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纸人族的繁衍一天掌握在原人的手中,纸人就算一时赢得了自由和权利,当这一代纸人离开人世后,下一代纸人依旧会被原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然而,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没有纸人能够反抗。
既然血脉不能传承,那唯有建立一个属于纸人自己的精神传承,以此来凝结一股保护纸人的强大力量——不惧时间的流逝,不惧一代代纸人的消逝,始终屹立于历史中,成为所有纸人的保护伞,直到纸人族的消亡:从每一代的纸人中选择那些对自我、自由、平等有着强烈追求的分子融入这个传承组织,所有的组织成员的使命只有三条,为现有的纸人争取正当的权益,保证组织始终具备足够强大的力量与原人抗衡,为这个组织的壮大和传承不断地挑选健康新鲜的血液加入。
然而这个组织建立之初,必须托庇于某个原人的名下。因为眼下主宰着这个世界的还是原人们,原人们是不会乐意有这么一个强大组织争夺他们对纸人的控制权的。可是,这个庇护之人并不是那么好选择的。首先他本身必须强大,与这股力量相匹配,才能不被他人觊觎抢夺;同时他必须对纸人心怀真正的善意,最重要的,他能够发自内心地平等看待纸人,而不是仅仅出于对弱者的怜悯。
能够达到这个条件的原人,简要放眼望去,目前只有他那位年仅十九岁的造父。
然而简要建立纸人部落的初衷是为了保护简墨,而不是为了谁的公平和正义。可当纸人部落不断壮大后,简要却发现这个本来应该属于私人势力的组织已经逐渐有成为纸人保护组织的倾向——这种发展是出乎他的预料的。总结原因最后还是归到简墨身上:少爷没野心,大家太闲了。既然少爷没什么理想,大家吃饱喝足后找不到钻营的方向,只好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
如果这与简要建立部落的初衷不冲突的话,他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这个组织越强大,简墨的安全就越有保障。不过,当这种倾向开始喧宾夺主时,简要就开始警惕起来了,他必须让纸人部落的成员清楚这一点:他们之所以能够在这里获得不受到任何歧视的工作、优渥的待遇以及被保障的合法权益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这是简墨希望看到的。如果他们不想破坏目前这种生活,就必须谨记不要给简墨找麻烦。
就算简墨愿意被人找这种麻烦,也不行。
“一时的热血是成就不了长久的安宁。更何况,真正的强大不是敢于去得罪谁,而是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谁也不敢轻易得罪我们。”简要意味深长地说。
郑铁并没有那么长远的目光,也看不出简要深藏的心思,但他听出简要最后一句话里暗含的未来的规划。想象了一下那样一天的来临,他果然觉得这比千金社什么的小打小闹要高明多了,顿时一股豪情壮志从心底升起,踌躇满志的情绪取代了不能一快恩仇的懊恼,带着对简先生的万分敬佩退下了。
果然不愧是首领,郑铁不由得想,能写出这样的首领的造纸师不知道怎样一个人,一定是非常厉害且与众不同吧,否则以首领的眼界怎么能够听命于他呢。
与众不同倒也许是,非常厉害就不一定了——如果简要知道郑铁这么评价简墨的话,一定会这样说。
此刻的简墨正躲在唐宋的小书房里愉快地码字。为什么要躲在唐宋呢?因为现在找他的已经不止石正源了,还有梁少麟。
自从上一次在聚会上两人详谈一番,简墨才发觉自己在经验上还欠缺如此多的不足。到目前为止他也就仅仅给丁一卓定制过魂笔,而世界上还有多少位异造师?每一位异造师的魂力波动都不一样,因此注定他们的魂笔也不会都一样。唯有不断地亲自经历越多的魂笔定制,才能越多的了解到设计中应该遵循的规律。
已经年近六十的梁少麟在与简墨交谈之后简直把他当成了宝贝,在知道他已经成为了石正源的弟子后,连连骂这个老家伙太狡猾了,却还是很热情地邀请简墨去他家里玩,同时喊来一群老朋友来围观“魂笔界的新秀”。这群老朋友里,魂笔制造大师有,造纸师有,不属于造纸界的也有……简墨一圈人认下来,只觉得眼花缭乱,觉得比起石正源带他去的那些聚会还要麻烦,于是再也不肯去了。
简墨对这种人际交往神烦,石正源却是乐见其成——毕竟他逼简墨去聚会就是为了让简墨在这个圈子里混脸熟,有梁少麟这样级别的大师铺路,简墨未来的前程可谓光明无限。简墨不去,石正源一面骂他蠢一面就来寝室捉人。简墨实在怕了,只好躲进了唐宋,让简要当挡箭牌。
说起来奇怪,简墨身边的人都知道简要是他的管家,但所有人都敢于在寡言少语的简墨面前嘻嘻哈哈,各种摆谱,但对着礼节完美地无可挑剔的简要却不敢得罪,比如薛晓峰秦思思,也比如石正源。被简要面带微笑却坚决阻拦的行为气得三次拂袖而去的石正源自觉老脸挂不住,再也不来了。
简墨大喜。
“白先生也不赞成我们的行动吗?”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年轻纸人有些激动地说,“难道白先生也同那些胆小懦弱的人一样,认为我们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白先生,我们这么做诚然得不到任何好处,也不能改变纸人的处境。但是至少让这个世界听到了我们的声音,知道我们的存在——纸人也是人,也是有尊严和权利的。如果原人始终不愿意正视这一点的话,那就让他们害怕吧!”另一个衣着正规如同白领精英的成熟男子也表示赞同。
“就是就是。一开始鼓励我们不要向这些这个世界顽固势力低头的人,不是就白先生你吗?是你说纸人要有自信、要自强、要自傲,我们不是谁的奴隶,也不是谁的附庸。要打破造师对我们的心理束缚,获得真正的自我和自由……也是你说我们要团结起来,要联起手来,共同对抗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歧视我们的人、欺负和压榨我们的人。”红头发青年向白先生质疑道,“难道白先生忘记了吗?”
