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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梁辰也道:“陈馆长,你已经造成了这么大的混乱了,不要再执迷不悟,把画主动还回去,这样量刑会轻些。”偷盗名画是犯罪,被抓住了自然是要判刑的。
    陈馆长摇摇头,问米国方负责人:“你还记得二十年前我们一起举办的那次展览会吗?”
    “当然记得,”米国方负责人立刻接话,“那算是第一届联合展览会了,只不过那时候举办方只有我们两国,我带过来的展品也比较少,所以是在帝都博物馆腾出来的一个大厅举办的,那次算是试水,结果那次展览会举办的非常成功,才有我们现在的合作,我们俩也是那时候认识的,互相交流过后发现很聊的来,一直保持联系到现在。
    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要让我为难行吗?把那幅画还回来吧,我会在警方面前为你说情,争取宽大处理。”
    “其实,我只不过是把二十年前本该造成的混乱拖延到今天而已。”陈馆长说了一句大家都听不懂的话,随后,他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
    原来二十年前,米国方就曾带着这幅名为瓶中的玛丽亚的油画来帝都进行联合展出。
    陈馆长的妻子就是学油画的,而且极其推崇画瓶中的玛丽亚的油画的画家,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听说这次有这位画家的画作来帝都展出,就央求陈馆长让她欣赏画作,而且她想要一个人安静的不受打扰的欣赏。
    陈馆长就用了一点自己的权力,在正式展出前的一个晚上,带妻子去博物馆看画。
    却没想到,深夜两人要离去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当着两人面抢走了这幅油画。
    油画失窃,无论如何,陈馆长是要担责任的,而且,距离正式展出没几天了,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展览会也就无法举行了,陈馆长又不想自己连日来的一番心血被耗费,头脑一热,跟妻子商量说,让妻子临摹一张瓶中的玛丽亚。
    陈馆长的妻子答应了,而且由于她在油画上深厚的造诣,以及对原画家的了解崇拜,她成功的画了一张几乎以假乱真的油画。
    后来,那届展览会圆满落幕,而,这么多年了,这张假油画也没被发现。
    说完了故事,陈馆长道:“这是我妻子画的油画,并且,也是她画的最后一幅画,那件事过去后不久,她就得了急病去世了。
    我答应过她,一定要帮她把这幅油画拿回来,我马上就要退休了,这次是我最后的机会。”
    说着,转向老友,深深的鞠躬,道:“抱歉了。”
    米国负责人不相信的要抢陈馆长手里的油画,“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如果真是临摹的赝品,我们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啊!”
    陈馆长抬高手,让米国方负责人无法碰触到油画,等对方稍稍平静下来后,陈馆长爱惜的展开油画,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
    “你要烧了这幅画?冷静一下。”米国方负责人惊叫。
    陈馆长嘴角显露一丝笑,“我怎么舍得。”
    随后,他把打火机打开,让橙色火苗对准油画上女孩长卷发的某个位置,烘烤一会儿,指着现出来的一个红色“婷”字对众人道:“我妻子叫张婷,这是她在油画上留下的落款,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婷”字是用特殊墨水写上的,遇火才显现出来。
    米国方负责人一脸懊丧,“那真画哪去了?”接受了这幅油画乃临摹赝品之后,他开始追究真画的去向。
    陈馆长道:“我追查了将近二十年,最近查到了一些线索,本来准备此次展览会把画换过来的,只可惜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相信有警方插手,很快就可以把画找出来。”
    随后,陈馆长把画小心的放在袖管里,走到梁辰面前,伸出双手,亮出手腕,“抱歉,因为我的一点私欲,致使文物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你逮捕我吧。”他的心愿已了,以后有这幅画陪着他,在哪里都一样。
    梁辰望天,“这么说,二十年前,画不是你偷的,二十年后,你偷的是一幅假画,并不触犯刑法,不过,你还是跟我们去警局详细交代一下吧。”
    李秦恍恍惚惚的回到6楼,将刚刚他在会议室听到的复述一遍,纠结道:“我真没想到是馆长啊!”简直太让他意外了好不好!
    白扬和容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好友,只好陪着他坐一会儿,听他纠结反复唠叨了!
