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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别跟我提她!”白域突然激动了起来,“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从小就被人瞧不起!要不是她!我怎么可……”
    “要不是她?我来告诉你!要不是她那年跪着求我放过你,你早被我杀了!”祁邵额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提着白域脖子的手加重了力度,甚至能听到白域骨头挤在一起的声咯吱声。
    他妈因为意外死了,在他刚生下来还是个变不成人形幼崽的时候。
    那一年他爸突然领回来一个人类女人,说让这个女人来照顾他,那个女人会为他洗澡,喂他吃饭,还总是对他笑。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人类女人脸上有些腼腆的笑容。
    他也记得那个温柔女人慢慢大起来的肚子和后来生出来的这个孤僻又自卑的家伙。
    “那你杀了我啊!你杀啊!”白域嘴里的口水都喊了出来,脖子肿粗了,“我知道你不敢杀我,没用的东西,当年你下不了手!现在你更下不了手!你比我这个杂交种更没用!你就是……”
    白域话还没说完,特制的连火箭炮都轰不穿的玻璃被从外面给踹破了。
    祁邵皱着眉转过去只看到一片白光和被人从手上抢走的白域。
    屋子里白光大盛,他还只来得及眯了眯眼睛,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啊!”白域惊恐的看着朝他脖子上一口一口撕咬的尖利牙齿和被带起来的一块块肉,整个人疼得开始不断的抽搐。
    白光慢慢淡去的时候,祁邵偏头看向了墙角,首先入目的是五条不断散发着白光妖异的大尾巴,接着就看到了路扬按着白域不断咬着他脖子的景象。
    鲜红的血液不断的喷溅在雪白的墙壁上,白域不断蹬动的两条腿慢慢的也停了下来。
    “没看住。”童江咯吱咯吱的从碎掉的玻璃上踩了过来看着墙角惨烈一面倒屠杀,“路扬的血液跟他妈那唯一不同的一点的那1%,就是他的身体根本控制不了这种得天独厚的力量,这种力量一旦反噬,最好的结果不过是疯掉,最坏……这种缺陷他能杀了他自己。”
    “他能控制住的。”祁邵一把把他身上套着白大褂扯了下来,朝墙角走了过去,“我相信他。”
    童江耸了耸肩,转头出了实验室,顺便还抓着那只大黑鸟的胸前的毛把她一起拖了出去。
    “过来。”祁邵看着趴在白域尸体上,喉咙里不断发出危险呼噜声的路扬,眯缝着眼睛,神色不善,“给你三秒钟控制自己。”
    路扬抖了抖头上冒出来的耳朵,竖成一条的猫瞳听见他的声音飞快的变了正常,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冒出来的长指甲,还有指甲缝里的血肉。
    “三。”祁邵拿着白褂子看着他的背影。
    路扬又低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声息的白域,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慢慢的扶着墙站了起来。
    “过来。”祁邵把白褂子抖开了。
    “我……”路扬舔了舔嘴上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祁邵明显沉下去的脸色有些害怕,只好先走了过去。
    “我昨晚告诉过你,你得控制住这种力量不是吗?”祁邵用白褂子擦了擦他嘴边的血。
    路扬没说话,拧着眉头胃里有点犯恶心。
    “尾巴现在能收进去吗?”祁邵拿着他的一只手轻轻地擦着。
    路扬闭着眼试了一下,发现收不回去,只能摇摇头。
    “尾巴怎么突然就出来了?”祁邵又拿着他另外一只手仔细擦着。
    路扬被他问得烦的直接甩开了他的手,扭身就想往外走。
    “站着。”祁邵也是一肚子火气,被气的,尤其是在听童江说的那句话后,又着急又担心。
    “干嘛!”路扬忍着胃里的恶心回头看了他一眼。
    “今天尾巴为什么突然出来了,你不能跟我说吗?”祁邵皱着眉,把手上沾满鲜血的白大褂扔在了地上,“你给我过来。”
    “我要上厕所。”路扬不耐烦的转身想走。
    祁邵被气的挑了挑眉,快步走上前去把人抱着,稍微使了点劲儿在他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你这臭脾气,上个屁厕所。”
    “你为什么打我!”路扬瞪着眼睛,觉得很委屈。
    “打你怎么了?”祁邵又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你再控制不好自己这种突然暴走的尾巴,我见一次打一次!”
    “关你屁事!”路扬这会儿眼眶都红了,气的张嘴就咬他下巴上了。
    “怎么不关我事了?”祁邵被他这一句气的够呛,接着打了他屁股上的手也加了劲,“你今天尾巴为什么就出来了!”
