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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面对的事

      秦悦之前因为阮清雅半路截胡而少掉的那次午餐时间,到底还是补回来了,理由很简单,叶悠晴请假出门了。
    再怎么说也是国内的新晋人气导演,又在筹备新的电影,再加上家庭背景,想着和叶悠晴拉好关系的人不在少数。至于年纪过轻,完全算不上问题,演艺圈里最小的童星可是从婴儿时期就开始上荧屏了,倒不如说,有着叶悠晴年纪小更好拉近关系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次就是如此,叶悠晴收到了邀请函,请他去邻市参加一场圈内人的聚会,这种聚会也是各自交流信息的时候,像是谁的电影要得奖,明年的拍摄计划等等,到时候也不乏明星到场。
    叶悠晴对这种事向来不感兴趣,对他来说,参加宴会还不如在季晴晴身边多待一会儿来得舒服,可惜这次发给他邀请函的人是以前给过他不少指导的老前辈。叶悠晴恃才傲物是一回事,老前辈的面子还是拂不得的,前一晚就买了票过去了。
    宴会的筹办方很给面子,给叶悠晴安排了一间豪华套房,结果他进去后看着那个心型的大浴缸和水床,满脑子想的都是以后怎么把季晴晴带过来,好好住上一晚。
    他人长得美,这个圈子本身底子也乱,从来就不缺给他抛媚眼勾引他的人,可惜心里有个季晴晴,别人再主动他都视若无睹。在酒店里享用晚餐的时候,同是参加宴会的人里,不知道有几个暗搓搓地表示愿意晚上到叶悠晴的房间里,和他“深入”交流一下,可惜全都被叶悠晴挡了下来,一吃完饭就钻回房间,然后拿出了专业级的摄影技巧,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季晴晴。
    季晴晴的回复来得很快:“哇——”
    光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叶悠晴心里都膨胀起来了,按着手机屏幕打字:“不错吧,下次我带你来。”
    这次的回复来得就要慢上许多,而且只发来了一个警惕的表情。
    叶悠晴扯了扯嘴角,小家伙,到这种时候就精明起来了,看出他不怀好意。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她又不在他面前,还能把他嘴堵住不成?
    “你看这个浴缸,我们两个人在里面都绰绰有余,到时候洒满花瓣,我舀起水往你身上洒,深红的花瓣就贴在你身上,皮肤若隐若现的……”
    这发的都是什么玩意!偏偏画面感还极强,隔了好几秒季晴晴发消息过来了,还是语音:“叶悠晴!”
    说是怒斥,实际上光是听她的语气,叶悠晴都能猜得到她脸有多红有多害羞,他没有自慰的习惯,可惜季晴晴离他那么远,只能借着想象自己来了一发,然后又给季晴晴回了一句:“你人不在,我只能听着你的声音自己解决,你得补偿我啊。”
    论起颠倒是非的能力,这人也算得上独一无二了,要不是担心做得太过被季晴晴拉黑,叶悠晴都有心拍张他满手浊液的照片给她看看。
    可惜季晴晴没回他了,叶悠晴有点儿遗憾,只好自己爬到水床上,调了个舒服的温度睡觉。结果当晚就自己坑了自己,做了个春梦,一大早醒来下面还硬着,不得不再自行解决。
    年轻人到底是身体好,解决了之后叶悠晴还有心情跑去酒店的游泳池游了两圈当作晨练,刚上岸准备休息,就来了个熟人跟他打招呼:“小叶子好啊。”
    叶悠晴的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满脸都写着不高兴:“赵九江你再这么叫我一次试试。”
    赵九江“啧啧”两声:“你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说是这么说,真论起关系,叶悠晴和赵九江还是不错的。赵九江和叶悠晴的父亲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兄弟,哪怕是后来他父亲去了国外发展,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断过,还差不多是前后脚生的儿子女儿。
