声音里满是感激与郑重的道:“二妹妹,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以后我们也要常来常往,让这份难得的姐妹情谊延续下去不说,希望下辈子,我们
    也还能做姐妹,那就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别说下辈子了,等查明了当年的事后,只怕这辈子,这份姐妹情都将无以为继了……许夷光暗暗苦笑着,反握住了许瑶光的手,轻轻应了一声:“嗯,我也希望。”
    衷心的希望。
    姐妹两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了的,只觉着才睡着,许瑶光便被叫醒了:“姑娘,该起身沐浴了。”
    倒是没叫许夷光一道起来,反正今日她也不是主角,可许夷光觉浅,屋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她哪里还睡得着?只好也起了床,由小寒服侍着梳洗了,出了内室。
    就见沐浴过,越显水灵动人的许瑶光已坐在妆台前,正由今日的全服夫人丁夫人开脸了,那种细线绞在脸上又痛又麻的感觉,许夷光感同身受,看了一眼,便没再看,坐到一旁吃红枣莲子羹去了。
    很快许宁许流光许宛都过来了,看见许瑶光,都纷纷赞道:“大姐姐今儿可真漂亮。”
    赞得许瑶光满脸的娇怯后,又忙着给丁夫人行礼,给许夷光打招呼,屋里霎时热闹起来。
    热闹中,大太太与林氏过来了,婆媳两个都是穿戴一新,满脸的喜气。
    大家都笑着彼此见礼道喜,又是一番热闹,等头一拨亲眷们也过来后,就更热闹了。
    丁夫人给许瑶光开完了脸,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黄杨木梳子,给她梳起头发来,每一下都从头梳到尾,一边梳一边还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看得本来满脸喜色的大太太眼眶渐渐湿润起来,忽然觉得嫁女儿,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亦体会到当年自己出嫁时母亲的心情了。
    丁夫人余光见了,就笑着劝她:“这可是好事啊,再说那么好的亲家,那么出息的姑爷,你更该高兴才是。”
    大太太忙强笑道:“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恍惚觉得昨儿才这么高呢,怎么今儿就要嫁人了?要不说岁月催人老呢。”
    不一时,许瑶光装扮好了,因吉时定得早,今儿开席自然也早,大太太与林氏便招呼大家去了前面坐席。
    许夷光姐妹几个则留在屋里陪许瑶光用膳。
    大家才刚吃毕,就听得隐约有鞭炮爆竹锣鼓之声传进来,然后有小丫头子跑进来:“花轿到了——”
    许瑶光立时紧张起来,脸色都变了,许夷光忙握了她的手给她安慰,许宁几个则纷纷道:“没事的大姐姐,两家离得这么近,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我们什么时候想去看你了,也极方便的。”  话虽如此,可彼此心里都明白,以后要见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把她们隔开的,也不是距离,而是女孩儿出嫁前与出嫁后那道看不见,却再也跨越不了的鸿沟,要不了多久,她们也将一一亲身体
    验。
    许流光感情更外露些,本来是安慰许瑶光的,话音未落,自己倒先红了眼圈,哽声道:“可是大姐姐,我真的好舍不得你……”
    弄得许瑶光和大家也都红了眼圈,一时间屋里满是伤感的气氛。  适逢林氏带着用完了膳的丁夫人回来给许瑶光戴凤冠盖盖头,瞧得这副情形,好气又好笑,道:“但凡女人,都要经历这一遭的,不经这一遭,又怎么能成长,怎么能开始生命里另一个新篇章呢?好了
    ,都别哭了,你们几个哭花了脸没什么,花轿可已经来了,你们大姐姐哭花了脸,可就来不及补妆了。”
    说得姐妹几个都不好意思起来,这才纷纷拭了泪,笑起来。
    等丁夫人给许瑶光戴好凤冠后,便有人来请了:“吉时已到,请大姑娘去前面拜别父母,上花轿了。”
    丁夫人便又给许瑶光盖好了盖头,与林氏一道扶了许瑶光便往外走。
    前面人多口杂的,就不方便许夷光几个也跟去了,许流光只得叹道:“当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要是能一辈子都不长大,那便不用嫁人了,该多好?”