白先生看着自己面前神情激昂、斗志昂扬的纸人们,心中暗自叹息,无论怎么培养,总是很难培养出一个能够把纸人自我解放和自由争取的事业长久进行下去的团体。他们要么如同眼前这些热血青年一样飞蛾扑火般地寻求一时发泄,要么如同仙境之城的剑仙们只追求道的圆满和自我的安宁。须知纸人的出生、心性和天赋都控制在原人手中,在这个基础上追求自由的过程必然是漫长而艰难的。如果能够一蹴而就,两次纸人战争何必进行得如此惨烈。
难道没有血脉传承的纸人就真得无法把这一份意志如同接力棒一样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吗?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呢?
看着默然的白先生,红发青年以为说服了他,满脸笑容地补充道:“白先生也不用担心,我们也不是只有一腔热血没有头脑的人,早就知道这次的对手不好应付,所以做好了准备。”他一挥手,几个青年走上来,“这是自愿成为这次活动前哨的勇士,他们将为他们的同伴铺开一条光明的大道。”
这几位青年听见红发青年的介绍,双眼放亮,满脸的视死如归。
成大事会有牺牲,但不是这么牺牲的。白先生心中暗叹一声:“我知道劝不住你们。你们都是有想法的孩子,按你们的想法去做吧。”
简墨并不知道这次预赛之后的暗流汹涌,此刻他只是拿着丁一卓派人给他送来的一张邀请函在看:“斗纸?”
简墨不是没有看过斗纸。相反,原来在六街的时候他经常陪三儿看电视上播放的各种斗纸比赛。三儿最感兴趣的自然是各色美女佳人,哪个颜正,哪个身材好,哪个歌唱得棒,哪个舞跳得辣,天天听他念叨的简墨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说出一二。
不过,丁一卓送来的邀请函显然不是这种才艺秀性质的斗纸,他只是让送来的人说明“全部都是异造师的作品”,因为正好参加比赛,这个名额就空出来了。
这句附加说明吸引了简墨的注意力,他拿着设计得低调奢华的淡灰色邀请函看了一遍,让来人回去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到目前为止简墨所认识的异级其实真不算多,除开他自己的造纸和仙境之城的修仙者外,只有轻音,米迦勒和加百列。想到在这次比赛中能够见到更多不同的异级,简墨确实抱有很大的兴趣,但是心情却不自觉地低落下来。
这种斗纸无非就是造纸师带着自己的造纸到特定场合展示,彰显自己的能力和特长,以求得更高的知名度。在斗纸上取得理想的名次的造纸师无疑拥有了一张更闪亮招牌。
然而由人及己,简墨绝不愿意让简要和万千参加这种斗纸的。这并非是他对两人没有信心,而是在更深的了解过这个世界后,他知道大多数原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纸人——宠物、附属、仆从、二等公民、货物……
他不喜欢有人用那种目光看自己的孩子。
还是找个理由自己一个人去吧。
简要简直要被自家造父掩耳盗铃的行为气乐了:他以为找到唐宋又能见到他的人哪个没有经过自己的筛选,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他还能以为掩藏得很好——少爷,你的脑容量在写万千的时候果然已经用完了吧?
