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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节

      李氏忙笑道:“我何尝没劝的,这不是……”劝不住,她也着实想回来,且不出门一直待在屋里的话,只怕大白天的都会……胡闹得不像样儿吗?  汪思邈笑着打断她道:“娘,您别怪李璇,是我坚持要回来的,我连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里,便是想敬茶上香,也无从敬起上起啊,至于算账归置东西什么的,有吴妈妈和
    吕管家呢,都是能干人,我信得过他们,所以我和李璇在家里是真闲,也是真冷清,那么大个宅子呢……倒不如回来,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多好。”  当年汪思邈刚来时,睁眼就发现自己奄奄一息的躺在一个破庙里,周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等过了几日,他遇上了他和孙太医的师父时,师父好心,哪怕已经决定收养他了,还是带着他方圆几十里都
    打听过,以期能替他找到亲人,不为旁的,至少让他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
    可惜打听了十几日,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师父只得带了汪思邈往回走,路上偶尔见他情绪好些时,便问他记不记得自己的父母,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汪思邈那会儿浑浑噩噩的,三十年来受的唯物主义教育因他莫名其妙,却的确来到了这个陌生时空的残酷现实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只懒懒的回答了一句自己姓‘汪’,就又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里,反引得
    师父越发的怜惜,抚着他的头,给他起了名字‘思邈’。  所以什么祭祖上香的,这些年汪思邈压根儿一次也没做过,得亏他不是原装货,骨子里就不在乎这些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也把亲缘关系看得很淡,不然势必得加倍体会“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落寞与凄凉
    了。
    李老太太却是听得心疼极了,忙道:“那等过几日我们搬了家,你们和敏敏想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不过就是多几双筷子的事罢了,一家人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才好呢。”
    汪思邈立刻笑着接道:“那敢情好,我最喜欢热闹了,只要您和兄嫂们不嫌弃,我们必定日日都回来。”
    李老太太正要点头,一旁李大太太咳嗽两声后,先笑着开了口:“日日都回来,我们倒是欢迎之至,就怕旁人会笑话儿说嘴。”
    哪有出嫁了的女儿日日都回娘家的,时间一长,只怕都得传妹夫“夫纲不振”,也得传他们李家“家教不好,仗着人多欺负人”了。
    李老太太经大儿媳一提醒,也反应了过来,忙道:“也是,还是别日日回来了,偶尔回来一次就行,新宅子也得时时都有人,才能慢慢儿累积起人气来。”  “别人要笑话儿说嘴是别人的事,与咱们何干?又不会少一块肉。”汪思邈却正色道:“我好容易才有了这么多亲人,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多满足,难道就因为怕人闲话,便把这难得的天伦之情给推出去不成,我才没那么傻呢。再者,我日日都很忙,月底更是得离京去各地牵头种痘,怕是得过年才能回来,我不在,敏敏也只会加倍的忙碌,李璇一个人在家里,长天白日的,得多难熬?倒不如日日都回来与娘和嫂嫂们作伴呢……别人的闲话比起我自己和我在乎的人的开心来,压根儿就不值一提。”
    第661章 对六百六一回喜悦
    不就是日日回娘家吗,他所在的世界女儿结了婚,也长年累月住在娘家的不要太多,也不知道那些个吃饱了撑的连这样的小事儿都要说嘴笑话个什么劲儿?