    “他骂你你没听见吗!你就是傻逼!”路扬喊出来的这句都带上了哽咽,也没顾得上咬祁邵了,胃里直接泛上来的恶心感让他趴在祁邵肩头不住的干呕。
    祁邵听他喊完那句,心立刻就软了,他不知道路扬听见了白域骂他,也没想到路扬暴走的尾巴是因为白域骂了他,他刚想麻利的认错,却没想到倒在他肩膀的路扬不断的开始颤抖。
    路扬闷哼了一声咬在了他的肩头,因为忍着恶心路扬眼睛前面都有些发黑。
    “童江!”祁邵抱紧了怀里的人朝门外大喊了一声,又飞快的顺着路扬骨头都能清晰摸到的背脊,“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想吐……”路扬又呕了几声,胃里一片翻涌,“去厕所。”
    “吐。”祁邵单手抱着人走到了一张工作台前,用另一只手扫干净了一张工作台上的资料仪器,把人平稳的放在了上面。
    “怎么了?”童江听着声音赶过来就看到了路扬撑着身子吐在了祁邵怀里。
    “你过来看看,他突然想吐。”祁邵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被吐的东西,单手把人扶好了。
    童江手伸过去在路扬头上摸了一把:“没事儿,应激反应。”
    “妊娠反应?”祁邵拧着眉,脑子里全是路扬,耳朵一下就给听岔了。
    “啊?”路扬恶心了半天,因为童江声音太小,他就只听见了祁邵说的那个妊娠反应,眼睛一下就瞪大了,接着慢慢的看向了自己肚子。
    靠。
    他……怀了
    第六十六章
    实验室里突然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消失不见, 童江看着祁邵眼睛里一瞬间发出来的亮光,刚要解释的嘴就张不开了。
    “我要当爹?”祁邵手很轻的摸在了路扬的小腹上。
    “怎么可能?”路扬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他压根儿就没这功能啊, 但祁邵严肃的脸和一本正经摸在他肚子上的手让他开始有些迟疑, “我……怀孕了?”
    “是应……”童江刚要解释,实验室外面传来一声闷响,接着一阵鸡飞狗跳。
    “怎么回事儿?”祁邵下意识就挡在了路扬面前。
    “不知道……”童江回答完就想过去推开门看一眼。
    “咕咕咕咕!”巨大的黑鸟从门外探进来一个头。
    “宋祝来了?”祁邵看着宁静一脸慌张, 朝她招了招手,让她进来。
    “咕咕……”宁静弯着头,又缩了翅膀,费劲巴拉的才把自己整只鸟从门里面挤进来,“咕咕……”
    “说人话。”祁邵看着她。
    宁静把激动的脑子稍微冷静了一下, 终于能正常的发声,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了人的声音:“怎么办!他过来了!”
    这声音把正躺在工作台上的路扬吓了一大跳。
    他虽然接受了宁静是这只鸟, 但当宁静的声音真真正正从这只鸟嘴里传出来的时候让他还是有点儿愣。
    “没事儿没事儿。”祁邵感受着怀里的人一弹, 立马摸了摸他的头,又要转头看着宁静,一脸凶残,“声音小点!”
    “咕咕……”宁静撇了撇嘴, 喉咙里发出属于鸟类的咕咕声。
    “你先去见宋祝吧。”童江仰头看着他俩,“我来照顾路扬。”
    “你还没他大腿高呢怎么照顾?”祁邵拧着眉, 又在路扬肚子上摸了摸, “我马上回来,你就呆在这儿别动。”
    “嗯。”路扬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凝重的盯着自己肚子。
    想着他这要是真怀上了怎么办?怎么生?
    “咕咕……”宁静伸长了头过来看着他, “扬扬你把白域干掉了?”
    “啊?”路扬看着那个巨大的鸟头,撑着身体往后退了一点,又转头看了看那个角落里早没了声息的白域,和白域脖子上几乎要断掉的缺口。
    那是他咬的。
    路扬现在一想起这个事情,胃里就有点犯恶心。
    “我什么时候能变回去啊?”宁静叹了一口气,扑棱了一下翅膀。
    “等会儿带你去抽管血。”童江推了把比他还高的椅子过来,跳上去坐好了,“别乱动翅膀,风大。”
    路扬偏头仔细打量着宁静整个外形,鸟嘴很大,全身乌黑……这是乌鸦?
    “宁静是只乌鸦。”童江坐在转椅上,一圈圈把自己转着,“但祖上有金乌血统,她运气好,继承到一点皮毛,但上古大妖的血统她在现今就算继承到那么一万分之一,也足够睥睨现今世界90%的妖怪了,这就是血脉。”
    “哦。”路扬点了点头,不太明白童江为什么解释这么长一串儿。
    “血脉最直接的体现是种族天赋的激发。”童江把转椅停下来对着路扬,“乌鸦嘴听过吗?”
    路扬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
    “宁静的种族天赋是预言。”童江说,“这就是血脉的力量。”
    “哦。”路扬偏头看了看宁静的嘴,这估计是是全世界最灵的乌鸦嘴了。
    宁静也冲着他咧嘴笑了笑,一嘴尖利的獠牙还有鲜红的舌信子把路扬慎的吞了口口水。
    “所以……”童江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带上了极大的兴趣,“我很好奇,你的血脉能带来什么天赋。”
    “……”路扬听他说完条件反射的朝自己肚子上看了一眼,“生孩子?”
    “啊!”宁静突然把头凑到了他肚子上方,“你怀宝宝了?”
    “好像……”路扬摸了摸自己肚子,突然也好奇童江是什么妖怪,抬头看着他,“你也是妖?”
    童江挑了挑眉,就当默认了。
    “毛建国也是?”路扬问完得到童江点头回复,拧着眉有点想不通,这一群妖怎么还能当捉妖的。
    “这一整栋楼都是妖。”宁静鸟眼睛咕噜咕噜的飞快转着,她凑上前去挤开了童江,把头轻轻地在路扬肚子上蹭了蹭,“几个月了?宝宝会动了吗?”
    “好像不会……”路扬盯着自己平坦的腹部,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怀上宝宝是因为祁邵每次都进的太深吗?
    童江翻了个白眼不理解这些人突然降低的智商。
    “你说路许的目标不是白域?”祁邵皱着眉盯着坐在他前面沙发上的宋祝。
    “嗯。”宋祝用指尖顶了顶自己的金丝边框眼镜,“他去找耿雁生了,以实验品的身份。”
    “我不是要你叫人看着他吗?”祁邵腾的一下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