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微微仰头，眨巴下眼睛，满是疑惑。
    “楚灵，你……”
    楚灵抽回手，扬起头眨巴了下眼睛，眼中有着疑惑。
    宋许是距离太近，四目对视之时，宋洋有片刻的晃神，说到一半的话，硬是卡在了嗓子里。
    “嗯？”楚灵轻问了一声。
    宋洋回过神来，耳根有些泛红，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楚灵，你要练‘内功’的话，就在这练吧，厨房烧着火，挺暖和的。”
    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意楚灵将自己的特殊本事暴露在陌生人眼前。今天院中同住的人，远比小庄村那天更加复杂，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楚灵考虑，他都不想冒这个险。
    昏暗的灶间，只有微弱的火光在身后摇曳。
    楚灵的双眸亮得出奇。黑夜中，宋洋眼中便只剩下了这双明眸，似是在她眼中看到了星辰闪烁，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他不敢再多看，尴尬地别过头去，越过她，望向一旁的灶火。
    楚灵的视线从不受黑夜阻碍，宋洋眼底的青黑和面上的疲色一一落入眼底。
    她心底忽然有些酸涩，声音轻柔了几分。
    “你……去休息吧。”
    宋洋摆摆手，“不用，就守两个小时，我能撑得住。你在里面练功，我在院子里守着就行。”
    “去休息。”楚灵态度坚决。
    宋洋比她更坚决。
    对视半响，两人谁也没能说服谁，索性一起坐在了灶间外的台阶上，守着院门。
    末世之后纵有万般不好，没了汽车尾气，没了工厂污染，天空却是比以前更晴朗了。
    坐在屋檐下抬头望去，璀璨星河尽收眼底。
    宋洋打了个哈欠，扭头看向身侧，楚灵正目光专注的注视着星空，眼底似有追忆。他忍不住好奇问道，“楚灵，你究竟是什么人？”
    楚灵眼神闪烁了下。
    她是什么人……
    她是楚灵，却也不是楚灵。
    “我……”
    楚灵刚要开口，宋洋就继续说了下去，“你是s大的学生吧，那你是从哪儿学的内功？家传的功夫吗？”
    宋洋一早就知道，楚灵身上是有秘密的。
    他忍住不问，却忍不住自己脑补出一串剧情，比如，楚灵出身武术世家，又比如，她曾有幸被某位隐士高人收入门下。
    民主科学教育抑制了他的想象力。
    哪怕做梦他也想不到，楚灵的秘密远没有他脑补的这么简单……
    “我……”楚灵想说，她不是。
    刚刚吐出一个字，耳边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宋洋和楚灵立刻警惕地站起身来，朝四周望去。
    同一时间，楚灵的神识覆盖住了整个院子，当‘看到’声音传出的地方，她忍不住嘴角一抽，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她一把撩开灶间帘子，走了进去，宋洋紧跟其后，长腿一迈，整个人就置身于灶间之中。
    昏暗的火光照映下，灶台上隐约可见毛茸茸的一团。
    此时，那毛绒团子正伸出两只前爪，抱着小鱼干低头啃着……
    脚步声响起，毛绒团子动作一僵，抬起脑袋，露出一对琥珀色的瞳孔。
    看到有人进来，它那两只前爪死死抱住小鱼干，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楚灵和宋洋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
    捣乱的毛绒团子，竟是只嘴馋的猫。
    第27章
    猫咪两爪死死扒住鱼干, 一副想走又舍不得走的样子，圆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盯着楚灵他们，加快了啃鱼干的速度。
    就这么低头啃一口, 又悄悄抬头打量一眼……
    这猫的样子太有趣, 宋洋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抬腿朝它走去。
    未等他走到跟前，猫就抬起爪子，作势要去挠他。
    “脾气不小嘛。”宋洋伸手, 向猫的后脖子拎去。
    眼见手指离着猫脑袋只剩下不到半尺的距离，那猫突然张开嘴，吐出一团火焰。
