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我回不来你们就改嫁吧
    大祭司要往这边来的消息一传来，西蒙觉得失礼，可是女王几乎是立刻就恢复了清醒，提着裙子蹦起来，拎着裙衬擦掉自己大腿上的淫水，色情的动作火上浇油地让他肉棒又肿了几分。
    “别愣着，快穿衣服啊！”
    西蒙抓起从进门就被剥下的衣服，往身上迅速套好，心里有点奇怪：大祭司侍奉神明，而陛下是预言中神明赐予的女王，大祭司应该对女王的同样尊敬才是。
    为什么陛下看上去有点怕大祭司？
    也许是隐秘的情色任务需要保密，更不能让神圣的大祭司的大祭司看到。
    但是，被侍官带着一路小跑，从侧面的走廊离开时，西蒙还是觉得，他这样更像被丈夫捉奸时，慌乱逃走的奸夫。
    在大祭司推门进来的一瞬间，穆翊庆幸今天西蒙坚守贞操，没有真枪实弹地来一发，不然现在一定又被埃利奥特抓个现行，侍人们很能干，销毁证据的速度极快，埃利奥特不会察觉什么。
    魔法师对某些魔法波动极为敏感，高阶魔法师能完美地隐藏自己的魔法波动，越是高手越是像个普通人，他们对单纯的非魔法生物就不太有感知，一个人的出现和消失，很多时候就像一块石头在路边出现又不见，很少有注意到，如果要形容的话——
    朋友，你见过青蛙吗？
    对于飞行的苍蝇蚊子，能敏锐地捕捉这种猎物的轨迹，但是静静躺着的虫子，青蛙视而不见，即使满地都是食物，因为食物不会动，青蛙也能在食物中死去。
    这当然是极端的现象，魔法师们还不至于瞎到这个地步。传说中去讨伐邪恶的魔法师的，往往不是善良的魔法师，总是勇敢的人类英雄得到善良魔法师的帮助，去战胜邪恶巫师，正是出于这个原因。
    并非是人类故意给自己脸上贴金，总是吹嘘英雄都是人类勇者，而是因为人类的特性，大多数的异种和魔法生物，对于人类的敏感度并不够，近战的时候人类还能占到便宜。
    所以人类自然就成为各种物种博弈时的重要角色，而人类本身的脆弱，使得博弈各方不断为出战的勇者增添各种加持。
    就算埃利奥特是恶魔，他也是对黑暗深渊气息敏感。
    而且，埃利奥特没有心情看她的小书房有什么不对，一件更大的事摆在两人面前。
    “教廷改制，邀请大陆上七个国家君主前往见证。”
    “什么！”
    这是好事啊！
    群臣看着陛下苍白着脸宣布了这个消息，集体鼓掌，女王虽然还保持着平常的样子，但是亲近的几个男人和大臣都看到了她的不同，那种闲适的，好像说完事就会随时发呆出神的样子不见了，像是在忍受着什么。
    教廷有事邀请各国主君是常见的事，但是在光明会越来越膨胀之后，君主们面对教廷逐渐弱势，连到达教廷也成为了从应邀变成了受召。
    在君主们离开自己国家去往教廷的时候，会对国内的事务进行提前安排，一般不会有大的意外，然而历史上，是有一些倒霉的国王，被叛臣抓住机会篡夺了权力，但那是极少的，教廷也会帮助流落的国王。
    总的来说，这可比到城郊狩猎被骑士团干掉的、结婚后被伴侣捅死的，兄弟姐妹争权时被杀掉的概率小太多了，是大陆上少数安全系数极高的事件。
    而且，女王陛下背负着预言，纽亚特被教廷抛弃了太久，这一次必定是女王的荣耀重返。
    “他们连我加冕的时候都没有派人来，我对于教廷哪有荣耀？”
    “诶，那不是教廷内的大祭司们开始后叛乱吗？那段时间里，连基尔伯特被兽人袭击，教廷也没有派人帮助。”
    “纽亚特承接的预言是百年之前的大战争时代，那个时候聆听神谕并不需要通过教会，在战后教会才成为光明神最忠诚的侍奉者，神的旨意只通过他们传达，纽亚特预言在教廷中信奉的人也很少，所以，陛下王冠上的荣光直接来自于神明，教廷没有来观礼加冕也没什么。”
    臣子们看起来都很高兴。
    如果她真的是女王，将纽亚特的光辉带到教廷，向大陆证明神选之人的荣耀，这确实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但现在不只是冒牌女王的遗留问题，连带着从教廷出来的大祭司也是冒牌的了，偏偏这两个冒牌货还不是有着清晰目标的神秘人物，一样在一片谜团里打转。
    冒牌的大祭司更危险，还是教会的死敌——恶魔先生。