    爱说嘴说嘴,爱笑话笑话去,他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都算他输!  李老太太见汪思邈说得诚挚,她又岂能不心疼女儿的,到底点了头:“也是,日子是咱们自己在过,理别人说什么想什么呢,我们自回京以来,受到的议论还少了么,也没见对我们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
    响,那以后任何时候你们想回来了,都只管回来便是,现在先敬茶吧。”
    李大太太便忙亲自端了茶上前,递给了汪思邈和李氏。  给李老太太敬过茶,各自得了一个大大的封红后,夫妻两个又给李大太太李二太太敬了茶,再受了小辈们,尤其是许夷光的礼,给了红包,眼见时辰不早,一家人方团团坐了,热热闹闹的用起午膳来
    。
    一时用过午膳,汪思邈真要体贴细心起来,还真少有及得上他的,知道李老太太必定有体己话儿与李氏说,便借口有些困了,让胡妈妈带了他去外院小憩。  不用说此举又赢得了李老太太的赞不绝口,“这般的体贴,这般的会说话办事,璇儿这次是真嫁对了,你以后可得加倍的待姑爷好才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待他好了,他只会待你更好,尤其他打小儿
    便无亲无故,比常人更渴望家的温暖,就更容易你敬他一尺,他立马回你一丈了,可不能仗着他待你好,咱们家人也多,就忘了自己作妻子的本分,甚至是欺负他才是,不然我第一个不依啊!”
    说得李氏扁了嘴,“这可真是有了女婿便忘了女儿了。”
    许夷光在一旁笑着插嘴:“娘终于明白往日您待傅御各种偏心时,我心里的感受了吧?”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笑过之后,李老太太把大家伙儿包括许夷光都打发了,与李氏说起体己话儿来:“璇儿,虽说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姑爷待你委实不差了,不听你亲口证实一回,我这心仍是不能完
    全放心,尤其,你还是生过孩子的……昨夜,他没有……”
    再是亲母女,后面的话依然说不出口。
    李氏却什么都明白,忙红着脸磕磕巴巴的道:“没、没有,他连任何哪怕一丝一毫嫌弃我的神色与动作都不曾有过,娘就放、放心吧……”  他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她,反而从头至尾都一脸的热爱与痴迷,让她一开始还有些害羞也有些自卑,不敢面对他,更不敢在他面前打开身体的,后来也在他一直都拿她当珍宝一般的眼神和动作里
    ,彻底的放开了自己。
    然后,她便体会到了真正的极致的快感,她也终于明白了那些流传甚广的诗句,原来不是诗人们的臆想,而是真的有感而发,原来真正的两情相悦琴瑟和鸣是那样的美好!  这还不是让李氏最欣喜与感动的,她最感动的,还是事后一应的清理善后事宜,都让汪思邈包圆儿了,压根儿不觉得,这样的事不该他一个大男人来做,也压根儿不觉得,服侍自己的老婆是什么丢脸
    的事一般。
    他还说了,以后这些事也都交给他,她就只负责享受便是……虽然他帮她清理时,总是眼神火辣辣的,清理着清理着,便又拥着她滚到了床上,让她更累……
    李氏依然感动至极,也无比庆幸当初自己到底走出了第一步,不然这么好的男人,她便要遗憾错过,她也一辈子都将不知道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感受,惟有悔恨至死了!  李老太太听女儿说汪思邈一丝一毫都没有嫌弃她,再看女儿满脸的羞喜,一颗心至此也算是彻底落了回去,一脸欣慰的道:“有你这句话,我就真正安心了,以后与姑爷好好儿过日子,任何时候都不忘坦诚以待,调养身体的事,也别落下了,姑爷就是最好的大夫,两口子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呢?等你养好了身子,早日替姑爷生下了一男半女来,便既能不负他这番深情厚谊,我也能立时死了都瞑目了
    。”  李氏忙应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他这么好,不为他生个一男半女的,我心里实在过不去,我会好生调养身体的……娘也别死啊活的时不时就挂在嘴上,您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外孙子外孙女还等着你带
    ,曾孙外子也还等着您带呢。”
    李老太太笑起来:“外孙和曾外孙我还是带得动的,再多都带得动。总算如今该忙的事都已经忙完,可以安心为敏敏准备嫁妆了。”
