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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节

      柳夕意味深长的说道:“所以这里面有鬼,主席的失踪耐人寻味。而且,现在又出现了另一个觉醒者,古希腊神话中的众神之王宙斯。”
    “宙斯?他也是巫族?”
    “古代神话那些神魔都可能是巫族,你只要研究过这个世界的古神话就能够猜得出来。主席的失踪,宙斯的出现,让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阴谋。”柳夕说道。
    “根据异能者自由联盟和国安局异能组的资料,以前觉醒者出现的间隔时间很长,长则几百年,短则三五十年。然而,自从我们来了之后,觉醒者似乎不要钱一般出现了。”
    柳夕皱了皱眉:“更奇怪的是,觉醒者总能让我们遇到。这次宙斯出现,我马上就要随其他人一起前往诛杀宙斯。我总觉得冥冥中有一道无形的手在操纵一切,然而我用小天元神算测算了数次,却算不出来一点蛛丝马迹。”
    秋长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意有所指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我们的到来导致觉醒者纷纷出现。而是因为觉醒者的出现,导致我们的到来。”
    柳夕神色一愣,凝眸看向秋长生:“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我们想要回去,恐怕需要彻底的杀死这些觉醒者。否则的话,我们会被这些觉醒者杀死。”
    秋长生看着柳夕,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是我们的使命。”
    第582章
    秋长生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很平淡的语气。然而柳夕却知道,秋长生这句话说的非常认真。
    两人之间打交道已经几百年了,彼此之间的了解已经达到了一种鱼与水之间的默契。对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只是一丝不寻常的语气,都不能瞒过另一个人。
    以柳夕对秋长生的了解,他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这句话,就表示这句话就是事实,至少是他知道的事实。
    杀死觉醒者,或者被觉醒者杀死。
    这就是她和秋长生以及墨允来到这个末法世界的任务吗?
    或者说使命更恰当一些,因为完不成任务,他们就永远回不去,更可能会死在这片末法世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秋长生见柳夕若有所思的神情,又淡淡的说了一句。
    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都具有很强的种族排斥感。不是同类,绝对无法融入其中。
    如果一定要强行融入,那也只是以畜生的方式,比如鸡鸭鹅和猪狗羊等。
    柳夕明白秋长生话里的意思,他在提醒她,她与这个世界的异能者之间联系太紧密了。
    很多时候,柳夕已经不把异能者当成敌人。
    在秋长生看来,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行为。
    秋长生与柳夕是不同的,至少在对待异能者的态度上,两人截然不同。
    柳夕一直尝试着与异能者合作,先是加入异能者自由联盟,然后在卫无忌的威胁和利诱下,顺水推舟的加入了国安局异能组。
    虽然不可否认,柳夕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实力太弱,加入异能者自由联盟和异能组也有不得已的理由。
    然而,真的是必须的吗?
    她大可以学秋长生一样,遁入大山大江之中,人迹罕至之处,想办法提高自己的实力。不显山不显水,自然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平凡,惹来其他人的关注。
    就算她要赚钱,也可以徐徐图之。
    柳夕不得不承认,她的心态不太对。
    太骄傲了,太自大了,从骨子里就没有真正重视这么末法世界的异能者。
    总觉得异能者在她这个活了几百年的金丹老祖面前,就是一群比散修更不入流的可怜虫。他们连身为巫族的记忆都遗忘了,虽然天赋能力强悍,但能有多大的威胁?
    所以柳夕毫无顾忌的和异能者合作,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她甚至可以和安德森家族做交易。更别说成为异能者自由联盟的第十裁决者,成为国安局异能组第六队队长。
    诚然,这些身份替她取得了非常丰厚的报酬。
    她能够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从一个毫无根基的普通人变成筑基期二层实力的修士,与她一路以来和异能者之间的合作密不可分。
    没有异能者自由联盟和异能组给她的帮助,她没有办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到这么多玉石来提高实力。
    秋长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拒绝和异能者之间的接触和合作,所以当他把储备的灵石用光之后,他的实力就停滞下来。
    被柳夕轻易追上不说,现在已经快被柳夕超过了。
    他宁愿想办法搭上龙虎山天师一脉的道士,也不想和异能者之间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他在这个世界也有家庭,他这具身体的爹还是华夏最年轻的中将,可他丝毫没有想过要借助家庭的力量为自己谋利。
    如果秋长生愿意,想必他现在弄到的玉石应该足以让他修为恢复到炼气期后期境界。
    “我的本意是想借助异能者的力量,诛杀觉醒者。主席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异能者与觉醒者之间天生就是仇敌,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基础。”
    柳夕思索了一会儿,缓缓的说道。
    “你也知道我的,在修道世界的时候,我和你之间的做事方法就不同。我喜欢借力,在各方势力之间居中牵引,然后从中渔利。我不太习惯靠自己一己之力徐徐图之,在我看了效率太慢,而且获利也不够丰厚。”
    秋长生微微一笑,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的说道:“可是现在,你的背后没有天道宗。”
    柳夕闻言一愣,顿时沉默不语。
    是啊,在末法世界,她的背后没有强大到不可一世的天道宗。
    所谓借力,其实很多时候是自身够硬,才能够借助到他人的力量为我所用。
    自身实力不够,说借力其实是一个笑话。
    大家都不是傻子,凭什么愿意被你借力呢?
