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节
穷人家的孩子,被迫早当家啊。
心里头发苦,面上陶定都半点没表现出来,面上仍旧是笑呵呵地接受了街坊邻居们的夸奖,不管怎么样,他家闺女确实是优秀得没话说。
“小宇不用问,肯定不吃摊上的东西了。
阅儿,浩天,你俩要吃什么?”
昏黄的路灯下,几个刚打完球的少年浩浩荡荡地往烧烤摊进发。
其中一个模样清冷的少年站得离其他三人较远,被点名的两个少年走上前,各自站在方才说话的俊朗少年的两边,三个人一起,围在食材前。
“我要两串鸡翅和烤鱿鱼。
阅儿,你呢?”
姜浩天很快就挑选好了,转头看着沈阅和与于少北两人。
四人刚在学校的篮球场打了2vs2的比赛,运动量挺大,沈阅本来挺饿,看着露天的食材,以及路边时不时开过的车辆,骤然没了胃口。
他退到清冷少年的旁边,“我不饿,你们吃吧。”
“噢。
我靠!
少北,你怎么点了这么多?
你个人吃得完吗?”
姜浩天不疑有他,把手中的食材给老板递过去,边上,于少北还在挑选食材。
姜浩天看着已经盘子里装了一大堆东西,且又有继续往里装的趋势的于少北,吓了一跳。
“我打包给宝贝。
她快下晚自习了。
嘿嘿。
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总算都挑选好了,于少北把手中的烤串递给过去。
完全注意到今天接过他烤串的手,并不是平时那双被炭火熏黑的手,满心想着熊宝贝等会儿见到这一袋烧烤时惊喜模样的于少北,转头对姜浩天笑眯眯地道。
姜浩天的嘴角抽了抽,转头看着楼琼宇和沈阅问道,“你们听说过送烤串这么清醒脱俗的惊喜的吗?”
楼琼宇面无表情,冷冰冰地地:“我没谈过恋爱。”
也不懂女生。
倒是沈阅摸了摸下巴,笑着意味深长地道:“如果送烤串的对象是熊宝贝的话。”
姜浩天很快欢脱地接了一句,“也是,毕竟熊宝贝那个人,就挺奇葩的。”
一个女孩子,力气大得吓死人不说,讲起黄段子,也是能把他们男生都给说脸红了去。
性格大大咧咧的,跟个糙小子什么区别?
啧,也就只有少北这么重口,才会喜欢上那么奇葩的家伙了。
“是挺……”
沈阅显然也是想起了熊宝贝的丰功伟绩,嘲弄的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边上,楼琼宇悄然用手肘碰了碰他。
沈阅这才发现,好友少北不知道什时候不悦地抿起了唇。
“哎。
阅儿,小宇,你们还记不记得,有一回,咱们在体育馆和外校打比赛。
熊宝贝也去了,还穿的浅色的裙子。
结果站起来加油的时候,后面一溜的观众,全看见她屁股后面那一片红色的血渍了。
偏全场就她喊得最大声。
我的天。
当中场比赛休息,对手拿这件事当笑话讲给我听的时候,我的尴尬症都要犯了好吗?
太丢人了!
最绝的是,欢儿告诉我,她在进场的时候就告诉宝贝她来亲戚的事儿了,熊宝贝愣是为了看比赛没回去换裤子,一本正经地说是要给少北加油。
老天,她该不会以为没有她加油,少北就会输了那场比赛吧?
多大的脸?
少北你说是……”
剩下的嘲讽的话在对上于少北发红的眼眶时,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姜浩天吓了一跳,“少,少北,你,你怎么了?”
“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于少北忽然提起姜浩天的衣领,姜浩天一脸的蒙圈。
还是沈阅和楼琼宇反应迅速,赶紧把他们两人给拉开。
这会儿,姜浩天也反应过来了,他冲着于少北吼道,“于少北,你发的什么疯!你为了一个熊宝贝对我动手?”
于少北力气实在太大,楼琼宇和沈阅都差点没能制止住他。
于少北红着眼圈,也对沈阅吼道,“是我告诉宝贝,我喜欢她穿裙子的样子。
我没想到……
我只是那么随口一提。
也是我告诉她,我希望在结束比赛后,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她。
我只是后悔,为什么那天比赛结束后,我明明注意到她情绪不太对,却还是在她听说她要先回家之后,冲她大发脾气。
在她笑着过来哄我,讨好地问我,能不能陪她一起回去的时候,我拒绝了她,跟你们去赴所谓的庆功宴!
我很后悔。
后悔,为什么在她最需要我安慰,最需要我站在她身边的时候……
我却,我却……”
于少北最终还是挣脱开了楼琼宇和沈阅,却也没有再对姜浩天动手。
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生,蹲在烧烤摊前,双手掩面,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姜浩天和沈阅难得沉默了。
他们并不知道原来熊宝贝宁可顶着大家嘲笑的背后,全是她对少北的一往情深。
陶定都有好几次,想要提前站在他烧烤摊上的那个漂亮的男同学,想要提醒他们,他们点的东西早就好啦。
碍于女儿恳求的眼神,陶定都几次张嘴,又只能巴巴地把嘴巴给闭上。
好在,这个时候凑巧没有其他顾客过来,不然,太影响生意啦!
“北北啊。
你是不是认识那几个男同学啊?
其中有一个好像叫什么少北的。
跟你一样,名字里都有一个北字呢。
你是不是认识人家?”
最后,还是楼琼宇付的钱,拿走了足以五人份吃的烤串。
少年们走后,陶定都转过头,好奇地问女儿。
“嗯。
一个学校的。
不熟。
从来没讲过话。
爸,我忽然想起还有一张卷子没写。
我先上楼去写作业啦!”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心大啊!
到现在才想起卷子没写!
赶紧去,赶紧去!”
没有注意到女儿发红的眼睛,陶定都赶紧挥了挥手。
陶北北一口气跑回了楼上的小阁楼。
眼泪终于不争气的落下。
原来,他那么喜欢她。
陶北北趴在被窝里,很是伤心地哭了一会儿。
后来,又觉得伤心了就躲在被窝里哭的行为太没出息,就又随便用手背抹了抹眼泪。
有什么好哭的?
谁让你喜欢不该喜欢的人?!
陶北北,你活该!
从床上爬起来,陶北北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日记本。
“20xx年,5月24日。
今天,烧烤摊的生意很好。
我又见到他了。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们之间,依然只隔着一个烧烤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