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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围观乡试

      打二叔可以下地走动了,就每日里转转,也惦记兄弟们的、考试。
    成池几个叔叔和二叔是同辈人,几个大些的叔叔,说不定在叔爷爷们还没被分出去时,都二叔一起玩过,关系好也是应该的。听说那时序齿都是放一块排行的,分家了才各房重新序齿的。
    心里急不急的,日子一样的慢悠悠地走。
    八月,秋围开场了,不知叔叔们在考场如何。
    这几天寺里安静了许多,仿佛只有僧人做功课的声音,考生下场了,寺里的香明显少了,连姑娘们都似乎只是为看学子,约着秋闱前一块来,这几天都没什么人了。
    乡试三场,连着考,每场三天。不知叔叔们可熬的住?
    好在天气尚好,学子下场前几天,深夏初秋之交,下来一场雨,暑气降了下来。剩下只注意夜里防潮,考试能舒服不少。
    二叔等不及了,就说回高家更消息,养伤不打紧,大夫也说可以挪动了。二叔就在高家等成池叔叔们出考场。好在伤好了许多,抬着也方便,不必担心一个颠簸叫伤情加重。
    二叔回的正是第四天,第二场还未完。考的人劳心,等的人焦心。考的如何?可有生病?猜也猜不着,叫人烦躁的很。
    又熬了五天,二叔叫成池去考场外接人,姑奶奶也备了马车和驾马的车夫、仆人,在考场外等着接人。
    高府热水热食是备好的。回去了,几个见了姑奶奶,赔了个不是就都睡去了,没吃东西,用热帕子擦了把脸就尽都睡去了。
    日落又日升,到第二天黄昏时分才陆续有人醒来。
    叔叔们把自己收拾干净了,用了些米粥,几个一道去见姑奶奶,好生赔罪,见过姑爷,尽叔把自己的答卷都默了出来,相互讨论,也请姑爷给好好分析。
    姑爷给分析了文章,也不说中与不中,只是叫人心里有个大致的底。
    随后的十来天是考官批卷子的时间,叔叔们都等的有些焦躁,也有的隐隐高兴,看来考的不错。
    三叔成叔林面色如常,看着淡定从容,眼角的喜意还是透了出来,应该就是考的好的,是水壶里煮饺子——心里有数的。
    槐二叔这几天还在温书,其他叔叔们认为他考不过了,准备再战,也稍稍平静了下来,都在自己房里温书,谁也不打搅谁。
    在高家一片风平浪静,其他学子们很有些躁动的不安,但又诡异的安静。
    在街上,学子的喧闹没有了,都憋着一股气,似乎连府城也显得多了几分燥热。
    例外的也有,就那个绿粽子。
    他和几个感觉考的不好的去青楼了。成池逛街又碰到他和白秀才了,这回白秀才怼绿粽子去青楼,做“不第秀才”,基本是把绿粽子当初的话丢回去。
    白秀才应该考的不错,不然不会直接怼。不然都没考上,有什么可嘲笑的。
    等放榜那天,那条街都堵了,不管感觉自我怎么样的,都去看榜了。大红底子录的名,又称红榜。
    上榜的喜极而泣,摇着同伴大喊“我中了,中了”,周围尽是一片贺喜声,和口呼同年的学子。还有哈哈大笑,笑晕过去的,成池觉得范进中举也不是虚言。没在榜上的,黯然失落,找了一遍又找一边,反复确认没有自己名了,就呐呐念着什么,一副失了魂的样子,活像行尸走肉。
    欢笑是别人的,那个是正榜,与副榜没有关系。
    副榜,那是真惨,白秀才就是那副榜第一,孙山之后。
    副榜意思是录举人名额的红榜外附加录的名,不是举人,更多是勉励的意思。
    那白秀才整个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绿粽子嘲笑他副榜第一,白秀才就挥拳了。
    然后,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他们就这样“武斗”了!
    在放榜之日,同届考生面前,斗殴了!
    两个都被抓了,念在他们落榜无状就不追究责任,只批评教育了一下。
    可是,丢了大脸,“无状”的评语能跟他们一辈子。
    想想吧,假设你去买吃的,都看起来差不多,当你拿起来时,发现你拿着这个包装上正好戳了个“劣质产品”的章子,你是放下呢,放下呢,还是放下呢?
    白秀才继副榜第一后又一惨,“无状”。
    高家叫人看着榜,三叔和槐二叔上榜了。榆大叔在副榜第七。其他尽数未中。
    之后,是唱名报喜。只见一队小吏,举着制式的漆木牌子,高喝,“恭喜夷县成氏讳叔林老爷正榜五十九名,高中举人。”
    三叔高兴的给了赏钱,很是大方,一出手小二两银子。
    周围尽是贺喜声,你一句我一句,喜气洋洋。
    “恭喜举人老爷。”
    “恭贺林三爷高中举人,前程似锦。”
    槐二叔的唱名更晚一些。
    不过多时,又来了举着牌子的一队人,高喝,“恭喜夷县成氏讳仲槐老爷正榜二十四名,高中举人。”
    槐二叔素日沉着的脸也露了喜色,给那报喜的小吏一串大钱。
    那报喜官颠了颠,又展了大大的笑脸,“恭贺举人老爷大喜。”
    娘家人出息,姑奶奶也高兴的很,给府里赏了一个月的月钱。
    三叔和槐二叔留在府城交际,联络同年,等小鹿鸣宴。
    其余的叔叔们回去了,因着二叔受伤,叔叔们还是坐船回去,成池送叔叔们上了码头。
    感觉一场大戏落了幕,也许别个地方,许是又正要唱起一场大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