    这样一来，去教会基本跟进入龙潭虎穴没有区别，自从上一次从教廷回来中了森精灵一箭，他再也没有回过教廷。
    偏偏他们还不得不去，不仅因为教廷动荡后各国君主必定出席，而且，当初小埃利奥特为什么会被囚禁在教会地牢，也许关系着教廷和阿拉斯特尔的秘密。
    尼古拉斯说漏了嘴，他之前消失，还以为是被关在莫斯之戒，原来是出去偷偷巡查，还在教廷附近感受到浓烈的属于阿拉斯特尔的气息，时断时续，埃利奥特上一次不稳定的魔化也许和那道气息有关。
    群臣欣喜着女王代表纽亚特去重获神的垂怜，恶魔主从也要去教廷寻找丢失的东西，穆翊看着两边非去不可的架势，只能拼了。
    出发前的女王，安排着国内的事务，让希瑞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按住了闹着要跟随的黑暗精灵，纽曼带着暴风团先去收集情报，重新掌控绝对军权的骑士长留在芙兰。
    虽然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女王仿佛带着一种一去不回的架势，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样，新的临时执政班子都安排上了以后，甚至对几个男人说了奇怪的话。
    “陛下也这样对你说了吗？”
    “她不是只对我这样？卓尔呢？陛下和你说什么了？”
    “翊，问我想不想森林，说森林很漂亮，让我说说骑着沃夫曼到处玩的事，让我以后要听爸爸的话。”
    有点迟钝的希瑞尔则不屑地哼了一声：“她就是觉得你太烦了，根本不听交代，都说了你这种黑暗生物不能去教廷，还闹，简直像需要父母管教的小东西。”
    “那陛下对你说什么了，希瑞尔？”
    “唔，他说我适合温柔包容的女人，最好是那种心智坚毅又勇敢的，她夸奖自己可真肉麻。”
    霍普倒抽了一口凉气。
    陛下说伊恩应该有个孩子，继承他的荣耀，但是陛下是预言的女王，大祭司说她不会在这个世界留下血脉，所以每次做爱，大家都很放肆地射精，不用担心让她怀孕。
    伊恩怎么可能有孩子？除非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对他则说挣钱是好的，但是要多享受，比如天伦之乐。
    虽然对他们几个说的完全不一样，但是汇总起来，陛下的意思似乎只有一个——
    “我回不来了，你们就改嫁吧。”
    难道，在纽亚特变得有所好转之后，她已经完成了使命，回到教廷奉上纽亚特的荣光，就要离开这里？
    可怕的猜测让霍普胸口窒息了一下，但是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答案，如果是这样，应该会更加明确地说出来，而不是像面对不确定事件的模糊语气。
    大祭司毫无异样，由他召唤来的女王要离开，他不会这样。
    也许只是头一次出远门的不安吧。
    预言流传了百年，即使是神明指定而来的女王，也会对现在的教会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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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塔。
    “你不要总是这副样子，会被看出来的！想想你那些男人，就不能有点志气吗？”尼古拉斯很不乐意看着穆翊垂头丧气的模样，摇晃着长满黑甲的脑袋嘲讽，鼻孔里喷出两团水汽。
    “谢谢啊，尼古拉斯。”
    穆翊的道谢让猎犬大的魔龙烦躁地扒拉了几下地砖，愚蠢的女人，它明明是在嘲讽她。
    “我已经留了书信，要是回不来就让他们改嫁……不，娶妻生子好好生活下去。就算全盛时期，大恶魔也不会独自硬刚教廷吧？好好好，我知道阿拉斯加很伟大，也不是独自，还有你，你们两都厉害。不不不，可别算我呀，我只是个普通的柔弱的女人。”
