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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感慨一回,又道,“你说,是不是金家那里……跟联考有什么……四舅母才叫她们去那里读书?”
    傅清溪惊讶道:“难道不是为着五姐姐在这儿上课容易走神的缘故?隔着些儿只怕就好了。”
    柳彦姝笑道:“你这话才呆呢!四舅母要挡着这事儿还等现在?!”
    果然不几日,越栐仁带了友人来家,越芝越苓姐妹也恰好在府里。王常英这下更能寻着话说了,问起越芝越苓在金家家学的所见所闻来,旁人更没得插嘴了。
    傅清溪看这情形,不得不承认柳彦姝所言不差,这在哪儿读书还真不耽误什么,看来四舅母是不打算拦这事儿的。
    她不过心里转一转,就仍顾着自己的事去了,却有念念关注越芝那里的人。
    这日姐妹们在颐庆堂里聚齐,给老太太请了安,说笑了一回,正要散时,越芃又说起联考的事来。她道:“如今只教我们读书做题,真是日日不得清闲,连学休之日也不过一个虚名了,终究休息不得。”又说越芝越苓,“你们可算逃过了一劫。”
    越芝道:“我是学不好,在这里怕搅扰耽误了你们,才只好往外头去了。二姐姐就不要拿我们取笑了。”
    越芃正笑着要说话,一旁越萦道:“要靠读书某前程,本就是没法子的辛苦路子,倒是有捷径可走的人,直接攀了高枝去了,还读什么书?费什么劲儿!”
    越芝面上一红,可越萦的话又不曾挑明,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越苓在一旁道:“不过是我们外祖家,有什么高枝不高枝的!还攀?攀什么攀,我们娘就是打那藤上来的,攀它作甚!”
    越芃忍不住笑道:“你说的有理,那都是原就有的。”
    本来这话说到这里也就混过去了,可越萦看着越芝那眼眸低垂的样儿不知怎么的就觉着十分不耐,没忍住道:“既说是高枝,自然不是自来有的,说起来……怕是另一套功夫了呢。”
    说完特地望了越芝一眼,两人眼神一撞,越芝耳朵尖都红了。
    越苓大大咧咧道:“什么功夫不功夫的,还不都得看命!有那命的自然什么都有,没命没运的,凭什么功夫也还是一场空!还功夫,那功夫看起来才是笑话呢!”
    她这想说的就是读书进学的事儿,可却叫越萦想到旁的上去了,一口气差点没憋过去,深吸了口气,也不看着她们,只冷笑一声道:“但愿是真有那个命才好!”说了就顾自己去了。
    这里越苓嗤笑一声:“什么但愿不但愿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愿不愿的管什么事儿!神神叨叨的!”
    柳彦姝在边上噗嗤笑出声来,越苓回头看她,正欲再问,被越芝一把拉住了,这才罢了。
    这里一散,一路上柳彦姝就靠在傅清溪肩上没起来过,乐了一路;“唉哟,笑得我肠子疼……真是阴的碰上愣的,我看六妹妹实在是个天魔星,真是……太可乐了……”
    傅清溪由她靠着,俩人一起歪歪扭扭总算回到了地方。听芙上来道:“姑娘,王家四爷遣人送了东西过来……”
    柳彦姝立马站直了身子飞一样回去了。
    傅清溪回到屋里,把昨日核对的书单拿了出来。俞正楠当年给列的书单,已经都看过一遍了,有几本更看了两三遍不止。这会儿她正一本本对过去,看哪些尚觉着模糊的,还需要再看,或者另外找书来借鉴对照。又把最近数术先生给列的书单拿出来,两边对着,看还有哪些自己不曾看的书。
    都理清楚了,放到一边。又拿出信纸来分别写信给俞正楠和胡芽儿——就是那位女学长。当日她得了胡芽儿赠书,自己翻看了心有所悟,就把自己的想法写了书信寄过去。胡芽儿没料到傅清溪真会给自己写信,再看里头写的,也算言之有物。兼之傅清溪不好虚言,有什么说什么,一来二去地俩人也算结识了。如今每月都会有书信往来。
    给俞正楠的信里,傅清溪把考试新制和府里女学的一应事都说了,又把自己如今的学业进度和接下来的打算细细写了,最后问俞正楠昆仑书院附学那边有没有新增什么书目,她好跟着看看。给胡芽儿的信里,则把自己这阵子感悟到的“转知塑命”的体会详细写了。
    写完了书信,外头董九枢那边送来的米契买卖数据到了,便又接手做起这个来。
    等这些都忙完,差不多也该午饭时候了。
    用了午饭,略坐了一会儿,正待接着看书,越蕊来了。傅清溪忙将人迎了进来,笑道:“今日怎么自己来了?”
