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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节

      飞雪道了声是立刻转身出去了,工夫不大便听到院子里噗通一声:“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柳明萱眉峰一挑,立刻起了身,太子也来了么?她眼中染上了一丝笑意,三两步便到了屋子门口。
    “安荣……”
    “进去再说。”
    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宗政钥已经大步进了屋。柳明萱愣了一愣,瞧这个意思怎的有点不大对劲?宗政钥素来是个极其注重礼数的人,今日怎的一句话不说这么急吼吼的就进了屋?
    飞雪刚准备跟着一起进去,袖子一紧。却看到福禄正低头看着她,笑眯眯地说道:“杂家瞧着今日夜色不错,不如飞雪姐姐便留在这里与杂家一同赏赏月亮可好?”
    飞雪眼珠子眨了眨,福禄哪里是个喜欢风花雪月的人?这么拖着她,显然是……
    “是。”她立刻低头应了一声,福禄便转了身将身后屋门轻轻关上了。手中拂尘一甩,门神一般守在了门口。
    飞雪冷眼瞧着,福禄微微抬了抬手。四下里立刻有几条黑影一闪,分别冲着屋顶和大树去了。
    飞雪的心便咯噔了一声,这个阵势瞧着……太子殿下可不像是来安慰小姐的呢。这是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么?
    屋子里头,宗政钥端坐在椅子上。美目之中阴晴不定,面色很是阴沉。
    柳明萱被他瞧的只觉的浑身都不自在:“殿下这会子过来是出了什么事么?”
    “我问你。”宗政钥沉声说道:“那些用来作弊的书本是怎么回事?”
    柳明萱神色一顿,有些微的不自在:“宣儿不明白殿下怎的会问起这个?这事情宣儿如何知晓?”
    “你真的不明白么?!”宗政钥的声音抖得一冷,眉心的朱砂便染上了一抹嫣红。
    柳明萱咬了咬唇,半个字都不肯说。
    给唐韵送书她的确存了私心,若是她能够顺利留在云山书院,说不定便能与太子殿下解除了婚约。她哪里知道那人竟然……将她给的东西弄的到处都是。
    如今这事……还瞒得住么?
    “虽然今日本宫没有参加大典,但那东西本宫若是想要瞧一瞧总还是瞧得到的。你以为本宫认不出那上头的字迹么?”
    柳明萱齿关越发的紧了几分,一张嘴唇都成了青白的颜色,直到尝到了满口的血腥。
    “殿下。”她低声说道:“您就没有想过,宣儿有可能是被陷害的么?”
    “柳明萱!”屋子里啪一声巨响,宗政钥一巴掌重重拍在了身边的雕花茶桌上。接下来便听到噗通一声闷响。
    飞雪在外头听得心惊肉跳,伸手便准备去推门。
    “我劝姑娘你最好老老实实站着。”福禄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个时候进去,无非便是多搭上了一条性命。”
    “可是我家小姐……。”
    福禄叹了口气:“安荣郡主与殿下自小一块长大,杂家便也从不将你当作外人。听杂家一句劝,郡主是个聪明人,你这会子进去绝对帮不了她!”
    飞雪抿了抿唇,眼睛仍旧瞅着紧闭的门扉,满目都是担忧。
    福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郡主是个有大造化的贵人。”
    屋子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什么都听不到了。连带着院子里头都是一片寂静。飞雪瞧了一眼身边的福禄,那人胸背挺的笔直,一脸的闲适,显然早就习惯了这个阵仗。
    她便也缓缓低下了头,心里却半点不觉的轻松,总觉的这日子真是难捱。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门吱呀一声开了。飞雪打了个哆嗦立刻跪了下去,只看到男子乌黑发亮的鹿皮靴子自身边走过,踩在青石的路面上发出的声音很是清脆。她的心便也跟着那一下下的脚步声飞快的跳着。
    “撤了。”
    耳边传来福禄淡淡的一声吩咐,飞雪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小姐!”
    正文 118 师父,徒儿想‘死’你了
    “咣当。”屋子里一声闷响,只看到黄花梨的雕花茶桌被柳明萱一把推倒。桌子上的茶盏便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那一声脆响落在人的耳朵里只叫人觉的毛骨悚然。
    “小姐。”飞雪吓了一跳飞快地说道:“您这是怎么了?太子殿下还没有走远呢。”
    “呵呵呵呵呵。”屋子里传出女子歇斯底里的一阵大笑。
    飞雪侧目看去,柳明萱正靠在墙壁上缓缓滑了下去癫狂的笑着,面孔之上极是狰狞。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里冷月一般的端庄?
    “没有走远又如何?”她冷笑着说道:“他心里何曾在乎过我?”
    飞雪一愣:“小姐,你在说什么?”
    柳明萱一把抓起书架上的花瓶狠狠扔在了地上:“良娣,为什么我只能是个良娣!我这么一心一意的为了他,在他心里就只能做个妾么?”
    柳明萱这般癫狂的样子飞雪哪里见到过?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眼看着她将书桌上的砚台也给抄在了手里。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飞雪赶紧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奴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您这会子一定得清醒啊。您若是垮了,那个女人就该得意了呢。”
    “唐韵?”柳明萱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讽刺:“怎么就忘了她呢?估计连她都没有想到,我们这般的争来争去,到了最后却是便宜了别人。”
    “别人?”
    柳明萱缓缓放了手,再度如冷月一般的高贵起来:“我付出了这么多,怎么能叫人这般的踩在脚下作践?”
    她抬手理了理散乱了的头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那人说到底还是与唐韵更加亲近一些,也是时候叫她知道那人的存在了。”
    飞雪眨了眨眼:“小姐您在说什么呢?奴婢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你不需要懂。”柳明萱淡淡说道:“该懂的人自然会懂。这乏善可陈的日子总算是要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