    在修道世界,她代表了天道宗,没有谁愿意和她正面起冲突。她牵头做事,往往会有很多人自动前来合作,大家互分利益。
    柳夕或许根本就没有付出身份,只起一个居中调停和牵头的作用,就能分到不少于任何人的好处。究其原因,是因为她代表了天道宗而已。
    “我总觉得,你和这些异能者走进太近,联系也太紧密了,可能有一天会吃大亏。”秋长生说。
    见柳夕想说什么,秋长生抬了抬手,笑道:“你看,你现在已经身不由己了。要不然,你为何会在这里?”
    柳夕叹息一声,这话说的真是太对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有所得必有所失。不管在末法世界还是在修道世界,都是一样的道理。
    柳夕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和秋长生争执下去,就像在修道世界一样,她和秋长生的性格不同,做事方法也不同,很难说谁对谁错。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三千大道,独练一道就可得长生。
    谁能说柳夕就一定错了呢?
    至少目前为止,柳夕的实力不比秋长生差,而且混的明显比秋长生好的太多。
    权利和自由,本来就是对立的。
    既想没有任何束缚,又想获得权利,连神仙都做不到。
    柳夕扔给秋长生一个乾坤戒,淡淡的说道:“里面有三十块玉片,应该足够你炼制出至少三个阵法所需的阵盘,你先拿去用着吧。”
    秋长生接住这枚粗制滥造的乾坤戒,不知为何沉默了。
    浓浓的黑暗遮住乐他那张俊美无匹的脸,只有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在夜色中微微泛光。
    “我其实有钱的……”他说道。
    他的声音依然清润,如山涧溪水流淌过般好听,然而仔细听听,却不知为何有一丝丝委屈,又有一丝丝逞强。
    柳夕笑了:“你来助我,这是报酬。”
    秋长生握着乾坤戒,许久之后无声的叹息一声,收起了乾坤戒。
    前段时间靠着张天师给他介绍生意,他着实狠狠的赚了一大笔。毫不夸张的说,秋长生一单生意赚的钱比普通人一辈子赚的都多。
    然而他仅仅换回来三块八月瓜大小的玉石摆件,却因为和墨允之间的战斗消耗了大半丹田内储存的灵力,三块玉石摆件的灵气刚好补充他消耗的灵力。
    也就是说,他这单生意其实白做了。
    人穷气短不只是说普通人,一分钱还难倒英雄汉呢。
    可怜的秋长生,堂堂元婴期老怪,修道世界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混到如此地步。
    秋长生看着柳夕,认真的说道:“其实只要我愿意,灵石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柳夕点点头,安慰的说道:“对对对,那是必然的,长生真人智计冠绝天下,区区钱财根本不在话下。”
    秋长生轻哼一声:“我先走了,至少把消息传给卫无忌。”
    “好。”
    秋长生走了,柳夕依旧没有打开灯,在黑暗中盘膝坐在床上,从乾坤戒里面取出一枚西瓜大小的玉石,开始了今天的修炼。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手里抱着的玉石,突然笑了。
    秋长生这个家伙,仍然那么骄傲。刚才的玉石如果不是她给他的,他根本不会要。
    正如他先前所言,他要想赚钱获得玉石,其实并不难。
    但前提是,他要先放下身段才行。
    秋长生说她与异能者之间交往过密,但换句话说,何尝不是秋长生还没有真正融入到这个世界呢?
    他的思想和意识依旧停留在修士高高在上的修道世界,全天下的凡人都把修士当神供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千机门下山历练都是充当一国的国师,最差也是权臣的智囊,要么就是某位道观的观主。
    不需要他开口,自然有人举全国之力搜刮玉石送到他面前,求着他收下。
    然而末法世界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玉石已经被普通人炒成天价了,而且开采资源被国家机关占据着。私人就算有办法弄到开采权,那也是被国家机关开采了几十上百年的老坑,里面最多只有零星的一点玉石罢了。
    就这,你也必须首先要有权利有门路,最重要的还是需要有钱。
    秋长生想要做一个无拘无束的独夫,自然不会钻营门路,当然也不会获得这些资源。
    要么就是需要做生意,像柳夕一样和丁敏合伙开公司,利用修士的本领赚钱。
    但想要获得丰厚的利润,那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短期内难以获利,还要先期投入。
    柳夕现在都没能从仙姿化妆品公司分到一分钱,反而自己投入了许多灵石炼制基液。
    穷是第一生产力,无论是对修士,还是对普通人。
    柳夕相信,秋长生的储物袋差不多空了。他想要继续保持清高的姿态,恐怕不太现实。
    刚才她给他的那一个乾坤戒,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