    越蕊笑道:“入秋了你们院子里的大槐树颜色好看,跟泼上去的彩墨似的,我是过来看树的!”
    两人笑着坐下说话,杏儿上了茶就下去了,越蕊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封儿来递给傅清溪道:“这是我哥哥叫我给你的。”
    傅清溪见了心里疑惑,这买卖银钱的事儿俩人早就说好了,总不会这个时候给自己送银票来吧?便拿眼睛看越蕊,越蕊摇头:“我不晓得里面放的什么。”
    傅清溪只好先收下放在一旁,两人接着说话。越蕊一招手,雪梨把手上提的一个小食盒拿了上来,越蕊自己动手打开了道:“我自己做的点心,你尝尝。”
    傅清溪道:“你来我这里,还自己带着茶点……”
    越蕊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嘿嘿,我新得的方子,我觉着不错,我哥不爱吃甜的,这放凉了就不好吃了……再热了更不成……就得吃新鲜的,嘿嘿,傅姐姐,你快尝尝。”
    傅清溪被她嘿嘿乐的样子逗得不成,看里头一个整木旋的碟子,上头铺着几张不晓得什么树啊草啊的叶子,黄绿斑驳的叶子上放着几块青白色的小糕团,便叹道:“只这么一看,就是秋天的意思。”
    越蕊高兴了:“果然是傅姐姐!”
    桃儿拿了筷子过来,傅清溪接过了,自拣了一个吃。清甜软糯,却没什么浓烈的滋味,余味有一点点清香味好似有些熟悉,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越蕊见她吃的用心,却又皱上了眉头,便一脸紧张地瞧着她。
    傅清溪笑道:“软韧不糟,甜得也刚好,只是有点点香气我却吃不明白……”
    越蕊笑道:“是百合!这是我拿刚蒸出来的百合捣糯粉做出来的,用的黄糖浆子,是以不是很甜。好不好吃?”
    傅清溪道:“味道不错,百合也合这个时候,是个巧妙的主意。”
    越蕊道:“还是傅姐姐知道这个。不像我哥,嫌我做的滋味淡,颜色素,还给我混出主意——你给包点馅儿,再滚上黄豆粉多好。那不是驴打滚?!我这叫‘洁粉双玉团’!气死我了!”
    傅清溪笑倒,这时候柳彦姝也过来了,看了一眼便道:“好啊,七妹妹有好吃的也只记得你傅姐姐,就差这两步,就把我看没了?”
    傅清溪笑道:“你先问问清楚,这是她新做出来的,叫四哥哥说得没相儿了,叫我吃着试试呢。你口味也重,恐怕这清淡的也不合你吃。”
    柳彦姝那儿已经用傅清溪的筷子夹了一块吃了,细嚼嚼,看看越蕊道:“是淡了点儿……”
    越蕊立时垂头丧气起来,傅清溪忙道:“我吃着挺好,这一个人一个口味。七妹妹若得闲,下回学休我找你去,你教我做这个可好?”
    若是白嘴说说好吃不好吃的,或者还有敷衍,这傅清溪都说要学了,可见是真心夸自己的,越蕊立时高兴了,满口答应下来。
    等越蕊同柳彦姝都走了,傅清溪才把越蕊带来的那个封儿打开来看,却是两张纸。细细读了,原是数术当中的道理体系,从基础往高深,列得清清楚楚,包括相互间的推演关系。傅清溪如今也很知道好歹了,越看越激动,立时就把先前的书单拿了出来,凭着自己的理解记忆,把书单照着这个体系结构分拆对应,许多之前生硬不通的地方也忽然松动了起来。
    这一天足忙到了半夜,才依依不舍洗漱歇息。
    桃儿同杏儿两个在外头整理门户时低声说话,一个道;“刚才那东西瞧见了么?七姑娘说是四少爷拿来给咱们姑娘的。是个封儿,姑娘当时没拆,敢是银票?”
    另一个道:“不是,方才姑娘拆开来看了,原是两张什么图。姑娘拿着就去看书了,或者同年下的考试什么有干系吧。”
    那个道:“我还当是银票呢。”
    另一问:“怎么了?那头问起银钱的事儿了?”
    这个答道:“可不是。说咱们姑娘如今也不跟她们出去玩,什么新鲜玩意也不见跟着买,敢是在攒钱?又问攒钱做什么的。我说姑娘那些花少了,买书可实在没少花!余下的也没见拿去做过别的。”
    一个便道:“今日七姑娘拿那封儿出来,许多人看到了的,到时候难保又有问起的呢。”
    沉默片刻,一个叹道:“等问起了便照直说吧,都是读书的事儿,又没谁拦着谁不叫读书。姑娘用功,她们也跟着用功就是,打听来打听去的,可真烦人!”
