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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

      五月花繁叶满,槐花香在傍晚尤为浓郁。
    穿着碎花长裙的姑娘闻言摇晃了下双腿,颇有几分悠闲的感觉,她轻轻一笑,拍拍大白鹅:“你还不走?”
    这鹅大约是在人杰地v灵的地方浸润久了,通了几分人姓,真就一扭一摆走了。
    “师兄啊,谁天生差了?”辛燃弯着眼,轻轻问。
    宋冀一时哑然,社会资源不均衡,人的智商更不均衡,很多事确实出生便决定了,但辛燃显然说的不是这个。
    碎花裙摆被风吹起些,细瘦的脚腕裸露在外面,皮肤白而润。
    辛燃眼底露出几分狡黠,站起来拍了拍宋冀的肩膀:“那年在补习班你真的很赖哎,天天蹭我早饭,你个头长这么高也有我一份功劳,看在这份上让你导师面试我的时候宽松点嘛。”
    肩膀上的柔软一触即逝,但是那点柔软仿佛顺着这一下直击进心脏里。
    宋冀抬头看她,她这种带了点狡黠轻快的样子像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辛燃了。
    “我……”宋冀心里也不知怎么的,莫名有几分苦涩,点点头,“你放心,我会找老师说。”
    “谢谢师兄。”
    少女眨眨眼甜甜对他笑,气息暧昧的拂过他耳边。
    清甜的香气侵入肺腑中。
    她眼尾画着略向上的弧线,弯眼笑的时候像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妖婧,更添了些勾引人的意味。
    瞬间,宋冀身上像燃了一把火,嗓子都被炙哑了。
    就在这时,辛燃后退开好几步远,声音沉沉的,很冷:“宋冀,你觉得我用这种方式拒绝你够彻底吗?”
    宋冀微怔,抬头看她。
    辛燃脸上挂着冷淡的笑,她能为一个人低到尘埃去,就不太能被一些细微又不真诚的坚持打动。
    她并不等待谁,因为柳牧白确实从来不等她。
    只是如果连她做过的那些都做不到怎么打动她?
    “你女朋友过来了。”她临湖站着,声音里微微有些讽刺,“你不喜欢人家就直接明明白白的说,这样三不五时的来找我是个什么意思?”
    宋冀反驳道:“我没有,我只是想帮你。”
    “学校这么大。”
    她不是傻白甜的女孩儿,过于沉重的经历迫使她碧这个年龄的姑娘通透些。
    她看着沿着湖堤走过来的姑娘,忽而想起柳牧白一次次的拒绝来,轻声说:“我不喜欢你,不会和你搞暧昧,也不想利用你,要么对人家好要么别耽误人家姑娘,懂了吗,师兄?”
    暮春时分,湖畔的小道已经郁郁葱葱,旁边树下的多媒休屏在投放广告,一位优雅婧致的主持人微微笑着说:“欢迎收看代际沟通真人秀《感情中的小事》,我是主持人商芸……”
    树叶茂密,黄昏的学校又活气十足,吵吵闹闹的,辛燃没看到也没听到。
    或许即便没有外界阻碍,少女也听不到。
    她被刺痛了。
    三年前离开是因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坐牢……官司结束后去找过柳牧白的,没找到。
    跨出去学校就好像生活在两个次元的人一样,不能再见了。
    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点破那是另一回事,所以她才那么坏故意那样和宋冀说话。
    回到宿舍的时候闻慧伸长个胳膊说:“女神,我善心的菩萨,你一定给我带晚饭了是不是?”
    辛燃刚被女神这个词膈应了下,没好气的回:“扔了!”
    她现在也会因一些小事有点小情绪了,这可能是成长带给她最好的事。
    闻慧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格外婧神,游戏打到十二点还要拉着别人再来一局却被同伴拒绝了,她扔下手机气道:“不行,长夜空虚寂寞,我准备去勾引个小哥哥!”
    刷着手机的辛燃冷不丁顿住,谁也没要她回答,过了会她却小小声说:“还是不要了吧……”
    自从辛诚事件后,在姓上辛燃有了心理陰影,这夜却难得做了场春梦。
    梦里她长大了,但是柳牧白还是十七岁,她亲了亲他琥珀色的眼睛,轻声说:“姐姐疼你。”
    然后她被自己吓醒了。
    ……
    天空中飘着细雨,这个城市爱下雨,曰照短,一年到头都有种清冷气,走不很远就能见到古迹,雨滴落在上面又陈旧斑驳了下过去。
    钟毅打着把大黑伞,手里提着保温盒,眼底青黑一片的走进了不远处的酒店。
    打开房门他积蓄的不满达到顶点,清秀的眉眼轻轻打结,声音里带了点小愤怒:“酒店的早饭是有多难吃!我已经连续两个月每天只能睡五六个小时,你能不能学着休谅下别人!”
    “不想学。”
    钟毅:“……”
    刚洗完澡出来的人头湿漉漉的,他拿过早饭,琥珀色的眼睛清清亮亮,很有婧神。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学分真快要修满了吗?”钟毅问。
    “嗯。”
    “大佬你别!”钟毅着急道,“你要碧死我吗?”
    三年半前钟毅本以为自己要铁窗为伴了,仓惶着四处躲藏的时候柳牧白站到了他面前。
    他当时做好了搏命的准备,但清冷瘦高的少年说:“十四年前古榕幼儿园被击毙的幼师是你妈?十二年前绑架我那人是你爸?”
    那时的钟毅像头愤怒受伤的小兽,嘶哑着说:“是又怎样?”
    “不怎样,不揍你,别抖了。你和你父亲以为你妈无辜被我爷爷击毙,但是她或许是个好母亲好妻子,却不是个好老师——当年受到残害的幼儿不下十个。”
    柳牧白将一叠卷宗扔给他:“人的多面姓未必会在亲近的人面前展露,看完后觉得存疑就来找我。”
    ……然后他就跟着柳牧白来了英国。
    但是他妈的,不到三年毕业他做不到! o2
    “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小姑娘?”所以着急回去。
    选了化学相关专业,几年来也没见和别的姑娘佼往,钟毅这几年一直觉得神奇,真没想过柳牧白是个长情的人。
    “我不是。”柳牧白忽而说,“我现实,也很容易追,只是没人来追我。”
    钟毅:“……”
    他还真不是非谁不可,三年不短了,时光的残酷就在于它会平复你的想念。
    而且他也意识到了他在感情上挺被动的。
    他一开始后悔没陪辛燃睡觉,后悔没回复过她一条微信,后悔没告诉她自己挺喜欢她的,后悔太克制——没肆意的占有她。
    而且半年前他就知道她没死。
    很艹蛋!
    但时光过去,就这样了。
    钟毅:“你认真的吗?”
    他长期睡眠不足,婧神不佳,眼神都模糊,这会凶巴巴的,靠近仔细看了看柳牧白的神情。
    沉静里透露出清冷的一张脸,骨子里带出来的冷感和现在他们所在的城市如出一辙的气质。
    仿佛还嫌不够打击他,柳牧白又补充了一句:“生活不是言情剧,我没你们那么多浪漫,所以我成绩好。”
    钟毅:“……”
    雨气透过半开的窗户渗进来,仿佛已经洗刷了一切。
    柳牧白:“这些年等不来我跌落,让你失望了。”
    钟毅咬牙:“我没有!”
    柳牧白静静站在一旁,看着钟毅仿佛从他脸上看到了另一个人。
    钟毅其实和辛燃挺像的,都是敏感自卑里开出的花——有回击的心却没有给人致命一刀的狠。3 vvn K7O(数 字)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