    “可不是,敏敏的嫁妆可得越发经心才是,就是又得劳累娘和大嫂二嫂了……”  母女两个又说一会儿话,李老太太上了年纪的人,连日来又劳心劳力,难免害乏,李氏便忙服侍李老太太睡下了,方轻手轻脚的出了屋里,打算再找许夷光说说体己话儿去,她知道女儿对自己的担心
    ,一点不比娘少。
    不想刚出了正院,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前边儿不远处一颗树上,正百无聊赖的许夷光,显然一直在等着她。
    李氏的心一下子说不出的酸软,忙疾步上前,问道:“敏敏,你是在等我吗?傻孩子,如今天冷了,你回屋里去等啊,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许夷光笑着挽了李氏的手臂,道:“就是怕娘跑了啊,如今您眼里心里最重要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了……不过算了,看在师叔对您那么好的份儿上,我就不与他计较了,但前提得是他一直都对您这般好
    ,以后还会更好才成啊,不然我可不依的。”  李氏笑起来,“你师叔对我是真好,你就放心吧。告诉你一个秘密啊,他昨夜还把当初为什么一见我就叫我‘李璇’的原因告诉了我,原来他曾有一个故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他们很相爱,但也矛盾重重,以致最后天人永隔……你先别急,听我说完,他说一开始的确是因为移情的作用,可后来他便发现,我们虽长得一模一样,却的确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如今喜爱的,也是我,不然也不会娶我了,至于那个李璇,会永远在他心里有一个角落,但仅此而已,之所以告诉我,是不想对我有任何隐瞒罢了。”
    第662章 父亲
    汪思邈当初何以一见李氏便直呼其名,还那般激动这个疑问,一直都是许夷光心里最大,也是压得最深的疑问之一。  只她一个晚辈,又男女有别,到底不好问汪思邈,所以至今都压在心底,想着也许只是一个巧合,也许是注定的缘分呢?只要汪师叔是真待娘好,娘也是真喜欢他,陪伴在彼此身边的人不是别个,一
    直都是他们彼此,计较那么多做什么,难得糊涂日子才能更好过。
    倒是没想到,汪师叔会把什么都告诉了娘,那他心里便是真个早已将那个李璇给放下了,不然也做不到这般的坦荡了,也足见他待娘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发自内心的想要与她白头到老。  就是世间怎么会那么巧,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名字还一模一样的人?说来汪师叔也是古怪,同从一师,师父怎么就没有他那么多奇思妙想,也不知道那些个治病救人的奇怪法子呢?莫不是汪师叔有
    什么奇遇……不过纵有也没什么大不了,她自己不也是有了奇遇,才会有今日的吗?
    只要人是好的,心是正的,旁的着实不必庸人自扰。
    许夷光想着,不自觉已缓和了脸色,低笑道:“师叔能把什么都告诉娘,那我自然没什么可着急的了,您回去后,就安心调养身子,等着尽快为我添一个弟弟或是妹妹吧……”  顿了顿,敛了笑赧然道:“娘,我之前敬茶时,怎么也叫不出口那声‘父亲’,师叔他,不会往心里去吧?其实我心里早拿他当我的亲生父亲一般看待了,可以往叫师叔叫惯了的,心里又委实觉着不好意
    思,所以一时半会儿间怎么也改不了口,娘,您回头替我与师叔解释解释,让他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却是之前敬茶时,许夷光把茶举过头顶后,那句“父亲,请喝茶”,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可把李老太太等人给急坏了,就怕伤了汪思邈的心,大家以后难再相处。
    可又怪不得许夷光,都已是有自己思想和意志的大姑娘了,可能在她心里,父亲的位置始终是独一无二的吧?哪怕那个父亲再不堪!
    还是汪思邈笑着直接接过了茶,说了句:“都是一家人,敏敏今日还行此大礼做什么?快起来吧。”又给了许夷光一个大红包,还连傅御的份儿一并给了她,才算是把尴尬给揭了过去。  许夷光心里之后却一直都不好受,那么好的汪师叔,对她不是父亲,胜似父亲了,何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叫一声“父亲”怎么了,当时怎么就犯了轴,喉咙也被人掐住了似的,死也叫不出口呢
    ?