    第36章
    博物馆事件过后, 帝都迎来全年最高温天气。
    在一间封闭的连窗帘都全部拉上的房间内,白扬坐在空调冷风出口, 手中抱着一盒冰淇淋,边吃边看电影。
    这是他这几天看的第几部电影来着, 记不清了, 有时候, 打发时间的方式是很有限的。
    继续看了一会儿, 白扬吃下最后一口冰淇淋,拿着空盒子下楼,丢进屋外的大垃圾桶,找到正在厨房与人闲聊的司机钟叔, 问他能不能送自己去长岭街。
    钟叔自然答应了,由于容家处在半山腰, 山下还是别墅区, 最近的地铁和公交站台都在一公里外,为了白扬暑期出行方便,钟叔被拨给白扬,几乎成为他的专属司机了, 对于这位被容家上下喜爱看重的年轻人, 钟叔可不敢有一点怠慢。
    半途在一家大超市门口停下,白扬下车买了一箱冰饮料, 又买了些水果及礼品,饮料是给白扬小别墅的装修工人们带的,水果和礼品则是给夏初他的。
    到了长岭街, 白扬将东西搬下车,跟钟叔道谢,就让他回去了,他会在这里待一会儿再回去。
    工头之前跟白扬签署装修合同的时候见过一面,见白扬过来了,笑着迎上来:“白老板过来了。”
    白扬囧了一下,为这个称呼,“嗯,过来看看,我带了些饮料过来,你分给大家喝吧。”
    工头便招呼其他工人喝饮料,他自己则领着白扬看装修成果,笑着道:“房子装修一大半了,白老板放心,说不定还能比预测早一个星期完工呢。”
    白扬看了看工头汗湿的衣服与头发,又看看其他装修工人们皆是如此,善解人意道:“我不着急,你们不用赶工,中午的话尽量让大家休息。”
    工头心里熨贴,遇上这样的好老板真是幸运,不过他们早一天完工,就能早一天拿钱,就能早一天接其他的活儿赚钱,这是大家都希望的,也不跟白扬多说这些,看了看楼上装修好了却空荡荡的房间便道:“白老板,你可以准备家具了,如果需要订做的话,更是要提前去家具厂预定,装修完工的那一天送来,我们还可以帮忙搬进来。”
    工头做这一行好多年了,知道有些家具厂会送货上门,但一次也就来那么一两个工人,服务好的会把家具搬进屋里,服务不好的,直接堆放在门口,让人很是头疼,才这么一说,对他们来说,也就是多费一把子力气罢了。
    白扬没拒绝,“完工了我请你们吃饭感谢你们,还有到时候每人都有大红包。”
    “对了,门外的围墙,我多雇佣你们一天,麻烦你们把它拆掉。”白扬还是喜欢开阔的环境的,那围墙简直碍眼。
    两人说着,便从楼上下来了,白扬跟工头又讲了几句,道别之后,就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走到刚刚拎着油漆桶从木梯上下来的一个30来岁的工人面前。
    工头见状,连忙过来问:“白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白扬仔细看了看工人,面色疲惫,眼袋都要掉到下巴了,便道:“你别干了,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工钱我照付给你。”
    工头立刻在旁边吼道:“大头,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通宵打牌了,平时没活的时候随你怎么玩,有活的时候就给我早点睡,不然工程上出了什么事,你负责!行了,你先回去休息。”他以为白扬是担心这人没睡好,怕把他的墙面粉刷坏了,才这么说的,让顾客不满意了,工头心里也有点不爽。
    这位外号叫大头的一脸羞愧,昨晚赢了点钱就舍不得从桌上下来了,现在确实没精神,头晕眼花,随时要倒的感觉,张了张嘴,说了一些保证以后不通宵且少打牌之类的话,便回去了。
    白扬见潜在事故解除,跟在后面走出门,拎上水果和礼品去对面夏初家了。
    其实白扬之所以让大头先回去,并不是担心对方困可能粉坏墙壁之内的原因,而是这个大头一个小时内会见血,想到他还在木梯上爬上爬下,看看地上随意摆放的尖利的装修工具,就知道会出什么事了。
    心里暗暗庆幸,幸亏他今天心血来潮来装修现场看看,要不然他的小别墅就要在他入住前见血了,那也太不吉利了。
    到了夏初家,夏初正在做蛋糕。
    白扬笑眯眯,“我来的正是时候,有口福了。”
    “是啊,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我蛋糕快要烤好的时候才来,不然非抓你当劳力不可,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要喝什么自己去冰箱拿。”
    白扬去冰箱拿了杯酸奶,咬住吸管趴在沙发上跟夏初聊天,“周然不在家?上班了?”
    “没有,房间里健身。”
    “哦,容熹也喜欢健身。”
    夏初八卦兮兮道:“你那位容熹今天怎么没来?”
    “你那位”三个字让白扬微微有点不自在,换了一只手拿酸奶,“他今天有点事。”
    夏初神秘的笑笑,上次来他家,他就看出来了,容熹喜欢白扬,白扬却是懵懵懂懂的,不过很显然对容熹有好感,看现在的情况,两人戳破了那层纸了?
    不过他没有追问,感情这种事么,自然发酵更加美味啊!
