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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两厢追逐了会儿,最后方非尔猛踩油门,车头往前,她看好角度,方向盘往左迅速一打,就把国产给撞了过去,国产车头挤向混凝土护墙,车头冒烟,挡风玻璃碎成片,再也发动不起来,跑车车灯坏了,车前盖被撞得有点畸形。
    后边儿的警车也赶了过来,把国产为了个水泄不通,红蓝闪灯照亮了大半边天,所有警察立马下车,第一时间拉了警戒线,方非尔按开车门,朗月急忙跑下去:“他们手里有枪,小心点!”
    方非尔也解开安全带有点艰难的扶着车门走下来,看见国产车里有血,她连忙别过脸去,走到跑车后头去站着,平复一下心情,腿似乎有些软。
    直升飞机已停在这片地域的上空,骆斯衍带着人滑绳落地,站成一排往这边走来,方非尔逆着风望过去,头发被吹散。
    骆斯衍就走在中间,是最高的那个,隐没在夜色里的身形随着他前进的脚步一点一点有了颜色,黑色头盔和作战制服,胸前抱着一把步枪,面容丰神刚毅,步伐稳重坚定,像从天而降的盖世英雄。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此刻,他都是如此的具有魅力,他心中有热血有信仰,守卫一方国土,时刻准备着降落在每一个地方,方非尔觉得自己似乎更喜欢他了。
    特警队员们迅速控制现场,配合警方将几名嫌疑犯扣上手铐抓走,朗月正和其他人交代事宜。
    李景言被男人从车里扶着出来,到路边去吐了一通,方非尔笑着跑过去跟骆斯衍打招呼,可骆斯衍连个像样点的眼神都没给她,直接就越过她去找朗月。
    方非尔被泼冷水,转身盯着骆斯衍的背影琢磨了会儿,索性就回车里拿了包和一瓶水出来,去看看李景言好点没。
    “要不送你上救护车吧,车就在后头。”男人说。
    李景言几乎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又干呕了两下,方非尔把水递给他,“漱漱口。”
    漱好口腔,李小公子终于恢复过来,直接抱住方非尔就说:“非尔,我不去医院,我想回家,咱们走吧,枪好可怕,你下次别飙车了,除了飙车,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
    这时候骆斯衍的视线正好扫过来。
    方非尔有些无奈,锤了两下李景言的后背,“谁让你跟来的,放开我,别吐我身上,吐了我跟你急信不信?”
    “我以为你把人送到地儿就行,哪知道你就跟人飙起车来了。”李景言此时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景言,放开她。”骆斯衍走过来,用一种意味难明的目光盯着俩人。
    拥抱的两人都一同转头,方非尔双手用力推开李景言,到一边站着,看见骆斯衍还是刚才那副清清冷冷的表情,她的嘴角轻轻一翘,颇有些漫不经心。
    这时朗月过来,“没事吧小姑娘,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方非尔摇了下头,眼神始终在骆斯衍脸上。
    骆斯衍不与她的视线相碰撞,转身招来两位队员,指指李景言,“你们两个把他架上救护车,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看有什么问题没,有就立马报告。”
    “是!队长!”
    “哥,我不要去医院,哎,你快让他们放开我,非尔……”
    李景言叫唤着,想挣扎但无奈吐得太厉害,四肢乏力,俩队员轻巧地就把他提上了救护车。
    骆斯衍看看脸上正摆着有点找抽的笑容的方非尔,说:“你跟我去警局。”
    “好的,队长!”方非尔咧嘴一笑,点了下头。
    好你个二狗罗圈屁大爷!
    飙车飙上瘾连命都不要了是吧!