    许宛则道:“怎么忽然觉得大姐姐的屋子好空荡似的?”  可不是吗,虽然只少了一个人,屋子也霎时空了一半似的……大家一时都没了话。
    第508章 只会羡慕
    等许瑶光的花轿出了门后,许夷光便告辞了,大太太红着才因送别女儿哭肿了的眼睛苦留不住,只得约定后日许瑶光三朝回门时,请许夷光一定也要回来捧场后,让闵妈妈送了她出去。
    许夷光知道李氏必定记挂着许瑶光出嫁的情形,径自回了家中。  果然李氏见她回来,第一句话便是问道:“你大姐姐出嫁还顺利吧?听说两边都办得很是热闹……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哭了?你眼睛都红成这样了,你大姐姐眼睛只有更红的,不过都要过这一关的
    。大太太必定哭得最厉害吧,所以世人都爱儿子呢,因为养女儿实在太亏了,旁的方面亏也就罢了,最亏的还是感情方面,好容易辛辛苦苦养大了,却转眼就成别人家的人了,换谁能受得了呢?”  许夷光忽然抱了李氏的肩膀,闷闷的道:“娘,那我不嫁了,一直陪着您,好不好?大姐姐昨晚紧张害怕得睡不着,大太太今儿更是剜心一般,眼睛都哭肿了,您说既然都不愿意,干嘛还要嫁人,嫁人
    又有什么好的?”  李氏听得哭笑不得,道:“这是什么傻话儿,哪个女人能不嫁人的,都因为紧张害怕,因为舍不得便不嫁了,这世间岂不是要乱了套?关键熠之那么好的女婿,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所以,以后别说这
    样的傻话儿,也别这样无病呻吟了啊,我就不信你真舍得熠之,当有些事我不知道呢?我还没老糊涂,也还没老得眼花耳鸣。”
    被亲娘无情的拆台,还说自己无病呻吟……  许夷光的伤感情绪立时散了大半,扁嘴道:“娘,我真是您亲生的吗?不过这样也好,将来我出嫁时,您就不会哭得那么惨了……不过您也的确没必要哭,我随时都可以回来看您,以后还要请了您去跟
    我们一起住的,跟大姐姐那情况可不一样。好了,我困得很,先回房睡一觉啊,下午再去九芝堂也不迟。”
    说完便回了自己院里去,心情本来颇沉重,心绪也颇不佳的,回了家见过了李氏,倒是好了许多。  李氏则在她走远之后,敛了笑,与吴妈妈叹道:“我又何尝想她出嫁了,嫁得再好再如意,这做人媳妇与女儿又如何能一样?可熠之那么好的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私
    心,就耽误了她一辈子的幸福吧?”
    吴妈妈笑道:“这大姑娘说不想嫁了,就跟老寿星说活够了是一样一样的,太太您听听也就是了,难道还真当真不成?”
    说得李氏也笑起来,“大姑娘六十八抬沉甸甸的嫁妆,敏敏嫁的还更好些,至少也得与大姑娘的抬数持平了才是,总算还有时间,够咱们慢慢儿的准备……”
    许夷光睡了一觉起来后,用过午膳,便去了九芝堂。
    却是前脚刚抵达九芝堂,后脚新安王府便打发人来请了,却是新安王世子妃发动了,定要许夷光坐镇在侧,她才能安心生产。
    许夷光只得收拾一番,带了细叶及另一个宫女槐蕊,忙忙赶去了新安王府,新安王妃的胎位很正,孩子目测也不大,她又不是头胎了,照理不至于剖腹产,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所幸新安王妃一见许夷光就心安了,生得很是顺利,是夜才交二更,便顺利产下了一名男婴来。
    把新安王世子与新安王都高兴坏了,新安王府也霎时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还是二小姐周蓁蓁女孩子家心细,想着许夷光累到现在,忙让人整治了细粥小菜来请她吃,又让人理了客房出来,说已经宵禁了,请许夷光今晚就在王府凑合一晚。
    许夷光并不想留宿在新安王府,可早已宵禁了也的确是事实,正自犯愁,有人报了进来,说是:“傅将军在外面问康宁县主什么时候能回去?”  既傅御来接,自然不用担心宵禁不宵禁了,许夷光草草用了点粥,便请周蓁蓁回头代自己转告一下世子妃自己先回去了,过两日又来瞧她,然后由周蓁蓁送出了二门外去上车,不一时马车便消失在了
    黑暗当中。
    周蓁蓁的丫鬟这才小声艳羡道:“傅将军竟然这么晚了,还亲自来接康宁县主,康宁县主可真是太好的福气了,那样的出身家世,那样的父亲母亲,竟也能有今日!”  换来周蓁蓁的训斥:“这话是你能说的吗?康宁县主心性豁达,人品端方,还有一身好医术,造福了不知道多少人,怎么不能有今日了,老天爷明察秋毫着呢,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自然也会分头
    降下福报与恶报来。”
    丫鬟立时不敢再说了,心里却仍有些不服的想着,难道自家小姐就不羡慕甚至是妒忌康宁县主的好福气好运道不成?  周蓁蓁自然是羡慕许夷光的,可羡慕的却不是她嫁得好,而是她从容不迫的自信气度和那一身的本事,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傅将军那样的人中之龙,她羡慕归羡慕,却不会妒忌,而只会欣赏
    、敬仰与祝福。
    许夷光的马车刚出了新安王府的大门,果然就见傅御早已等在外面了。
    她忙让车夫将车停下,叫了傅御上车,“等很久了吗?这么冷的天,你就不该来的……下雪了?”难怪刚才他一上车,便裹进了一股冷气来。
    傅御抖了抖大氅上的雪珠,笑道:“不大,应当还是堆不起来,我也不冷。”
    许夷光动手斟了杯暖炉一直煨着的热茶给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只觉冰凉冰凉的,忙嗔道:“不冷才怪,看你的手都冰成了什么样儿,真不该来的,不然进去等也使得啊。”
    傅御笑道:“不想进去跟新安王和世子应酬,不过你确定你真不想我来?我可不信,方才分明一见到我眼睛都亮了。”
    许夷光被他调侃得红了脸,“谁眼睛亮了,你看错了啦……唔……”  让傅御忽然捧住脸,便吻了个正着,还碾磨厮缠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依依不舍的松开了,低笑道:“还要口是心非不?”