    又聊了几句,夏初的蛋糕烤好了,他便把蛋糕切成几块,端来茶几跟白扬一起吃,同时朝房间的方向喊了一声,周然就一身大汗的出来了,先跑到茶几这里叼了一块蛋糕,然后便利索的跑去收拾厨房残局了。
    看清了白扬的眼神,夏初道:“怎么,想取经啊,你也看到了,我跟周然日常就是这个样子,家务互相分担,万事有商有量,”挑了一下眉,“经济上由我来管理。”
    白扬摸摸身下的沙发,囧迫的转移话题,略夸张道:“这个沙发挺舒服的,谁选的?”
    沙发确实舒服,还好看,乳白色绒面料的,坐上去就让人想深陷在里面。
    夏初笑笑,“当然是我们商量着选的。”
    白扬:“……。”
    半小时后,白扬离开夏初家,漫不经心的走在街道上,想了想,给容熹打了个电话。
    “没打扰你吧?”
    容熹捂住手机,对会议室众人道:“我先接个电话。”
    走出会议室,来到楼梯口,笑着道:“当然没有,你的电话随时欢迎。”
    “我想去看看家具,你知道的,小别墅快要装修好了,你要不要一起——挑选?”
    “你现在在哪里?”
    “长岭街前面。”
    容熹不用问都知道白扬肯定是刚刚从夏初那里回来,要不然白扬肯定想不到要跟他一起挑选家具,白扬年纪还小,又是第一次恋爱,很多东西都在摸索,不过,“你这是在邀请我一起住?”
    家具都一起选了,不是邀请他一起住是什么。
    “……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愿意愿意。”容熹恨不得说一万个愿意。
    两人在电话里继续聊了些有的没的,白扬突然站定,看了看对面一家名字叫做“宋记”的二层店铺,想起夏初说这家店一楼卖现代糕点,二楼卖传统糕点,全部都非常好吃,老手艺,便在电话里问容熹喜欢吃什么,就着这个话题,聊了几分钟,挂断电话,直奔宋记二楼。
    见到容熹出去一会儿,竟然一脸止不住的笑意的回来了,在会议室里热烈讨论的众人立刻闭嘴,心里却都在想,公司早有传闻容总恋爱了,果然么果然么果然么……
    站在路边打车的白扬,拿出一只蛋黄酥吃,边吃边点头,以后有口福啦!
    一辆黄色出租车停在他面前,同时,白扬兜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没管手机,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跟司机报过了地址之后,白扬才拿出手机。
    看了看是霍老的来电,突然想到了什么的白扬立刻接听电话,“霍老,这个月的符忘了给你了,等会儿回去就快递给你。”
    “这个不急,”对面霍老声音里带了一丝恳求,“白扬,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心想,他能帮的上霍老的肯定是关于风水命理之事,但霍老自己就是个风水师,他自己都解决不了的事情,肯定很棘手,心里有一丢丢的好奇。
    “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的女儿……。”霍老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然后道:“我需要画一张还阳符才能救他,但我能力有限,还阳符太复杂,所以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完成。”
    众所周知,制符是要一笔完成的,但很多风水师本事不到家,又需要符,怎么办?
    一种是像霍老门口的小五行迷阵一样,用一张半成品的符结合五行之物也就是外物布置起来,当然,这种方法限制很大,不是所有的符都能用这种取巧的方法的,还阳符就不行。
    另一种方法就是,两个人接力制符,跟符需要一笔完成并不矛盾,意思是,制符过程中,在前面一个人力有不逮且动作还未停止的时候,接过对方手中的符笔,完全没有停顿的继续画下去,这需要两个人非常默契才行。
    还阳符,还阳,并不是说这张符有起死回生之效,而是由于还阳符对沾染死气、整个人呈现死态的人有奇效才得名。
    但白扬听霍老形容却觉得霍老朋友家的女儿并不像沾染死气,死气一般只有盗墓的人才会染上,年纪轻轻的女人又家境不错,一般没有可能接触到那种环境,还阳符或许并不能起效,想了想,答应霍老明天去看看再说。
    第37章
    “你也去?今天不上班吗?”昨天通完话后, 霍老就把地址发过来了,秉承着“万事有商有量”的原则, 白扬便把自己今天要做的事和要去的地方在容熹回来后跟他说了一下,容熹自然不会反对白扬去发展他的“专业”, 只不过今天不是上班日吗?容熹不需要去工作?
    容熹拉开车门, 示意白扬上车, “今天我想陪你。”
    这一段时间收购了一家大型企业, 他忙的昏天暗地,没多少时间陪白扬,感觉心里有一丢丢愧疚,近期业务到达收尾阶段, 今天便旷班陪白扬了,这也是他最好的放松方式。
    白扬坐进车, 也没多问, 容熹是那种给人感觉万事胜券在握的人,白扬相信他做事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