    那个忙拦了:“瞎说什么呢!什么她们你们的,往后的日子不想过了?!”
    里头夏嬷嬷唤了一声,两人才齐齐住了口,又进去伺候去。
    第100章 攒光
    傅清溪得了那两张纸,真是如获至宝,连着两日,天天对着那体系结构琢磨。想这数术,本不是世上自有的。这世上你也寻不着一个四方四正来,都只能是近似,这些图形数象原是人从世事万物中抽出来的东西。既是人思所为,便得有应人之思的构造组合。
    恰如造房子一般。这世上原也没有现成的房子这样东西。人自己琢磨了要盖这样一个住所,便分出顶檐墙柱来,又按着各样的需求选取方便合用的材料,才有了砖瓦木石各样匠作。旁的学问自然也是如此,其中都有一个自然而然的结构在的。这体系结构不是哪个人说了算的,也不是谁来规定的,原是道理演化出来的。
    她这回借着那两张纸,不止把数术这一科目的体系给整理了出来,连通考的几门大课上也用上了。
    以古仪为例,这本是讲自古传下来的各样大小礼仪。从前傅清溪最怕学这个了,记起来琐碎不说,那一样样看起来真是千奇百怪的,全无道理。如今细思去,这既是人创的,便离不开所创之时的世代人情。之后代代传承,又随人世变化而变化,细究之下都自有轨迹,并非凭空而来。
    上典所记各样典故,既是人事,自然也有人世道理在其中。且世上每日多少事,如何这几样便成了典故?若说是因为其中多为圣人名人,那圣人一生之事多矣,如何只这几件传成了典故?这其中自然又有因由。
    一一细思过去,不止从前散乱的所知渐渐起了层次结构,傅清溪还觉着自己似乎看东西又往深处看了一层。便如画树,不全在片片绿叶间自觉迷眼了,竟是摸着几根枝干的意思了!
    顾不得俞正楠同胡芽儿都尚未回信,赶紧把这点感悟写了信又寄出去了。
    转眼学休,前一日越蕊就来约她第二日去青桑院一起做那百合糕团,这日一早起来从颐庆堂回来,两人就一同往青桑院去了。
    等糕团蒸上了,这边越栐信同她们俩到偏厅里说话,虽如今也为着联考忙得有些焦头烂额,还是忍不住要得瑟一下如今的饭铺收益。
    说起收益来,傅清溪想起越栐信送来的那两张纸了,遂笑道:“四哥哥送来的数术精要,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再谢都不多的。只是弄那么一个封儿装着,我当时都没敢拆,七妹妹也说不晓得到底是什么,我都犹豫了。”
    越栐信笑道:“好了,就那么两张纸,你都谢过多少回了!只是不该那么小心,这是把我想得有多傻了?!那样儿本是做给旁人看的,你自己倒先上当了,还有什么趣儿。”
    越蕊忙问:“给旁人看?给谁看?”
    越栐信笑道:“自然是给那些想打听又不敢明着问的人看啊。叫他们猜去,一猜不对,一猜又不对,这回好似对了吧,嘿,更差远了!这样才好玩。”
    越蕊道:“不晓得你说什么!可我们挣了银钱,总要给傅姐姐的啊。这得想个法子才好。”
    傅清溪点头道:“嗯,这回我有使处了。”
    越栐信道:“哦?这是要用到哪里去?”
    傅清溪笑道:“这事儿还牵连着旁人,我这会儿还不能说。等我问过他,再告诉你们。”
    越栐信一撇嘴:“故弄玄虚,还不就是董九抠!不过嘛,如今他们家搭上兰家了,或者有什么新鲜买卖可以带你赚些钱?若是那样倒挺好,这钱是个好动的,就得到处跑才能带来更多的钱。死放着可是不成的。”
    如此议定,一会儿厨房里的糕蒸好了,傅清溪拣品相端正的装了一盒子,同越栐信兄妹俩一同做了车出去。
    先去了越栐信表舅那里,吃了一回茶,又说了些买卖上的琐事。傅清溪原来不过纸上谈兵,如今做成实业了,才晓得里头还有这许多琐碎事务。她也不烦,只觉一件事情想起来容易原是忽略了太多细节的缘故,如何把一个想头实实在在长长久久地做下去,一路克服各样意料之外的事务,才是真本事了。心里对这些虽不说道理,却踏踏实实在做事的人生了几分敬佩。
    越栐信还要陪他表舅去看看另外几处买卖,越蕊在表舅的南点糕团铺子里赖着不肯走,傅清溪便趁这个空档提了食盒去文星巷探望那位老伯。
    老伯见她来了十分高兴,特地沏了岩茶来就这点心。
    那老爷子长久不见的,傅清溪有时候疑心他实在是在家的,只是懒得搭理自己这样人物。好在虽不迎客也未逐客,自己与这位老伯颇能说上话,说忘年交也不为过,主家既不说话,她便厚颜佯作不知,半月一月地登门拜访一回,闲聊闲事,再好没有的。
    老伯亦知道新制的事,便说起来,傅清溪将自己正做的学业准备细细说了,尤其说到学成体系一事,更是兴致极高。若是柳彦姝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只怕更要生气了,——原来你还有如此话多活泼的时候,却是对着一个糟老头子!