    骆斯衍又冷冷盯了方非尔一眼,随后转身去找沈泽。
    “坐我的车吧,小何你来开车。”朗月对站在方非尔旁边的男人说。
    于是乎,等朗月把事情交代清楚,该清理现场的部门留下来,剩下的都回警局进行新一轮的审讯,回去的时候朗月坐副驾驶座,后排就是骆斯衍和方非尔,朗月跟骆斯衍聊了几句关于此次案件的情况,车厢里就方非尔一个人安静地窝在角落看窗外。
    来到警局,方非尔被安排在招待室里先坐着,有人端来茶水那些,然后就没有人再进来过。
    方非尔坐腻了就在招待室里走来走去,等了大半天都不见骆斯衍,她又忍耐住性子等了半个小时,便出去想找人问她是不是可以走了,夜间待在警局委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出门走几步就正好碰见路过的小何,方非尔便问:“骆斯衍他人呢?”
    小何说:“骆队回支队里了,说是大晚上的带个小姑娘去一堆男人的地方不太方便,让你在这里等他,应该快回来了。”
    果然,小何走后没多久,骆斯衍就过来了,换回了便服,但脸色还是有些沉,不带半点儿笑意。
    方非尔也就忍着不调戏他,看他想怎么样。
    骆斯衍看着她,正要把门关上率先想开口,小何又在此时跑过来推门,嘿嘿地笑:“不好意思骆队,打扰一下。”
    “什么事?”骆斯衍问小何。
    小何把骆斯衍拉到门口站着,压低声音说:“骆队,我们的人说那个嫂子的车损坏得有点厉害,我们办案的经费加上重案组全体员工一年的工资都不够修一个车灯,能不能跟嫂子商量商量,修理费少点,局里再送她一面锦旗如何?”
    骆斯衍看向坐着发呆的方非尔,被她的眼神瞧得浑身有些不自在,就沉了沉声问她:“车的那个修理费你估计需要多少?”
    她发愣没理,骆斯衍张张口想喊她,却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喊她什么。
    小丫头?
    可人家的穿着打扮和身材都不像毛没长齐的小丫头啊。
    非尔?
    那是李景言那小子喊的,他跟着喊算怎么回事。
    方非尔?
    在墨菲特那会儿都没这样叫过她,都是喂,哎,臭丫头你给我过来,现在喊全名老感觉别扭。
    在脑子里飞快地想了想,骆斯衍尽量很自在地喊了声:“尔尔。”
    “尔尔?”又喊了声。
    “啊?”方非尔连忙站起来,光顾着盯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瞧了,一时间被骆斯衍喊得有点懵。
    骆斯衍提醒她:“那个……车的修理费。”
    方非尔半天才反应过来,“修理费啊,估计,估计全部修好得一百来万吧。”
    小何差点站不稳,向骆斯衍投去求助的目光,不过骆斯衍仍旧是一副要求你求那个飙车的关我屁事的表情。
    方非尔笑笑又说:“我也不知道具体得多少,那辆车修好了李景言也不会要了,车是我开的,事也是我要管,到时候我赔他一部好点的车就成,你们不用出钱。”
    小何感动激漓地抱拳,“嫂子!我代表全体重案组人员向你表示最诚挚的感谢!回头我把锦旗给骆队,让他送去给你。”
    “可以。”
    这一口一个嫂子的,听得方非尔心里很是舒坦,骆斯衍也懒得纠正,她更加舒坦了,修理费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
    从警局里出来,方非尔没帽子没口罩,骆斯衍便把手里的外套扣在她头上,她不解:“这是干什么?”
    “给你挡脸,”骆斯衍说,“被人拍到从警局出来不太好。”
    方非尔把外套拉上来一点遮住额头,不紧不慢地说:“骆斯衍,原来你还是挺关心我的。”
    骆斯衍侧眼,目光与她轻轻一撞,突然生硬地夸她一句:“飙车技术不错,要不你来开车?”
    方非尔饶是一笑,“你都没和我试过怎么知道我飙车技术不错的呀?”
    骆斯衍:“……”
    哎这丫头片子!怎么什么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
    最后还是骆斯衍坐进驾驶座,回家路上,他一心开车,方非尔饶有兴致地找他继续讨论车技,“队长,你是不是之前跟人试过在车里呀?”
    “我看你那车的空间挺大的,好会玩哦队长。”
    他不搭理,方非尔再调戏他,他还是一脸漠然。
    “这是别人的车吧,要不咱们到后座去,看看是你的车空间大还是这个的。”
    “再张嘴,把你丢下车信不信?”