    “现在，我们是一起的。”埃利奥特面无表情地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通常，穆翊只是嘴上抱怨，该做的准备一点没拉下，只是态度实在悲观了一点，大战争时期纵横四处的魔龙对此依然热血沸腾，尽管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但是一碰到死敌的追随者，这龙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定要冲上去打的你死我活。
    怕死怕输的穆翊，就让它很看不过眼。
    “按照计划来，我们成功的机会很大，那些问题也必须解决，不然，下一次再魔化，我们一样会暴露在教廷眼底。”
    埃利奥特的脸庞柔和，他扬起仿佛是笑容的表情的时候，穆翊都会被那张脸欺骗，真不像恶魔啊，忠诚向神明合掌祷告的白发大祭司，是荒原洒落在荆棘上的月光，王都祭塔凝在石雕上的冷霜。
    “我们会赢的。”
    “我会把你带回来的，别担心。”
    在丰收节前四天，女王和大祭司启程前往教廷。
    这一季的丰收更加惊人，在纽亚特拓展了新技术的麦田面积是阿提斯的二十多倍，纽亚特人终于明白阿提斯当地人为什么对女王那么狂热，一股疯狂的崇拜之情与节日氛围席卷了纽亚特。
    没有能够留在国内庆祝丰收节固然让人遗憾，但是被教廷抛弃了好多年的边缘国家，终于又可以回归教廷，仍然让人欢欣鼓舞。
    在一片欢腾里，穆翊内心流着眼泪，离开了芙兰，骑士长一直送到很远，紧紧拥抱了女王，其他三个家伙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拉开了骑士长轮流抱了穆翊一遍，最后因为黑暗精灵不撒手，四个男人又抱在了一起，把娇小的女王挤成了团子。
    幸亏他们在树林背后，队伍停在路边，不然真的是太难看了。
    “真恶心。”尼古拉斯逼着眼睛，扭开了头，仿佛这是在往眼睛里面倒毒药。
    白衣的祭司只沉默地看着。
    埃利奥特需要保存实力，大军不需要使用空间魔法前进，教廷给出的时间，足够他们按照正常行军速度赶到。
    明明是重新改制的大事情，同时召见了七位国王，但是教廷仿佛举行普通隆重仪式一样，时间并不着急。
    没几天他们就离开了纽亚特的国土，这还是穆翊第一次出国，新奇压过了对未来的担忧恐惧，一路东张西望地看着，不过一路上只有原野和树林。
    从纽亚特到教廷，并不像穆翊以前的世界，国与国连在一起，这里的国家更像是大陆上的人类聚在一起，划定范围，形成很多个小国家，其他的土地上有广袤的森林、荒原、高山和河流间，和不同种族。人类的国家大多在大陆的东南方向，纽亚特是最西边的一个，孤独地插入了荒原。
    所以比起他们，靠近教廷的国家收到召信的时间迟了点，出发也更晚。
    塔加尼亚的国王还能在首都庆祝丰收节。
    “唉……”中年男人腆着肥胖的肚腩坐在王座上，或者说是挤在王座里，刚刚过完节，但是表情并不怎么高兴。
    很会察言观色的近臣立刻和气地询问。
    “要去教廷，又不能带露琪亚一起，他们不管是几个主事大祭司，反正光明教会永存，干什么叫我们去呢？不过就是去看一看，又什么意思，我们又不能决定他们的祭司。”
    “陛下，”近臣赔着笑脸：“沐浴神恩是好事。”
    路易斯国王和塔加尼亚之前崇敬光明教会的王不一样，他喜爱美人、美食、美酒，而教会唠唠叨叨，派遣来的大祭司比他小时候的教母还要烦人，把他丢到了偏远的封地后，这位国王故意放纵着国内的黑暗势力，让大祭司有点事情做做。
    对于这次的召见真是烦得不行。
    也许是因为君主爱好世俗的享乐，塔加尼亚人的生活倒是一年比一年丰富，教廷中对此很有意见，路易斯国王的反对者还公开辱骂过国王，将把塔加尼亚弄成第二个荒废的纽亚特。
    “纽亚特的女王真可怜。”路易斯国王杀掉了反对者之后，喃喃着：“竟然要到这么糟糕的大陆来。”
    虚伪的光明，令人窒息的信仰，深渊的地火再来一次，一定让当前死水一样的大陆精彩一些。
    有近臣想到了这个，连忙提醒他：“听说纽亚特的女王也在这次召见的国王里，陛下去教廷的时候，可以见到她。”
    唔，那还算是此行有点意思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