    所以这会儿才特特与李氏说这事儿,只盼李氏回去后能替她解释描补一下,以免真伤了叔侄间的感情。  李氏才与许夷光分享了自己的喜悦,那种喜悦因为只有许夷光才是知情人,又是她最亲最爱的人,当然要与许夷光分享,才能更喜悦更满足,且迫不及待的分享了之后,女儿也果然如自己预料的,为
    自己高兴与喜悦,就越发的加倍了。
    因而李氏现下当真是笑靥如花。
    便是听了许夷光的话,她的笑容也只是滞了一下,便又复原了,笑嗔道:“敏敏,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师叔怎么会把这样的小事放心里……”  “就是!”话才起了个头,已让旁边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不过一个称呼罢了,叫什么不是叫,关键是感情,感情真好,敏敏你就直呼我汪思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难道就能改变你是我师侄兼女儿
    这个事实不成?竟纠结这些个鸡毛蒜皮,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母女两个齐齐回头,就见汪思邈正笑着向她们走近。
    李氏忙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听了我们娘儿俩多少悄悄话儿去呢?”
    汪思邈笑道:“放心,没听多少,就几句而已,得亏我正好听见了,不然敏敏不是还得纠结好几日呢?”
    许夷光难得难为情起来,低声道:“师叔,我、我……”
    “别我我我了。”汪思邈大手一挥,“以后仍叫我师叔就成,贸然叫我‘父亲’,啧,这么正式矫情的称谓,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还是师叔听着舒坦。”
    许夷光见汪思邈一面说,一面还夸张的抖着衣袖,与李氏对视一眼,母女两个都忍不住笑起来,许夷光心里也终于轻松了。
    翌日,汪思邈果然又带着李氏再次回门了,除了人回来了,还大包小包带了半车的礼物。
    李老太太心里高兴,索性打发人去把孙太太和两个儿媳一并请了来,反正孙家与两家都有交情,在哪儿认亲都是一样。
    于是县主府又热闹了一整日,到晚间才各自兴尽而散。  之后则是李家众人搬到李家的新宅子里,然后暖房,再是许夷光带着胡妈妈大寒小寒等人,搬去永安伯府,县主府这边只留了两个老苍头两个粗使婆子守门洒扫……直忙到十月下旬才算是各自都安顿好
    了。
    汪思邈离京前往江浙一带牵头种痘的日子,也近在眼前了。  许夷光这些日子,用汪思邈的话来说,就是日日‘吃狗粮’,早被虐得很惨了,心里更知道李氏与他才新婚就要分别,蜜里调油的彼此还不知道怎生的不舍,于是这几日直接让汪思邈别去九芝堂了,让他
    就留在家里陪李氏,反正她一个人足以应付得过来了。
    九芝堂这些日子也的确不算忙,到了下午,更是堪称清闲,许夷光便也终于得了空闲,与许瑶光好生说说话儿。
    许瑶光如今已历练得与她刚来九芝堂时大不一样,与以前的她,更是堪称判若两人了。  当然,人还是那个人,相貌还是那副相貌,乍一看并没有任何差别,可只要再一细看,或是与她交谈两句,便会知道,她除了衣妆变了以外,整个人也是真的变了,变得更坚强,更勇敢,也更有毅力
    了。  许夷光喜欢这样的许瑶光,笑着赞道:“听春分谷雨说,大姐姐是所有人里学得最快,进步得最快的,看来很快就可以出师,独当一面了。”
    第663章 脱胎换骨
    许瑶光闻言,笑道:“出师还早得很呢,是春分谷雨谬赞了,不过我听说最迟过了年,二妹妹就要各安排春分谷雨带一队人,先往天津卫一带和直隶一带推广剖腹产手术了?我与云绣虽愚钝,再学两三个月
    ,应当也勉强能独当一面了,届时二妹妹可一定要派了我们随春分谷雨一道出京去才是。”
    她也更喜欢如今的自己,虽然在成为这个自己之前,她无数次因为各种不适应,也因为太脏太苦太恶心,还有种种委屈,晚上抱着云溪主仆两个一起哭得不能自已。  更无数次差点儿就打了退堂鼓,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吃这个苦,明明她就算不能有与以前一样的,甚至更好的生活,至少在庄子上偏安一隅,衣食无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一辈子却是不难的,庄子
    上每年都有出息,她还有父母,还有大哥,她相信就算将来父母不在了,大哥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冻挨饿的,至于再往后的事,指不定她人都不在了,想那么远做什么?