    骆斯衍终于说道,方非尔连忙收住嘴,得逞的笑了起来:“骆队长,你认真了哦。”
    认真你二舅大爷!
    到住的小区后,两人坐电梯上楼,走到各自家门口,方非尔把外套递还给骆斯衍,骆斯衍突然来一句:“景言没什么事已经回家了。”
    “哦。”方非尔随便应一声,明显对李景言怎么样没啥兴趣,仍是笑着问他,“明天你该有空了吧,晚上我过去接你一起吃饭?”
    骆斯衍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摸着打火机,心里忽然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就问方非尔:“你真的对景言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方非尔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眉毛轻挑,“你先说你是作为李景言的堂哥来问我这个问题,还是作为一个男人,我就告诉你答案。”
    “这两者都是我,有区别么?”骆斯衍说。
    “区别在于你如果是作为堂哥,那你就别管,”方非尔说,“若你是作为一个男人,那我告诉你,我不喜欢李景言,我只喜欢你。”
    骆斯衍神色怔松,声音里依然没啥感情起伏,“你在外边玩什么我管不着,但以后想玩飙车什么的别带上景言,景言是家里的独苗,那大公司都指望他继承。”
    突然被这么一说,方非尔愣了愣就嘟嚷着,“我没想玩呀,是李景言他自己非要上车的,本来想着把那两个警察送过去,弘扬一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还能见见你,谁知道会发生那么多,难道你一直以为我做什么事情都是贪玩?”
    “对,三年前就是这么以为。”说罢,骆斯衍推开门便进屋了。
    留方非尔一人错愕。
    第11章 英格兰(2)
    次日,雾城市公安特警支队。
    沈泽推门进办公室,见骆斯衍正在戴腕表,就过去倚着办公桌笑问:“你家小姑娘送的?”
    骆斯衍抬眸清冷地瞟了沈泽一眼,“说话注意措辞,什么你家。”
    “昨晚紧张了吧,下那种命令,”沈泽抱着胸说,“明明知道底下一堆警察,那钱伟又胆小慌张,根本不敢伤人,按照犯罪心理学来看,他开的那几枪是在极度紧张的绝境下,如果争取不到任何生机,就会撤手,希望被抓以后能减轻刑罚。”
    “我紧张的是命,”骆斯衍侧眼看沈泽,眼神又回到表带上,慢悠悠地说,“以前在特种部队到各个地方出任务,天大地大,人质最大,这是身为一名特战队员应当时刻铭记的责令,一日是猎狮,终身是猎狮,别跟我扯远了。”
    “得,我说不过你,你最大,”沈泽笑了,“但是还有一点,不能对人质生气,况且小姑娘在那种情况下不能称之为人质,顶多算协助警察办案的热心市民,昨晚人家姑娘高兴地跟你打招呼,你都置之不理,气多了伤身。”
    “你又是哪里看出来我生气了?”骆斯衍用眼睛睨沈泽。
    “哪里都能看出来,你紧张她,怕她出事,”沈泽拍拍他的肩膀,“不过按理说像小姑娘那样的家境,不愁找不到好的,可人家偏偏栽你手里死性不改,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富二代富三代酒池肉林的生活就是好玩,跟咱不是一路人,要不你晾她几天,看她怎么办?”
    “别到处瞎分析,没一点是对的,”骆斯衍拿起桌上的文件往沈泽胸前一拍,“学员三点钟就过来,先把正事办了。”
    沈泽接住文件,“成,我让小虎他们给这群菜鸟好好接风洗尘,你呢就安心把手机消息先处理一下。”
    说话间隙,桌上骆斯衍从沈泽一进门就开始响的手机又连着响了好几声。
    “……”
    沈泽笑着走出去。
    骆斯衍声音微抬:“安心个屁,你说话注意点儿,我这就打电话叫严意过来收拾你。”
    沈泽背对着他摆摆手臂,下楼就没了人影。