    等傅清溪辞了老伯出来,回到表舅铺子那边,越栐信也已经回来了,兄妹三人便仍上了车回家去。
    路上,越栐信递给她一个请柬,傅清溪一脸狐疑,打开来一看,却是几张银票,不由得失笑:“四哥哥可真是叫人费思量得很,这银封儿里头装文书,请柬帖子里倒放的银票!”
    越栐信笑道:“这才叫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叫人摸不着头脑才对!”
    傅清溪大概看了下,便仍收了起来。
    越栐信看她面色如常,摸了下巴道:“丫头,这可不少银子了!你要拿去做什么你虽不说,我也知道准定不是拿去花用的。只是一下子发了这么一笔大财,你真不去珍宝轩买对珠花什么的?要不去扯一身旁人没有的料子做身衣裳穿也好。就跟五妹妹六妹妹似的。这姑娘家啊,三分人品七分打扮!要紧着呢!”
    傅清溪大笑:“四哥哥你怎么不给七妹妹买珠花去。”
    越栐信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俗话说得好,‘不会打扮的打扮个手抱娃,会打扮的打扮个读书郎’,这小小子穿绫着罗的都抱在手里呢,哪里看得出好赖来?这读书进学了,自己满地跑了,穿好看点才有点意思。蕊儿才多大点子人!她头上钗环太贵重,我还怕她被拍花子的拍了去呢!”
    话未说完,越蕊已经一脚踩在她哥脚背上,越栐信倒抽一口凉气,碍于在大街上,却不好声言,傅清溪瞧着大笑。
    好容易分解开了,越栐信揉揉脚,问傅清溪:“你是不喜欢这些香粉首饰的东西?打小就不喜欢?还是自来就抠唆……”
    傅清溪想了想道:“喜欢自然是喜欢的,从前小时候,为了这些不晓得跟嬷嬷犯过多少冲呢!”
    越栐信问:“既喜欢,如今也有银子了,这还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往后月月都有进账,怎么不花去?!”
    傅清溪道:“怎么说呢,对这些东西的喜欢,不过就那么个喜欢罢了。去年还是前年,我还理过自己从前买的那些东西。什么琉璃棋子无色花的,当时都赶个时兴,大家都有我也想要。就那么一会儿的高兴罢了,如今都放在那里落灰。细想来没什么意思。”
    越栐信笑道:“你这也太……这东西买来高兴了就算值了,你买一馒头还想管俩月的饱是怎么的?!如今落灰,起码从前是赶上时兴了,没丢面子,不就够了么。”
    傅清溪摇摇头:“这好有一比,这种细细碎碎不关往后的高兴,就跟那过年时候手里拿着的索索花似的,呲呲冒火星,就那么一点亮,亮完了就没了。你日子的底色是什么还是什么,这点子高兴是不管什么用的。我如今更愿意攒着,攒到后头,攒出个太阳似的来,把整个日子的底色都变掉才好……若总是就图眼前这么一点高兴,花了钱财时间下去,往后呢?往后还得说往后的,往后还同眼前一般日日谋求一点零零散散的乐子。整个日子的底色却仍是那么灰突突暗沉沉的,那点子高兴,就跟上头蹦过一个火星似的,终究没什么用处。
    “我看一书,上头说人过的眼前这一日,所得所存,在一月之后还剩什么?在一年之后十年之后呢?若做的事情都只能对今时今日有点乐子,对从今往后一点好处都没有的,难免就把这日子过得越来越薄了,越来越不稳当,因自家没给自家攒下能长久亮堂的能耐来。这些一时的闪闪烁烁容易得着,也容易看到,是以人多半都奔着这些去了。要想攒下能量彻底改了日子的底色,那可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得能奋发能坚持,还得能忍耐能等,这可就不容易了。我如今呢,就乐意把时候花在那些能给自己攒下亮光的事情上去。这些珠花水粉的,却顾不上了。”
    越栐信听了沉思一刻,忽然笑道:“上回不是说要在如今这个时世局面上做点事情?饭铺是一个,可惜还受着拘束,尤其没有你说得那个‘旁人不知道的法子’。是以,我想着在这个‘食’上头再下点功夫看,一块儿琢磨琢磨可好?”
    傅清溪听他说起这个,便顺着说下去了。两人又说其中的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