    本来两家还有心搞个娃娃亲,结果叶悠晴从懂事起就聪明极了,赵九江也喜欢他,两个人明明差了这么大岁数,也成天哥俩好的,搞得叶父和赵九江的妻子都哭笑不得。至于赵九江的女儿,从小和叶悠晴见面次数不多,每次又都被嫌弃,叶悠晴那个毒舌,常人来根本受不了,在她看来,叶悠晴简直像是老巫婆。娃娃亲的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赵九江穿着一身玄色的唐装,手上端了杯清茶,也不管自己这杯茶的画风和其他人的果汁红酒差别有多大,就这么悠哉地走到叶悠晴身边,浅浅地呷上一口,这才开口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的剧本啊,也给我看看啊。”
    赵九江也是导演,专攻电视剧,而且以喜剧为主,在圈子里有个绰号叫剧本粉碎机,基本上到他手里的剧本都会被改头换面,连原编剧都认不出来。
    叶悠晴当然清楚这点,不过他也清楚,赵九江是个鬼才,最后拍出来的剧向来收视率不错。这两年新入行的编剧不少,一个个傲气得差不多要鼻孔朝天,自然不肯将自己的剧本交到赵九江手里。但是,如果是叶悠晴把自己手头的剧本转交过去,编剧也不敢说什么。
    他一边回忆着递到自己手上的剧本,一边顺口应了一声:“行,帮你留意着。”
    赵九江满意了,又抿了口茶:“话说你决定好要拍什么了吗?关系托到我这儿的也有四五个了。”
    叶悠晴翻了个白眼:“这群人再烦你就全推了。”
    “哪能这样啊,”赵九江不干了,“你知道他们许诺给我多少好处吗?”
    叶悠晴懒得跟这个没皮没脸的家伙多说,正想去换衣服,想想又走到赵九江身边:“来,我跟你说个剧本。”
    作为一个导演,叶悠晴有的是办法说得让人听不出来是真是假,比起网上那种“我有个朋友”的说法可要高明得多。而且他也不打算直接从季晴晴的角度去描述他们这个离奇的经历,而是绕了个弯,从阮清雅的角度去说,并且干脆地把背景从校园换到了社会。
    结果他刚开了个头,说女主角被几个男人都喜欢上,赵九江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哎你从哪儿看来的这么狗血烂俗的剧本。”
    叶悠晴撇了撇嘴,从别人的角度来看,这事确实够狗血的,说白了不就是多男争一女,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就是喜欢季晴晴啊。
    赵九江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不过你这个女主角的人设不怎么好。”
    “嗯?”叶悠晴一挑眉,赵九江看他有兴趣,就继续说了起来:“从这个人设来看,肯定是个偶像剧吧,先不管剧情如何,狗血还是有什么创新,男主都很适合拿来卖人设,请几个当红小生,再炒一炒舆论,肯定能火,可是女主就不行了啊,没有代入感。”
    “你得知道,电视剧的观众群体就那个层面,偶像剧又是以年轻女性观众为主,高大上的女主对她们来说太有距离感了,所以这种剧本,女主向来是麻雀变凤凰,在职场就是出身普通的小职员,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关注,一上来把女主身份设置得太高,虽然说这么一来和男主男配接近起来会显得理所当然,但是剧情也就不好发展了,拍摄起来也很麻烦。”
    赵九江打了个比方:“比方说住宾馆,大小姐会去住廉价宾馆吗?好点的酒店场地租赁就不便宜。再来,大小姐就算没带钱,既然她和男主身份平起平坐,酒店认识男主总不可能不认识大小姐吧?能给男主安排房间,就不能给大小姐安排吗?尤其是现在观众越来越挑,这种逻辑漏洞处理得不好,在网上绝对会被扒得底朝天。”
    他后面说了什么,叶悠晴其实听得不大清楚了,满脑子都想着那句“在职场就是出身普通的小职员”,那么在校园呢?要草根出身又要优秀,他们学校里,不就一个足够引人关注的转校生吗?
    就好像迷雾突然散开一样,连同之前他潜意识里回避的那个想法,也暴露无遗。
    陆忘川得出过一次的结论,叶悠晴也同样得出了。可是他完全没有“之前我怎么没想到”的念头,而是满心的慌张:那么,他和季晴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她说她不想留在这个世界了,想要回家,可是他呢?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季晴晴了,他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