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开院门——”
    官兵执杖守卫，考院前检查有无替考，有无夹带，考生有序入场。
    ……
    应童子科，中选六人，卷面笔试成池居其三，略学过面圣规矩，三日后得见天子。
    “传中选童子觐见——”
    “草民成池（张山/李石/……）见过陛下。”
    “起。”清越的青年声音，说的短促而威严气派。
    成池实在好奇，用余光飞快瞄了瞄隆德皇帝，看看是不是古代画卷里的大耳朵帝王相。
    隆德帝清瘦精干，刀子眉，虎目大眼，极出众的男儿相。
    皇家果然出“美人”。
    “小子无惧。”隆德帝突然虎目圆睁，看着成池说。
    偷瞄皇帝被捉个正着！
    大殿里一静，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右边第二名的小郎左手攥着袖摆，左边第四名的小郎两股战战，抖了起来。
    现在说些什么？
    不能认错，不然就真将住了。
    成池忽的笑开了，笑得特别灿烂，抬头看着隆德帝，目露敬佩。
    “小子无惧，非小子大胆，是圣上给小子胆子。圣上颁旨＇天子重英豪＇，现天下英杰尽往圣上棋布。小子虽幼，今得面圣，尚算一子。”成池的急智都用在了这一刻。小孩眼睛干净清亮。
    教导规矩的公公教着用尊称“陛下”。陛下是尊称，圣上也是尊称。圣人是形容先贤，如孔圣、亚圣。圣上是说我觉得皇帝您比先贤厉害，丰功伟绩犹在圣人之上。
    再说您这么厉害，天下的英豪像棋子一样往您的棋盘上跳，我也是个小棋子，您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隆德帝看着成池没说话，只发出一个鼻音“嗯——”，但大殿气氛顿时松了下来。
    呼——
    看来圣上放成池一马，略过这一茬。
    “现在说说叫什么，哪里来，家乡事物几何，随便说说，谁先来？”隆德帝说的温和，下面的人却不可随便答。
    大殿里一时冷了音。
    成池不欲出头，可也不能叫大殿冷下来。圣上不愉，自己这个挂了号的首当其冲。思绪不过一瞬，成池上前一步，躬身拜到。
    “小儿何人？”
    “小子常宁成池，见过圣上。”
    “嗯。”没听出高兴不高兴，成池接着说，“回禀圣上，常宁居明河远江之交。”
    “小儿镇定自若，可在民间为人知？”
    镇定自若是褒也是讽，可以说是小孩子面圣举止得宜，态度不卑不亢，也可以说对圣上心中无惧，说成池刚才冒犯圣颜。
    这茬到底过没过去？
    后面的这个“民间是否为人知”是问成池是地方官员察举，还是父祖师长举荐到考试名额。
    像参加童子科，成池就是常宁知府给的常宁府的名额，卫昭的就是卫大人举荐的名额。虽说没走到天子面选这一步，好歹是参加童子科了。
    成池只做不知其中机锋，也没直接回答，做小儿自夸状。
    “乡人厚赞，小子腆颜。因咏石急才，人称常宁成郎。”
    用行动表示，“其实我就一小娃，我啥也不知道，您大人大量放了我吧”。
    “噢？常宁成郎？”隆德帝一挑眉，话一转，“那你说说常宁来京有多长？”
    成池又不知常宁来京有多长，不过也不难答。
    “圣人问小儿，常宁有多长？前面慢慢短，后面慢慢长。”
    “好”隆德皇帝抚掌大笑，“果有几分急才，”说着一手指成池，“你为魁首。”
    出了大殿，一阵微风吹过，成池一冷，发现背后浸出了一身汗。
    再不敢这般大胆了。
    成池有后怕，万一遇着暴君御前失仪被咔嚓一刀，又觉得刺激。
    回头仔细想想，应对有无差错。
    隆德帝开这童子科为周国第一次童子科。现在隆德十年，所以圣上是少年登基，青年开童子科，举神童，看来对自己十年功绩很得意，认为国力仁和，文风昌盛，可开童子科。
    夸对了，看来不会被认为佞幸，作只会弄巧的小儿。
    要是成池还是乡野小子倒也不怕，圣上计较这个纵使没个臣子认为不对，但也没得跌份。成池想娶娇娇，显然仕林仕途上要有所作为，被记小账可不好。就是皇帝忘记了，以后有人会帮皇帝想起来。现在刚刚好，没有恶感，好感有限，到不了木秀于林的地步。
    现在，成池是真真放下了。
    好在娶娇娇攻略的第一步是踩实了。
    圣上金口玉言，成池为童子科魁首，因着隆德十年是第一届。故，成池为周国第一神童。
    一举成名天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