怀着啼笑皆非的心情听简墨表示自己必须回学校和薛晓峰开班会讨论春游活动云云,简要强悍的内心罕见地挣扎起来:到底是戳穿少爷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还是假装自己被成功蒙蔽了么
好像假装先被骗过去,然后在某个时候突然出现看少爷尴尬地变脸会比较——有趣?
第74章 斗纸(上)
邀请函上的地址是一个远离市区的私家别墅,然而简墨乘坐的出租车司机在驶近别墅的时候猛然惊叹道:“天呐,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有这么多豪车!”
一直默默望着窗外风景出神的简墨向出租车司机所指的地方看了看:一栋简约大气的白色别墅外,几辆轿车正在两名安保人员的指挥下,慢慢驶入地下车库。简墨向来很少了解这个世界的车,不过这段时间被石正源逼着参加了几次聚会后,也觉得那些车标看着有些眼熟。但他并么有意识到这些车标代表着什么。
简墨还没有说什么,司机反倒开始紧张了:“同学,你真的要去那栋别墅吗?”
简墨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没有任何标志的休闲衫,眼神平和清澈,看上去很符合他学生的身份,让人很难与这些豪车联系起来。
简墨想起丁家在b市的地位,并没有吃惊:“你只管开过去。他们又不会吃人。”
司机鼓起勇气,忐忐忑忑地开到别墅门口。
安保人员在一排豪车中看见唯一的一辆出租车,神情果然警惕起来,只是还是语气十分客气地请简墨出示邀请函。
简墨从背包里翻出邀请函递给他。
邀请函上并没有写邀请人的名字,也就是说不管是谁,只要拿到这封邀请函都可以来。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邀请函并不会随便发给什么人。但受到邀请函的人是亲自来还是转赠他人,就不在主办方控制范围之类了。
安保人员不可能没有见过被转赠人拿着邀请函来参加斗纸的,不过像简墨这样孤身一人坐着一辆出租车来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在核实邀请函无误后,安保人员礼貌地让司机把车开了进了车库,然后转身就拿起对讲机汇报情况:“密切关注015号。”
等到车驶进去之后,简墨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从外面看起来是正常的地下车库入口,到下面才发现这只是一个掩护。状似地下车库的空间里拥有八处载车电梯,能够直接将开车而来的客人送入更深的地下。
三十秒钟后,在引导人员的指挥下,司机才小心翼翼地将出租车驶出电梯,停在了真正的停车场——被上百辆千万级以的豪车环绕。
“呼——我差点都不会开车了。”司机带着一脸敬畏看着依旧一脸淡然的简墨,心里猜测这个孩子或者是那个有钱人家偷跑出来玩的吧。
简墨此时此刻的内心根本没有他表面上这么淡然。但他不是吃惊这里的装饰的奢华,服务的细致。说起来他好歹也在欧阳家和丁家出入过多次,又被石正源逼着去参加了好几次所谓的聚会,对于纯粹用物质堆砌起来的气势多少有了些适应能力,不至于在这种环境中失态。
他吃惊地是另外一件事情。
幽暗的星海中,好多璀璨的星星在他的身边闪耀。
他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级别的光团,但却从来没有看见数量如此之多的聚集在一起,各种颜色,各种形态,各种变幻……
“真是漂亮——”简墨依依不舍地睁开眼睛,长长地感叹道。此时此刻他真有一种置身于星海之中,徜徉于星光之下的幻魅之感。
司机东张西望,也跟着附和:“是啊,比b市最好的百货中心还漂亮呢!”