    许瑶光每次觉得自己快要熬不下去了时,都会有让云绣立刻收拾东西,她们回庄子上去的冲动。  但每次,她都咬牙把这种冲动给压了下去,二妹妹能做到的事,她哪里比二妹妹高贵了,凭什么就做不到?难道她就真要把大后半辈子的人生,都用来在无所事事中虚度,甚至是荒废了不成?那她这
    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又还有什么意义?
    那她当初还拼命的和离个什么劲儿,哪怕得与两层婆婆明争暗斗,得想方设法拢住丈夫的心,维护将来自己儿女的利益,得日日都心力交瘁呢,也比混吃等死强吧?
    光看到了凤凰涅槃后的绚烂夺目,却一点不肯承受涅槃的痛苦与挣扎,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她也不能只看到学习时的艰苦与其他人对她们主仆若有若无的排挤与孤立,不能只看到日常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不适应,还有给产妇接生时的血腥、可怕与恶心,就忘记在大家的齐心协力后,终于迎
    来了新生命时的喜悦与震动。
    还有那一刻总是忍不住泪流满面的自己心里的满足与骄傲。
    如今回头再看这两个月来的经历,许瑶光很庆幸自己终于还是撑了过来。
    也因为她撑了过来,才终于有了如今这个脱胎换骨的自己,她甚至可以骄傲的说一句,哪怕没有了父母兄长做倚靠,乃至一无所有了,她也能养活自己,能凭自己的双手活下去了!
    许夷光自然知道许瑶光这两个月来的种种不容易,哪怕她这两个月来医馆来得比以往少,她依然知道。
    也因此,好几次她亦差点儿忍不住劝许瑶光回去算了,生来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有些事于她来说,的确是太难,太难了!
    但许瑶光一直忍着没找她说要回去,她便也一直没开那个口,倒是没想到,许瑶光终究还是做到了,只要她把第一步走稳了,以后又还有什么难的?
    她相信她终究能活出自己最想要,也是最好的样子来!
    许夷光一面由衷的为许瑶光高兴,一面笑道:“只要大姐姐愿意,我到时候肯定派你和云绣去,就是到时势必苦得很,大姐姐可得……”  “苦怕什么?”话没说完,已让许瑶光打断了,“以前我说自己不怕苦,还可能只是一句空话,如今我说这话,却决不再只是一句空话,而是我相信自己,再没有什么苦能难倒我,压倒我了,所以二妹妹
    只管放心吧。”  顿了顿,笑着继续道:“长这么大,我还从没出过远门呢,如今总算是有机会去亲眼见识一下大周的山山水水了,也算是不枉此生,二妹妹可说什么也不能剥夺了我这个难得的公私兼顾,不用自己花银
    子吃住行,还很确保安全的机会才是。”
    许夷光点头笑道:“大姐姐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再给你剥夺了,岂非太过不近人情?那就初步定了吧。”  说着端起茶杯慢慢喝了几口,方又道:“其实,我以为大姐姐最终会坚持不下去,或是会选择另外一条路的,左大爷之前来找过大姐姐的事,我辗转听说了,还曾担心……方才听了大姐姐的话后,总算
    不必担心了。”  许瑶光听得先是一怔,随即就失笑了,反问道:“二妹妹以为我会吃回头草不成?是,左大爷的确来找过我,还不止一次,可好马不吃回头草,连马儿都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绝不会傻到在
    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的,我也已经与他说清楚,他不会再来了。”
    当然,她也的确动摇过,镜子破了尚且能重圆,人为什么就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