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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节

      “你莫非没有看到我与所有人一般都是在船上站着的?即便他们所有人都躺下休息了,我却仍旧要站在船头负责警戒?”
    唐韵朝着麻姑看了过去:“那些人说是我的侍卫,实际上也不过就那人派来监视我的罢了。若我真是他们的主子,那船上唯一的丫鬟该伺候的人不得是我么?你可有见她守在我的身边?”
    这么一说,麻姑的眉头便颦了起来。她虽然没有说话,眼底之中却已经带了几分怀疑。
    “我得谢谢你。”唐韵重新靠回了椅背上:“终于解脱了。”
    “你歇着吧。”麻姑敛了眉目,转身就出了门。
    “跟着我的那些个侍卫丫环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死了也都是他们害的。算我临死前求你的最后一件事情,叫他们给我陪葬吧。哈哈哈。”
    屋子里传出唐韵癫狂的一阵大笑,麻姑便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几乎是顷刻之间便失去了踪影。
    唐韵这才缓缓睁开了眼,清眸中却透着几许思量。
    方才的话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也不知道到底麻姑信了几成,她不知道这个岛上的人是个什么来路。但瞧那个意思该是一心想要她死的,那么只有她将旁的人说的与她越发不和,他们才能够安全。
    无论是雷言还是土魂,即便秋扇都不是个蠢笨的。只要这些人安全了,何愁她不安全?
    这一顿饭之后麻姑再没有回来,唐韵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数着有小丫头又来给她送了三次饭,每次送饭的时候他们都是将东西放下就走,没有片刻的逗留更不用提与她有过只言片语的交谈。
    但,无一不例外,饭菜都是精致而可口的。只有……第三顿很是不同。
    第三顿只有一碗带着几片青菜叶子的白米饭也就罢了,还是冷的。唐韵便冷了脸,一把将饭碗给扫在了地上。吵吵着要吃好的,不然就绝食。
    哪里想到送饭的丫头只恶狠狠回了一句:“绝食就绝食。”
    之后,就真的再没有人来给她送饭了。
    这么过了大约有两个时辰,房门突然打开了。许久不见的麻姑再度出现在了门口。
    “该上路了。”她说。
    唐韵分明在她眼底之中看到了一丝歉疚。对她歉疚?这是……什么情况?
    “带走。”麻姑朝着身后挥了挥手。
    这一次出现的却不是先前那些个小丫头,而是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这些汉子身量都不高,却生的很是结实。一个个坦露了右臂,上面虬髯着狰狞的肌肉。无论是他们古铜色的油亮肌肤还是身上的粗糙的皮肤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人绝对常常出海。
    唐韵也不反抗,任由那些汉子将自己给绑在了一辆花车上。
    “哎呀,轻些。”唐韵吸了口气,弱弱的告饶。
    “想要轻些?”为首的男人嘻嘻笑着:“那不可能。不过小娘子要是哪里疼就说一声,哥哥可以给你揉揉。”
    那人说着话作势便要拿自己粗糙的一双大手去摸唐韵的面颊。
    “住手。”
    唐韵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开口麻姑倒先开口喝止了那人。
    “什么时候了还起这种歪心?”麻姑冷冷说道:“这个是海神娘娘的转世,是你们能玷污的么?”
    “什么海神娘娘。”男人撇了撇嘴:“到最后还不是要死?临死之前叫弟兄们快活快活也是她的造化。”
    半空里啪一声脆响,谁都没有想到麻姑突然出手狠狠扇了男人一巴掌。
    “你……你个臭娘……。”
    “刘三。”麻姑一声断喝,竟隐隐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刘三冷不防叫她给一嗓子给吼的愣住了。
    “我打你又如何?”麻姑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自己听听你刚才说的是人话么?你不是不知道海神娘娘必须是清白之身,若是因着你的色心破坏了仪式,你担待得起么?”
    刘三张着嘴,喉结滚动了半晌没能发出声音来。
    “何况我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还打你不得了?”麻姑抄着手挺直了身躯,面颊之上不苟言笑:“你们大当家尚且要给我们主子几分颜面,就凭你还想招惹我们主子选中的人么?”
    刘三叫麻姑一席话给震住了,低下了头悻悻说道:“走走走,老子是个爷们,不跟你们这些娘们计较。”
    说着话他第一个出了门去。
    “你们几个去将人送到祭坛。”麻姑转身朝着自己带着的丫头吩咐了一句。
    几个丫头便接替了汉子们的位置推着花车出了门。
    “谢谢。”唐韵说道。
    麻姑脚下的步子顿了一顿:“不用谢,都是可怜人。”
    “你的愿望……恕我不能替你达成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走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她的步子迈的很大,显然带着几分急促。
    唐韵眨了眨眼,她的愿望?
    指的是将自己带着的人都给杀了替她陪葬么?她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呜呜呜。”
    前方突然响起一阵号角声来,唐韵一双清眸便飞快将四下里打量了一遍。
    原来她们出来的地方是在一个山腹之中,也不知是什么人的手笔将整座山都掏空了,建了极大的一个寨子。难怪她的屋子里头一直点着灯,也看不出白天黑夜。
    花车往前走了一会儿,地势渐渐低了下去。耳边几乎已经可以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再走了一会骤然有白亮的一股子水流兜头淋了下来。众人似乎对水流并不十分在意,倒是有人给她头顶上撑了把雨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