“噗——”旁边传来忍耐不住的笑声。
简墨看过去,却发现是一个二十岁左右衣着华贵的女孩和一个帅气的男青年正站在一辆漂亮的红色敞篷车边看着他们发笑,大概觉得他们太土包子了。
她身边的男青年眼露不悦,责备地喊了一声:“倩倩。”
女孩吐了吐舌头,对简墨做了个抱歉的表情。
司机的脸涨红了。
简墨只是淡淡看了女孩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对于女孩的失礼他并不觉得恼怒。易地而处,如果他看见一个与此地格格不入的陌生人发出这种感叹,也会觉得十分滑稽好笑——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众人虽然笑她,却不见得心怀恶意。只是出于礼貌,简墨肯定不会将这种滑稽之感表现出来。
简墨对司机说:“师傅,您就在车里等我吧,最多两个小时我就出来了。”知道斗纸地点距离市区非常远后,简墨在叫出租车的时候就和司机谈好了包车的条件。毕竟这种偏僻的郊外想要叫车回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高挑漂亮的接待小姐已经静静候在一边,等简墨交代完毕,便素养良好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15号先生,您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请往这边走,我带您去您的包厢。”
简墨点点头。
刚刚笑出声的女孩又惊呼一声:“他居然有包厢。”
她身边的男青年看向简墨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眼睛在简墨身上下打量了一翻,似乎再脑海里寻找自己在这里见过的人,却最终没有结果。
司机的面色倒是稍微恢复了点,大概从刚刚女孩的吃惊中找回了一丝自信:我带的客人即便在这里,也不是普通人呢。
包厢的环境相当不错,淡雅的墙纸,轻奢的装饰,空间不大,却让人觉得舒适而不压抑。小茶几上的绿植生机盎然,旁边的一套白瓷茶具在并不明亮的包厢灯光中居然给人一种通透的玉质感,吸引了简墨的目光。
简墨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然后在对着窗口的两张椅子上随意择了一张坐下来。时间还早,他决定合上眼睛,耐心等待。
然而有人不给他这个机会,第二口茶还没有入喉,包厢的门就被敲响了。
外面站着的是两个不认识的男青年。
一个穿着蓝色西服的青年皱着眉头看着简墨:“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简墨回答道:“我是丁一卓的同学。”
“同学?只是同学他会把包厢借给你?”蓝西服不相信地说,“你最好不要说假话!这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简墨微微蹙眉,但还是耐着信息性子解释道:“我帮他做过两支魂笔。”来这里是承了丁一卓的情,没有必要的话他还不想制造什么不愉快。
“做过两支魂笔?”蓝西服似是想起什么,“听说他最近签了个专属魂笔制造师,是他的同校师弟,难道就是你”
“有什么问题吗?”简墨问。
“呵呵,有什么问题——听这话说的?小同学,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给丁一卓做了两只魂笔就成了丁家的贵客了吧?如果不是这次比赛指定校内生要用本校学生的魂笔作品参赛,你以为他会签一个大一生做专属魂笔制造师,不要被一时的好运气冲昏了头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我是丁一卓的表哥,今天和朋友一起来的。正好位置不够用,就在这里坐了。你可以回去了!”
蓝西服想推开简墨,进包厢里面。简墨一抬手,淡灰色的邀请函在手中晃了晃,吸引了蓝西服的目光:“丁一卓是将这封邀请函给我了,如果你真的是他的表哥又想进去的话,最好请他给我打电话。对了,他现在应该正在参加比赛,你应该找不到——那么很抱歉,我不能让你进去。”
“你——”蓝西服瞪大了眼睛看着简墨,似乎不敢置信他居然有胆子拒绝。
简墨懒待跟两人啰嗦,只是退回包厢,“咚”地一声关上门。
蓝西服似乎还没有放弃,不停的捶着包厢门,还在叫嚣什么,不过包厢隔音效果很好,简墨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这样也够烦的了,他按了下旁边的服务传唤按钮。
“您好,15号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为您做的?”
“我的包厢外面有人在骚扰,麻烦你们清理一下。”
“好的,我们马上会处理。”
过了一分钟,不知道蓝西服是放弃了,还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起了作用,包厢外面总算安静了。简墨心中抱怨,来看个斗纸也这么麻烦。丁一卓的亲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趁人家比赛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就跑来蹭包厢,看来这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得罪就得罪了吧。
这么坐了几分钟,包厢窗外突然亮了起来。
简墨微微惊了一下,他原以为这里不过是一个地下大戏院而已,却没有想到却是类似罗马斗兽场的圆形般恢弘的建筑。
会场中间是白色大理石铺地的圆形的舞台,约有两个篮球场的面积。周围一层一层依阶而上的座位是一只只加宽真皮沙发,做工精致奢华,看上去就十分舒适的样子。虽然不如包厢来得周全隐蔽,但每个沙发旁边一样有花有茶。若是来的不止一人,周围再加上二三张凳子也是绰绰有余。因此看上去能坐一两千人的场子实际上只有三四百个座位。
轻慢的钢琴声飘起,下面的座位逐渐坐满。
十点零十分,穿着黑色燕尾西服的主持人走上了台致欢迎词,然后宣布了今天的主要环节:“……一共七轮比斗。其中有部分作品会当场拍卖,有兴趣的来宾可以通过输入台出价。”
简墨扫了一眼茶几旁边的固定住的一个小小屏幕,上面显示着本次斗纸的流程。
第一轮,幻世繁华。
一个打扮如同仙女的女子走上了台,她所走过的地方顷刻间无数绿芽从地上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枝叶,娇嫩的花瓣层层叠叠地张开,不过顷刻,鲜花开满了整个舞台,同时向四周的展台上蔓延。
一位女性来宾被美丽的花朵吸引,忍不住伸出纤纤玉手试着去摘,没想到真的摘了起来,她拿给同伴看,惊喜地说:“是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