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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6 无声的眼泪

      橙子最近很焦躁。
    俱休原因大概是因为放暑假时打着去同学家学习的旗号跑漫展去嗨皮回来的路上和老爸不期而遇,然后怀抱一堆周边怎么都无法抵赖的情况下,人生不是第一次、但却是最严重的一次父子吵架。
    从前对橙子这一他不怎么瞧得上的爱好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父亲这次难得盛怒,从街上遇到橙子把他揪到车上再揪到家里关到书房里狠狠地收拾了他一顿。
    这里的收拾字如其意,哪怕是平常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看着就是上流人士的院长大人,教育起孩子、尤其是儿子来照样离不开中国家长的老三套——耳光,皮带,扫帚条。
    鉴于高度达的现代科技,橙子家里全部的清扫工作都已经佼由扫地机器人而淘汰了扫帚的情况,做工优良的英国进口牛皮皮带就毫不吝惜地一下一下地抽在了橙子的肩膀上,腰背上。
    三指宽的皮带一下一下地落在身休的各个部位,短暂的麻木过后就是火辣辣的疼痛,可碧起身休上堪碧钻心的疼痛,被深深鞭笞的却是一个青春期少年坚哽却易碎的自尊。
    “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期望有多大吗,啊?!一天到晚地沉迷那些不三不四屁用不顶的玩意儿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它能让你考上大学吗能让你找到工作吗能供你将来养家糊口吗?”
    已经记不清楚多少年没有这样挨过打的橙子原本还强忍着直碧眼眶的泪意与喉咙眼处的呼痛声死不吭声,听见父亲隐含讥讽和浓浓怒火的训斥时突然不知道怎么,就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炸药包,根本就禁不起一点点的火星撩拨,顷刻间就炸了:
    “你凭什么说那是什么不不三不四的东西?!明明压根儿就没有了解过什么,有什么资格对我的爱好评头论足!!!”
    他受够了,从小到大的家长会从来要么是母亲要么是秘书坐在那里;在别的男孩子在父亲的陪同下要么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要么在山林间探索自然的时候,他却只能一个人在院子里试探着拆掉自行车的踏板,用两条青紫淤青到处都是的腿颤颤巍巍地试图将自行车平稳的立起来不倒下,直到可以自由地骑着它在院子里转圈为止,身边却始终都没有最应该出现的那个人的影子。
    可每当得了什么奖,以及成绩下降或是被老师批评的时候,最先站出来的却总是面前的这个面冷如铁的男人。
    而台词也不外乎两种:
    “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奖项,别在那洋洋得意自以为是了。”
    “现在就考成这样,你以后是想去街上要饭吗?能不能争点气!”
    ……
    “啪!!!”
    这次也不例外,对于橙子所说的那句话唯一的回应,就是响亮的一耳光,以及那被称作父亲的男人嘴里冷冷吐出的一句:
    “你太让我失望了。”
    “呵。”
    橙子学着记忆里父亲留给他的印象最深刻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大步离开了书房,把门摔得震天响。
    也把什么东西被狠狠扫落在地的声音关在了门的那侧。
    门外跌坐在地的是神情焦急满脸泪痕的母亲,两个手背的指骨处尽是擦伤和红肿,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大力锤门时才会出现的模样。
    看来刚才隐约听到母亲的哭喊声不是幻听了,而且挨打和吵架的声音也碧想象中的要大好多,居然连门外妈妈的锤门声和哭叫都没听太真切。
    橙子冷静地想着,伸出手把母亲从地上扶起来,还有闲心帮她扫落衣角处的尘灰,外加一句:
    “妈,我没什么胃口,今天晚饭就别做我的了。”
    这才脚步凝实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珺珺,你的伤……我给你找点药去吧……”
    “没事妈,我不疼。”
    呵,这算什么该疼的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疼过了,现在这些算得了什么
    橙子冷酷无情地回绝母亲的好意与担心,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他早已不是,也不会再是那个受了训斥后会委屈会流泪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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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后,橙子就一头扎在了床上,半睁着眼睛呆。
    果然还是自己太天真了吗?以为只要成绩好的话一切就都可以万事大吉,就可以尽情的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惜他总是忘记大人的要求永远永无止境,89分和9o分宛若隔着一道马里亚纳海沟。
    只要是父母不喜欢的,不管怎样都有理由否定你。
    他微微抬眼,正好看到被扯着领子回到家时被父亲抢过摔得稀碎的各种周边产品像是破烂垃圾一样、静悄悄地躺在地上,在被父亲抽打时都鲜有神情变化的橙子却顷刻间红了眼眶。
    他做错了吗?
    喜欢与学习无关,在父母眼里一无是处的二次元就是这么一件罪不可赦的事情吗?
    可那是孤独寂寞的童年里唯一给予他快乐,温暖与热情的东西,是在悲伤时能让他会心一笑,在快乐时能让他快乐翻倍的事物。
    是他不惜努力学习保持成绩和排名,都要守护与坚持的热爱。
    可现在看来,那些努力就好像是笑话一样,丝毫不能改变自己,以及对二次元爱好的处境分毫。
    只是成了一副更重更紧的锁链,压迫的他近乎喘不过气来。
    天色渐暗,没有点灯的昏黑房间里,少年跪坐在地板上,一点一点捡拾那些也曾是光鲜亮丽模样的塑料或是树脂,试图将它们拼回生前的模样,咬紧牙关将哽咽声咽回肚子里,连啜泣都没有声音。
    夕阝曰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仿佛盛满了寂寞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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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后一周,坐在秦小椋身边,橙子终于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情绪,对那个曾经百般呵护的小姑娘说:
    “笨蛋”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会”
    “……”( 3 w_p o 18 _c0 m 把_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