    宋洋避势不及，袖口被烧出了个洞。
    “这猫会异能？”宋洋和楚灵对视一眼，均看见对方眼底的惊讶。
    楚灵右手拇指与食指搭在一起, 口中默默念着什么, 在小轻身诀的作用下速度变快，两步便来到猫咪面前, 伸手朝它抓去。
    她的动作极快，却抓了个空。
    眼前的灶台上只留下一块啃了一半的鱼干，哪里还有猫的身影？
    四下一看, 那猫已经蹿到了两米外, 正依依不舍的回头看向灶台上的小鱼干。
    它站在墙角处，身后的墙上有个洞。眼见它就要逃走, 楚灵甩手使出一记水灵术，一个碗口大小的水球, 正好堵住了洞口。
    猫咪试探的拿右爪向前一勾，水球散开，原本毛发蓬松的猫立马变成了只湿漉漉的落汤猫。
    “喵呜……”它委屈地哼唧着，像是在控诉楚灵的恶劣行为。
    “还跑吗？”宋洋走过去，将它拎起来。
    猫咪有些怂地瞅了眼楚灵，趁她不注意，偷偷朝宋洋亮了亮爪子。
    宋洋在它脑袋上一敲，“老实呆着。”
    “喵……”猫脑袋耷拉下来，眼睛还时不时地撇向台上的小鱼干。
    宋洋一见，指指旁边的灶火，对它说：“你别捣乱，自己去那边烤烤火。等下给你尝尝更好吃的鱼。”
    猫的双眼骤然一亮，扭头就蹦跶到灶火旁，甩着身上的长毛。
    它的毛发干得很快，过了五六分钟，就恢复了先前的柔软蓬松，经过水球的洗礼，还露出了她原本的颜色。这是一只乡下最常见的田园猫，毛发雪白细密，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宛如冬阳。
    宋洋从灶台上拿起一个带着豁口的粗瓷碗，往里倒了半碗鱼松，递到它面前。这罐鱼松是他留着日后做鱼松饭用的，调味清淡，正适合给小动物吃。
    大白猫凑到碗边，先小心地嗅了嗅，拿舌头卷起一小口鱼松，紧接着就幸福得眯起了眼。
    待吃完鱼松，它又将碗舔的干干净净，然后扬起脑袋朝宋洋‘喵喵’叫着。
    宋洋被它这幅卖萌的样子逗乐了，咸鱼干不敢给它多吃，便从包里拿出一小条先前在家炸好的酥鱼。这酥鱼是用新鲜的小鱼干炸而成，连骨头都炸酥了，微甜、微咸，用来做零食最合适不过。
    显然，大白猫也爱这一口，吃完一小条酥鱼后，还不住的拿舌头舔着嘴边，像是在回味刚才的美味。
    两个小时很快到了，宋洋准备进屋去叫老胡，楚灵也跟着向正屋走去。
    出了灶间，两人便冲那白猫挥挥手，示意它可以离开这里。
    猫却不为所动，亦步亦趋地跟着宋洋。
    宋洋无奈，俯下身来，对着蹲在地上的大白猫说：“你要跟着我？”
    大白猫看了他一眼，又瞥过头去看楚灵。
    不知它是怎么想的，竟机灵地窜到楚灵脚边，拿脑袋亲昵地蹭着楚灵的裤脚。
    楚灵抿嘴一笑，弯腰在大白猫头顶轻轻揉了揉，“留下它吧。”
    这猫有几分修真界中灵兽的机灵劲儿，显然是已经开启了灵智的，留在身边未尝不可。
    大白猫好像听懂了楚灵的话，乖巧地又蹭蹭她手心，然后蹭的一下，跃上了宋洋肩头，趾高气昂的瞪着他。
    那样子就像是在说——
    “嘿，这下你不能拒绝小爷我了吧？”
    宋洋翻了个白眼，屈起手指在它脑袋上敲了敲，笑骂道：“滑头鬼。”
    “你那么爱吃鱼干，以后就叫你小鱼干好了。”
    “喵呜！”大白猫抖擞着一身长毛，似是不满意这名字一样，朝宋洋龇牙咧嘴。
    宋洋将它从肩头拽下，夹在怀中，顺手揉乱了它头顶的毛发，“就这么决定了。”
    “喵！”大白猫求助地朝楚灵看去。
    可惜，楚灵对它的新名字没有任何异议。
    抗议无效。
    小鱼干的名字，算是定下了。
    ……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农家院以北二十公里处的临时营地中，却并不平静。
    “嗷唔……”
    一声狼嚎，将帐篷中熟睡的人齐齐惊醒。
    程依依惊坐起身，麻利地披上外套，向帐篷门口走去。
    帘子被从外面撩开，守在门口的士兵探头进来，仓促地说道：“暂时不要出来，保护好陆老先生和老夫人。”
    越往北走，昼夜温差越大，睡在车上已经不足以御寒。
    前往b市的车队便在路边扎起了四个大帐篷，帐篷里升起暖炉，足以容纳十余人躺在其中取暖休息。
    程依依、孙心怡，便跟着陆老先生和陆老夫人，以及s市研究院的三位教授休息在同一座帐篷。这帐篷中，也只有他们七人而已，倒是帐篷外，足足安排了八位士兵轮流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