    第509章 先说断理不乱
    许夷光心跳如雷,却兀自嘴硬道:“谁口是心非了……”说着见傅御还要凑过来,忙捂住了嘴往后倾,一面含糊的小声道:“细叶他们可就在外面呢,你给我收敛一点。”
    又抱怨道:“手冰死人了,再来一次,我脸都要冻坏了。”
    傅御把手放到嘴边哈了一口气,“是不是手暖和了就可以了?”  换来许夷光娇俏的白眼儿,还有嗔怪:“这春天还早着呢,你不觉着自己……活泼过了头吗?”后,仍是脸皮极厚的笑容不变,以仅够彼此听得见的声音道:“我这不是想着左家大公子今晚上就洞房花烛
    夜了,羡慕得紧吗?”
    偏偏他还要再等至少一年,真是想起来就想去把左家大公子给揍上一顿啊!
    许夷光没想到是这个理由,脸霎时火辣辣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羡慕你就收两个人在屋里呗,那不就可以……”
    想说那不就可以‘夜夜都洞房花烛夜’了,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低着头继续道:“我可恍惚听说,太夫人要给你挑人了,还没来得及与你说‘恭喜’呢!”
    说到最后,语气简直能酸倒人的牙。  傅御却是不敢再嬉笑了,忙正色道:“没有的事,我母亲只是问了我一句而已,我也立时就给回绝了,我可答应过太太和师父师叔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了,怎么可能出尔反尔?不过敏敏你是怎么知道的?
    ”
    是谁在她面前进谗言了?
    许夷光本来只是半真半假诈他的,靖南侯府勋贵人家的作派她岂能不知道。
    这些日子李氏也偶尔会不经意露出这方面的担忧来,次数多了,她多少能听见一两句,想着靖南侯太夫人如今越发的不喜欢她了,岂肯放过给她添堵,甚至是离间她和傅御感情的机会?
    谁让她和傅御年纪差了好几岁呢,总不能一直让傅御旷着等她吧,这放到哪里去,没理的都不会是靖南侯府,也不会是靖南侯太夫人这个当娘的。
    所以许夷光才会灵机一动,以开玩笑的语气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算是未雨绸缪一下吧,倒是没想到,还真让她给歪打正着,确定了靖南侯太夫人的确有给傅御挑人的心了。
    她是该高兴自己铁口直断,还是该恨自己乌鸦嘴呢?
    幸好傅御的反应还算让人满意。  许夷光因嘟着嘴道:“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倒是你,回绝得了太夫人一次两次,还能回绝十次八次不成?毕竟‘长者赐,不可辞’,你如果实在回绝不了,把人收了,我也不会说什么,我们的亲事也仍作数,御赐的亲事,也不是我想不作数,就能不作数的。但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若你把人收了,我们便与这京城大户人家绝大多数的夫妻一样,说是夫妻,实则却你不信任我,我防着你,是一对
    至亲至疏的陌生人了,当然,该一个妻子尽到的责任与本分,我还是会尽到的,只是……唔……”
    话没说完,已让傅御给再次堵了嘴。  粗野狂暴的碾压肆虐了一回后,才松开了她,喘着气恨声道:“只是什么?谁又要跟你当一对至亲至疏的陌生人了?我傅御这辈子认定了你许夷光,那便只会有你一个,你也只许有我一个,我们两个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